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瀟瑞在藥店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吳瀟瑞最終沒有踏進藥店的門，他覺得這樣少了升旗的儀式感。自從那次被自己無意中撞破媽媽的事情后，他再也沒有在家里看到那個男人，但他和媽媽就少了親近，中間有了一層隔膜，他感覺到他的媽媽甚至有點怕他，處處給他賠笑臉，這種謹小慎微的做法更讓他心生厭煩。課堂上，他的腦子里總是不斷出現那一段畫面：媽媽衣衫不整地慌亂，那個男人面目猙獰舉著武器對媽媽的褻瀆。盡管吳瀟瑞拼命地用幾何圖形、化學方程式、英文字母來驅趕它們，這些畫面仍然疊在一起，擠兌在一起。

    吳瀟瑞的筆記越來越潦草，有時甚至兩三天不送，明月看出了吳瀟瑞的心不在焉。“你如果覺得太勉強，就不必再送筆記給我，糊弄誰呀？我都替你著急，你不是說要考中央財經學院的嗎？你這種狀態夠嗆！失戀了？這么神不守舍，對得起你的死去的爸爸嗎？你不是說要子承父業的嗎？你的媽媽越來越瘦，你對得起她嗎？”在小課間，在操場上，明月攔住了無精打采的吳瀟瑞。

    “你少在我面前提那個女人。”吳瀟瑞冷冷地對著明月說，你不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就不要亂發意見。”

    “我怎么不知道？”明月對吳瀟瑞說，“上初中時，你雖然從未提及你爸爸去世，班主任方芳暗地里和幾個班干說過此事，要我們關心你，所以，盡管你裝著和平常一樣，我們也不戳穿你。上次你媽媽來我家找你，比初中見到她時更顯單薄，不管你媽媽再不對，你也不應幾天不回去。”

    “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齷齪的事，” 吳瀟瑞有點惱羞成怒，“你不是我，怎會有切膚之痛，”

    “不管父母是怎樣的人，我們無法選擇，我們無法選擇父母，就如我們無法選擇我們的出身，我們這個出身所處的階層。我們生下來就注定比別人要奮斗好多年。你說你媽媽做了讓你不齒的事，我何嘗不是？我爸爸在外面養了女人，她還當我是三歲小孩，以為我不知道，我媽媽只要有錢花，逛逛街，打扮得漂漂亮亮，和她所謂的閨蜜，吃吃喝喝，無所事事，無知無覺。所以，只有通過高考，離開他們，離得遠遠的，我將來的生活也不允許任何的背叛和茍且。而考取大學，是我是你掙脫這個家庭過我想要的生活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