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麻煩
作者:
入水無痕 更新:2018-01-27 10:38 字數(shù):2399
從中央電視臺出來后鐘小艾和曹琨確實遇到了麻煩。
小姝阿姨把他們送出東門,還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們。鐘小艾其實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曹琨在前面走著,她也就跟著。走到軍事博物館面前,她發(fā)現(xiàn)了曹琨的意圖,對他說:“我們的正事還沒有辦好,總不至于現(xiàn)在就去看飛機大炮吧?”曹琨臉紅下來,嘴上卻說:“我考慮的是,現(xiàn)在也下午三點多了,我們先找地方住下來,慢慢的打聽中紀委的地點。”
曹琨的點子多,他說北京市區(qū)的賓館招待所肯定貴得嚇人,可能要幾百塊錢一晚。地鐵口就在面前,不如乘地鐵到終點站,那里應該是北京的郊區(qū),住的地方肯定要便宜得多。
鐘小艾沒有乘過地鐵,也想體驗一下。他們乘上一號線,選擇了終點站蘋果園。途經(jīng)八寶山,曹琨說這是一個很著名的地方,鐘小艾問怎么著名,曹琨嗤之以鼻,批評她知識面太窄。到了八角游樂園這一站,曹琨想說什么但閉上了嘴,他怕鐘小艾反唇相譏。
從蘋果園地鐵站出來,曹琨說感覺回到東江市了。一大堆黑車司機上來問他們到什么地方去,鐘小艾說找一家旅館,馬上有人說十塊錢送他們?nèi)ヂ灭^,保證安全,還**地笑了笑。鐘小艾的臉紅了,曹琨拉上她扭頭就走。他們決定自己去找旅館。
找了半天,直到肚子都找餓了也不找到一個合適的旅館。他們盡管沒有商量過,但找兩張分開的床位這是肯定的。旅館里的服務員見兩個外地的中學生來要住宿都是一臉的狐疑,有房也說沒有,說有的也把房價故意說得偏貴,拒絕二人投宿。
天慢慢黑下來,倆人在路邊的“成都小吃”吃了碗面條,在小吃店老板娘的幫助下才找到一家半地下室旅館住下。
地下室旅館設公共廁所、公共浴室,每張床位三十元。曹琨送鐘小艾到她住的房間,老練地替她檢查了一下門鎖,看了看門是否安全。他關(guān)照鐘小艾,有什么情況就呼救,還張大嘴示范了一聲“啊,救命啊!”
曹琨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脫下汗津津的已有餿味的牛仔褲就聽到了鐘小艾的呼救。他以為鐘小艾在演習,在與他開玩笑,在聽到她接下來的呼救聲越來越尖利時,他趕緊提上褲子沖出去。
只見鐘小艾只穿著三角褲在過道里大喊大叫,引得旅館的服務員和旅客們紛紛跑過來看,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好不容易讓她平靜下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她剛在床邊脫下外褲,就看到一只大老鼠從門外鉆了進來,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沖了出來。
曹琨到她的房間里,把旮里旯拉都找遍了也不見老鼠的影子。鐘小艾堅持說這只像貓一樣大的老鼠還在房間里,匆匆穿上褲子收拾行李,說什么也不愿再在這個旅館呆下去。服務員給她換房間,她也不干。曹琨只好和旅館的人商量,是否可以退房。旅館的人說什么也不肯,末了好說歹說,才退了一半的錢給他們。
從地下室旅館出來,鐘小艾余悸未消,她緊抓著曹琨的胳膊,身子還有些抖。跑了一截見路邊有個網(wǎng)吧,曹琨建議到網(wǎng)吧里呆著。鐘小艾沒主意了,說網(wǎng)吧好,沒有老鼠。
到了網(wǎng)吧里曹琨玩“魔獸世界”,鐘小艾在網(wǎng)上看一部韓國家的電影。
過了一會兒曹琨下樓去洗手間,有個臉色殺煞白,染著黃頭發(fā),戴副大耳環(huán)的男青年堵住了他。這個人操著東北口音對他說:“哥們,通夜沒錢了,整幾張老頭用用。”說著又有幾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擠了進來,臉上都泛著兇光。曹琨玩點小聰明可以,可真要叫他應付這陣勢,他可沒轍,嚇得話都說不囫圇了:“我外地來的,沒錢!”
“外地來的?”一個滿臉酒刺的把曹琨逼到墻角說,“外地來的有錢泡妞,沒錢交我們這些朋友,太不夠意思了吧?”
顯然,這幾個人早注意上他們了。曹琨說:“我們是來北京告狀的。”
“告狀?告啥鳥狀?”一個男青年把手上的骨節(jié)弄得咯咯響。
“那女孩的爸爸干壞事,在外面包**。她來北京告狀,我是陪她來的。住不起旅館我們才來網(wǎng)吧的。”曹琨說的像真的,怕他們不相信,還賭咒說:“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出門叫魔劍正中我的心臟,叫銅錘砸碎我的腦袋。”
那個滿臉酒刺的不知被曹琨搭上哪根神經(jīng),忽然不說話了。神情也不像剛才那樣兇神惡煞,他看了一眼戴耳環(huán)的,對曹琨說:“掏兩百。”
曹琨腦筋飛快一動,從放零錢的口袋里掏錢給他們。剛掏出來就被戴耳環(huán)的一把搶走,他飛快地數(shù)了一下,才一百五十多塊錢。戴耳環(huán)的要發(fā)作,滿臉酒刺的推了曹琨一把,罵他:“還不滾?!”
曹琨氣喘吁吁地回到座位上,告訴鐘小艾他遇到古惑仔了。他把幾個小痞子敲他、詐他、搶他的過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別看鐘小艾怕老鼠,對壞人倒是不怕和有斗爭的勇氣,她拿起手機要報警,被曹琨拉住。鐘小艾覺得不讓公安局將這些壞人抓起來他們還會禍害別人的。
曹琨覺得奇怪,以為身上帶的兩千塊可能要落入這幫人的腰包了。那個滿臉酒刺的一聽曹琨說是來北京告父親包**的,就有放過他的意思了,他起初是有搜他身的意圖的,兩眼一直瞄著他的口袋。
鐘小艾聽曹琨這么一說,想了一下,說也許那個滿臉酒刺的家伙爸爸也包了**,所以他們才有人養(yǎng)沒人管,才出來瞎混哩。
“我分析也是如此。”曹琨慶幸地說,“所以我們倆今晚算是幸運的。”
網(wǎng)吧讓他們覺得不安全,他們決定離開。鐘小艾抱怨起來,有點沮喪地說,“怎么盡碰上這些倒霉事。”想想今天已經(jīng)用了不少錢,她問曹琨錢夠不夠用,曹琨遲疑了一下說:“應該夠吧,還有整兩千。”
到北京的路費和費用是他們兩個人湊的,鐘小艾傾囊只有500元,曹琨是個小財主,出了2500元。算起來曹琨是這次到北京的資助者、贊助方也是她的向?qū)Ъ孀o衛(wèi),他說他在8歲的時候來過北京,至今能夠說出北京的許多景點名稱。所以有的時候鐘小艾得聽他的,尊重他的決策。從網(wǎng)吧里出來決定去向時,當曹琨提出到天安門廣場呆著,等到天亮以后看升旗時,鐘小艾也就沒有反對他的瘋狂決定。曹琨還有進一步的理由:天安門廣場有武警和警察保衛(wèi)著,沒有壞人。
去天安門廣場可以乘地鐵去,下午曹琨在地鐵里的交通圖前看過,知道地鐵可以到達天安門東和天安門西。可地鐵站在什么地方他們搞不清楚,那會兒找旅館跑得昏天黑地的,現(xiàn)在哪里分得清東南西北。
就在他們倆在蘋果園的街頭躑躅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面前。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時明樂了,竟是上午載過他們的司機,板寸頭的司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