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攤牌
作者：
雪舞冰藍 更新：2021-04-20 13:21 字?jǐn)?shù)：1532
繁星滿天的夜晚，她喜歡和秋菊爬上高高的棉花垛看風(fēng)景。在這里，天河是比貍洼村更為明亮的，她甚至能看到一個又一個的漩渦。有時候她想，天河里有魚嗎？或者，天河兩邊真隔著牛郎織女嗎？每年三月三喜鵲就會搭起橋，讓牛郎織女來相會？她想不明白，也搞不懂！有月亮的夜晚，她覺得視野真開闊，遙遠的地平線正升起薄薄的夜闌，棉花地呈現(xiàn)出黑黢黢的顏色。沒摘完的棉花更白了，就像落了一層霜！有時候她想，地平線上有人家嗎？他們也會種棉花嗎？或者他們也會種苞米。她不知道，也沒有去過！夜色下，鱗次櫛比的棉花垛很壯觀！
………………
然而，在短暫的安寧后花香又有了一種焦躁。每次摘棉花的時候，她總能感到一雙眼睛在看她。她回過頭去，就見那人在朝她行注目禮。她忽然一笑，又回轉(zhuǎn)身去摘棉花。而往往過不了多長時間，她再次回轉(zhuǎn)頭去，就見那人又在看她了。她忽然覺得心里有一條小溪流淌起來，水面上漂著糖果蜜餞，她不斷地撈起糖果，就覺整個身心都是甜的！但是很快，小溪就變成了大江大河，有了洶涌澎拜之勢。她忽然感到害怕，忙回轉(zhuǎn)身加快了拾棉花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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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黃昏，棉花地里三三五五的身影在蠕動。拾花工們正在“撿洋落”。這是棉花場多年的規(guī)矩，拾完了的棉花地仍然是有一些棉花的，因此拾花工們再拾一遍，那么得到的棉花就是自己的。也因為如此，拾花工們往往會跟工頭串通好了，故意不把棉花拾干凈。小栗子當(dāng)然對這一套很熟悉，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花香和秋菊等人已經(jīng)撿了好幾十斤棉花。因此，即便這塊棉花地已經(jīng)有人拾了好幾遍，她們還是不死心地進去搜尋著，連那些堅硬的棉桃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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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良摘下一個棉桃說，花香，你騙了俺！
花香覺得好笑，忙說，我怎么騙你了？
春良的嘴角露出微笑，但眼睛還是在棉花棵子里搜尋著，說：花香，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不，我不傻。自從那天你給我介紹了甘草后，我心想，還是不錯的，人活這一輩子圖啥哩，不就圖過一個平平穩(wěn)穩(wěn)的日子嘛！可那天你和甘草離開后，我就騎自行車到桃莊去了……
花香有些緊張，忙停止了搜尋說，春良，你去桃莊干啥了？
春良譏諷地一笑：這個還用問嘛，我當(dāng)然得去打聽打聽。可這一打聽不要緊，我打聽出甘草很多不好的事情……
花香的臉色很尷尬，說，春良，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可是關(guān)于甘草的那些事，都是很多年前的了……
春良惱怒地看著花香：不管多少年它也是存在的，可我就不明白了，花香，你為什么給我介紹這樣的人呢？
花香著急地說，春良，就算甘草有些不好的過去又能怎樣，那時候她還小，不懂事……
那你什么意思，覺得甘草很無辜？
花香板正了臉說，甘草當(dāng)然很無辜，她是被人陷害的你知道嗎？
春良的心緒平靜下來，說，當(dāng)然，這個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理解歸理解，我卻不能接受！
………………
花香停止了摘棉花，嘆息說：春良，你是因為這個才跟甘草分手的？
春良轉(zhuǎn)過身來，眼光毒毒地看著花香說：其實這件事怎么說呢？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完全是這方面的原因。花香，咱們是一個村的，平時關(guān)系也不錯，我這個人你也了解，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你竟然把這樣的人介紹給我，而且最主要的是，她還跟咱們村的……跟咱們村的王鱔學(xué)有一腿！桃花香，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難道你把甘草介紹給我，就是為了惡心我嗎？
花香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沉思了一陣說，春良，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在乎！
春良哼一聲：是個男人都會很在乎！
花香膽怯地看春良一眼說，可是……你真的不給甘草一次機會了？再者說，俺回去后怎么給甘草交代？
春良眼里露出一絲譏諷，說，那是你自己的事。桃花香，你辦的這個事讓我很看不起你。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春良說完就把一個棉桃扔進花香兜里，回轉(zhuǎn)身走了。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花香看到春良把棉柴都踩斷了！
………………
十天后，心事重重的桃花香返回了貍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