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二天清早，藍斌斌背一把鋤頭到自家的田土上走了一圈，回來后，又搬藍媽媽把藍天送去幼兒園。等蓮花回來，他倆一起吃了早餐，蓮花從柜子里取出藍斌斌部隊帶回來的背包，找來被子、換洗衣服疊好放在一旁。藍斌斌把被子、換洗衣服和日常品放進背包，用一根帶子扎起來，背在自己肩膀上。蓮花送藍斌斌送到村口，望著背景，邁著輕盈的腳步，向公路方向走去，邊走邊欣賞路邊的山水風景。

    道路兩旁樹木蔥郁，蒼翠薈蔚，浮藍如空。沿路邊有一條涓涓細流的小溪，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猶如彈奏琴弦發出的聲音，清脆悅耳，令人心醉。小鳥在樹上飛來飛去，在藍斌斌的頭頂上盤旋飛舞，嘰嘰喳喳叫過不停，似青春少女的歌喉，令人神往。藍斌斌走著走，人不自主地放聲歌唱：“湘江源頭在那里？湘江源頭在藍山。天藍地藍河水藍藍，藍山的彩霞布滿天，彩霞布滿天。藍山的妹子柔如水，藍山的男人是座山……”

    藍斌斌這樣走了六七里山路，來到公路旁邊，坐在路牌上，稍許休息。一會，一輛載客的大巴車突突開來，藍斌斌馬上站起來，走到公路的中間，邊揮手邊大聲叫：“師傅，師傅，請停停車……”

    大巴車停在公路旁，藍斌斌急急忙忙了上車，坐在后排的車窗口，觀賞路邊風景，大巴車向西南的廣東方向開去。

    大巴車開到一座山坳上，藍斌斌從窗口看去，幽深的峽谷中白云繚繞，零星的茅草房屋坐落在山谷中。突然出現一座三層樓的磚瓦結構房屋，在云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是海市蜃樓。藍斌斌目不暇接地盯住山谷，大聲說：“你們看，這是那里？真美麗！”

    坐在前排的一位年輕女子，頭上戴著方塊青色頭巾，邊上刺有金黃色線條，耳朵上吊著銀鈴，轉過頭來，用輕視的眼睛看了藍斌斌一眼，小聲說：“誰說城里人見多識廣？鼎鼎有荊竹寨都不曉得，簡直是孤陋寡聞。”

    大巴車在山路中盤旋了兩個多小時，在三層樓的房屋前面停下，女服務員用清脆聲音說：“荊竹派出所到了，有下車的旅客，請帶上你的行旅下車。”

    藍斌斌背著背包下車來，看到三層樓的房屋門前掛著一塊木板牌子，上面寫著幾個黑色的仿宋字，“藍山縣荊竹瑤族鄉派出所”。然后，轉身向四周眺望，看見山嶺重疊，環山拱抱，一座座嵬峨的山峰聳入云霄，豎立在派出所四周，仿佛自己站在一木桶中。天空上白云飛飄，陽光四射，浮現五彩繽紛的彩云。地上長滿綠油油的青草，中間伸出零星的小花朵，在微風擺動，似少女低頭的微笑，給人一種柔和而又甜蜜感覺。藍斌斌自言自語說：“領導真好！將我安排在這么美麗的地方，簡直是讓我來療養身體。”

    藍斌斌輕快地走進派出所，看到一間辦公室里坐著一位女民警，年齡約二十出頭，身上穿著寬大的制服，如瀑布的黑發披肩膀上，肌膚潔白如玉，細柔光澤，鼻梁架了一付防紫外線的眼鏡，耳朵上戴著耳機，身子不停地搖擺，兩眼緊緊盯住電腦視頻，雙手激烈地敲打鍵盤。突然，手掌拍在鍵盤上，張開嘴大聲叫喊：“哇塞！我實在太幸運了，又一次讓我沖出了重圍……”

    藍斌斌走近女民警身邊一看，原來這位女民警在玩三國拼殺的游戲。辦公室進來一人站在自己身邊，女民警竟然沒發現，沉迷在孔明的八卦陣圖中拼殺。藍斌斌輕輕咳嗽一聲，女民警沒有半點反映，用力再咳一聲，女民警仍然沒有聽見，咳嗽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聲，女民警若無旁人，依舊沉迷在游戲中拼殺。藍斌斌走到女民警對面，提高聲音說：“喂！同志，我是報到的，請問有領導在所里嗎？”

    女民警被藍斌斌這聲叫喊嚇了一跳，抬頭看著藍斌斌，大聲說：“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這個陰死鬼，說話的聲音怎么這么大，嚇死我了，嚇死我要你賠命！”

    “我跟你說了幾次話，你都沒吱聲，我不說大聲點，你聽得見嗎？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玩游戲入了迷。”

    女民警看了藍斌斌一眼，兩只眼睛立即移到電腦視頻中去，邊戴上耳機邊冷冷地說：“你是來辦戶口的嗎？再等幾分鐘，我打完這一局就給你辦。”

    “我是來報到的，請問有領導在所里嗎？”藍斌斌將剛剛說的話重復一遍。

    女民警似乎又沒聽見，雙手又不停地敲打鍵盤，發出“嗒，嗒”的聲音。藍斌斌搖了搖頭，心想，身為基層民警，應該有高度的敏銳性和熱情的工作態度，她這樣沉迷在游戲中，派出所的東西被小偷拿完走也不會知道，一名一般工作人員也不應該如此，工作態度這么不端正，一定是不稱職的民警。伸手叩了叩辦公桌，大聲說：“同志，你是這樣上班的嗎？我要向領導投訴你工作渙散！”

    女民警把手拍在鍵盤上，摘掉耳機甩在辦公桌上，站起來，瞪眼看著藍斌斌，怒吼道：“你兇什么兇？你給我看清楚點，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這樣的山野蠻夫耍野的地方！無論在何時何地，老娘也不會怕你，你這樣山野蠻夫，老娘司空見慣了。”

    藍斌斌聽了女民警這席話后，重新打量了她一番，身高一米六幾，眉清目秀，瓜子臉蛋，櫻桃小嘴，身材苗條，胸脯豐滿，看上去是一位溫柔儒雅而又秀麗的女子，實際卻是個潑辣女子。假如不是自己親眼看見她發怒的樣子，別人說眼前的她是一只母老虎，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現在算是真正見識了她的潑辣，是個地地道道的辣妹子。心想，你是辣妹子，我就是蠻夫了，要以毒攻毒才能制服她。瞪大眼睛盯住她，大聲說：“睜大你眼睛好好看看，我是山野蠻夫嗎？我也是公安局安排來上班的，與你一樣是民警！今天，你說我是山野蠻夫，我就到你面前耍一次野給你看看。”

    女民警看到藍斌斌身穿退了色舊軍裝，頭發凌亂，濃眉大眼，黃皮寡瘦，脈管凸顯，用兇神惡煞的眼神看著自己，心里感到害怕起來。身子開始抖動，急急忙忙說：“你，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過來！”

    藍斌斌看到她身子不停地抖動，臉色變青，說話哆嗦起來。心想，俗話沒有說錯，惡人怕蠻人，你不給點顏色讓她看，她就要給你臉色看，我用蠻狠對付惡人這招還是挺用的。心里暗自歡喜，表情依舊兇狠，用陰森森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干什么？你懂的！我是上過戰場的人，死都不怕，難道會怕你這臭丫頭到我面前耍潑嗎？你再不懂位，老子揍你一頓再說。”

    女民警低下頭去，點了點頭，然后又翹翹嘴晨，輕聲輕氣地說：“我懂位，我懂位，所長就在我辦公室隔壁辦公，你自己去吧！”

    藍斌斌搖搖頭，轉身過去，邊走邊喃喃自語說：“現在的年輕女孩子真是的，又潑辣又貪玩，上班玩什么游戲嘛？還要到我前面耍潑，你還太嫩了點……”

    走到隔壁辦公室，看到門頭上有一塊小牌子，上面寫著“所長室”幾個字，房門緊閉。藍斌斌上前一步，輕輕叩了兩下門，問道：“請問，有人在辦公室嗎？我是來報到的。”

    等了好一會，見辦公室里面沒有動靜，又“咚咚，咚咚”用力再敲了幾下門，大聲問道：“請問辦公室里面有人嗎？”

    心想，剛剛那個臭丫頭明明說，所長在隔壁辦公室辦公，怎么會沒有動靜呢？又敲了幾下門，然后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里面是否有沒動靜。聽到里面仍然沒有動靜，抬頭一看，門頭上有格空格，用鋼筋和平板玻璃隔離空格，于是，趴上門頭往里面看去。

    對面宿舍樓一位三十余歲的民警，身高約一米七幾，圓頭圓臉，長有一雙三角眼，兩道粗粗的濃眉，嘴巴的上唇留著八字胡。洗臉后去窗子邊照鏡子，往外面一看，看見有人趴在自己的辦公室門上。從床頭拿了一件外衣，邊穿邊向辦公室走去。走到藍斌斌身邊，大聲問道：“你是什么人？鬼頭鬼腦在這里搞什么？”

    藍斌斌轉頭過來，看到來人身穿民警制服，一個扣子扣在上面的扣眼上，前胸的衣服有邊長有邊短。心想，公安局的民警不是警校畢業的，便是從部隊招來的，應該是訓練有素的警察，個個衣著整齊，正步行走，而這鄉鎮派出所里的民警，怎么會衣冠不整呢？上班時間難道還在睡覺嗎？鄉鎮派出所是另外一個天？我做個軍人的示范動作讓他看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著立正姿勢，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報告警察同志！我叫藍斌斌，是從自衛反擊戰的退伍軍人，今天前來報到，請指示！”

    “報到就報到嘛，你趴到門上去搞什么鬼呀？”民警說。

    “我敲了幾下門，聽到辦公室里沒有動靜，所以，就趴上去，想看看辦公室里面到底有沒有人？現在可還上班時間啊！”藍斌斌說。

    “難道你不知道公安人員上班，不一定是在辦公室辦公嗎？比如說，出去勘查現場、摸底排查等等，是經常的事呀！”民警說。

    “可你隔壁辦公室的女民警明明告訴我，你在隔壁辦公室辦公，今天你們都沒出去公差，我才趴上去看的。”藍斌斌說。

    “我是一所之長，她是一個一般辦事員，難道我出不出去要向她去匯報嗎？再說，你是剛剛來報到的人，管的也太寬了吧！真是狗捉號子，愛管閑事。”

    原來來人正是這派出所的所長。昨天下午，派出所接到一村民報案，說自己自留山上的杉樹被人偷伐幾十兜。所長帶著兩個民警隨村民去現場，勘查時發現是連續幾天被偷伐的，分析來分析去，認定是鄰縣的村民所為，并且是晚上，自留山的業主不在山上時，偷偷上山來砍伐的。所長心想，鄰縣的村民晚上來偷伐杉樹，沒有人看到是誰來偷伐的，就是知道是誰偷伐的，沒有被當場抓住也沒證據，不可能去鄰縣村民家搜。當機立斷，決定晚上山去，來過守株待兔，把偷伐樹的賊當場抓獲，人贓俱獲，處罰偷伐樹的賊就無話可說了。

    昨天晚上，所長帶著幾個民警與自留山業主一起，藏身在深山密林中苦苦守了一夜，沒想到的是偷樹賊沒有再來，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天亮后，所長覺得自己又冷又餓，下令收隊回派出所。回到派出所，所長先到食堂燒水洗了個熱水澡，又煮了一碗面條吃，方回到宿舍去睡覺，一覺醒來已是十一點多鐘了。起來洗漱后，去宿舍窗子口照鏡子，正要去胡須刀括胡子時，看到有人趴在自己的辦公室，鬼鬼崇崇往里面探視。心想，這深山老林中的窮鄉僻壤鄉村，怎么會有如此膽大包天盜賊呢？光天化日之下，來派出所的所長辦公室偷東西。匆匆忙忙拿了塊外衣，邊穿邊去辦公室。

    在盤問藍斌斌時，突然想起昨天上午，自己曾接到公安局人事股長的一個電話，說是今天有個民警前來報到。如果沒有接到人事股長的電話，也許自己現在還躺在床上，起那么早，是怕有領導陪同來報到的新同志來，萬一看到自己上班時間不在辦公室，而是躺在床上睡覺，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一定會落個所長不堅守崗位，帶頭離崗的罪名。想到這里，所長向前邁一步，推開辦公室的門說：“你進來吧，把你的報到通知給我。”

    藍斌斌邊走進所長辦公室，掏出報到通知書遞給所長，說：“給，請所長多多指教！多多關照！”

    所長接過通知，兩眼呆滯地看著藍斌斌，有氣無力的說：“你是安置的復員軍人？還以為是什么高校畢業的專業人才？領導還給你指定了安排的工作。”

    藍斌斌看到所長無精打采神情，猜所長一定是很失望，甚至有些瞧不起自己，認為一個男同志到派出所來當民警，不去值外勤，而是在辦公室當一個戶籍管理員，真沒出息。轉念一想，自己在戰場上身負重傷，早兩天還躺在床上，不僅是下不了床要人護理，還要打針吃藥，今天能來上班當戶籍管理員，已經是很不錯了，何必去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呢？以后，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任由他們去說吧。

    所長看了一眼通知書后，再細細打量來報到的人，看到藍斌斌先是鬼鬼祟祟到門上偷看自己，現在又心不在焉，一副呆滯的樣子，看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定是個不好管的角色。搖了搖頭問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覺得我們派出所的條件太艱苦，來這里工作感到后悔了？實話告訴你，一個復員軍人，能安置在公安隊伍工作，這是組織上看得你起，一個大男人當戶籍管理員，這也是組織對你的特別照顧。要想當一名真正的警察，就拿點本事出來，跟我走，去看看你的辦公室吧！”

    藍斌斌聽到所長說這番話，知道所長是從心底瞧不起自己，默默跟隨在所長身后，邊走邊想，等我的傷勢好了后，是驢子還是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我何必跟你費口舌呢！咱們等著瞧！所長帶著他又走進隔壁女民警的辦公室，在門口大聲叫：“芙蓉妹子，芙蓉妹子，看來你進縣城有希望了，你看，局里已安排人來接替你的工作了。呵呵，恭喜恭喜呀！”

    女民警聽到是所長叫喊的聲音，立即摘下耳機，刪掉游戲圖面，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迎接，低著頭說：“所長哥哥，您剛剛說什么？”

    “我是說，你的苦日子熬出頭了，要進城工作了，別忘記所長哥哥這些日子來對你的關照！”所長親切說。

    女民警看著藍斌斌，心里想，一個不懂電腦的大男人，局里怎么會安排他來做戶籍管理員呢？一定是所長見我多次向局領導申請進城，在這派出所上班又懶懶散散，是故意用他來戲弄我的吧！但他是一所之長，我也不能得罪他，微微一笑，嬌滴滴地說：“哪里有這么的好事？上面的領導與我非親非故，我也不認識那些大領導，只靠您關心妹妹我了，感謝所長哥哥的關心！”

    所長轉身過去，對藍斌斌嚴肅地說：“我們所雖然地處窮鄉僻壤，但要求是與城郊派出所一樣的，現代化的辦公設備，無紙辦公，你懂得操作電腦嗎？你一個當兵出身的，一幅野蠻相，看樣子也沒讀幾年書，更不會去學電腦，以后要好好跟芙蓉妹子學習！”

    所長交待完后，兩眼直直地盯住女民警，傻傻笑著說：“芙蓉妹子，吃了午飯后，請你去我那里一趟。”

    所長轉身離開辦公室向食堂走去，自己一人先去吃飯。芙蓉站著立正姿勢目送所長的背影，看到所長走遠了，見藍斌斌還背著背包站在那兒，詭異地笑了笑，低聲說：“你這色鬼叫我去，我才不去呢！一條不叫的狗，不叫的狗會咬人，以后你要提防他！走，我帶你去宿舍看看。”

    藍斌斌雖文化不高，也從未接觸過電腦，但他自幼聰明能干，接受能力又強，勤奮跟隨芙蓉學習一周后，掌握了電腦的操作。所長看到藍斌斌會操作電腦后，每次下鄉辦案都要叫上芙蓉，色瞇瞇地說：“芙蓉妹子，你很快就要上縣城工作了，一定要跟哥哥多學些本事，無論領導明天安排你到什么崗位，都能應付自如。”

    芙蓉見所長講的有道理，所長來叫她去下鄉時，笑嘻嘻地跟著上車，去鄉村協調一些矛盾糾紛。開始叫芙蓉去時，一般都是派出所的專業司機開車，并叫上一兩個民警一起下鄉。雖然所長改變了坐副駕駛室的一慣作風，與芙蓉坐在后面，嘻嘻哈哈說過沒完沒了，但從來不敢動手動腳。一天下午，所長把警車開到辦公室的門口，下來詭異地笑著說：“芙蓉妹子，走，我們去楓木山看看。”

    芙蓉上車后，所長開著車飛快地向深山老林駛去。車子進了荒無人煙密林，所長突然踩下剎車，停下車后，兩眼盯住芙蓉豐滿胸部，色瞇瞇地說：“芙蓉妹子，這兩年哥哥待你蠻不錯吧！你要進縣城了，準備如何報答我這位所長哥哥呀？”

    “如果我真能進城工作的話，叫我男朋友請你去縣城最豪華的酒店酒，并送你一個大紅包。”

    “什么？你，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沒聽你說過呀？”所長鹽分驚訝地說。

    “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交男朋友很正常呀，有值得什么大驚小怪的？要不要喊他下來給你看看？”芙蓉認真地說。

    “交往多久了？你們那個沒有？”所長嘻皮笑臉說。

    “我們交往差不多一年了，他很珍重我，不征得我的同意，他不敢越雷池半步。”芙蓉得意地笑著說。

    所長斜眼看了一眼芙蓉的表情，手達在芙蓉的肩膀上，見芙蓉沒有立即掙開他的手，膽子大了起來。右手用力把芙蓉的腦袋勾過來，左手伸過去摸胸，頭猛然撲下去，強行親芙蓉的嘴。芙蓉左手推開所長的嘴巴，右手用力狠狠地打所長一記耳光，憤怒地說：“我可不是隨便的女人，如果你強奸我，我便到公安局去告你，讓你去坐牢！”

    所長松開芙蓉，右手捂住左臉，指著芙蓉的鼻子，大聲說：“你敢去告我？老子將你弄死在這山上，讓你拋尸荒野，天不知地不知，看還怎么去告我。”

    芙蓉心想，自己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無論如何杝打不過身強力壯的男子，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密林就他們兩人，如果我將所長惹怒了，他將我先奸后殺，把尸體藏匿在密林中，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我應該對他說好話，騙他送我回去之后再作打算。強忍心中的怒火，假裝沒事的樣子，淡定地說：“所長哥哥，你看這深山老林，怎么做那個？要不，你把人拉回去，晚上到你房子上去，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做那個才有快樂感。”

    所長聽芙蓉說，晚上去自己的房子上，隨便自己怎么搞，信以為真。抓住芙蓉的手拉到自己身邊，親了一手，笑著說：“如果你愿意和我那個，我決不會在這荒山野嶺強行那個，并且不會虧待你！我們那個后，我會到局長那里去，給你美言美言，讓你早日離開這窮鄉僻壤的。咱們一言為定！”

    所長說后，掏出鎖匙啟動車子，拉著芙蓉快速返回派出所。車子剛剛停下，芙蓉放開車門跳下車，慌慌張張向自己的辦公室跑去。跑到辦公室門口，看到辦公室的門打開的，藍斌斌端正地坐在電腦旁邊，急忙沖進去，坐在藍斌斌旁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斌哥，看到你還沒下班，我就放心了！”

    “今天辦案這么快回來了？幾點了？”藍斌斌邊看電腦邊說。

    “六點了。斌哥，走，我們兄妹倆一起去食堂吃飯，吃了飯后，到我房子上去坐坐。”

    “有事嗎？”

    “沒，沒事！就想請你，給我講講你們自衛反擊戰的故事。”芙蓉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慌忙答道。

    藍斌斌心想，自己來派出所上班已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因為來報到那天與芙蓉發生了口角，天天面對面坐在一間辦公室，芙蓉進到辦公室來，打開電腦玩自己的游戲。下班的時候，芙蓉也是關掉自己的電腦，然后，獨自一人去食堂吃飯，從來沒叫過他一聲，也沒有與自己閑聊過，一個女孩子對自己冷漠，藍斌斌完全能理解。今天，不知芙蓉是發什么瘋？進來就坐到自己的身邊，聲稱自己為斌哥，叫得如此親切，還叫自己去她房子上去，講自衛反擊戰的故事給她聽。藍斌斌對芙蓉的突然轉彎感到莫名其妙，人家是女孩子。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女人臉像春天的氣候，說變就變。轉過頭去看著芙蓉，疑思一會，邊關電腦邊試探說：“所里今晚加菜了？這么早去吃飯?”

    “俗話說，當官莫在前，吃飯莫在后，我不知道加菜沒。”

    “那就是妹子房子中，藏有好吃的東西？！”

    芙蓉腦子一轉，神秘地笑了笑說：“實話告訴你吧！端午節時，我男朋友給我爸爸拿了兩瓶好酒去，但我爸爸患有高血壓病，不宜喝酒，我悄悄帶來很久了。你斌哥把我的工作都幫做完了，為叩謝斌哥，送給你喝。干脆，把飯菜端到我房里去，今晚陪你喝兩杯。”

    “謝謝！”藍斌斌關了辦公室的門，與芙蓉一起去食堂。

    所長將車子停進車庫后，跟隨在藍斌斌與芙蓉身后，看到他們兩人有說有笑，一起走進食堂，插腔不進。芙蓉不再答理任何人，看到自己跟隨在后面，兇巴巴地瞪自己一眼，得意洋洋靠緊藍斌斌身邊。兩人走進食堂，一個端著飯，另一個端著菜，雙雙走去芙蓉的宿舍，恨得咬牙切齒，暗暗罵道：“藍斌斌算你狠！你一個剛來上班的新人，敢壞我所長的好事，只要有機會，我整死你！”

    兩人進了芙蓉的房子，芙蓉把兩瓶酒都拿出來，還沒話找話說。本來不喜歡看戰斗片和聽什么戰斗故事的芙蓉，今晚卻纏著藍斌斌，要他講自衛反擊戰的戰斗故事。兩人邊喝邊聊，直到深夜才放藍斌斌離開。

    第二天早晨，芙蓉清早就去敲藍斌斌的房門，叫藍斌斌起床，一起去派出所的旁邊散步。吃了早餐后，兩人一起走進辦公室，芙蓉故意裝著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的樣子，又對藍斌斌說：“斌哥，你看我這人的記心，來上班時，母親一而再三地說，叫我今天請假回去，陪爸爸去醫院體檢，我都差點忘記了。你借輛摩托車送去公路旁邊，我要乘車回去，陪父親去體檢。”

    “妹子，我送你去公路旁乘車沒問題，問題是去問誰借摩托車？我一個新來上班的，他們會借給我嗎？”藍斌斌說。

    “這樣，你與我一起去指導員辦公室，我向他請假并借車。”

    下一周的星期一，芙蓉與一位身穿公安制服的年輕小伙子，開著一輛嶄新的轎車來上班，車子還故意依靠在所長辦公室的門口。所長看到轎車停下后，走下來的年輕人是公安局局長的兒子，快速地走出辦公室，又是敬禮又是遞煙，還滿面笑容地去接過局長兒子手中的包，親自幫芙蓉送進辦公室去。笑著說：“芙蓉妹子，原來你男朋友是局長大人的兒子，怎么早不告訴你的所長哥哥呢？以后，我來上班時去芙蓉妹子，免得勞駕局長大人的公子哥了。”

    “我芙蓉怎敢勞駕所長大人去接，所長大人少欺負我一點，我就燒高香了！”芙蓉悻悻說后，一甩頭進了辦公室。

    一天晚上，所長招集全派出所的干部職工開會，指導員主持會議，要求全所民警都要發言。全所的民警發言后，指導員說：“下面請藍斌斌同志講兩句，作為一位新來的同志，一定對我們所里有許多不同的見解，對所領導也會有不同建議。毛主席說過，言者無罪，希望你能放開包袱，暢所欲言。”

    藍斌斌站起來，向在坐的民警行軍禮之后，坐下說：“在坐的，雖有許多都比我年輕，但對初來的我來說，都是我的師傅，我的長輩，請多指導！多多關照！既然指導員點名要我講幾句，在此提點小小的建議，如提的不對，請大家指正批評！我是農村出來的人，看到派出所周圍都是荒蕪地，建議由我利用業余時間開荒，種些蔬菜給大家吃，甚至于可利用大家吃剩的飯菜，養一兩頭豬。如果大家同意的話，賣了蔬菜和豬的錢后，一半歸所里，一半歸我個人……”

    話音未落，大家鼓起了熱烈的掌聲。指導員心想，派出所離縣城有二十多公里，大師傅每次買菜都買一周的菜，到周末時，蔬菜已經發黃了，不僅炒出來的菜不好吃，而且吃了這樣的菜有可能中毒。想這里，抬頭看了看所長的表情，然后伸出雙手與大家一起鼓掌。掌聲停下后，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是改革開放年代，充分利用資源，減少同志們的伙食費開支，這是件好事，最后以所長表態為準。”

    “現在是改革開放年代，不會再有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政策，指導員說的，我表示同意！”所長慢條斯理地說。

    第二天，藍斌斌清早起來，背一把鋤頭去開荒，七點半鐘回宿舍洗漱，八點準時到辦公室上班。沒有人來找他辦業務時，他就在電腦上搜索犯罪心理學、法律知識和偵破案件案例看看，這樣認真學習將近一年時間。下了班后，別的民警有的去散步，有的到派出所的坪子上運動，強體健身。藍斌斌又去派出所旁邊挖土，種蔬菜，給蔬菜澆水澆肥，工作之余在土上忙碌。還掏私人荷包上的錢，到附近的老百姓家中買來杉條杉皮，在山嶺的旁邊搭建豬舍，從集市上買來兩頭小豬，放在豬舍中喂養。

    從此之后，不再到集市上買蔬菜，煮熟飯后，再拿個竹籃子去摘菜。大家吃了藍斌斌種植出來的新鮮蔬菜后，人人都樹起大拇指，夸獎蔬這菜新鮮好吃，夸獎藍斌斌是一位勤儉節約的好民警。冬至那天上午，藍斌斌叫來幾個民警幫忙，殺了一頭大豬，二人添作五，把豬肉分給大家，制作成臘肉后，拿回家去過年吃。另一頭小豬，藍斌斌也叫人幫忙抬回自己家里去，準備過年時殺，全家人團聚一起，歡歡喜喜過一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