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感情天平
作者：
篝火 更新：2018-01-26 11:12 字數：3172
包梁是向家的謂之責任山林，是土地下戶那時得的名謂，地處向家右側背二里地。孔桃桃來到包梁邊，但見沿山根圍著約兩丈高的籬笆，開有一籬笆門，林中人聲吆喝，母雞格格飛騰，公雞啼雞彼此起伏，還有哨子聲，甚是驚訝新奇，一聽就有向葵那矮小子的聲音。既有人聲，倍感親切，孔桃桃便推開籬笆門入內，攀沿巡視起來。不時見有小茅庵、雞篷、坐臺處。沿山腰環行，老遠見向家三人。“誰？哦，是桃桃嗎？”還是向葵眼尖，叫道，“我該不是老花眼吧？真是稀客！”一面向孔桃桃迎上去。孔桃桃立定不動，待向葵攏身，道：“你這動物園我不能來參觀嗎？”向葵道：“不成體統，有辱你玉眼，有興趣嗎？我給你當導游。”便向梁頂攀爬。
到得梁頂，樹木較稀，視野放大。“向葵，你這包梁全用籬笆圍起來的嗎？”
“嗯那。”
“天啦，這得化多大功夫啊！”桃桃驚嘆中不得不佩服其毅力。
“梅花香自什么？”向葵故意留半句。
“苦寒來。”桃桃補全了名句。“你這就叫創業嗎？林中養雞？”
“嘿嘿，把家雞養成野雞，上規模，雞自食其力，品質還大增，又不多操心，何樂而不為？打破傳統習慣，這林子已有二百只雞，等明年你畢業的時候，就有千只雞還是保守的估計。”
“虧你想得出來，敢想敢干，不錯，有出息。”
“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經管還是必要的，例如雞生病、訓練雞聽號令，興趣來了不時還是給雞喂點糧食什么的，銷路不愁，現在都市望吃生態自然食品。哎，我再領你去看一樣東西。”
“啥嘛？”
“走攏你就知道了。”
向葵領孔桃桃去另一面山坡上。“你看，這是啥子？”
孔桃桃望去，“是水稻，哇，好好啊，太好了！”但見一面坡黃燦燦的稻谷迎風擺來搖去，根根飽滿，甚是好看，這回真正諒訝了！“山下水田里的水稻上山坡了！”
“這叫旱稻，很多人沒經營成功，我成功了。你以為我書白讀的，路白跑的？”
“三天不見，你還真叫我刮目相看了，哼！”卻甜笑了一個。
“打草摟免子，我這包梁林中還真有野雞呢，那是我從其它地方套了兩只，認不出公母，把它放到這里圈了起來，統一管理，但愿運氣好，是一公一母。”
“說啥呢！”桃桃背過臉去，有些過敏了。“你是怎么想起干這些事的？”她頭也不回地問，象劇中人。
“你是中央電視臺記者呀？”向葵笑笑，又正經地說，“這人是口袋里裝釘子——個個想出頭。我在想，都出去打工掙那血汗錢，吃下賤飯，哼，我就不信本地沒出路，在哪里都要吃苦，就是大老板創業也要吃苦，先苦后甜。靠勞動創造財富，正當致富，苦中有樂趣，令人踏實的樂趣，不學那炒股、賭搏什么的空取財富，那不叫創造財富，那叫攫取財富。就這樣。還有什么要采訪的嗎？桃桃記者？”
“暫時沒了，嘻嘻！”
人說，姑娘一但注意你，就說明對你有了心亊，是么？不過孔桃桃告別時破天荒說了句“拜拜！”
孔桃桃又踏上了返校的路，不過，為了去街上參觀白家樓房提前出發，為的是避免趕脫了最后一趟班車。
她找到白家樓房所在，但見三口面的四層樓房確有氣勢，里面傳出內裝修的火熱動靜，心動了一下，撲地熱了。白希山的父親見孔桃桃立于外面在欣賞樓房，他是為修房特意放棄打工回鄉的，心道，這姑娘是悄悄來看門戶的吧？難得移動金蓮之步啊！急忙打手機喚白希山。白希山從四樓內下來，顧不得一身灰撲撲臟兮兮，露出難得的笑意，如混沌初開，驚喜道：“桃桃，稀客！”
孔桃桃笑笑：“路過，一不小心來看看你的杰作。”女孩子總是掩飾真實意圖。含蓄是美，內在的美。
“沒裝好，沒處坐！”白希山露出歉意，“完善了請你當主人！”
“我走了，趕車。”白希山終于直白的話，孔桃桃呆不住了，轉身就離開。白希山趕緊隨后送一程。
孔挑桃上了車，白希山買票，孔桃桃說不用，自已掏錢。
車動身了，白希山揮捍手：“再見！”
孔桃桃只抿笑作答。
車動她心也在動。車窗外飛逝的倒影已視而不見。
現在孔桃桃如果作選擇的話，選擇的界限更模糊了。
一個人生活中經常有這樣的風景：總是仰望和羨慕著別人的幸福，一回頭，卻發現自己正被仰望和羨慕著。要珍惜和感知自己真正擁有的幸福。不要讓你的幸福，只是在別人眼里。
有時候，我們活得很累，并非生活過于刻薄，而是我們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圍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緒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我們總是感覺有無數穿心掠肺的目光，最終亂了心神，漸漸被縛于自己編織的一團亂麻中。其實你是活給自己看的，沒有多少人能夠把你留在心上。
金小甫要畢業踏入社會謀生了，與孔桃桃近水樓臺又怎的？人生緣聚緣散。放學后他約孔桃桃出校去街道幽步，說與她話別。這沒必要回絕，她答應了他。
“有什么打算，”我也幫不上你，能量小。”她有些深情地說。不論是否相愛，親近的同學分別，從此一切都成了未知數，不免有些失落、同感。這時代，沒了早年國家分配工作之說，都交給了個人生存竟爭。沒門路的、時運不佳的、品修差但有個性的，就可能走極端肇亊，社會不安。
“校長不是說有沿海就業掛鉤廠嗎，”金小甫說，“不至于騙人吧！”
“但愿吧。”
“你畢業時我會回來的，但愿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還是那個你。”
“難說，”孔桃桃道，“也許那時你也不是那個你了。無論怎樣，我們永遠是……同學加好朋友，好嗎？”
他很艱難地回道：“好吧。”
“交換個記念吧，”孔桃桃說，“不會沒有照片吧？”
“好，回頭我給你送到女生宿舍來。”
走得好慢，好慢，旁若無人，很多話無法表達。
兩天后，校長親自領隊，送一批學員去沿海。但卻有七個不滿十六歲的女孩子一同起程，這些女孩子有的剛入學，有的并非職中學生。
孔桃桃等女生，特意守候在校門前送別。孔桃桃深情地，沒有笑容：“金小甫，祝你順利，創出自已的天地，真心的。”金小甫說：“毫不懷疑，看得出來。握個手可以嗎？”
孔桃桃楞了一下，溫聲道：“還是不了吧，握了只會加重你的思想包袱。”金小甫笑笑說：“我還不至于那么脆弱，伸出你的手來吧！”
她伸出了手。
舍不得放手也要松手，是人都有最最基本的理智底線，此情此景下，假若誰毅然舍棄前程永不松手，那一定是天下第一瘋子。“再見了，”她說，“你們只不過先行一步。”
此情此景，孔桃桃覺得是否應該與金小甫相愛？
她也不小了，十九掛零了。
秋去冬至，白希山家的樓房內裝修完畢。緩過氣來，家人雖多，白希山是主心骨，該搞定樓房的女主人了。白家楔而不舍，媒跑三回，第三次進孔家門，以示誠意。
人怕磨樹怕剝，孔家動真心了。
孔桃桃再次回小天山的時候，父母聲音顯得很堅決。“雖說是毛主席費除了自古以來的包辦婚姻，解放了婦女，提高了婦女地位，婦女能頂半邊天，”孔金成說，“姜是老的辣，過的橋比你們年輕人走的路多，你看不準，思想不成熟，這亊就這么定了，感情相處久了就有了嘛，就是你們年輕人說的什么先結婚后戀愛，我看這才對頭，現在多是先戀愛后結婚就要出彈頭！”
母親說：“桃桃啊，別東想西想的了，千選萬選，選個漏油的燈盞。”
孔桃挑的感情目前處于平衡狀態，正不知如何傾斜，這下被加了砝碼，就有些傾斜了。
“好吧，”孔桃桃說，“那就等我明年署期畢業了訂婚吧。”
“這就對了，我女兒通情達理，感情不鉆牛角，去向家買兩支雞，那放敝喂出的雞你還沒吃過，就是不一樣，明天回禮我帶你去街上看門戶。
孔桃桃上次看的只是樓房外貌，這次是按風俗，女方有意的話，去看門戶，同時也考查樓房內臟了。
晨風呼呼。孔桃桃去向家買雞，天寒冷，風割耳，她穿著滑雪衫低頭行走在凍路上， 心中老是咀嚼著起白希山，白希山……
似乎要努力咀嚼出甜味來，時而金小甫的身影浮現，雖然也出現過向葵的名字，卻沒給她增添半點兒思想負擔。
并不兇恨的狗兒汪汪。向葵這會兒在家，正在釀酒坊。“稀客，桃桃，”向葵道，“好久不見，怪想你的！”孔桃桃道：“想也沒用！我買兩只山雞。”向葵說：“好吧，本雞老板親自上包梁去給你逮！”桃桃說：“我也去！”向葵哎了一聲，“你去干啥？冷凍天，林中路滑，在家等我。”桃桃撅嘴：“你以為我是九百九十九斤，差一斤就是千金啦？就要去，就要跟你說說話兒！”
的確，這會兒她心中有些郁結，想釋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