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過了他一天的中年，進入傍晚。海邊的人歡呼著，跳進海水里。我和小昱起身去換衣服，把魯迅和張愛玲留給小齊看。

    小昱要我租用一個密碼箱，我看了看她的小挎包，知道她的意思。我平日游海泳，把手機和長褲往海岸一扔，和小偷賭一把，往往平安無事。小昱不同，她的包雖小卻藏著她的百萬身家，我哪敢多想，乖乖地打開密碼箱，小昱看著我把箱門關好后，才轉身擠里美女云集的廁所里，她要在那里面換泳裝。

    我看著石板上光線的變化，等著小昱。美女們從廁所門涌進涌出，她們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男人嗎？這般多的美人需要多少男人陪著度過一生啊，一個是不夠的，越來越不夠了，起先是一個，后來就要三五個了。地球轉到了今天，一個女人一生中至少也要十個八個男人來咀嚼，否則的話，就要犯時代的營養不良癥。我是小昱的第幾個男人呢？是第三個，小昱說的。我估計不止，我是她短暫的芥末、天麻、還是小烤雞……

    我把美女快看厭了，小昱才從廁所出來，滿臉通紅，有意無意想用手護著前胸。連說，我忘帶胸罩來了，忘帶胸罩來了。

    怎么啦。

    你看我前胸多小呀，都不好意思啦。

    那有什么！你沒看過王菲、鄭秀文、張曼玉……她們多平呀，現在美女流行平胸的。

    去你的，去你的。

    你比她們算大的啦。

    小昱拉著我，想繞過小齊直接進入海水里。我放眼漫長的沙灘，沙灘上回光返照的熾熱，不知不覺又拉著小昱躲進大棚里。小昱心虛但裝作沒事，跟在我的后面。小齊這時已經找到了幾個座位，讓我們坐下，問，扭扭捏捏的，你們干什么了啦，這么久？

    小昱嫌自己平胸，不好意思出來。我脫口而出。

    哎呀，你這個壞蛋。小昱臉羞紅了，把臉藏在我的身后，用力捏我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齊禁不住大笑。

    蛐蛐一臉平靜，她看著沒正經的我們，低下頭去。她低下頭，卻把臉上的蝴蝶斑突現在我們的眼里，再次刺激我。我不敢說笑了。小昱把蛐蛐攬進懷里，攔住了她的前胸。蛐蛐只注意她手里的布娃娃，那是麥當勞餐廳送的，丑丑的，蛐蛐一點也不嫌棄，當作自己的孩子，喂一口漢堡堡，再給她喝一口飲料，然后自己吃一口漢堡堡，喝一口可樂。她連續地動作著，直到我開始注意她，并且被她的愛心觸動，她臉上才又露出迷人的微笑來。

    光線真的沒勁了，大海開始把礁巖和海岬映得蔚藍。我們下海了，快樂的心情，藏在陌生人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