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赤足相遇 遇一段潔凈
作者:
遠音塵 更新:2019-02-08 09:17 字數:1777
這幾天客服駕考,我要盯在電腦跟前。一早,先生就起來了。做飯又燒菜。奇怪了,睡不醒的一頭豬。“給老婆做中飯呀,保證她的營養。”暈。草草吃完早飯,把客人訂制的作品放小紙箱里,帶走。忙活一個上午,午飯時分,揚著聲喚小丫們飯飯,完了,幸福女人忘了帶飯了。哈哈,白讓人家獻殷勤了。
想想自己的粗枝大葉,想發條說說的。又想,人家說,缺什么曬什么。我曬先生疼我,無非是缺愛了。罷了,不發吧。
猜猜我今天說到哪兒了?什么是愛情?我和先生愛過,天崩地裂,這會兒,也平淡了。成了左手握右手。成了一日三餐。成了番茄炒雞蛋。成了青椒肉絲。嬸嬸的“這事兒沒完”,還沒到呢。事實上,那是一段突然遏止的水流,抽刀斷水水更流的,前面說到二丈布證十斤糧票,小姑的一生就被賣了出去。家鄉一同寫文的小舟老師評:我當時倒是有五丈布證的。
占我便宜了。他的意思,如果知道有那樣的好事,他做我的姑父了。
事實上,小姑后來遇上了一個人。
嫁的人再怎么不對路,生活還是會繼續。一早,小姑催小姑父,快點干田里的活,騎車陪她帶兩個孩子回娘家。姑父答應了一聲,去了田里。露水正濃,姑父埋在深草叢中,鉤刀磨得正快,看著草在自己身下倒下一排排,很有成就感。小姑等不及,直著嗓子尋來時,姑父嗡聲嗡氣地回著:“你自己去吧。天涼快,我趕著鋤起來,玉米有救了。”小姑急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呀,這么遠的路,讓我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走?”
姑父人不好看,脾氣更差,突然站起來,血紅著一雙眼:“我在玩?叫魂呀你!”
小姑朝著生活了幾年的男人看著,感覺很陌生。就這樣一個男人,自己還和他睡一張床,吃一鍋飯。小姑默默轉身,往家去。
兩個孩子,一前一后,自己跟男人一樣,叉在自行車大杠上,騎了幾步,才坐到了正確的位置上。孩子上車就好睡,前面小的已經趴在龍頭上睡了。大的在后面一直叫媽媽,嘴里直嚷:“困死了!”小姑一邊左搖右晃地騎著,一邊哄著大的,要是兩個都睡了,就沒有辦法往前走了。
“咚!”小姑朝著前面一個男人撞去。母子三人齊齊地倒在了地上,兩個孩子受了驚嚇,哇哇大哭起來。男人站在路中央,手足無措,直在說:“你怎么會有這么多孩子?”
小姑開始倒是害怕的,后來看兩個孩子都活蹦亂跳著,知道沒事,便放心了。站起來直打人家招呼:“一前一后,確實不好帶。車龍頭直花。”男人看著那個哭寶,前面不遠處正好有個代銷店,男人說:“我去買兩塊糖哄哄他們?”小姑樂了:“不用的,要不,你幫我帶一個?”
不知道男人是否順路,男人非常樂意地替小姑載了一個孩子。
那一路呀,小姑似乎回到了十六歲的花季。男人會說笑話,東家長李家短的扯了一路,到奶奶家時,小姑才恍然覺得,怎么這條路怎么短呀?應該一直騎下去的。
似乎有了默契,后來男人專程送過小姑回娘家幾趟。前幾次都是到了直接回頭沒有停留。那天,他放下孩子時,正好奶奶出來撞見了。小姑在說:“媽,這是曹哥。我們一個村的。他正好來有事,央他帶寶寶一程的。”奶奶慌得把長凳擦了幾擦,再三要求曹哥留下吃飯。曹哥稍作推托,直接坐下吃飯了。爺爺原本糊涂,曹哥好酒量,陪著爺爺一盅接一盅,爺爺奇跡般地不結巴了,說起他那些革命史,沒文化的憾事,說了一遍又一遍。鄰村王爺爺,和我們家爺爺經歷相當,他有文化,解放后在公社當了不小的干部,每年都在醫院療養大半年的。這事兒讓爺爺羨慕個不停。爺爺喝酒都是散裝的,還要想法兌白水,王爺爺喝的是洋河特曲。“但他沒有你老人家過得舒坦呀。你粗茶淡飯吃飽喝足誰的臉色都不看呀。他有上級就要為五斗米折腰的,遇見誰都要招呼幾分的。”曹哥說。爺爺開心了,原本一窮二白的日子,被曹哥涂抹了幾句五光十色起來,打著酒嗝按著曹哥的肩膀:“以后,把這里當自己的家!只要不嫌棄,來了就有酒喝!”
老媽在田里干活。鄰居學姑拉著老媽話家常:“你們家姑爺長得不錯呀。”老媽有些難過:“嗯,是可惜了我家妹妹。人還算體貼。丑了點。”學姑啐我老媽:“你真不知道假不懂呀!那個男人,白白凈凈的瘦瘦單單的。”
老媽的臉,刷一下變了:“你說什么?”學姑吃吃笑:“兩個人騎著車子,從我家檐頭底下過,開心快樂呀,把我家大箱子碰翻了,都不知道。”老媽站不住了,起身往奶奶家走去。
男人正舉著杯子敬爺爺呢:“借花獻佛,老爺子長命百歲!”小姑坐在凳子的另一頭,老媽一腳踏進,爺爺訕訕地放下了酒杯。奶奶忙著盛飯給老媽。老媽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掉頭就走。小姑叫著在后面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