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和好
作者:雪舞冰藍(lán)      更新:2021-04-20 11:41      字?jǐn)?shù):1554
    幾聲哽咽突然傳來,在這暗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鼓了幾次勇氣終于說:甘草,你咋了?

    甘草哭得更傷心。

    春良干脆從地鋪上坐起來。

    甘草終于停了哭,背對(duì)著他說:春良哥,你喜歡俺嗎?

    春良忽然覺得很可笑,沉了一下說,甘草,你怎么突然問這個(gè)呢?

    甘草一下坐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說,俺怎么突然問這個(gè)?你說俺是為什么?

    春良尷尬地說,甘草,你到底想說啥?

    甘草眼露兇光,說,春良哥,俺就問你一句話,你喜歡俺嗎?

    春良心里一沉,但還是違心地說,甘草,瞧你說得這話,俺不喜歡你能跟你定親嗎?

    甘草顯然不滿意,又問道:好,那俺再問你一句,你既然喜歡俺,為啥不跟俺睡覺?

    春良忽然明白了問題的癥結(jié),不由笑道,甘草,你想多了……

    甘草哭起來:俺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俺!自從咱倆訂了親,你總共去了俺家一次,從此以后就扔蹦二百八了!俺呢?還是天天盼著你去!家里有個(gè)好吃的、好玩的,俺娘給你留著,可你就是不去,最后都留壞了,扔了!俺心想,你不去,俺就來唄!這不,俺死皮賴臉地又來了!可是你……憑啥這樣對(duì)待俺呢?憑啥?

    甘草,我……

    甘草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只穿了內(nèi)衣,拿起褲子就往腿上蹬。

    春良忙站起來說,甘草,你干啥?

    甘草快速地說:恁憑啥這樣對(duì)待俺?恁不喜歡俺,不愛俺,俺憑啥還待在這里啊?俺走啊——

    你往哪里走?

    俺回家去——

    黑燈瞎火的,你怎么走?

    俺騎自行車來的,當(dāng)然得騎自行車走了——

    甘草,路上有狼——

    有狼?有老虎俺也不怕!俺恨不得讓狼吃了——

    甘草已經(jīng)穿好衣服,趿拉上鞋就走,春良趕緊拉住她。

    甘草掙扎著:你攔著俺干啥?你讓俺走——

    春良一下把甘草推在床沿上:甘草,你怎么這樣不聽話呢?

    ………………

    春良心里很煩躁,仿佛一個(gè)死結(jié)已經(jīng)挽成了。甘草的到來讓他必須面對(duì)一個(gè)現(xiàn)實(shí),要打破那些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他點(diǎn)亮了蠟燭,見甘草滿臉淚痕,坐在那里像個(gè)幽怨的小寡婦。他的心就又慌了,片刻后情緒穩(wěn)定下來,點(diǎn)了一支煙吸起來。

    ………………

    甘草,你誤會(huì)了,真的——

    甘草瞅著他說,那你為啥不摟摟俺、抱抱俺?

    春良“噗嗤”一笑,甘草,真沒想到你是這樣想的,是我錯(cuò)了!

    本來就是你錯(cuò)了!

    春良沉思著說,甘草,其實(shí)我這樣想的,咱倆還沒結(jié)婚,最好是不要……不要同房!

    甘草的臉忽然一紅,忙說道,呸,難聽死了,你以為俺大老遠(yuǎn)跑了來是跟你干那個(gè)的?

    春良可氣地說,甘草,我真有些不了解你——

    你本來就不了解俺!

    甘草破涕為笑,低頭玩弄著大辮子說,春良哥,俺心里就是沒底,每一次俺來了你都躲出去睡,俺心想,春良哥為啥躲出去睡呢?一定是俺不好,你根本就不喜歡俺,不愛俺,所以才躲出去睡的——

    春良笑說,真是的,你不能這樣想……

    甘草撅著嘴說,那……春良哥,你抱抱俺親親俺不行嗎?——說完忽然滿臉通紅。

    春良忽然覺得很可笑,忙走過去摟住了甘草……

    ………………

    那天夜里兩人沒睡。月光下,甘草伏在春良胸膛上,喋喋不休地向他描畫未來的憧憬。他知道這些是好的,甘草的到來會(huì)給這個(gè)小家?guī)砀淖儯簳?huì)帶來人口,帶來熱鬧,帶來完全不同的生活。甘草說要給他生養(yǎng)很多孩子,有男的有女的,有大的有小的,有圓的有方的,有扁的有鼓的……春良說那不成怪物了?甘草“噗嗤”一笑說,不,春良哥,俺要給你生個(gè)天底下最好看的孩子,你瞧,你長(zhǎng)得挺俊,俺長(zhǎng)得也不丑,以后咱倆的孩子一定錯(cuò)不了!——甘草猶豫了一下,忽然說,俺可不想跟花香嫂子一樣,生出個(gè)傻瓜來!春良嘆息說,各人過好各人的日月就行了,誰又能管得了誰呢?——對(duì)對(duì),春良哥,咱們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春良打個(gè)呵欠說,甘草,天不早了,要不然明天早晨起晚了爹會(huì)笑話的!甘草忙說,是哩春良哥,你快睡一下,你甭管俺,俺不困,一大早俺就起來扶玉米去!他胡亂答應(yīng)著,竟然昏昏然睡去。等醒來時(shí)身邊早就沒了甘草,他想這究竟算怎么回事?看甘草的模樣明顯在逼婚!而爹也多次要求他趕緊結(jié)婚!可春良呢?心里卻一直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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