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看？你舍不得顧一笑離開？”居芊芊的聲音嚇了羅健一跳。他正躲在窗戶的一角透過窗簾看顧一笑離開。

    “她離開與我有什么關系，你是在說笑話吧！”羅健轉過身，“我在看窗外的景色�！�

    “什么事瞞得過我？年輕人，你和她早就認識！”居芊芊盯著羅健的眼睛。

    “我們是大學同學�！绷_健這次沒有隱瞞，“很巧的事，會在這里碰見。”

    “是很巧！”居芊芊幽幽地說，“你們不只是同學關系。我如果成全你們，你有把握帶她離開這里嗎？”

    居芊芊的話，讓羅健措手不及，他看居芊芊說話的神態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想帶顧一笑走，居浩不在的時候，也是他暗暗地照顧她，顧一笑好像也沒有抗拒，可是，他自己真的能夠帶顧一笑離開這里嗎？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可是，他仍然想試一試。

    “你是說的真心話嗎？”

    “當然！不過，你也不要太心急，你的合同期很快滿了吧，我希望你不要節外生枝，不然，違約的話，可就是白白辛苦了這三年�！�

    “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羅健把居芊芊撲倒在床上。

    “你弄疼我了！”居芊芊被羅健壓得幾近窒息，有點惱怒。

    “疼嗎？你不是最喜歡我這樣嗎？”居芊芊看見羅健猙獰的臉，有點恐怖，按響了床頭的門鈴。

    “干什么？鬧的玩！”羅健恢復了常態，當保姆上來敲門的時候，羅健換了姿態。他想在忍受一段時間，顧一笑沒有孩子了，她應該可以了無牽掛地和他走了。

    居浩帶著顧一笑離開了“一世傾城”，顧一笑從車窗朝里面看去，她看見樓上居芊芊臥室的窗簾，掩映著半個人臉，她知道那是羅健。

    房子好多時不住，屋子里落滿灰塵，居浩讓顧一笑在沙發上休息，自己打掃房間，把床單床罩重新換了，放進洗衣機去洗，這個房子和“一世傾城”不能比，簡直就是冰山一角。她像從山巔墜落到了低谷，從宮中的貴婦打入了冷宮。顧一笑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桌上的花已經枯萎成干尸，玻璃瓶子里養花的水已經泛綠，她甚至好像聞到了瓶子里的水已經腐臭的味道。她很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她就像片落葉，就這樣被居芊芊掃了出來。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醬紫的小臉，眼睛都沒睜開過，沒有一聲哭泣、歡笑，就離開了她。她膨脹起來的所有欲望，一切隨著這個小生命的結束戛然而止。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卻找不著他，在她臨盆生養的時候，他終究回到了他的妻子女兒那邊。顧一笑的嘴角牽扯出一絲譏笑，曾經讓她倍感溫暖的慣小服低，現在在她眼里已經不值一提，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心生做秀之嫌。顧一笑身體是輕盈下來了，心卻是灰了大半。

    居浩收拾好房間，安頓好顧一笑睡在床上，親親顧一笑的臉，把她肩頭的被子掖好，輕聲細語地關照她不要受涼，他要去菜市場買只雞回來煲湯，再去超市買點吃的和日用品。居浩走后，顧一笑打開床頭的柜子，里面有這個房子的房產證，登記在她的名下，她給羅健發了信息，讓他掛在中介上賣，又清點了柜子里存折，她要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擄走。既然孩子沒有了，這個房子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于她也沒有多大意義了。羅健還有一個多月，就可以從居芊芊那里脫身離開了，羅健跪在她的腳下請求她的原諒，羅健說要帶她走，離開這里，帶她回到家鄉的小城，或者是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就算是兩個人迷路的人重新走在一起，這也許就是宿命吧，盡管顧一笑心理上身體上還是很抗拒羅健，可是在這座城市里，只有羅健可以和她結成聯盟，為她做這些事情。

    居浩和顧一笑都在床上的時候，居浩雖然抱著顧一笑，顧一笑腰肢還沒有恢復柔軟，居浩明顯感覺到顧一笑的身體是僵硬的，不說一句話。居浩此時已經把對喬麗說的話，放到了爪哇國。人有的時候，不到最后一步，是不愿放棄他手里握著的東西的。盡管他和喬麗在一起的時候，勸喬麗給他時間，見了顧一笑，又有點愧疚，把自己的話又擱置在了一邊。拖延，是他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他仍然很迷戀當初的那種格局。也許拖過了這陣子，一切都會好起來。他想用自己的身體把顧一笑的身體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