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車上遇到猥瑣男
作者:海邊老狗      更新:2017-06-04 07:15      字數:6937
    鳥兒心語——

    仁慈不是錯,請不要自責。希望沒有錯,請不要拒絕。

    付出沒有錯,請不要賭氣。今天沒有錯,請不要明天。

    生氣不是錯,請不要堅持。生命沒有錯,請不要流淚。

    孤單不是錯,請不要害怕。金錢沒有錯,請不要任性。

    1999年春天,鳥兒和所有出行者一樣,一臉的茫然,一臉的疲勞,一臉的等待,毫無表情坐在那里。

    候車室里,汗腥味太濃,寄存上行李箱,去外面透透氣。

    鄭州火車站,都說比較大,但看上去也不過如此,沒有什么兩樣。倒像是一個永遠不會駝背飽經風霜的老人,布滿褶皺的臉,整個骨架已經沒有了棱角,鼻子眼睛都縮成一團,變成了皺紋中松松弛弛的較大的毛孔,鑲嵌了一層冰涼的瓷磚,完全沒有了一點立體感,頭頂上還頂著兩個粗狀的用石頭做成的牛角柱子,像巴黎盧浮宮前面的透明金字塔,透析著人們的靈魂和軀殼,無論怎樣的搖擺與絕望,也無論怎樣的紳士與粗俗,它都無動于衷,兩只無形的眼睛窺視著這來來往往的靈魂!目送著充滿欲望和罪惡的人們。

    鳥兒的眼睛好像發生了折射,看什么都是扁扁的,扁平的廣場、扁平的人,感覺很是悶熱。

    試探著從另一個樓梯口跑到廣場的上面,這里沒人把守。

    廣場很大,簇擁的人頭,變成了不斷移動的碗口大小的黑球,蠕動著,像閃動的黑眼珠,一股神奇的力量把它們聚集在空中,突然一聲令下,它們沿著崎嶇而狹窄的小橋,攜帶著魔力,上下左右的晃動著。如果人能飛,有一雙翅膀,也許會看到更奇怪的別樣景觀,想必那成群結隊的螞蟻被燃燒融化后,敷在一張畫滿五顏六色的花布上,被后面層出不窮的部隊踩著,散發焦臭的熱氣。

    廣播大喇叭里傳出的聲音刺激著人的耳膜,再加上大人的叫喊聲,小孩子的哭鬧聲,坐的坐、站的站、躺的躺、蹲的蹲,公交車、摩托車、三輪車、自行車穿梭在其中,人們像腳踩繡花針,踱著企鵝的小步,零亂而有序的走著。

    天上下起了小雨,地上各種各樣的飲料瓶、各色各樣的塑料袋灑落在廣場的各個角落。到處臟兮兮,到處濕漉漉,足以把人的表情磨成雕塑。鳥兒圍著火車站溜達著,看看這里瞅瞅那里,她不愿意坐下來,一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手足無措。記憶里的火車站總是溫馨而高雅,可每次出門看到的也無非如此。但幾年看不到火車站,心里又會發癢。她喜歡火車站,喜歡聞火車的味道,她感慨那火車的魅力,能讓人改換季節,穿越時空,到達一個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想忘記什么就可以忘記什么的國度,用幻想的癡迷,呵護著對火車站的夢幻,而現實中的火車站,那是對美夢的褻瀆。

    前面的路,等待她的一定會是一個美麗的天空,男朋友蘇站捧著金黃色的油菜花向她迎面飛來,突然就是蜂擁而至的蜜蜂群,爭先恐后的吻起鳥兒,摸著被蟄的臉蛋,抬頭望去,前面一個禿頂男人猛的把大大的蛇皮袋高高的舉起,鳥兒摸著**的疼處,嘟囔著轉過視線,旁邊又是一個怎樣的婦女,左手拿著一個很長很粗的木棍,右手拎著一個陳舊破爛的皮包,懷里還兜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背上還有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妞!鳥兒扭頭一個鄙視的表情,匆忙間閉上眼睛,她實在是受不了,那嬰兒,張著不能再張大的嘴巴,整個咽喉一清二楚,像千萬只蟲子在咀嚼著鳥兒的皮膚,像被人捆起來硬硬的塞進了高聳入云的摩天輪,無法左右自己控制自己,她很想將那個蛇皮袋男人打稀巴爛!算啦,況且看樣子,他們也不是一家人啊。鳥兒使勁咬了咬牙齒,討厭自己這些莫名其妙的的感觸,見旁邊有空位趕緊走快了幾步躲了過去。

    一路小跑到火車上。由不得不跑,前面的后面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跑,真是不明白:這是始發車,人們為何還是要跑?在人群的前呼后擁中,不跟著跑,就有可能被碰倒在地,沒有辦法,離發車開出還有20多分鐘的時間,好像不跑就沒有位置坐了似的,這車票上不都寫著的嗎?鳥兒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找不到其他緣由,難道是貧民車廂的劣根,永遠沒有享受的意識,永遠沒有閑庭的步伐還是永遠都要在這唧唧歪歪中度過?

    車輛上比較寬松。放好行李,鳥兒無限惆悵而又無比興奮的摸著車窗,旁邊坐的是個老大娘,對面的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姑娘,腸肥腦滿,左邊臉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瘊子,像掛在樹上的葡萄,只聽她說道:“應讓,把我們吃的都拿下來吧,省的一會再拿。”那叫應讓的小伙子坐下來后嚴肅說道:“給你說了多少次啦,就是不聽!講普通話,講普通話,怎么就不改呢!”

    鳥兒抬頭看去,只見對面的女孩低下了頭。

    火車開出去半個小時后,吆喝叫賣聲就鬧醒著火車上的陌生感。一男子說是在深圳做保安大隊長。邊上的女人,眼睛柔媚的看著那男人,半裸露著**,長到屁股的秀發,秀麗柔軟濕滑,像放肆的瀑布,嫵媚地擋住半邊臉,給鳥兒的感覺像《午夜兇鈴》中的鬼,如果她要練個什么頭發武功,再把它寫成個什么武林秘籍,肯定有一番情愛在里面。那男人的聲調慢慢變得緩和,肌肉也放松下來,看那樣子骨頭都快要斷了。

    男人和女人本來就是一對說不清的陰陽濁物,想必這時,那男人的意念早已進入了女人的身體。而女人呢,也早已盯住了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女人**上面像是有吸鐵石,那男人在眼睛一開一落之際,跟著一呼一吸。女人時不時地把頭碰在他的肩膀上,捋著秀發瞟著問:“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昆侖山。你呢?”“搖搖。”鳥兒看著兩眼撲朔迷離從心里綻放出笑容的昆侖山,身材倒是虎背熊腰銅筋鐵骨的,像個大老爺們,的確也不讓人討厭。搖搖說:“好像有座山叫昆侖山?”“拜托!美女,什么叫好像有,本來就有。呶,看見沒?我這個就是在那山上求來的。”昆侖山指著套在脖子上的粗粗大大黑黑的滾珠。

    那搖搖半依半湊的伸長脖子,那應讓坐直起來瞅著,老大娘也睜開眼睛看去,鳥兒瞄了一眼,把衣服上的帽子套在頭上,歪在座位上!應讓積極問道:“真好看,很貴吧?”昆侖山炫耀般喊道:“那是!”應讓笑著問道:“你們那邊工作好不好找啊?給說說。”昆侖山聽罷道:“看你找什么工作?輕閑的工作,咦,可不好找,人多擠破頭。”“你都是怎么找工作?”昆侖山神奇地說:“我都是熟人、戰友介紹的。”“也不參加招聘會?”“招聘會?也參加的。”昆侖山何時有過這種眾星捧月的場面,肆無忌憚講下去,什么環境如何啊,哪個區外地人比較多啊,哪里租房子比較方便啊……頭頭是道、口水四射,感覺廣東那地方,簡直就是人間的天堂,到處是金子和自由,說的人眼冒金星,聽的人眼花繚亂。

    老大娘突然來了精神頭,臉湊上去,對著昆侖山問道:“你是哪里人?”“青海人啊。”“青海,青海是哪里?在鄭州不?”大家都笑起來,老大娘莫名其妙的隨笑著,又接著問了對面女孩同樣的問題,她是待王鎮人,叫小布。老大娘又指著旁邊坐的應讓,小布說他是她的哥哥。

    老大娘看上去很慈祥,滿臉皺紋,沒話找話的聊著家常,笑瞇瞇的臉上,那一道道的皺紋像一朵朵盛開的菊花,說是去兒子家,很是自豪,兒子在政府部門上班。不一會,大家像喊了口號,一起蔫了下來,慢慢都有了倦意。應讓若有所思地掏出紙筆記錄著什么。

    鳥兒把手伸出去,撫摸外面的空氣,不像在平常,手在空中的感覺是空蕩蕩的,而現在似乎可以抓到風,風也可以握住鳥兒的手,透過霧蒙蒙的車窗,看一看跑過來的荒涼大地,輕輕哈一口氣,呆呆的在車窗上涂鴉,寫著蘇站的名字,又一點一點的抹掉。再看看那個昆侖山,和搖搖已擁抱在一起,上面蓋了一件外衣,昆侖山的下巴用力地蹭著搖搖的頭發。和鳥兒一樣沒有困意的,還有旁邊發呆的應讓。那應讓應該有1.75的個頭,精干健康略帶骨感的身架,寬寬的眼眶,寬寬的鼻子,寬寬的臉型,配上修長的腰身,長得也算不失英俊和憨厚。

    這時又傳來推車賣飯的聲音。

    昆侖山要了兩份。老太太拿出干糧,朝著鳥兒努努嘴道:“火車上的飯太貴了,還是自己帶的好,你說是不是?我說姑娘,你不吃飯,不餓啊,要不要吃干糧啊?呶,給你一個吧。”鳥兒慢慢伸了個懶腰,老太太又說自己帶多了,扔掉怪可惜的,就硬硬塞給鳥兒道:“吃吧,也不見你吃東西,好吃著呢。”鳥兒邊吃邊回答著問話,老大娘邊看搖搖邊旁敲側擊道:“去找你男朋友?哦,好,就是嘍,姑娘家的,就應該正兒八經的找個人家的,不然的話,連個婆家都找不到。”

    那搖搖照吃不誤,根本聽不見老大娘的冷嘲熱諷,一會兒,跟著小布去了洗手間,搖搖自言自語說:“**太緊。”還沒說完就把**褪下扔了出去,小布看得是目瞪口呆更不得其解,趕忙拉開門走了出來。應讓忙問怎么啦?小布抿了抿嘴把頭扭向了窗外。?

    實際上小布到現在都不敢確定自己這是在哪里。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個地方,外面的人又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她實在是沒有能力去理解這些承受這些。又想到應讓是愛護自己的,是百分百的愛護自己的,是一個說到做到,無所不能的神兄!

    外面還在下著雨。

    火車到了一個大站,人明顯地多了起來。

    一個老板模樣的人不斷與他們搭訕。他并給在座的一人買了一支冰棍,搖搖小姐好心,說話的功夫大家都向里湊了湊,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老大娘那松懈的眼皮一翻一翻的,又問老板哪里人,并驚訝著說道:“鋼材生意,那得賺很多錢吧?”老板含情脈脈地看著搖搖笑呵呵答道:“也就是馬馬虎虎,混得下去。”

    鳥兒心情格外激動,背上包去廁所。

    馬上就要見到男朋友了,想必蘇站想給她個意外驚喜,故意關機的。

    這是鳥兒一個人的旅途,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忽而輕松忽而暗傷,她相信自己的愛情正如日中升,不可能在無聲無息中結束。她要去揭開這個謎底,就算退一步講,蘇站真的不與自己來往了,自己也盡力了,能為這種事情劃上個句號也是好事,成天牽腸掛肚的,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搞的做什么都沒有心情。哈,不過,事情還沒有發展成這樣,上次通話他并沒有說什么啊。走到這一步,其實也不容易,自己的鐵飯碗也成了擺設,回頭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現在,可能讓他等的時間太長了,鳥兒對自己說不要任性!不要固執!更不要倔強!也要好好的溝通好好的說話!不要吵架!也不要慪氣!也許,有些事情是杞人憂天。鳥兒臉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對面剛好走過來一個人,也對著鳥兒笑了笑。

    那人生得斯文,鳥兒善意地點頭禮貌了去。

    奇怪的是那人見狀,扭頭跟在鳥兒屁股后面。

    見鬼,并不認識啊!

    鳥兒趕緊加快步伐,走過了洗手間,走過了幾節車廂,天啊,那人還笑瞇瞇的跟著。真的見鬼了。乘務員的小辦公室沒人,鳥兒趕緊溜了進去,抄起一張報紙遮住玻璃。見那人走過去,趕緊往回竄,又一頭與迎面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嚇個半死,仔細一看,那人正被兩個車警押著。看到廁所門開著,進去,足足把自己關了半個多鐘頭。

    把衣服上小帽子戴上,鳥兒終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著老大娘慈祥的目光和笑容,一陣酸楚涌上嗓子眼,真想哭。趕緊扭頭朝窗外望去。

    路旁的芭蕉樹是那么的喜人,那么的寬厚,像是從人的心靈深處長出來的樹枝,茂盛、舒展、碧綠,如果人躺在上面睡覺,會是什么感覺?是不是很涼爽?是不是很安全?用這種色彩和圖案做成的衣服,廣東肯定有賣,鳥兒要把它穿在身上。芭蕉樹是那么的厚重,像又矮又壯的武士,牢靠又安全,上面擠滿了青青的大蕉,相互的爭搶著自己的地盤。哈,鳥兒突然想到了對面坐著的昆侖山,滿口是牙,又多又長又不整齊,爭先恐后擁擠的那個勁,和大蕉一樣。鳥兒為這個比喻笑了起來。這種荒山野地里,是誰種的呢?一個慈祥寡言的老人還是美麗多情的少婦?淅淅瀝瀝的雨已洗去了空氣中的灰塵,用露水做成的天空,變得格外得清新,讓鳥兒拼命貪婪的呼吸著。雨停了,把手放出去,一會就濕漉漉的,暖暖的,即便是枯萎的葉子,這時看上去也顯得那么生氣。突然,大雨用力的敲打在芭蕉樹,把發枯的葉子**到泥土當中。

    一陣暴雨過后,天空立馬放晴,那凝結的水滴,不斷的從翠綠的蕉葉上滾落下來,重重地跌落到空中,像姑娘撒嬌的眼淚,在酷愛她的男人面前隨意撥弄著她的**。鳥兒喜歡芭蕉,像蘇站,身軀敦實直挺,粗獷瀟灑。鳥兒伸出手試圖去撫摸,突然手間一陣灼熱,出血了,芭蕉葉子沒摸到,自己的手卻劃了很深的一個口子,用嘴巴舔了舔,咸咸的涼涼的感覺。老大娘趕緊讓鳥兒用手摁住,責備起來。

    鳥兒的思緒胡亂的游蕩著,手兒撥弄著一個扁扁的球,一圈白一圈黑的,煞有其事的拿起來放在一只眼睛上,老大娘說:“姑娘,這是什么啊?奇怪了,怎么也不掉下來?能吸住嗎?”鳥兒道:“沒什么啊,玩玩。”小布也拿過來左摸右摸,不好意思的放在自己眼上,又趕緊拿了下來,老大娘問:“什么感覺?”“沒有感覺,就是有點害怕。”老大娘笑著打趣說:“一個玩意,有什么害怕的?”

    大家有了談話的內容,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它叫什么名字?”鳥兒說:“叫啊,叫清楚物。”“清楚物?沒有聽說過,干什么用的?”“也沒有什么,放在眼上,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很深很深的地方,很高很高的地方。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小布說:“放在眼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啊。”

    鳥兒笑著說:“不是看的出來的,是聽出來的想出來的。這樣掰過來,磨開,中間就成了一個透明的。”應讓扭頭看去說:“這哪里是什么清楚物啊?它叫凸透鏡。”鳥兒答應說:“是啊,掰開就是凸透鏡了,合上就是清楚物。可以在野外生火用。這樣合上,圖案就都跑到了外面。市場上本來就不叫這個名字,是我自己發明的,取個名字,叫清楚物。”大家撅嘴“咦”的一聲笑開了去。

    鳥兒“咯吱咯吱”吃起方便面來,應讓抬眼笑了一下,大家都說這種吃法不好。那個老板穩穩當當談起“吃在廣州”,驕傲全都寫在臉上,他居然對一些菜單倒背如流,還買來2個燒雞,搖搖小姐理直氣壯捧著去啃。旁邊的昆侖山,僵硬著肌肉。大家看著搖搖小姐一副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不知道說什么好,各自掃蕩著自己帶來的水果飲料干糧下車去了。

    鳥兒與應讓不斷的照應著老大娘。

    聽到有人叫“媽”,那老大娘眼淚兮兮的,笑著說兒子瘦了。鳥兒看了一眼,也太矯情了吧?如果他兒子那叫瘦,那應讓豈不叫竹竿。小布看的走了神,偷偷的瞄著。老大娘解釋著:“這是我小兒子,來接我的。媳婦沒有來啊?”又指著應讓他們說:“好在一路上有他們照顧,沒這沒那的,放心吧。”兒子忙致謝。旁邊一個年輕人接過老大娘的行李喊道:“阿姨好。”兒子忙解釋道:“媽,這是司機小王。”

    人多如潮流,小布扭頭羨慕道:“大娘家的兒子這么厲害,還有司機。”“你沒有聽她在火車上說嘛,他兒子是廣州市政府的,怎么會沒有車?車多的是。是不是,鳥兒?”小布又往后看了一眼,鳥兒把臉湊到小布耳旁,調侃道:“看那打扮,西裝革履,只不過是俗人一個!有人竟迷成這樣?”小布趕緊看了看應讓,不滿的朝鳥兒翻白眼,嘀咕道:“你胡說什么啊,誰迷啦?討厭!” 

    鳥兒一遍又一遍快速掃視著出站口,臉色越來越難看。

    廣場上,人山人海,稍有走動,就有走散的可能,鳥兒一遍遍的搜尋著。應讓兄妹也不知道去何處,站在那里,正思考著,聽得鳥兒說:“大哥小妹,你們去哪里啊?”應讓說:“還沒有想好。你呢?你男朋友來了嘛?”“我沒有看到他。”應讓不由的關心問道:“這樣啊,快點打電話啊。”“他關機。”應讓開玩笑說:“不會吧?我們也沒有地方去,要是你男朋友來就好了,我們好沾沾光。”鳥兒那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說:“這里我誰都不認識,你們去哪里啊?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們走啊?我害怕,我沒有地方去。”應讓沒有想到鳥兒180度大轉身,火車上說起男朋友時,可一點也不像說瞎話啊。應讓想:“一路上姑娘不像那壞人,反正自己也沒有什么正經地方去,不如讓她跟著,多一個伴也好。”

    有了應讓的幫助,似乎前面的路再黑也不怕,鳥兒很是感激,破涕為笑。

    試著問了兩家不怎么好的招待所,應讓自言自語道:“住上一晚,這個月就得喝西北風了。”他們在風中站了許久,四面八方的車朝著四面八方開去,沒有人停留,沒有車停留,一切都有方向,沒有方向的站立是恍惚和心虛的!只有小布有使不完的眼睛。鳥兒也沒有主意,她口袋里有足夠住宿的錢,但很怕那些便宜的招待所,七窟窿八漏洞的,鐵了心跟著他們一路走去。

    在快餐小店坐定,應讓說:“我們往偏僻一點的地方再走走,可能會有好一些的地方住。”小布問道:“你男朋友為什么不來接你?”應讓也問:“你沒有他辦公室的電話?”鳥兒說:“他沒有留給我辦公室的電話,原先有他住宅的電話,總是沒有人接。”小布接道:“你不會被他騙了吧?”“應布!”應讓拿眼睛瞪了過去。鳥兒說:“我沒事的。到了這份上了,我也想看個究竟,也不圖啥了,什么也不怕了。行就給個話,不行也想弄個明白。”應讓說:“那也好,什么事都得說個明白,實在點,好些。”小布寬慰道:“你那位男朋友可能有事忙脫不開身,在家等著你,也說不準呀。”

    口是心非!鳥兒聽罷不覺冷熱交加,心寒入身,一陣郁悶的聲響,像一塊忽隱忽現的巨大的石頭從天上降下來,既聽不到轟隆隆的聲音,也看不到騰空四射的灰塵,只有顫動的大地在哆嗦著那被動的身軀,破碎的心臟在默默的流淚!

    鳥兒此時此刻真正體會到“寒心”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以前只會說只會聽只會唱,今天看來,郁悶寒心,心是寒的,心是冷的,是可以摸到的冷,在漆黑的夜晚被凜冽的一陣刀風悄無聲息的把流淌著的血脈劃破,然而既不流血也不冒汗,讓你毫無準備,讓你無法解脫,只看到一股股要流出的血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大大的血包,外面又用冰塊包裹著,顫巍巍的,猛然回頭,一個饑腸轆轆的眼鏡蛇正**的盯著自己,讓人感到窒息,掙扎式的窒息,很想拿一把利箭去斬斷它,但是當利劍出鞘的時候,霎那間又變的如面條般沒有了鋒利。

    鳥兒沒有吃多少。

    廣州的一碗湯面,很秀氣,也只能墊墊。

    或許鳥兒買了單的緣故,小布比剛才的態度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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