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芳第二天就回到了倉庫，這個是她的大本營，只要她的一班人馬還在，盡管總經(jīng)銷權(quán)已不在她手上，但多年積累下來的市場和人脈，夜店，火鍋店都還會認她秦小芳說話的，所以，秦小芳走進倉庫的時候，心里是有底氣的，她對李強的表姐說，把工人召集起來開個會。

    工人拖拖沓沓半天才來齊，對秦小芳的到來，互相使個眼色，因為并未從秦小芳身上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不快或者羞愧痕跡，眾人也就危襟正坐。秦小芳說：“今昔不同往日，現(xiàn)在啤酒朝淡季走，我用不了這么多工人，誰愿意走的，我把工資結(jié)算給你們，不愿意走的，留下來，估計這幾個月工資也不會高。這個倉庫太大了，我要租一個小一點的倉庫，慢慢地把生意再做起來，明年開春，愿意回來的，我還是優(yōu)先錄用。”

    工人走了大半，秦小芳換了小一點的倉庫，事情遠沒有她想象的好，帳是收不起來了，李強和工人都在她之前像割韭菜似地割了一茬又一茬。勝力啤酒巳經(jīng)分銷給其它幾個大的白酒經(jīng)銷商，以前有王長林的關(guān)系罩著，許多大酒店的老板鼻子一捏，都只好通過秦小芳做酒水專場，食品安全衛(wèi)生許可證才可以拿到，酒店生意都被她壟斷了，現(xiàn)在王長林一死，以前做酒類經(jīng)銷的聯(lián)合起來擠兌秦小芳，把該結(jié)的帳都有意識地結(jié)給業(yè)務(wù)員或者李強，在他們眼里，李強成了弱者，人們更加同情弱者。

    李強的媽媽找到了秦小芳，關(guān)于酒行那三層門面房的分割問題，因為有關(guān)部門已經(jīng)介入，有人舉報這是王長林為秦小芳置換的財產(chǎn)，并不會因為王長林的負罪一跳而能開脫，唯一的辦法就是秦小芳把這處房產(chǎn)過戶到她們老兩口的名下，算是給小孩子有個交代，秦小芳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這是她唯一保存財產(chǎn)自救的方法。

    可是她們到房產(chǎn)交易中心做房產(chǎn)過戶手續(xù)時，被告知，這個房產(chǎn)不能更迭房主，是個問題房產(chǎn)，等有關(guān)部門核實情況后，才能進行房產(chǎn)交易。

    秦小芳找到了房產(chǎn)交易所的潘主任，潘主任對她的到來避讓不及，盡管以前他和王長林稱兄道弟，暗地里叫秦小芳“小嫂子”，但對秦小芳的單刀直入還是有點慌張！甚至有點惱怒！“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樣拋頭露臉干什么呢？這個房產(chǎn)，紀(jì)委盯得這么緊。”

    秦小芳眼睛里包著滿眶淚，“我還能怎么著？”

    潘主任嘆了一口氣，捏了一下秦小芳的臉，“舍財保命吧，你只說不知道，并不知道是開發(fā)商送給王長林的，你一口咬定你是低價從王長林手里買來的就是了。死無對證，頂多是補差價什么的。你和你那不安份的婆婆和不成器老公消停些，不要弄出幺蛾子，好好安撫他們，你才是正經(jīng)。”

    秦小芳出了潘主任的辦公室，低眉順眼地跟在婆婆后面，一口一個“媽”地叫著，有意無意地流露出某某地方還有私房錢之類的，不會因這次打擊一蹶不振的，孩子的教育基金早就存好了。先避一下風(fēng)頭再說，李強太單純，即使把所有的資金全部放在他手上，未必能重新?lián)纹疬@個家。

    秦小芳的婆婆豎著耳朵聽秦小芳的話，她一直堅信媳婦那里有許多她沒有掌控的財產(chǎn)，現(xiàn)在秦小芳無處可去了，她必須趁這個機會摸到秦小芳的七寸。“小芳，事情既然到了這種地步，我們一家人就要齊心協(xié)力，度過難關(guān)，錢現(xiàn)在放在你那，不安全，你看，你把錢集中了，放在我這，我又不會要你們的錢，將來還是在你孩子身上用。”

    秦小芳楚楚可憐地連忙點頭，說讓她先回家去，好多天沒有看到孩子了，怪想孩子的。在別人那里放利息的錢，她要好好整理一番，看看是否到期，秦小芳把手上的翡翠手鐲褪下來，戴在婆婆的手上，她與其回去看父母的臉色，不如在這里靜待時日。

    李強看到她的媽媽帶著秦小芳回家的時候，有些回不過神，離婚是他媽媽給出的主意，現(xiàn)在又帶秦小芳回來，讓他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兒子對秦小芳的回來，還是那種漠不關(guān)心地打游戲，他從小習(xí)慣了秦小芳的多時不歸。

    晚上，秦小芳睡在床上，沒有了以往的不耐煩，就像是新婚的晚上妖嬈，這好像是第二次和李強這樣，她做了一點功課，在手機上看了一些視頻，不知誰把她拉進去的，以前她從來不看不轉(zhuǎn)，有什么看頭，好像是看牲口似地表演，她在這個群里被人踢出去又拉進來。今天，她卻用她來調(diào)動自己的情緒，否則，她和李強在一起，就像古時候，不貞的女子和別人偷情，被人捉住，騎木驢似地游街吊打！

    李強激動地摸不著北，今天，這個女人好像是完完全全地屬于自己，他所有的潛能今天都在這個女人身上爆發(fā)了，他愿意匍匐在秦小芳的腳下，馬首是瞻！只要秦小芳肯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