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離不棄
作者：
篝火 更新：2018-03-16 03:27 字?jǐn)?shù)：3280
花了半天功夫上山巔，其實只為了三小時工作。尚畫家盡量畫得貼近真實，但也略為藝術(shù)加工，藝術(shù)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那才更有魅力。紙上畫真實的山脈大小比例得全憑經(jīng)驗感覺，一種修為。尚畫家上**后，對顧新佳說：“好了，你來看看，”手指畫中一處山峰，問：“這是哪座山峰？”
顧新佳看看，然后手指河對岸一山峰說：“是它！還有這里，這里，好真實噢，好美喲，比真實的還好看！”
尚畫家說：“比如拍照，很平常的地方拍照出來都比本來的美，這叫差異美，很能騙人眼睛呢！”
吃了干糧喝了瓶裝水，歡喜地下山。不過，有一處上去較容易下去難，尚夢一只得先下去，然后伸開雙臂，讓小女孩跳下落在自己懷里。小女孩咯咯笑著落下被接住，已跌了個嘴對嘴。不過，尚夢一時常將胡子刮了個一干二凈不刺人。二人呵呵連天，尚夢一要放下小女孩，小女孩說：“不嘛，再抱會兒�！鄙袎粢缓呛切χ溃骸昂�，好！”抱著走出險地。
回到家分手了。“再見，尚叔叔！我煮的飯不好意思請你吃，等我長大了煮得好了再請你吃！”
“呵呵，再見！”
“爸爸，我回來了，弟弟，餓了沒？”
“餓了。”
“姐姐這就煮飯，來，坐下幫忙理蔥！”
尚夢一去了，一去一個月之久。顧新佳不時打手機問候尚夢一。她的話費很經(jīng)用。因為她只給她的尚叔叔打。
生活似乎就這樣形成了規(guī)律，光陰在這種平安定勢中延續(xù)，延續(xù)到了顧新佳上了初二，不過仍然特殊對待——走讀。
這時十四歲的顧新佳在粗茶淡飯中茁壯成長，已是一個俊俏的大姑娘少女模樣，已能獨立擔(dān)當(dāng)家庭操持，尚夢一也就解脫、放心多了。在家人的嘮叨下，決定再找個女伴兒，但他依然有個底線——黃花女。
他云游的腳跡是隨機的，他越走越遠(yuǎn)。可是有心于他的，不是老娘就是離婚婦人，有城市的、鄉(xiāng)里的。他也遇到一個大學(xué)女教授減價處理，有那意思�；蛟S因為女教授標(biāo)價太高、或許求之不得的熬煎，四十五歲的女教授已顯得憔悴蒼老，皮包骨。不過若能得心理平衡，大有枯木返春之勢�；橐鰡栴}，他不能充當(dāng)救世主。這樣的人何其多，救得過來滿足得了嗎？夢尚一不需要任何物質(zhì)條件，本就隨意的他放棄一個又一個。
峰回路轉(zhuǎn)，在一個秋末時節(jié)的中午，尚夢一又回到了家鄉(xiāng)�？斓轿輹r打手機說：“新佳，我回到家里了。”顧新家在學(xué)校接到電話，好高興。“尚叔叔，別走了噢，我放學(xué)回家來看看你變了沒有！”
“好的，我也看看你是不是又變靚了些，呵呵！”
尚夢一進(jìn)家門，還未來得及與家人見禮打招呼，就見有兩客人，上河三十里遠(yuǎn)的老舅舅與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人，看樣兒三十歲左右，面貌不算差，體態(tài)勻稱，尚夢一與客人打招呼。
弟媳拉過尚夢一說：“哥，是給你帶來相親的，說是個挑挑匠，心高得很，是個體商戶，開了個商店，說是個未開過的老姑娘，嘻嘻！”
尚夢一笑道：“誰知真假？如是也難為她了。”
顧新佳在學(xué)校也遇到男生追求了。還不止一個。
“我爰你，你的亊跡很叫哥們佩服，”那初三男生下課把她叫到一邊，說，“找女朋友就要找你這樣的�！�
顧新佳刷地紅了臉，語言結(jié)巴：“你……你……芽芽還沒長全，有啥資格……說這話？”轉(zhuǎn)身跑開。
“顧新佳，把你手機號給我，我也有手機，談?wù)剳賽郏 彼拥桨嗌弦荒猩垪l。顧新佳在紙上上批示：沒感覺。我這手機你沒資格通信息。
尚家。爹娘也叫過尚夢一說：“再莫挑了，過了這家村再沒那家店�！鄙袎粢徽f：“一點感覺還沒有，只為公找母嗎？況且還不知道人家是啥感覺呢！”
尚夢一便主動與女子說話試探，不料女子不開口便罷，開口就是一口男音，這第一感覺就不舒服�！拔沂莻�畫畫吃飯的……”不料尚夢一言未盡，女子打斷他的話：“你很有名氣，掙不少錢了吧？”雖然略帶羞澀，但那話音如從地獄發(fā)出來。尚夢一拿出一張大山水畫、父親的畫像請女子欣賞，觀察她的表情，見女方雖然說好，很像，但并非出于真摯情感。
尚夢一的心再次冷了一下。比我死去的妻子還差一截。
顧新佳放學(xué)路過，本就要進(jìn)門看她的尚叔叔，見堂屋有客人。她在門外叫道：“尚叔叔！”尚夢一聞聲而出，高興地說：“新佳，半年不見，想我嗎？呵呵！”
“尚叔叔！”頎新佳歡叫著撲到，拉住尚夢一的手�！八齻兪悄闵度�？”尚夢一故意耳語：“是來與我相親的�！�
“啥？”松開握著的手，快步到門前，像欣賞物品一般直盯著那女人。然后哼了一聲，恨了恨尚夢一，甩頭離去。
顧新佳第二天清早上學(xué)，注意到尚家客人還在。
下午放學(xué)回家，顧新佳見尚夢一站在門外，客人似已離去。“尚叔叔，你的相好走了？嘻嘻！成了嗎？”
“不成。昨天你為啥不高興？”
“不知道。反正我就不高興了。”她扭扭頭，噘噘嘴。
“今天你為啥高興了？”
“不知道。反正我今天高興了。”
“哈哈！”“嘻嘻！”顧新佳一溜煙跑掉。
她說的老實話。她說不清。她出自一種情感本能。
尚夢一望著跑離的少女，懂得了她的感情。這是一個天性重情的女兒。他搖搖頭，不可思議。這絕無可能，雖然自已與這女兒也有了深厚的感情。人生路上，她才起步，還要為人生前途奮斗許久，許久。而自已早已穩(wěn)定，坐待那時己近黃昏。
又一天放學(xué)，顧新佳拿著一張畫，要給尚叔叔看。尚夢一不在家在地里。不過這地頭她回家順路。
上坡路邊下不遠(yuǎn)處，尚夢一在清理老黃瓜。“尚叔叔，給你看個東西！”跳下地里。尚夢一拿過畫一看，畫的山水，有房子，有女孩在門前，路下來一客人。
“呵，還像模像樣，有那么一點點資質(zhì)，是你的杰作吧？這女孩是你，客人是我吧？”
“哎呀，別笑話我嘛！”
“哦，給你說個亊，新佳，見你學(xué)騎過別人的自行車，明天去鎮(zhèn)上給你買輛自行車，上學(xué)往來快速方便，可以節(jié)省很多時間。你那山上是騎不上去了，往來就丟在我家，再推到公路上就是。對不起，早該給你買了，這才想起。不過十二歲前也不能讓你騎車上路�！�
顧新佳畢竟懂亊一些了，對于別人的饋贈便有了個拒或收的觀念分別。但對于尚叔叔，她無力拒絕，一直以來，那一切純情的關(guān)顧。她沒說謝謝，只深情地低頭小聲道：“尚叔叔�！背⻊尤恕�
“沒什么，快回吧，爸爸、弟弟每天都在盼你。”
第二天，尚夢一果然上街買自行車。等待顧新佳放學(xué)，然后帶上她回家。
顧新佳周末下山，在公路上化了三個中午熟練自行車，尚夢一則跟隨照顧。尚家人心下疑感，這一老一少得不成會有哪意思？
自行車大大節(jié)省了時間，改變了心境，顧新佳好快樂好快樂。這個窮家女兒，苦難的女兒，是沒有閑錢買自行車的。
四季輪回，又一年初三快畢業(yè)了。顧新佳已沒了一般少女心智那么簡單，磨練使她早熟，她已知道考慮后亊。
“尚叔叔，”一個周末回家，顧新佳對尚夢一說：“明天中午十二點，請你上我家來，我在梁上等你，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行嗎？”
“呵呵，新佳，我的小朋友，你覺得我會不答應(yīng)嗎？”
“那你是我的大朋友，老朋友，永遠(yuǎn)，拉勾！”
“呵呵，拉勾！”
翌日中午，尚夢一準(zhǔn)時上去顧家，行至對梁上，顧新佳從樹叢中竄出，哇地一聲，嚇唬尚夢一，撲到身上抱住，他己感到她胸前己在溫柔地鼓起了�！肮砼樱瑖樜业貌惠p！”
她不作聲，依然保持抱姿。
“找個蔭涼地坐下吧！”他撫摸著她的秀發(fā)，說，“新佳，你是想說上學(xué)的亊吧？”
“嗯。”她溫聲道。各自找個有石頭地坐下�！吧惺迨�，我可能初中畢業(yè)不能繼續(xù)上高中了。你懂的。”露出憂傷的情緒�！翱晌也桓市�，實在想繼續(xù)上高中，可去縣城上高中，除非我把爸爸、弟弟帶上�？墒俏胰ド细咧校瑳]錢，讀不起。所以我只好不讀了，跟你學(xué)畫�；畮啄昕偰苴s上你的水平。”
尚夢一沒料到這女兒已具有深謀遠(yuǎn)慮心智，當(dāng)今多少少女還得家長驅(qū)趕著向上啊。說：“新佳，你的前途我早考慮過了。只是沒想到你還有把病爸爸和弟弟帶上的想法，難為你了，我很欣賞。去上高中吧，錢由我供你。我也豁出去了。為了你，我也去縣城租個房子開個畫店，你們住下就是了。你還可以開始學(xué)畫功。你這個徒弟，我收下了！”
顧新佳說：“我就說嘛，你一身的‘武功絕學(xué)’沒得傳人多可惜，嘻嘻，請受徒兒一拜！”說著就爬地�！肮�！”二人都笑了。尚夢一說：“學(xué)畫的人要心胸開闊，熱愛生活熱愛大自然，愛讀書，喜詩詞文學(xué)，上高中可得到豐富的知識陶冶，得到的效果不一定只能體現(xiàn)在高考成績上。”
“尚叔叔，我上完高中不考大學(xué)，畢業(yè)就跟隨你學(xué)畫。還可以當(dāng)你的保姆�！�
“��？”
“別‘啊’呀，我愿意�！闭f著走近尚夢一�！氨П遥惺迨�，像四年前在山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