第30章

    與此同時，滿堂客棧內院。

    “雀三傷勢未愈，是受不住牢獄之苦，我必須前去把人救出來。”一聽雀三被府衙捕快抓走，探索消息回來的雀斯羽欲要找府衙要人。

    “夜探府衙一事只有我們幾人知道，你可曾想過府衙如何得到確實消息？為何不惜冒著與密逃大賽組織者大動干戈的風險抓了雀三？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切莫意氣用事。”將炬白扇一晃，攔住了雀斯羽的去路。他瞧了眼與雀斯羽通行的殷楚北：“殷兄，此事你也猜出一二，還不快勸勸你師妹。”

    殷楚北雙手抱拳，身子微微一揖：“八王爺，凡表妹要做的事情，殷某只會相助，不會阻攔。”

    “說來也是，哪怕是賭上殷、雀兩家的未來，你也會助長師妹的任性，也罷，這事情本王不管了。”將炬折扇一收，任由雀斯羽沖出房門，見著殷楚北沖門的一刻，又道：“殷兄，只希望今后不會后悔對師妹的一味縱容。”

    殷楚北再次朝著將炬抱拳一揖，一言不發地追逐雀斯羽離開。

    一男人從簾后走出。此人正是眼見著雀三被官府抓走的霍猿。霍猿仰頭喝酒：“明知道雀三是斯丫頭看中的人，為何還要設計把人丟進大牢自生自滅，豈不讓斯丫頭傷心死了。”

    將炬轉身面向霍猿：“霍大醫師，若非從中有你助力，柳鴻志只知雀三夜探劉府，可不曾知曉府衙被盜一事。聽聞你與死去的雀魂江湖相逢，關系堪比手足，雀三是雀魂唯一的徒弟，你把府衙失竊的消息透漏給柳鴻志，莫不城你我二人都看破這個案子的玄機？”

    “我霍猿憑雙手救人尚可，識人斷案萬萬做不到。”霍猿“呵呵”一笑，提著酒壺灌了口酒：“霍某聞著酒香而來，取走八王爺的陳年佳釀，就算是欠下八王爺一個人情，今后八王爺若有需要，霍某定當相助。”

    “世間無人愿意主動去欠下人情，更何況是為了一壺穹仙醉。”

    “非也，一壺穹仙醉還真不足以讓霍某欠下人情，霍某取走的是八王爺府中整個酒窖的穹仙醉。”

    “什么！？”將炬一驚，抬眼正視霍猿：“霍大醫師，本王府邸遠在京城，你如何取走本王整個酒窖的穹仙醉？”

    “取走穹仙醉無需舍近求遠，只需八王爺一句首肯便成，當然霍某欠下的人情必當涌泉相報，待看八王爺您如何抉擇。”提壺的手背露出似鳥似獸的猩紅紋章，霍猿說道。

    “身為王府中人，還能置身事外與本王討價還價，真懷疑本王是不是太過縱容于你。”將炬轉念一想，回到話題上：“既然若非他們這一次從府衙卷宗內看出漏洞，也希望既然金將軍雀三與金鳴先后弄進大牢，只希望他們能從地牢里帶來好消息。”

    “真相總會出現在一絲曙光中，八王爺暫且靜待便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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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湘府衙，地牢內。

    聽“撲通”兩聲，雀三被吊掛著細繩丟進不知深淺的黑水中。又聽是“哐啷”兩聲，獄卒們唾罵著離開幽深得不見五指的水牢。

    黑水沒過半截身子，越是攀爬著細繩向上掙扎，黑水便會拉扯著身子沒入幾分，直到頭顱沒入黑水中窒息而亡：“這是什么鬼地方，連水都像個活物，著急著眨眼要人性命。”

    黑暗深處傳出桀桀聲：“聽你聲音不過是個少年，自然不知道這府衙水牢的可怖之處。”

    “誰！？”心下一驚，又讓身子沒入幾分，雀三循聲望去，漆黑一團的黑水牢中無從尋到人影：“你是誰？為何身在水牢中？”

    “打入水牢之人死路一條，知了姓名又如何。”隱隱感覺到水下拉扯，這人嘶啞著聲音又道：“喂，不要妄動，否則不消半日光景，我又得見人死去。”

    “看樣子你見過不少人死在水牢，不是說穹月國沒有死刑嗎，否則地牢里怎么會堆滿了犯人？如今這水牢有這么多人死去，其不會違背了律法？”

    “生死一線，穹月國沒有直接殺人的刑罰，卻可以吊住受死之人一口微弱之氣，讓人生不如死，就比如你我現在的樣子，束縛住雙手的繩子即是救命稻草，亦成為淹死黑水最致命的兇器。類似的酷刑很多種，瀟湘府衙的府衙大人偏好于黑水牢。”

    “看樣子你對瀟湘府衙的劉慶宗很是了解啊。”雀三的話讓這人好一陣沉默：“喂，就算不說話，至少得說說你的名字。”

    “也不知道今年為何日，就算知曉我的姓名又能如何？”

    “我叫雀三，是個鬼靈師。可惜被他們府衙大人怕我日后成了氣候危害蒼生，隨便尋了個盜取卷宗的由頭把我打入水牢中。”

    “盜取卷宗，不是個小罪名呢？此罪名可否事實。？”

    “卷宗被的確被盜取，只可惜盜取之人是與我同行之人盜取，又不是我的同伴。”

    雀三想了想，又說：“你呢？叫什么名字？又怎么丟進這哥鬼地方？”

    這人說：“如此輕言和盤托出，就不怕隔墻有耳，又或者……我叫顧清明，乃上一任顧清明為了保命上瀟湘府的報府衙大人。”這人不經意間自報家門。

    雀三難以置信：“你叫顧清明呵，沒想到？可否是瀟湘府衙的府衙大人？”一個特定的名字，讓雀三聯想到更多事情：“當你可知道現在有數百人為你的死奔波翻案，你卻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茍活著！？”

    “顧某死于匪難毋庸置疑，無人知曉顧某被囚禁府衙水牢，你說有數百人為我奔波翻案，為何故？”顧清明被雀三解惑，不免狂笑幾聲：“原來這是密逃大賽瀟湘區的決賽題，以往只是困惑舉辦密逃大賽的滿堂客棧極為詭譎神秘，沒想到竟公然插手官府之事，可想日后哪怕是朝廷之事也是無恐無懼，卻不曾想這八王爺也尋著顧某的案子來到瀟湘城。”

    “滿堂客棧……！？”

    “說吧，賽題的最后時間還有多久？盜取府衙卷宗的人又是誰？”

    “賽題最后時間待看密逃大賽舉辦方的心情，至于盜取府衙卷宗的人正是八王爺與雀家大小姐。”雀三不疑有他，如實回答：“如果被失竊的那份卷宗內真有線索，也就做實了金鳴將軍束手就擒被抓來地牢的任務——為了尋還活著的你！”

    “八王爺慧眼如炬，自然能從密逃大賽被遺棄的名單中找到我的名字，這也是他當年之所以對我放任自流的原因。想來你也不懂，但凡入選密逃大賽，卻不執行任務之人，漸漸會被大賽舉辦方丟進遺棄名單，身處遺棄名單的人都乃下落不明、無法判定生死的活人，我記得第一個出現在遺棄名單的人便是十年前桃花村一役之后的雀三，據傳此人乃雀家圣子雀魂的后人。”

    “原來斯斯說的話都是真的，她之所以認定我沒死，就因為密逃大賽舉辦方的這份遺棄名單……看樣子我得快些想辦法離開，可不能再讓斯斯擔心了……”

    雀三嘀咕之余，又聽“哐啷”幾聲，一份沉重之物沿著繩索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