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芳回來還是和李強說了，她其實已經決定了，不過是通知他。李強拿著銀行卡去銀行掛失，凍結手頭上所有的帳號。秦小芳回了公公婆婆居住的小區，小孩熟睡后，當著李強的面，在婆婆的寢室，秦小芳鄭重其事地說，“我告訴你們，是尊重你們，如果李強扣住錢不放，我們就離婚。我又不是拿著錢去賭，去玩，我是和人合伙做生意，你們如果不理解支持，只有離婚，分家產。”

    “天知道和你合股的人是誰？怕是你的相好！”李強在他父母跟前從不替秦小芳避諱遮掩，他怕出去和朋友同學交往，別人說到秦小芳時意味深長的笑。秦小芳也從不參加李強家親友的一切往來活動。

    “我倒是想成為別人的相好的，這樣你倒不必從口袋掏出錢來，做個無本經營。不過，遺憾得很，這次人家沒有瞧得上我，要讓你下血本了。”秦小芳冷冷地說，說得有點歇斯底里，嘴角爬上一絲嘲諷。李強這些話語，讓她躺在別人的懷里回想起這些話語，很有報復后的快感，她想劉永寶脫下衣服后，是否也如臉上，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嫩。據說，男人越胖，檔里的那個東西就小，就垂垂無力。

    “都不用說了！”婆婆發出了權威的意見，“你把銀行卡給她，只要不和我兒子離婚，你怎么樣都行！”

    “媽媽！”李強吃驚地看著他的媽媽，叫了起來。

    “就這么定了！”沒有了秦小芳，李強能去干什么呢？何況，秦小芳能掙錢。兒子是塊什么料，做母親的心里最清楚。

    秦小芳輕而易舉地把落在李強手里的錢又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了，這在她的計劃之內，李強永遠不知她另外賬戶上的錢，包括她放給小額貸款公司的錢。

    王長林嘆了口氣，當秦小芳在他懷里訴說李強那番話時，王長林心里疼了一下，“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幫到你，現在財審制度那么嚴格，那種開個發票就能報銷的日子沒有了，我年底退下來，公積金等各方面補足大概有個八九萬，我不告訴家里，就貼給你。”

    “我告訴你并不是和你要錢。”秦小芳想起喬麗對她說的話，“還是那樣貪足，不知什么是個頭。”王長林對她是真心好，但他和李強一樣不知道她的實際經濟狀況，只有喬麗隱約知道些。她的父母是有一千用八百的主，她小時候最怕父母叫她去小店賒賬，他們不好意思去，要她去，不去就用雞毛撣子打她，月底拿工資時去結賬，上個月還清，所剩無幾，再接著賒。有時店家老板娘不在，店主乘機在她瘦小的身上摸一把，或者把她抵到墻角，拿她的手放在他的褲襠里，不許她告訴家人，否則就不賒東西給她。哥哥和她一樣，一個差點嫁不出去，一個差點娶不到媳婦。秦小芳有了自己的店后，把在自己做營業員的女子說動，嫁給了哥哥。也是自己自作主張，嫂子放出去了，哥哥落單了，他也不想找事做，每個月到倉庫，在現金會計那打個白條，支個帳，就好像秦小芳虧欠他的。

    “你和我還客氣什么？我恨不得把心掏給你。”王長林把頭擱在秦小芳的大腿上，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放不下這個女人。“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像我對你如此地好。”

    “我不要你的錢！”秦小芳是真的不想再要他的錢，“這些年你已經給了我很多，這點錢留著給家里人。”秦小芳望著雙鬢發白的王長林，深深的法令紋拖垂到下巴兩側，鼻子好像也有點坍塌，眼袋像衣服上的補丁，衣服上滿是褶子。王長林老了，而她還想往前走，王長林和她美好的光陰終將一去不返，秦小芳想慢慢抽離，縱然王長林不愿意，沒有她征服不了的獵物，她想起多年前，王長林借著出去考察，帶她在廣東吃的烤乳豬。拿了這個錢，她秦小芳在感情上就沒有退路了。

    “那個劉永寶你還是要留意些，合伙做生意，時間久了，將來終會有矛盾，前期投資這么多錢，不如自己開個如意館，到底是自己的。”

    “你是怕我和劉永寶跑了！”秦小芳笑了起來，“人家大城市來的，什么女人沒看過！”

    “你不要看你自己剛強得和個男人似的，這個社會你只不過走了一半，兇險的事情你沒遇見過，反正自己要長點心眼。”

    “你還當我是小孩呢。”秦小芳嘴上說，心想，我是玩人的人，還怕被人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