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世界之虛空的復仇
作者:天道
正文
正文 訪客
    自從接管紫羅蘭城堡以來,卡德加就總是懷疑自己是否決定的太過草率了一些。

    誠然,他是這個時代全艾澤拉斯最強大的法師(對于是否要加之一還沒有定論),但他總覺得自己更適合作為一名前線的偉大法師而不是一整座城市的管理者,尤其這座城市還是大名鼎鼎的法師之城達拉然。

    實際上雖然距離卡德加離開達拉然踏進卡拉贊的大門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之久,但達拉然的氛圍和風氣卻絲毫沒有改變(除非你把那些傳送師亂七八糟的實驗算上),每個達拉然的法師依然致力于挖掘出每一寸艾澤拉斯土地上可能蘊含的一絲魔法相關的東西——尤其是從別人的私藏和圖書館里找到。

    而眼下除了抱怨身為六人議會領袖的忙碌之外,卡德加還有一些別的事情需要考慮。聯盟與部落的戰爭似乎不可避免,不僅僅是因為部落現任大酋長希爾瓦娜斯采取的擴張政策以及由于暴風城國王瓦里安.烏瑞恩陛下陣亡于破碎海灘導致的仇視情緒,還包括一些好戰分子不斷摩擦沖突導致的惡化局面。

    但是,卡德加非常清楚,真正的威脅并不來自于聯盟和部落之間的戰爭,而是自己的老師星界法師麥迪文上一次現身的告誡:擊敗薩格拉斯不僅僅是拯救了這個世界,同時也將世界暴露在了新的威脅之下,注視虛空吧,年輕的信賴,潛藏在那不可見虛空中的雙眼睜開了。

    卡德加并不是沒有聽過關于虛空主宰的故事,尤其是查閱了吉安娜的一些“私藏”——來自于上一次圍攻奧格瑞瑪時查抄的螳螂妖文物和文獻之后,卡德加明白最后一個上古之神恩佐斯遲遲不肯現身是在等待自己能直接和虛空獲得聯系的那一天。

    這也就是卡德加把這一件原本已經被丟進了廢紙堆的案宗重新找出來的原因:在達拉然還由吉安娜管理時,一次召喚師演示時空門法術的課程上,經過嚴格控制和精密計算的時空門法術里卻跌跌撞撞的出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類,隨后這名人類被證實為一名術士,但讓人更加驚訝的是這名術士居然第二天夜里,在紫羅蘭監獄最深處的奧術牢籠中神秘消失了。

    原本其他法師在經過一番追查后認為這名術士可能已經失去了全部的魔法力量,作為一名完全沒有法力的普通人他的確可以穿過奧術魔棒組成的屏障,但這也意味著這個人畢生都無法再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實質性的威脅了。

    但是卡德加現在卻不這么認為,他在重新思考這個事件,并準備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去單獨追蹤這個術士。盡管這看起來很困難,也很大費周章,但卡德加認為這非常有必要。

    也許其他法師不知道,但卡德加非常清楚在魔法的另一面——通常被稱作邪惡的一面,那些術士可以打開完全不同于元素法術和奧術魔法定律的時空門,這些時空門足夠強大時甚至可以撕裂時空,在世界之間打開裂隙(比如黑暗之門)。

    盡管紫羅蘭監獄最深處的奧術牢籠可以**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法師,包括卡德加本人在內,但如果這名術士精通打開虛空傳送門的方法,那么他幾乎可以假定這個術士來自比阿古斯更遙遠的虛空,扭曲虛空的最深處。而只需要給他足夠的準備,借助上古之神恩佐斯的力量,打開一扇鏈接虛空的傳送門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而這個術士就是虛空入侵的先鋒,毀滅這個世界的第一把尖刀。

    就在卡德加即將重重的嘆息一聲之前,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在卡德加回答“請進”之后,兩個消瘦嬌小的身影走進了房間。

    “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你需要執行這個任務的人選,大法師卡德加!便y色盟約的游俠將軍溫蕾薩.風行者用高等精靈特有的那種不卑不亢的語氣說完了。

    卡德加看了看跟隨溫蕾薩進來的人——或者說精靈,盡管精靈們擁有非常久遠的壽命,而且絕大部分精靈始終保持著比較年輕的外貌,但卡德加還是一眼看出這個執行任務的第一人選是個非常年輕的精靈,甚至用一個孩子來稱呼都不為過。

    “溫蕾薩,我希望你能理解,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任務,這位…游俠似乎有些年輕了,我們是否可以再慎重的考慮一下!笨ǖ录颖M可能平靜的表達了自己的疑慮。

    “大法師卡德加,請你相信我并沒有把這個任務當做兒戲,我很清楚我們世界面臨的威脅,如果您愿意的話我會解釋為什么我會選擇這位年輕的游俠來執行這項危險的任務!睖乩偎_顯然預料到了卡德加可能的顧慮。

    卡德加皺了一下眉頭,但隨即就說道:“愿意洗耳恭聽!

    溫蕾薩似乎注意到了大法師那一瞬的不快,她輕聲笑了笑說:“這位年輕的游俠——薇蘭蒂.雨歌,她即是高等精靈,但同時也是血精靈,非常的罕見。她的父母是在太陽井被摧毀后第一批接受凱爾薩斯吸取魔能的精靈之一,但她在外域出生之后卻沒有被邪能和魔能感染,她保留了血精靈對魔法能量的敏感,但又不會像血精靈那樣陷入魔癮。所以她介于了血精靈和高等精靈之間,同時具備了高等精靈對自然的親和以及血精靈對各類魔法能量的敏感和操控。燃燒的遠征時,我們在沙塔斯發現了她,父母應該已經去世了,我和……羅寧把她帶回了當時的達拉然撫養,并且讓她加入了銀色盟約的游俠部隊接受訓練!

    卡德加注意到了溫蕾薩提到她丈夫時片刻的停頓,但他還是略微感到了一點詫異,他深知高等精靈和血精靈這兩者之間錯綜復雜的聯系和各類細小而又巨大的差異,這種狀況的出現幾乎可以說是極為罕見。

    “好吧…那么,我想我應該詳細給你解釋一下,這項任務的內容……”隨著一陣不易察覺的淡藍色光閃過,卡德加的聲音逐漸被從房間內隱去了。

    薇蘭蒂.雨歌很快就明白了大法師卡德加為什么要提醒她注意庫爾提拉斯人,這倒不是說這些水手們是些邪惡的家伙,只不過以達拉然其他的人類來作為參照的話,這些庫爾提拉斯的水手們簡直粗獷的有些粗鄙了。她不禁想到達拉然之中那些嚴謹的洛丹倫遺民、豪邁的斯托姆加德人、勇敢的艾澤拉斯人,甚至就是那些來自吉爾尼斯的狼人們在通常的狀況下都具有相對良好的禮貌和風度,但是在眼下,她在整艘船上發現的庫爾提拉斯水手們除了大聲喧鬧著比拼酒量就是在不斷試圖證明自己的劍術是整艘船最強的。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這些人也是套問情報的絕佳對象,比如她上船第一天就聽說了一個故事,說的是三個月之前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登船后表示自己沒有錢,不過可以用一些紫水晶來付錢,離奇的是當他們最終抵達米奈希爾港之后在返程中發現那個男人付給他們的紫水晶全部消失了。

    紫色的水晶,薇蘭蒂.雨歌不用猜都知道那是靈魂晶石,術士在殺死其他生物之后殘忍的將這些生物的靈魂凝結而成的結晶體,那么照這么說她的目標大概三個月之前登船抵達了米奈希爾港…而距離自己從達拉然出發到現在也過去了四個個月,也就是說這個術士已經到達艾澤拉斯半年還多了?

    “達拉然的特使——雨歌夫人?原諒我很難確定你們精靈的切實年紀,請不要感到冒犯!贝L達爾特.埃伯比走到了薇蘭蒂的身邊。

    “并不會,但我還是希望您稱呼我的名字就好,那么請問船長有什么消息帶給我嗎?”薇蘭蒂盡管略微有一點不悅,但她并沒有任何表現出來,畢竟船長是這些庫爾提拉斯海員中最彬彬有禮的一位了。

    “米奈希爾港剛剛收復了他們在大災變之后被龍喉獸人占據的港口軍營,現在處于重修階段,我們恐怕不能直接進港,但我們會確保有船員用舢板把你送上岸,然后我們會南下去暴風城的港口!贝L略帶歉意的告知了薇蘭蒂.雨歌,并把已經準備好的舢板指給她看。

    “不必介意船長先生,但我…還是要確認一下,您知道的,我必須找到那位失去聯系的大法師并確保他的安全,所以您可否再告知我一下大法師最后離船時說的話?”薇蘭蒂.雨歌非常小心的沒有透露真實消息,她從上船就告訴了這些船員她是受命來追查一位大約三個月前失蹤了的大法師。

    “那位法師下船之前并沒有說什么特別的話,不過在剛剛登船航行沒多久的時候他問過我們目的地,他似乎認為我們的航船是駛向南海鎮的!贝L回憶起的內容似乎勾起了薇蘭蒂的注意。

    “南海鎮?那里不是早就無法通航了么…他為什么會問起這個?”

    “并沒有很久…實際上幾年之前,南海鎮被被遺忘者摧毀前我們還偶爾會有航船去那里,更早之前洛丹倫滅亡之前南海鎮曾是整個北方大陸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好吧,看來我得去北方看看了!鞭碧m蒂.雨歌站在米奈希爾港外時嘆著氣看著北方灰暗的天空。

    薇蘭蒂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這個術士為什么對南海鎮這么在意,如果說他往北方去倒是理由充分,畢竟魔法之城達拉然曾經的所在地和奎爾丹納斯島上的太陽之井都具有巨大的魔法能量可以染指,但南海鎮不僅已經被摧毀,而且還要穿越聯盟、部落、天災三方混戰的戰場。

    最終在向北前行了第五天之后——薇蘭蒂已經在激流堡守備軍的幫助下接近西瘟疫之地與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交界處,她終于下定決心用一次秘法晶石,如果再不能確定術士的去向,薇蘭蒂就可能需要冒險穿過比西瘟疫之地更為危險的東瘟疫之地和祖阿曼森林直奔銀月城了,然后還要避開那些可能不太友好的血精靈潛入奎爾丹納斯島。但薇蘭蒂也非常清楚的記得大法師卡德加將這塊晶石交給她時說的話:“這塊晶石制造材質和達拉然之眼本質類似,你可以用你獨特的天賦精確的捕捉任何一種法術的動態和行蹤,但千萬注意,這種魔法波動是非常劇烈的,你追蹤到目標的同時很可能也會被對方發現。”

    薇蘭蒂嘆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選了一棵最為高大的樹,然后輕盈的一躍抓住低垂的枝頭,就像一陣最輕柔的微風一般落在了樹梢。

    隨著兩塊不同顏色的晶石在薇蘭蒂的魔力控制下發出了第一次魔力波動,薇蘭蒂憑借從父母那里繼承而來的對魔力極度敏感的感知力,幾乎立刻就發現和這塊靈魂晶石一樣的法力零星的散布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西部的區域,并且依稀向著北散布,但隨即薇蘭蒂也感覺到一股透露著冷酷的力量從她的魔法感應里反饋而來。

    為了保險起見薇蘭蒂立刻停止了法力搜索,然后輕巧的落到地上皺起眉頭看了看西北方此起彼伏的山嶺和森林。

    此后兩天的搜索證明了薇蘭蒂的猜想,這名術士不僅到過達拉然巨坑,還和駐扎在這里的一些法師打了個照面,然后就向北前往了銀松森林,這些名義上歸屬紫羅蘭議會實際上無人管理的法師們認為那只是個落魄的流浪法師,但不知道為什么他似乎非常想知道關于洛丹倫的事,就好像誰還需要他來提醒那里曾是北方最強大的人類王國一樣。

    再一次踏上追蹤路途的薇蘭蒂心中充滿了驚疑,原本她被賦予的任務僅僅是追蹤并鎖定這名術士的最終去向,然后就立刻用傳送陣石開啟一道直通紫羅蘭城堡的傳送門,然后一隊紫羅蘭議會的精銳會立刻通過傳送門抓捕這個術士。但是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是,這名術士很可能去了幽暗城——曾經的洛丹倫都城,那么也就是可以假設現任部落大酋長女妖之王希爾瓦娜斯很可能與此有關!部落在與虛空大君建立聯系!想到這里薇蘭蒂不禁一陣惡寒,部落為了擊敗聯盟已經喪心病狂到愿意把這個世界交給黑暗虛空!

    “那么現在…我得盡可能先破壞他們的勾當,如果必要就直接除掉這個混蛋!

    雖然原計劃中并不包括薇蘭蒂作為刺客的部分,但現階段的狀況似乎她盡可能快的解決掉這個令人生厭的術士破壞部落的勾當是最為穩妥有效的方法。

    但當薇蘭蒂趕到西瘟疫之地聯盟的據點時,她卻發現一切都無法按照計劃進行了,在她航行于海上的這四個月之中,艾澤拉斯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部落大酋長希爾瓦娜斯發動進攻燒毀了暗夜精靈的諾達希爾,而聯盟的安度因.烏瑞恩國王也立刻反應,召集了聯盟前所未有的龐大軍隊直接開赴幽暗城并最終攻陷了曾經的洛丹倫王都。

    作為達拉然紫羅蘭議會的特使,薇蘭蒂自然可以隨意進入已經被聯盟占領的幽暗城調查,但調查的結果讓她十分沮喪,沒有任何物質或者魔法的證據顯示她追蹤的目標曾經到達過幽暗城,這不僅是意味著她的猜測可能是錯的,也意味著她跟丟了自己要追蹤的目標。

    “達拉然特使薇蘭蒂.雨歌小姐?”正當薇蘭蒂坐在帳篷中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名暴風城衛兵走進了帳篷。

    “是的,請問有什么事?”

    “安度因.烏瑞恩國王殿下想見您!

    當薇蘭蒂.雨歌走進國王營帳時,她略微因為吃驚而停滯了一下,隨后她就恢復了常態略微鞠躬以示對安度因國王和吉恩.格雷邁恩的尊敬。

    “達拉然的特使薇蘭蒂小姐,我們收到了一封大法師卡德加的信函,他告知了我們你的任務和目標的危險性,我們這里可能有一些你需要的消息!卑捕纫驀鯇χ鴰づ窳硗庖粋鹊尼∧稽c了一下頭,然后又走出了一個男人。

    “這位是軍情七處的馬迪亞斯.肖爾大師,他的情報我想應該可以幫助到你。”吉恩.格雷邁恩國王簡略的介紹使得薇蘭蒂更加驚訝了,暴風城軍情七處的領導者——間諜大師馬迪亞斯.肖爾?

    “我就長話短說吧,部落眼下的全部重點都放在了南方的希利蘇斯沙漠,但這不代表北方就已經被他們放棄了,有一小隊獸人術士和血精靈秘法師一直在幽魂之地到銀松森林這一代徘徊,他們行蹤很隱秘,似乎是在搜尋什么東西…或是人!瘪R迪亞斯.肖爾刻意在最后一句停頓了一下,在場的每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如果卡德加大師所描述的屬實,這位術士的魔法應該是與我們所見過的都有所不同才對,我是否可以假設,卡德加大師信中簡略所說的‘對艾澤拉斯巨大的威脅’,是巨大到足以毀滅整個聯盟——乃至整個艾澤拉斯?”安度因國王的話略微遲滯了一下,因為皇家帳篷入口的帷幕被掀開,一名年老的德萊尼男性和兩名暗夜精靈走進了帳篷。

    看到薇蘭蒂不可置信的驚訝眼神,安度因國王輕輕的向在場所有人點頭示意然后說道:“先知維綸、泰蘭德.語風、瑪法里奧.怒風,我十分感謝你們能親自到來,我想麥格尼.銅須領主會代表鐵爐堡前來,但是他會稍晚一些抵達。”

    薇蘭蒂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表現出了一個高等精靈能夠表達出的最吃驚的表情,以至于一貫來以嚴肅著稱的吉恩國王都笑了笑然后說道:“卡德加大師在獲悉我們與部落正面開戰的消息之后認為你在航海中恐怕很難知道這些消息,所以以最快的方式派他的魔仆給我們每個人送了一個口信,并且很快就送來了正式信函。我個人比較好奇的是,這名…術士究竟可以給艾澤拉斯帶來怎樣的災難?”

    面對聯盟所有的領導人,薇蘭蒂覺得自己的喉嚨發干,幾乎說不出話來。就在這窘迫的時刻,先知維綸輕輕的用手杖敲擊了一下地面,一種平和的溫暖立刻充滿了薇蘭蒂全身,她張開嘴發現自己的語言能力恢復了。

    “大法師卡德加通過對螳螂妖和奧杜爾的文獻研究之后得出結論,認為這名術士很可能是來自于虛空之中,也就是宇宙黑暗的最深處,如果他完成自己的準備,那么很可能會在艾澤拉斯借助上古之神恩佐斯的力量打開一扇直接通往虛空大君的傳送門,起初可能只有非常小,一些最低級的虛空行者勉強能夠通過,但隨著他的助手越來越多他就能將傳送門穩定下來,那么更加可怕的東西就會穿過傳送門來到我們的世界了!币豢跉庹f完之后薇蘭蒂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有這么緊張過,因為在場所有的聯盟領袖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泰蘭德.語風帶著一絲疑惑的口吻說道:“可是一萬年前,薩格拉斯必須用永恒之井這樣強大的魔力源泉來作為供給才能打開讓他進入艾澤拉斯的傳送門,如果只是一個術士的話應該無法使用太強大的傳送門將虛空造物帶入這個世界!

    一旁的瑪法里奧.怒風卻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虛空大君可能與薩格拉斯有所區別,既然薩維斯可以借助上古之神的力量通過翡翠夢境擴散巨大的腐蝕,那么我想…或許他們可以通過恩佐斯用類似的方法將那些虛空生物帶進艾澤拉斯!

    先知維綸此時卻頗有深意的看了安度因國王一眼,而安度因國王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然后說道:“大法師卡德加送來的信函中并沒有詳細解釋為何他會獲悉虛空大君對于艾澤拉斯的威脅,我想…大使小姐你或許可以向我們透露一下,我以暴風城王室的榮耀發誓,這僅僅是作為我們對這一事件的參考,不會外泄。”

    薇蘭蒂此刻更加緊張了,在場不論先知維綸、安度因國王還是月之女祭司泰蘭德都是艾澤拉斯數一數二的牧師,如果他們想通過心靈讀取的方式知道事情的始末,自己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全盤托出。

    “我…并不太清楚卡德加大法師為什么會如此重視這件事,但是他提到過他收到了一個警告,其他守衛說那是一個老人,他完全無視了達拉然城市的魔法結界,直接在紫羅蘭城堡現身并給予了卡德加大法師警告,然后就消失在了空氣當中……守衛還提到卡德加大法師稱呼那位老人‘老師’。”說完之后薇蘭蒂如釋重負的退到一旁,但幾位聯盟領導人的臉上卻逐漸浮現了更為驚訝的表情。

    “卡德加的老師…星界法師麥迪文。”

    自從國王營帳中會議結束后薇蘭蒂就一直在反復試圖用法術晶石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但無一例外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會議后的第三天,鐵爐堡的特使麥格尼.銅須領主抵達后他給出了一些不同的建議。

    “如果那個術士真的是來自扭曲虛空深處,那么他身上的一些…魔法是不同于艾澤拉斯本身的,如果你通過和艾澤拉斯的元素之靈溝通,也許它們能夠告訴你這種外來的力量究竟去往了哪里,不過別抱太大希望孩子,這些土地在天災肆虐的年代里承受了太多痛苦和腐蝕!

    盡管薇蘭蒂自己對元素之靈之類的法術一竅不通,但是麥格尼領主的建議還是啟發了她,她可以通過一個簡單的法陣來偵測附近很大一片范圍的魔法擾動,這樣一來就算那個術士沒有釋放法術,他身上的虛空魔能對艾澤拉斯原本魔法力場的擾動依然可以被薇蘭蒂偵測。

    法陣的布置沒有花費什么時間,但是在瘟疫之地這片飽經天災肆虐的土地上甄別不同的魔力擾動讓薇蘭蒂不得不用大量時間和精力來確認魔法的來源,一種薇蘭蒂從未見過的奇特魔法力場在東北方輕微的活動著,但不知道為什么薇蘭蒂總覺得這種魔法有點類似達拉然的魔法。

    走出帳篷的薇蘭蒂看向東北方暗紅色的天空,那一片死亡之下的是曾經天災的起始,東瘟疫之地。
正文 熟悉的陌生人
    盡管安度因國王已經授意薇蘭蒂可以自由在聯盟營帳中出入,但出于對聯盟國王的尊敬她還是留下了一個便條說明了自己的發現和去向,然后在第二天拂曉時分輕巧的像一陣微風一樣離開了。

    從聯盟駐扎的安多哈爾出發前往東瘟疫之地的路途不遠,中午時分薇蘭蒂就已經能夠隱約看到東瘟疫之地昏黃的天空和腐敗死亡的大地,對于一個天性對綠林和自然親近的高等精靈來說,這些被天災瘟疫腐蝕的土地散播的死亡和腐朽氣息讓薇蘭蒂非常的不舒服,但她也不禁注意到,這附近原本游蕩的天災生物似乎被什么東西驅逐或是干脆嚇跑了,一路上出乎意料的清凈和順利。

    不過當薇蘭蒂徹底離開西瘟疫之地陰郁的森林之后,奔涌的綠流河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不同于下流的達隆米爾湖,綠流河是由北方的祖阿曼發源而出的河流,相對來說并沒有遭受多少天災的污染,盡管不能飲用,但薇蘭蒂覺得用這些流動的河水洗個臉會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盡管這條河流比起達拉然的泉水來說幾乎可以算作骯臟了,但是在這片天災的土地上卻幾乎夠格算是一條清澈的河流了。薇蘭蒂輕盈的滑下河岸來到河邊,在確認河岸附近的泥土并沒有遭受太多天災的腐蝕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從河里捧起一些河水洗了個臉,然后把因為趕路蹭臟的鞋擦拭干凈。就在薇蘭蒂小心的擦拭鞋子上因為天災污染變得粘膩暗黃的淤泥時,她忽然聽見對岸河邊傳來了水聲,不同于河流流淌的聲音,這顯然是類似水桶之類的物體進入河水再被提起的聲音。

    薇蘭蒂以常人幾乎無法用肉眼分辨的速度從腰間摸出了匕首看向對岸,但她看到的只是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人提著一個木制水桶緩緩離去的背影,這條河的距離薇蘭蒂無法立刻閃身躍過,憑借肉眼她也無法斷定這個人是不是自己要追蹤的目標,但似乎東瘟疫之地除了圣光之愿禮拜堂和提爾之手有一些人類之外,其他地方應該仍然是天災的領土無人居住才對。

    薇蘭蒂略一遲疑之后,她發現眼前這個人正在逐步遠去,她立刻沿著河岸疾跑起來,隨后找到一處水深最淺的地方一下跳進河里,用最快的速度游過河,然后跑上對面的河岸。迅速穿過河岸邊稀疏的垂死松樹和變異的蘑菇林之后,薇蘭蒂發現眼前是空蕩蕩的一片昏黃平原,但是一些稀稀拉拉的腳步和拖拽聲卻從稍遠一些的河邊傳入她的耳中。薇蘭蒂立刻轉身回到河岸邊,沿著河岸急奔了一段之后,她看見前面有一座破敗的小屋,而剛剛那個水桶此刻就擺在門前空地上。

    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后,薇蘭蒂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小屋門口,屋內的人似乎正在向外走,就在他剛剛走到門口屋外陽光和屋內黑影交界的地方時,薇蘭蒂以最快的速度用匕首抵住了屋內人的胸口,另外一只手凝聚起一個奧術箭蓄勢待發。

    “你最好一動也別動,這位…先生,我有一些事情必須要和你確認一下,但如果必要的話我也不介意……哦!”

    薇蘭蒂的眼睛適應了屋內的黑暗之后看清了她匕首抵住的實際是屋內這個人抱著的一截灰白色的陳舊木頭,木頭后面才是那個穿著灰色長袍的可疑者。

    “哦…如果我是你,我想我是不會在這么狹窄的地方用奧術箭的,親愛的小姐。”屋內的男人用被逗趣了的低沉嗓音開口說話了,但是他卻似乎沒有敵意,只是安靜的后退了一步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木頭。

    薇蘭蒂略微有些尷尬和窘迫,但是自己對于魔法的本能卻并沒有讓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什么危險的地方,似乎他只是一個無辜的居民(雖然是在一片天災橫行的土地上)。

    但是眼前的男人卻安靜的在屋內放下木頭后走了出來,然后在黃昏的陽光下扯下了自己頭上灰色的兜帽,安靜的看著依舊手握匕首警惕的薇蘭蒂.雨歌。一個面色略微有些蒼白的人類男性站在眼光下,夾雜著灰白的頭發粗略的攏在腦后,盡管穿著一件非常寬大的灰色長袍,但是裸露在外的手還是不難看出眼前這個人非常的消瘦。

    似乎是看出了薇蘭蒂的戒心,眼前的男人略微的笑了笑,抖了抖袖子伸出了雙手以示自己沒有任何武器。薇蘭蒂盡管十分的疑惑,但是在眼下的情況下再繼續保持如此具有威脅性的行動實在是非常的不禮貌了,于是她慢慢的將匕首收回腰帶上的刀鞘中,然后熄滅了手中的奧術箭。

    再一次確定眼前男子沒有任何威脅性動作之后,薇蘭蒂警惕的問道:“很抱歉我必須如此的失禮和冒犯,但是相信閣下也可以理解——在這樣的地方,閣下是什么人,為什么會住在這一片被詛咒的土地上,為什么閣下會選擇在這里造這樣一個…小屋來居?”

    消瘦的男子嘆了口氣,轉身望了望這片陰沉昏黃的大地然后說道:“這里是我的故鄉,我只是回到了故鄉而已,至于這座屋子…我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并不是我建造的,不過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所以我正在著手整修!

    薇蘭蒂略微環顧了一下四周,距離亡靈天災的爆發已經過去了十數年之久。盡管自從巫妖王阿爾薩斯敗亡之后天災的勢力有所減退,聯盟也收復了大部分的西瘟疫之地,但是作為亡靈天災在北方大陸最密集的核心地區,東瘟疫之地依舊隨處可見游蕩的亡靈生物和因為瘟疫而變異的蘑菇林,就算是北方大陸的遺民,現在就回歸故土也太過奇怪。

    “那么…如果閣下是這里…東瘟疫之地的居民,我還是必須要請閣下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及為什么要選擇如此危險的時候回歸東瘟疫之地!

    “我并不是什么閣下,我只是羅德爾.希爾格拉而已,我的家在斯坦索姆,我父親是城里的水果商,我祖父家在達隆郡,我外祖父家是阿瓦隆的農民,這里……就是我的故鄉!鄙n白而消瘦的羅德爾悲哀的看著腳下的土地平靜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么,精靈小姐,是什么風把你吹到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來的?以及…克拉蘇斯和凱爾薩斯他們還好么?”羅德爾略微點了一下頭之后薇蘭蒂才發現剛剛收回匕首的時候露出了腰帶上達拉然的標記紫羅蘭之眼,而很顯然羅德爾認得這個標記。

    就算薇蘭蒂再年輕十歲,在達拉然度過成長的大部分時間之后也不可能沒聽說過克拉蘇斯和凱爾薩斯——兩位前肯瑞托六人議會成員的名字,尤其凱爾薩斯還是精靈王國奎爾薩拉斯的王子,但是眼前這個自稱羅德爾的人為什么會認識兩位肯瑞托六人議會的成員?

    看到薇蘭蒂疑惑而警惕的眼神,羅德爾再一次輕輕的笑出了聲然后說道:“我曾經也是達拉然的一員,我小時候展現過一些簡單的魔法天賦,所以我父親認為把我留在他身邊賣水果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就把我送去了達拉然學習魔法,我在達拉然呆了十二年?也許還要長一點,后來我就…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離開了達拉然,離開了洛丹倫…不過現在,我回來了。”

    但是薇蘭蒂卻注意到了一個問題,羅德爾在詢問克拉蘇斯和凱爾薩斯這兩位曾經達拉然最高階議會成員的時候,用的是一種關切而友好的口吻,不像是通常達拉然的法師們提到六人議會時那樣的敬畏,反而倒是有點像是對老朋友的關懷一樣。但是克拉蘇斯和凱爾薩斯都是精靈(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克拉蘇斯其實是一條紅龍),遠在奎爾薩拉斯被摧毀之前,他們就已經是肯瑞托六人議會的一員,那么眼前的這位羅德爾應該要超過一百歲了,而且很久以前就是肯瑞托的高階成員?

    “我想,尊敬的羅德爾大法師,您是否可以再明確的表明一下您在達拉然時的身份,或者是經歷?原諒我的無禮和無知,我并沒有在達拉然聽說過您的名字和相關事跡,而您所提到的兩位大法師——克拉蘇斯和凱爾薩斯都早已不在人世,我是否可以認為您是與他們同時代的高階大法師?或者…您曾經是六人議會成員之一?”薇蘭蒂突然想起了曾經六人議會中的一員:大法師克爾蘇加德和他的故事。而眼前這位羅德爾也提到自己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離開了達拉然,這讓薇蘭蒂很難不把兩者聯系到一起。

    羅德爾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目光越過薇蘭蒂的頭頂看向了西南方,洛丹倫王城和遙遠的達拉然舊址縮在的方向,似乎是出于對過往的回憶,羅德爾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悲哀的神色,然后他平復了一下之后說道:“我的老師阿雷克西斯曾經擔任過六人議會成員,也是達拉然的高階大法師,但后來他為了…別的原因離開了六人議會加入了其他組織。而我只是接過了老師對傳送法術和召喚門的研究,同時還研究其他各種形式的魔法,不過在我的學生逐步接手之后不久…我就因為一些意外離開了達拉然!

    羅德爾的話讓薇蘭蒂再一次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阿雷克西斯?盡管原始資料早已被銷毀,但是大法師卡德加本人重新建立的檔案中明確標注了阿雷克西斯是曾經達拉然一位德高望重的年老大法師,以研究空間和傳送魔法聞名,并且后來加入了提瑞斯法議會,在第一次人獸戰爭前死于被薩格拉斯附身的麥迪文之手。但關于阿雷克西斯的事情已經是非常久遠之前的事情了,事實上卡德加大法師還在紫羅蘭城堡做學徒的時候阿雷克西斯就已經超過一百三十歲了,那么眼前這個自稱阿雷克西斯學生的羅德爾也至少有一百歲以上了?!但不論薇蘭蒂怎么看,以人類的標準來看他至多不過四十歲左右。

    “那么,是什么樣的意外讓你被迫離開了達拉然?是因為你進行了什么過分危險的實驗,還是你接觸了什么禁忌的魔法知識?”薇蘭蒂心中縈繞著一個謎團,仿佛眼前這個男人始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但這種奇怪感覺卻又始終捉摸不到,這迫使薇蘭蒂只能假設他說的都是真的,并且跟著他的思路繼續提問下去。

    羅德爾嘴角非常不易察覺的輕輕咧嘴苦笑了一下,然后輕輕的說道:“因為當年,我和里拉德里克.菲茲爾班一起進行一項空間傳送門的試驗,但是在試驗時傳送門的魔法力場不夠穩定,強大的反向魔法律動把我吸了進去,然后我被以魔法粒子的形式直接傳送穿越了扭曲虛空,而菲茲爾班為了避免更大的危害,也關閉了這扇傳送門。不過…這位精靈小姐,你大可放心,我并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什么危害,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羅德爾的后半句話很快的消散在了風里沒有聽清,薇蘭蒂的腦子里就好像突然被人把思路撥回了正軌一樣,她瞬間就反應過來了,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半年來苦苦追查的那個虛空術士。但是為時已晚,羅德爾早就已經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悶響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小撮暗綠色的粉末,薇蘭蒂氣急敗壞的沖上前去四處環顧,結果卻只能接受自己居然在眼前放跑了追蹤對象的這一事實。

    薇蘭蒂回頭之后看到自己剛剛所站的位置地面上有個非常淺,不易察覺的幾圈符號組成了一個簡易的法陣,而自己剛剛就毫無察覺的站在了上面。

    “真該死…思維詛咒…只擾亂了我的思維而沒有干擾我的魔法律動,真是個讓人厭惡的術士…不過…”薇蘭蒂看向剛剛羅德爾傳送離開的位置,那里依然有些許暗綠色的粉末還沒有完全被風吹散,

    “我會完成任務的,無論你逃到哪里!

    羅德爾此刻的心情稍稍有一些沉重,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逃離達拉然這么久了,理應平安無事的生活下去,但他發現達拉然不僅派來了追蹤者,而且這個年輕的精靈還非常的難纏。偏偏不巧的是除了從達拉然地牢里逃脫時用老鼠制作的幾個小型靈魂碎片之外,羅德爾連一塊像樣的施法材料都沒有,而這些靈魂晶石只需要再使用兩次剛剛逃脫那位精靈小姐時那樣的傳送法陣也要完全耗盡了。將一些靈魂碎片制作成一塊靈魂晶石對于一個合格的術士來說似乎并沒有什么難度,但是一方面東瘟疫之地游蕩著的大多是沒有靈魂的天災生物,另外一方面羅德爾也不愿意屠戮這片土地上僅有的一些活物來獲取靈魂晶石,畢竟這里是他的故鄉。

    不過眼下的問題似乎比繼續逃脫肯瑞托的追蹤要嚴重一些,原本以為那座不知道什么人建造的廢棄小屋可以讓自己多停留一段時間,但現在不得不啟動備用計劃,利用達隆郡廢墟提前設置的法陣傳送逃脫。但已經完全變成廢墟的達隆郡和自己童年時被綠野和田園包圍的樣子完全不同,沒有任何可以讓自己維持生活的東西。

    隨著羅德爾的腳步,他慢慢認出了已經變成廢墟的達隆郡舊旅館和不遠處的帕米爾家,他逐漸加快了腳步,直到在一間僅僅殘存著煙囪和門框的廢墟前停住,佇立許久之后羅德爾才轉身慢慢離開了達隆郡。

    老實說羅德爾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繼續留在曾經的北方省——現在的東瘟疫之地對自己來說毫無益處,再去看一眼斯坦索姆城的想法大概也只會給自己招來更多的麻煩,眼下他必須決定自己究竟該去哪。

    沿著達隆郡附近的山脈向南可以進入辛特蘭,蠻錘矮人和邪枝巨魔的家鄉。向北穿越這片被瘟疫詛咒的大地之后則可以進入傳說中的幽魂之地,不過羅德爾在達拉然時與奎爾薩拉斯的精靈王子凱爾薩斯關系不錯,凱爾薩斯曾告訴他幽魂之地并不完全是他們高等精靈的領土,有很大一部分土地是被一個名為祖阿曼的叢林巨魔王國統治的。這兩條路盡管都可以很快進入茂密的叢林地區從而甩掉追兵,但是遭遇巨魔對于現在手無寸鐵的羅德爾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一旦他被迫自衛使用魔法(無論是達拉然的還是術士的),都很有可能吸引附近的高等精靈和蠻錘矮人——前者天生是魔法元素的大師,而后者一貫以厭惡魔法而聞名。

    “那么現在看來…我只能去影牙城堡那里碰碰運氣了,希望老席瓦萊恩的后代里還有人能認識我…”盡管明確了目的地,羅德爾啟程的時候還是免不了重重的嘆了口氣,自從再一次踏上北方大陸的時候,他就發現這片曾經自己熟悉無比的洛丹倫大陸早已變得面目全非,洛丹倫王城、紫羅蘭城堡、達拉然城這些在自己過去記憶中強大的幾乎不可能被摧毀的偉大奇跡,現在只剩下了破敗的遺跡和殘垣斷壁。

    小心翼翼的避免使用術士的魔法能量之后,羅德爾憑借自己幾乎可說是古老的回憶中的一部分,凝聚了一些純粹的魔力精華,然后利用一個魔法定律確定了自己要去的方位和最捷徑的道路。不過在這么做的過程中,羅德爾發現了一絲異樣而又熟悉的魔法波動從自己的魔法感應中一閃而過,這種魔法肯定不是來自之前自己發覺的那位精靈小姐獨特的魔法光環,而是其他領域的魔法,但這種魔法羅德爾卻揮之不去的覺得有些熟悉。

    已經月懸當空的夜色下,羅德爾冷冷的凝視著艾澤拉斯雙月之間那一小塊連星辰都沒有的漆黑夜空。
正文 腐朽之地
    羅德爾的記憶中,壁爐谷是一個溫暖而有趣的地方,不過現在羅德爾似乎很難說服自己去和駐扎在這里的衛兵們打交道,羅德爾很驚訝的發現這些穿著重裝板甲的騎士們卻有著牧師那樣強大的圣光之力,甚至比牧師的圣光還要更加狂熱、熾烈。

    除去這些騎士們,羅德爾還發現附近駐扎的軍隊當中有許多自己過去從未見過的奇異種族。比如當一個渾身藍色皮膚長著蹄子和尾巴的女性生物走過的時候羅德爾差點就驚叫起來,他幾乎就要以為燃燒軍團已經統治了艾澤拉斯,但隨后他發現這種生物并沒有巨大的惡魔角和翻涌的邪能魔法,他回憶了一番才確定這應該是那些艾瑞達口中的背叛者德萊尼人。

    借助暗影之眼法術和自己在虛空中為了存活下去學到的一些隱匿技巧,羅德爾留在西瘟疫之地觀察了幾天這支龐大的軍隊,他發現這支軍隊龐大的超乎他的想象,而且他們似乎在為一場戰爭作準備或是剛剛打完一場非常宏大的戰爭。

    雖然羅德爾非常奇怪如此龐大的軍隊為什么會駐扎在安多哈爾附近,但他還是認為自己不應該去和他們做什么交流,盡管他辨識出了這支軍隊中也有一些毫無疑問是洛丹倫人。按照原計劃前往銀松森林的時間遠比羅德爾此前估計的要久的多,但當他真正踏進銀松森林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的這個計劃非常的不美妙。銀松森林沉重而凝滯的魔法立場幾乎要壓的羅德爾喘不過氣來,在這片土地上游蕩著一種強大的詛咒,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比羅德爾本身更加陰暗和古老的力量在潛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羅德爾試圖用自己的魔法感知來確定這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但這種力量就像一個深淵一般,羅德爾只通過感應就能聽到無數瘋狂的低語和冰冷的呢喃。

    羅德爾此刻無比感激自己在虛空中游走時遇到的那個奇怪人類,一個身披破爛的褐色斗篷的高大男人,他教給羅德爾許多虛空行走和視界法術,這些法術都是羅德爾在虛空中漫游這么多年還能存活下來的關鍵。

    不過現在…羅德爾要用這些法術來派點別的用場,他草草的用自己僅剩的靈魂碎片和勉強收集到的一丁點月長石粉末制作了一個簡易的法陣,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從腰帶上解下一個小袋子,深吸一口氣之后羅德爾用一個正確的手勢解除了自己設置的防護魔法,然后打開了袋子。

    一塊漆黑的寶石從袋子里取了出來,用漆黑來形容也許不太準確,因為這塊寶石連一丁點光澤都沒有,仿佛它正在將周圍世界的光芒全部吸收進去一樣。

    這是一個虛空生物的核心,羅德爾并不太清楚艾澤拉斯的人類看見這種生物會怎么稱呼它們,但羅德爾自己管它們叫虛空之眼。這種東西渾身散發著強大的虛空幽能,由純粹的黑暗虛空能量匯聚而成的生物只有頭部唯一的一顆眼睛當中是由實體構成的,也正是羅德爾手里的這塊黑色水晶。羅德爾是在扭曲虛空深處一個名為利達的廢墟世界里,在一處燃燒軍團和虛空生物的戰場上發現了這塊水晶,顯然這塊水晶生前是一個虛空生物指揮官一類的角色,在水晶周圍散落著十幾具惡魔衛士和惡魔犬的尸體。

    羅德爾凝視了水晶片刻之后,開始逐步逐步一點點的向水晶里注入自己術士的暗影魔法,他非常清楚這個過程必須非常細致的完成,如果自己的魔法沒有恰到好處的喚醒這塊水晶的內里精華而是徹底將它激活了,那么自己可能就得赤手空拳的面對一個完全復活的虛空之眼了。

    很快,羅德爾的法術起了作用,水晶開始散發一種幽暗的光輝,但這種光輝不會照亮任何東西,反而像是一個小型的黑洞一般貪婪的吞噬周邊所有的光芒。羅德爾小心翼翼的用暗影法術托舉這塊水晶,然后把它放到法陣的中央。隨著水晶接觸到法陣,法陣仿佛活了起來一樣,這種吞噬光芒的幽能力量在法陣中急速游走,片刻之后就變成了一個猶如地獄入口一般黑暗的虛空。

    仿佛這種力量的黑暗就連這片遭到詛咒的大地本身都無法承受一般,羅德爾感覺整個銀松森林的魔法立場開始不斷顫抖。隨后,就好像空氣和大地本身都開始悲鳴一樣,一種奇怪的呼嘯聲充斥著整個森林。

    羅德爾則張開了自己的暗影力場把自己完美的隱藏在了陰影之中。

    很快他就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其中三個很顯然是來自銀月城的精靈,而另外兩個是一種有著暗綠色皮膚長著獠牙的人型生物——根據從那些人類衛兵那偷聽來的內容來判斷這應該叫獸人。

    其中一個高大一些的獸人注視了這個虛空法陣片刻之后走上前想要伸出手觸碰一下此刻已經開始逐步散發出虛空幽能的法陣,他身旁那個看起來要瘦小一些但更年老的獸人立刻伸手拉住了他說道:“諾格爾,你想干什么?這種我們完全不了解的力量有可能瞬間就撕碎你!我們最好謹慎一些,弄清楚這東西再說!闭f著老獸人詢問似的看向一旁三個精靈中穿著最華貴的一個,而那個叫諾格爾的冒失鬼嘟囔著退到了后面。

    這個精靈似乎是這三個精靈中的領隊,他也走上前一步伸出手略微感受了一下這個法陣然后說道:“維羅克斯說的很對,這是我們完全不了解的一種力量,它比我們所見過的其他任何一種魔法力量都要更加的…深邃…虛無,但是同時又散發著無法比擬的強大。”

    維羅克斯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掌心刺了下去,一些淡紅色的鮮血流了出來,隨后變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焰,但是當維羅克斯試圖將這團火焰靠近法陣的時候,整團火焰的光芒都消失了,仿佛一塊失去了生命的燃木暗沉的陰燃著,然后伴隨著輕輕的一聲“噗”,維羅克斯手上的火焰熄滅了。

    “真是可怕的力量…仿佛在吞噬所有的光芒和熱量,就連術士中最黑暗的魔法也沒有…安達爾你以前見過這樣的東西么?”

    領隊的精靈輕輕搖了搖頭說:“沒有,這種力量超出了我聽說過的任何一種的范疇,不過如果按照蘭德里說的…”

    安達爾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他們身后幽暗深邃的森林陰影中有什么東西正在過來,巨大但是又無聲無息,仿佛這個東西和周圍的黑暗陰影融為一體了一樣。

    安達爾和維羅克斯最先反應了過來,兩個人都盡快的凝聚了各自的魔法,然后讓兩個火球結結實實的在陰影中的生物身上炸開。

    借著火球炸開的火光,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這個陰影中生物的全貌,一個至少有18英尺高的巨大無面者正蹣跚的穿過樹木走了過來。安達爾的火球術和維羅克斯的靈魂烈焰就好像兩個火花一樣,無面者抽搐了一下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性的損傷,但是似乎被激怒了,加快了腳步沖了過來。

    安達爾見狀立刻開始用精靈語大喊,招呼另外兩個精靈開始用盡可能多的冰霜法術試圖減慢這個無面者的速度,另外一邊的老獸人維羅克斯則開始和諾格爾一起召喚傳送門,似乎是試圖召集援軍,很顯然他們這一個小組并不是臨時拼湊的,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默契。

    不過對于羅德爾來說,這隊精靈于獸人的默契作戰和自己毫無關系,他的目的已經達成,現在只需要留下這兩股難纏的家伙讓他們自相殘殺就行了。

    羅德爾悄無聲息的從藏身的地方現身,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一把將那塊依然在散發虛空能量的水晶抓在手里,同時另一只手捏碎了手中的一塊靈魂碎片,羅德爾立刻消失在了銀松森林稀薄的空氣之中。

    術士的傳送法術每一次都讓羅德爾覺得自己被分解之后又被組裝了起來,盡管他一直試圖讓自己從傳送陣出現時可以表現的盡可能優雅一些,不過這種嘗試似乎始終是徒勞的,每一次他都會踉蹌著幾乎摔在地上。

    雖然在羅德爾的記憶中達隆米爾湖是個相當不錯的度假地點,而且這里的貴族巴羅夫家族以及島上的法師學院都和達拉然關系相當好,自己那時候也時常在需要休息的時候到這里來釣魚劃船。不過現在這里和瘟疫之地其他地方一樣,遍布著天災瘟疫的污染,而島上那些曾經熱鬧而精致的建筑也變成了亡靈橫行的廢墟。

    羅德爾現在不得不認真思考一下繼續待在北方是否有意義,整個北方大陸似乎都已經被肆虐的亡靈天災席卷,而自己現在又被各方力量注意到,面臨著被追殺的風險。經過一番權衡之后,羅德爾決定自己還是應該前往辛特蘭,眼下如此大規模的聯盟軍隊(那些衛兵自己這么稱呼)集結在安多哈爾附近,那么自己作為一個洛丹倫人出現在辛特蘭也不算太過奇怪的事情——起碼自己還有理由可以想。

    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趁著沒有其他追兵找到自己前趕緊啟程,羅德爾無奈的笑了笑之后扎緊了自己已經非常癟的補給袋準備出發。

    就在羅德爾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從達隆米爾湖邊樹叢的陰影里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閃出,一把閃爍著淡藍色光芒的獵刀抵在了羅德爾的脖子上。

    “令人…出乎意料啊,精靈小姐!

    薇蘭蒂.雨歌的臉上帶著一種高等精靈特有的冷漠高傲表情蔑視的看著前方,盡管羅德爾比她要高大一些,不過此時一把致命的閃光魔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羅德爾也暫時無法反擊。

    “我很好奇…精靈小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通過我上一個傳送法陣的殘余魔法粉塵?”

    薇蘭蒂厭惡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現在該問問題的是我,你這該死的術士!說吧,你那邪惡的魔法,你究竟想為你那邪惡的主子打開多大的虛空傳送門?你的話有多少你的命就有多長!”

    薇蘭蒂的話讓羅德爾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那些精靈同事們,他竟然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這種嚴肅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在達拉然進行了某個危險的實驗后,一大群法師找到自己逼自己發最可怕的毒誓以后絕對不會再這么干。

    “精靈小姐,我想你最好現在…冷靜一下,我想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來討論這個問題!

    羅德爾略微偏移了身體一點點距離,然后用一個精確的閃現術使薇蘭蒂的刀刃劃過空氣,薇蘭蒂憤怒的想要追上羅德爾然后用閃光魔刃刺穿他的胸膛,不過羅德爾比她更快一些,一個悄無聲息的霜凍之環在薇蘭蒂腳下炸裂,薇蘭蒂的雙腳立刻被厚重的寒冰凍在地面上。

    “我想我們最好把這些誤會解釋清楚,當然前提是你得冷靜下來,來自達拉然的…精靈小姐——哦!”

    極度憤怒的薇蘭蒂卻絲毫沒有聽羅德爾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一個奧術箭很快就結結實實的炸裂在羅德爾的腳邊,但薇蘭蒂馬上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手勢,又一個奧術箭向羅德爾砸了過去。羅德爾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抬起自己的左手展開了一個虛空護盾將這個奧術箭吸收掉了,但是馬上又有一個光球砸在了羅德爾的虛空護盾上。盡管虛空護盾可以吸收掉所有常規情況下的法術,但是一直維持著虛空護盾不僅需要消耗自己大量的魔力,還需要不少的體力,這對于幾個月來沒有吃過一頓像樣食物的羅德爾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羅德爾不得不調整策略,盡可能的和薇蘭蒂保持安全距離,他并不想傷害這個精靈,但同時還要保持自己的安全,所以羅德爾盡量節約自己魔力,施展一些簡單的元素結界魔法保護自己,同時凝聚暗影力量施展了一個簡單的詛咒。

    就在薇蘭蒂憤怒的準備繼續用奧術箭和奧能沖擊攻擊羅德爾的時候,突然她覺得自己身邊一陣寒流拂過,隨后她就感到自己忽然無法繼續凝聚奧能,一陣詭異的魔法波動完全打亂了她自身的魔力流動和魔法律動,一時之間薇蘭蒂根本無法匯聚自己的魔力,也就無法使用任何魔法。

    薇蘭蒂恨恨的咬了咬嘴唇,然后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發現沒有其他異常之后她迅速的拉開自己背后的斗篷,一把輕巧的短弓轉瞬之間已經握在了薇蘭蒂的手上,而一支致命的箭和羅德爾手中的暗影能量同時瞄準了對方。

    漫長的一秒鐘之后,薇蘭蒂的箭矢穩穩的插在了羅德爾的胸口,而羅德爾的暗影箭卻與薇蘭蒂擦身而過。隨著羅德爾倒下,薇蘭蒂腳下的冰凍術也隨之解除了,但是她的身后突然傳來沉重的倒地聲,她回過頭一看,發現一只巨大的憎惡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這里的法術交戰所吸引,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自己背后,而羅德爾的暗影箭直接貫穿了這個憎惡,在它的胸前打開了一個大洞。

    “哦…不…我干了什么!”

    薇蘭蒂立刻向躺在地上的羅德爾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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