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  

    胡念說：

    “人這一輩子，總有什么是不可割舍的。”

    No.1

    之所以選擇到深圳開打拼是因為從小父母就在深圳打工，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團聚經歷的確在我幼小的心靈當中植入了一種美好的幻想。沿海城市將來發(fā)展快，海歸多，結交人脈廣，機遇大，暴發(fā)戶多，學習機會多。

    其實我能力挺不錯的，至少我自己堅持這么認為。

    北Y大不算什么一流大學，但是足夠我在向人推銷自己時不用遮遮掩掩。專業(yè)課成績雖然偶有岌岌可危的情景，但在我軟磨硬泡百般討好不擇手段犧牲色相的努力下，老師們都很配合地在期末給了我60分的及格。所以成績表不算亮眼，但至少一片藍色。外加上我不夠英俊瀟灑，但還勉強風流倜儻的外貌，我還真比較自信。

    “我出面肯定分分鐘搞定！老板肯定把我當潛力股栽培，提成加獎金不高出市價三倍以上，否則，沒戲！” 這是那天我去推銷自己前跟正喝著蛋白粉的于罪放的話。雖然比較搞笑，但還證明我曾經萬丈豪情過。

    于罪，和我一年大學畢業(yè)，算是同鄉(xiāng)，一起來這座城市開辟新天地，現(xiàn)在不資金短缺嘛，兩人一起合租了一個20來平米的小房，也算互相有個照應。他家庭條件還可以，為人講義氣，但是好面子，吃穿用都講究，注重形象，每天都去健身，夢想成為肌肉男迎娶白富美。

    我的自信在排了2小時隊仍沒能進入會場時已經幾近消失。在這個過程中，我深深地論述了一遍人口論、社會發(fā)展論、獨生子女生存現(xiàn)狀、中國就業(yè)問題等等。

    想當年我們剛出生的時候爭床位，入幼兒園的時候爭小紅花，入少先隊的時候爭第一批，小升初爭保送名額，初中老師說考上了高中就好了，高中苦逼時老師說考上了大學就好了，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其實和一般人也沒有什么區(qū)別，頭上也沒有多長個角，在人群中還是沒有人認識。真是感覺被生活欺騙著成長啊！

    最后我得出結論：我們真他媽的活得不容易！

    好不容易進到會場內，我以為終于可以大展拳腳，哪想到擠身接近展臺都困難。滿地傳單簡歷，滿處吆喝叫喊，放眼望去各色人等紛紛使出絕招前進。

    我們應聘者就像待宰羔羊一樣被他們的負責人圍成了一圈。鄰座的MM顯然有點緊張，一直不停摳她職業(yè)套裙下的絲襪，我生生看著那里出了個洞。

    “那請各位簡短地介紹一下自己吧，說說家庭情況、對未來的志向和為什么選擇我行。就從左邊開始吧。”

    絲襪MM猛地一驚，她帶著一絲顫音說：“大……大家好，我叫陳曉夢，現(xiàn)在就讀于中×大，啊……是本科就讀與中×大……我家里有父親和母親，還有……奶奶……我父親是乳膠二廠的車間主任，我母親……”

    我聽到這里時有點想笑，這又不是匯報家庭成分，說奶奶干嗎？孩子不太機靈啊。考官和我想法大致相同，他打斷了陳曉一下，她才轉而背起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和資料。雖然很流利，但一看就是事先背下來的，時不時望著天花板回憶。

    負責人顯然對她不感興趣，皺皺眉說著：“好了，下一位。”

    接下來闡述的是我，我雖然嘴上說著不緊張，可是心里其實還是沒有譜的，心想著：“我只是找一份工作，要不要這么嚴肅？”稍微有點緊的衣服讓我有一點不自在，我扯了一下衣角說：“大家好，我叫劉欣，是北Y市場營銷的畢業(yè)生，來這里希望應聘的是貴公司市場營銷部，貴公司的聲望和文化都在吸引著我，我希望借此鍛煉自己，在貴公司發(fā)光發(fā)熱。希望你們給我這個機會。”

    “你認為自己在什么方面有優(yōu)勢？”負責人看了看我的簡歷說。

    “嗯……我覺得我有一定的社交能力，在朋友中有良好的信譽，而且責任心也很強。”

    “哦，你覺得你耐心怎么樣？一般新的職員加入，我們都會安排一定的考核業(yè)績，你需要直接面對群眾，甚至有時候也需要幫我們進校園發(fā)傳單進行調查報告，這你能接受嗎？”負責人抬起頭問。

    靠！當然不能接受！我是大學生誒，我讀那么多書，做那么多套模擬試題才考入大學就是給人發(fā)傳單的嗎？我學的那點東西不都點用沒有!

    “當然……發(fā)傳單鍛煉自己的體力和耐力也是有必要的。”我面笑心咆哮地說。

    “我聽你提到市場營銷，你有什么資源嗎？能拉來客戶嗎？”另一個負責人說。

    “我想憑借我的努力，我可以拉來……”我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比如說你怎么說服一個從來不喝牛奶的大爺去購買并飲用娃哈哈？”

    “我會說娃哈哈補鈣啊，適合大爺喝。”

    “可是娃哈哈是小孩子喝的，大爺喝多幼稚啊。”

    靠！這是在找校園代理嗎？這種問題，明顯在為難我啊，送給大爺不就行了。

    “我……不是……這個觀念不對，應該……”我開始有點嘴皮子打架了，繼續(xù)面笑心咆哮。

    “好的。下一位。”負責人沒有再理我，把我的簡歷和策劃案放在了一邊。看來我精心制作的營銷策劃案并沒有引起他們的足夠興趣，隨后聽著下面幾個應聘者的巧舌如簧和顯赫背景，我更加明白，這次算是白跑了一趟。

    眼看人家對我沒什么興趣了，我順勢作出犧牲，要回了自己每份價值9.5元人民幣的簡歷和策劃案，在會議室轉悠了兩圈就出去了。

    從會議室出來，陳曉夢走在我前面，也是一副很頹敗的樣子。我看著她兩腿間若有若無的……嗯……絲襪破洞，很紳士地上去拍了拍她說：“那個……你叫陳曉吧？你那個襪子……破了。”

    陳曉夢低頭一看，輕叫了一聲，紅著臉說：“謝謝你了！”

    “沒關系的，”我按下電梯按鈕說，“人緊張嘛，都會這樣。”

    “我剛才是挺緊張的，這次肯定不成了。”她沮喪地說。

    “也不全是緊張的問題，你看看后面那三四個人，一個個察言觀色巧舌如簧，肯定都是有經驗的人，咱倆這樣不管緊不緊張都還是沒戲的。”我無奈的說。

    那時候我就決定，條條大路通羅馬，找工作這事，看來要曲線自救！

    No.2

    那個時候我并不能看清未來，我想可能同代的我們都這樣，從選文理科開始，一直到選專業(yè)留學，我覺得我沒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是人生在掌握我，他蒙著臉向我招手，我就懵懂地跟去。因為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我不知道前方到底是劫是緣。

    初到深圳的日子五味雜陳。我迷過路，丟過包，最慘的時候每天吃三個面包卻不想再伸手向家里要錢。面試不敢開口亂說話，結束后急匆匆地找點零工，四處投放簡歷。站在明媚的陽光下仰望藍天，看著現(xiàn)代都市看著不同種族的人悠閑走過，覺得自己很茫然，很悲哀……

    不過現(xiàn)在回想那時，我也不會去抱怨遺憾，至少我沒趴下，沒去騙別人的錢，沒待在寢室的圈子里**，沒被學校趕出去，沒丟臉。有些矯情，但這也是一種Pride。

    昨天的面試看來是沒戲了，心里已經接受了這個結局。今天我依舊得去硬著頭皮上戰(zhàn)場啊！在2號公路站站牌等了足足15分鐘，還沒看到一輛車。心里面的確有點不爽，這接下來的伙食費怎么解決呀，越想越懊惱。

    劉欣當時沒有發(fā)覺在那站牌旁邊還站了一位濃妝艷抹婀娜多資的職場白領，手上點著一支煙，白皙的手指纖長，酒紅色的指甲鬼魅，她穿著香奈兒最新款的銀黑色禮服，大波浪卷的酒紅色頭發(fā)垂下，發(fā)射垂到腰際，腰間背著最新款的銀白色lv女士包。

    這樣的裝扮是十分吸引眼球的，只是讓人想不通為什么不是坐在小車里？可能是個人約好在這里等誰吧。來往路人紛紛擾擾，只是看著她，就覺得有距離感。

    只見那女子接了一個電話，語速很急，臉色明顯變得不好看了。

    “你說什么呢，為什么趕不過來了？”

    “你是不是存心的啊？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嗎？已經約好了的。我都站在這破地方，等了你10分鐘了。”

    “嚴重嗎？那我把我爸媽這一關過了就去看你，記得今天你欠我的。拜！”

    劉欣本來今天心情不好，迷迷糊糊的靠在已經有點破損的站牌上。聽到旁邊的聲音，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身后站了個絕色美女。

    只見那女子邊對著電話說話，一邊跺著腳，銀白色的高跟鞋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身體扭動的時候還時不時用白皙纖長的手指拂動著自己的發(fā)絲。

    No.3

    劉鑫在等著車，女子在等著人。

    劉鑫看著入迷，只覺得眼前衣著艷麗的女子，眉目之間似曾相識，怎么也想不起來，看著入神，一時沒注重儀態(tài)。迎上那女子略帶犀利的目光，劉鑫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額頭，緩解尷尬。一副老實樣子一覽無余。

    那女子看劉鑫這樣，竟然不住笑出聲來。沒注意到身后一輛黑色摩托上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銀白色的lv包拽了過去。大美女顯然是沒遇到過這種狀況，一時慌了，不知道怎么辦，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然后就一陣尖叫，直跺腳。

    那個時候的深圳剛剛開放，還有點亂。大家工作都不好找，有些年輕人就起了賊心，干起了合伙開著摩的搶包、搶手機的勾當。通常是兩個人，前面的負責看準路況，把握時速，后面的負責看準時機把握手速。通常，認準了就開車、拽包、加速、轉彎一氣呵成，留下年輕女子踩著高跟直跺腳。大多數(shù)也就是看著年輕女子下手，人家穿著裙子踩著高跟，畢竟追起來不方便。

    劉鑫看見這個狀況，毫不猶豫伸了手。壓抑著的農村里的野性一下子爆發(fā)了，說時急那時快，眼睛一尖，一下子拽住了l v包的銀鏈子，被摩托車拖拽了十幾米，鏈子硬是沒有扯斷，這關鍵時候可真看出好包的好質量。摩托車后座的那個人力氣顯然還不夠，整個身子往后挪了十多公分，身形優(yōu)美的來了一個180度的高難度乾坤大挪移式的轉彎。搶包的也是年輕人，大抵是怕惹出禍來，又怕被這男子認出，到時候報案惹上一身騷，心虛了就放了手。

    劉鑫把包拽到了手，駕駛著黑色摩托車的兩個青年男子見狀，加速駛入下一個巷道，劉鑫見狀，蹲下來歇了口氣，也懶得去追了。

    路人看到這個場景，不禁給這個男子拍手叫好。

    黑色的油柏路上，留下到摩托車緊急摩擦的胎痕，一個男子半蹲喘息的樣子和一群圍觀的路人。

    No.4

    我歇了會兒，看著手上銀白色的lv包沒有留下刮痕，松了口氣。

    天刮了一陣風，我感到一陣涼意，緩緩的走向，對面看著我的女生。

    天氣不算燥熱，一陣風吹過拂過她的發(fā)絲，酒紅色如同瀑布般的波浪卷緩緩在在風中飄搖著，身姿婀娜，她微微抬起的頭，狹小的臉頰在發(fā)絲的愛撫下，有著一縷緋紅，她微微的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紅潤的唇更加的夢幻，更加的讓人心生憐愛。

    陽光透過站牌的遮雨棚，陸續(xù)撒在她極富曲線美的身上，婀娜多姿，銀白色的禮服閃爍著絲絲光芒。

    此刻仿佛時空靜止，整個畫面只有劉鑫和那妖艷的女子兩人。短短的十幾步路程，仿佛每一步，都變得緩慢而迷人。

    此刻，眼前的女子，如同畫卷中走出的美人，又如同故事當中妖艷的妖精。不費吹灰之力奪人心魄在舉手投足間，天地當中的，萬物似乎都為她的出場做了陪襯，聽由她的安排，甘愿拜倒其石榴裙下。

    我拿著包，怪不好意思的遞給了眼前的美女。

    她接過以后，為了以示謝意開始自我介紹。

    “我叫胡可。這是我名片，謝謝你今天的見義勇為。”

    “我叫劉鑫，剛到這個城市，沒事兒，大家互相幫忙，應該的。”

    劉欣看了一眼名片，胡可，市場營銷部經理，看來眼前這女子的果然是位職場白領。

    “你是來找工作的對吧？看樣子是要應聘去啊？”胡可隨眼一喵，喵到了劉欣公文包上露出的文件，剛剛的拉扯使公文包已經開了，隱約看到文件上類似于簡歷的字眼。

    “對啊，你怎么知道？看來大美女還懂識人之術，短短幾分鐘就把我看穿了？”

    胡可微笑了一下，以示禮貌，沒再回應。

    這時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來，胡可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又抬頭看了劉鑫一眼，說了一句，看來這次的得馬當活馬醫(yī)了。

    胡可看劉鑫木訥的樣子，想著剛剛他的出手相助，多年闖蕩職場的識人之術告訴自己眼前站著的也算是個厚道之人。眼下棘手的事情是得找個人回家見父母，網絡上這檔子交易有是有，花錢能夠解決，但是騙子太多，不如找個現(xiàn)成的。

    No.5

    原來二十好幾的胡可，已經到了催婚的年齡了。本來父母張羅著她相親，卻突然聽她說已經有男朋友了，約好的今天帶回家見見父母。胡家父母為這事忙了一下午，現(xiàn)在在家等著呢！

    胡可知道第一次見面不能讓父母有個不好的印象，否則又得拉去相親。可是剛剛和男友通電話，才知道他上出了點小意外，真是意外，沒有天災，居然要遇上人禍了。

    為了讓父母那邊先平靜一段時間，還是得先拉個人回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處理。

    “給你個好差事，就當你暫時找份工作，工資我給你付。”大美女胡可開口了。

    “真的假的？不會……？”話說出來，可能連胡鑫自己都不敢相信，人家大美女怎么可能！

    “你得幫我個忙，冒充我?guī)滋炷信笥选！焙�可也不隱瞞，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向。語氣堅定，語速很快，看來急需人救助。

    “你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我……你這不像……”劉鑫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著剛剛被大美女所迷倒的自己，不禁的感覺自己是不是愛美人而出現(xiàn)幻覺？

    “我有男朋友，今天這戲演好了，你的工作包在我身上，我讓我男朋友在公司給你安排個職務。”胡可連忙補充道，也是為自己解釋，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魯莽，不過也是情非得已。

    美女這話一出，劉欣顯然有點不敢相信，今天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你還要猶豫嗎？爽快點，我現(xiàn)在必須得馬上趕回去。”胡可顯然有點不耐煩，語速很快，但是態(tài)度很好。用手撫過耳際的發(fā)絲，微笑著看著劉鑫，等待他的答復。

    “給美女充當男朋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我都不虧呀，行，這個忙，這件差事我干了。”劉欣憨笑著馬上回復道。

    兩人打的，胡可告訴司機地址，司機開車，看了兩人一眼，可能是覺得不搭。兩人在車上，沒有過多的交流。

    于是白富美帶著屌絲男先去時尚精品店簡單的包裝了一番。

    No.6

    車輛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商貿大廈西服專賣店門口停下來了，胡可顯然對這里的路況和經營狀況了然于胸，很熟練的進去挑選。

    “你給我把那套最新款的西服和那條淺藍色的領帶給我拿過來。”胡可對著店員說，手指微微一抬，指上前方。

    胡可轉身對劉鑫說，“待會兒回家，一切看我眼色行事，我會先把你介紹一番，你只需要應和我。”

    “嗯，好的，我一切聽你的。”劉鑫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壓抑著內心的興奮回答。

    “待會兒話說的越少越好，免得說多了露餡，我會給你打掩護。”胡可依舊保持著較快的語速，但依舊有著神秘的迷人力量，做事的風格非常雷厲風行。能夠想象此人工作的能力不俗。

    胡可接過店員遞過來的西服和領帶，在劉欣身上比劃了一下說：“這個顏色，還是挺搭的，很適合你，去換上吧！”

    “這衣服太貴了吧！就這一套，1800？”劉鑫看著衣服上的標簽，瞪大眼睛說。

    “又不要你出錢。不穿這個，你當我爸媽眼瞎呀！還有你今天身上這套衣服不要了，換下來直接扔垃圾桶吧！”

    “別呀，留著我?guī)Щ厝グ伞！眲Ⅵ物@然舍不得自己花了積蓄買來的山寨款高級西服。

    “別告訴我你打包提在手上，寒磣我父母啊！”胡可露出一臉的鄙夷，語氣當中又帶著笑意。

    “好吧。”

    “今天算你撿了大便宜，這套衣服，就送給你了。今天給我拿出精氣神兒來。”

    “真的假的？我第一次穿這么高端的衣服，好，我這就去換。放心，不會讓你失望。”劉鑫說著走進了更衣室。

    興許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從更衣室里出來的劉鑫眉宇間多了一幅英氣，乍一眼看，還有一絲高帥的感覺。

    胡可接了電話，說是家里人覺得第一次見面在外面吃比較正式，于是戰(zhàn)線轉移到餐廳。

    接著，白富美帶著屌絲男偽裝成高富帥見了父母。這劇情，不知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No.7

    一個城市的繁華，不僅體現(xiàn)在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更體現(xiàn)在各種高端場所的裝修設計。

    胡可帶著劉鑫來到了繁榮的市中心，兩邊十字交叉路排排大廈聳立，各種酒店餐廳都是一整層樓棟來進行設立裝潢，有歐式風格、中式風格和土家風格，大到整體布局引人入勝，小到細節(jié)設計獨具匠心。不得不讓人贊嘆城市的確讓人開闊眼界，凝聚了多方的智慧。

    今天劉鑫不僅穿上了高檔的衣服，還來了高端的場所，豪華的酒店包廂。讓他第一次感受了電視劇里面有錢人的生活，他感覺自己就像做夢一樣。

    “媽，路上堵車。耽誤了一會兒。”胡可一打開包廂的門，急忙高聲說道，身形撫媚多姿。

    “沒事兒，沒事兒，快進來。飯菜都上好了，等著你們。”媽媽還沒出聲，倒是爸爸先開了口，一副親和卻不失威嚴的樣子。

    “我和男朋友就坐這里吧，跟媽媽近一點。”胡可對著母親笑臉相迎，此時一副乖乖女的形象，都囊著嘴向父親撒嬌道。

    “好。可兒啊，快介紹一下。”母親開口了，語氣柔和，有一種很溫柔的力量。

    “這是我男朋友，劉鑫，是市場部總經理。我們倆交往快一年了。他對我蠻好的，就是平時工作很忙。”這時候的胡可語速放得很慢，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緊不慢著，試圖轉移父母的注意力。

    “你這姑娘怎么不早說，害我跟你媽費心思給你……算了，不說。劉鑫，我家姑娘啊，就是脾氣不好，多擔待。來吃菜。”胡爸爸邊說著邊給劉鑫倒酒。

    “叔叔，可兒乖巧懂事，遇到她那是我的福氣。……說實話，我不太會喝酒。”劉鑫見狀有點尷尬卻又不失紳士風度的回應道。

    “不太會喝酒啊，哎呀，那是好事啊！現(xiàn)在的生意人啊，談事都拿酒灌。我覺得喝酒傷身。”胡爸爸顯然絲毫沒有懷疑什么，微笑著和眼前的男子交談著，好像認準的是女婿一樣。

    “來我們，聊聊你……”喝完酒，高興的胡爸爸馬上又開口了。

    “爸，說好了的。”父親的話還沒說完胡可急忙打斷了他，生怕父親問多了，答不上來露了破綻。

    “瞧著女兒，還沒出嫁呢，這么護著他。吃飯吃飯，我們聊聊家常就可以了。”你爸爸笑著說。

    劉鑫全程保持著微笑，說實話，很多話他一下子答不上來，幸好胡可做了準備，急忙應對，才使得他們沒有露出破綻。

    在他們家人團聚吃飯的空隙，劉鑫這才開始打量一桌吃飯的人。

    胡爸爸熱情但卻不失威嚴，全程與他溝通最多。穿著休閑裝，但看得出來也是生意人，但是一點傲氣都沒有，看來到了另一種境界。

    胡媽媽穿著低調，但看得出佩戴的珠寶都是奢華有內涵的情調。言語不多，面容和藹。

    看得出胡家是男主外女主內，女兒跟媽媽更親，但爸爸顯然掌握主權。

    No.8

    8月的深圳格外燥熱，我躺在我們出租房生硬的木板床上，看著天花板，看到了自上而下開始發(fā)散的裂紋，多次簡單的粉刷裝修依舊無法掩蓋著歲月的痕跡，不少的區(qū)域開始出現(xiàn)了墻皮脫落現(xiàn)象，想著想著不覺由景及人，就覺得苦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熬過頭。自己從小到大讀了十幾年的書，讀書的費用幾乎讓農村的父母賠進一套房子。

    農村人培養(yǎng)一個大學生不容易，雖然賺錢不多，但是觀念很虔誠。好好讀書，是大學生了啊，將來肯定有出息。花再多錢都心甘情愿，還樂此不疲，覺得家里出個大學生，光耀門楣，干活都更有動力。殊不知現(xiàn)在的社會行情，農村出身毫無背景的普通大學畢業(yè)大學生并不吃香，家族的高期望往往給正處于奮斗初期的小青年帶來了更多的壓力焦慮。虔誠的傳統(tǒng)觀念的確使昏暗的農村生活有了一絲奮斗動力和期盼，劉鑫不愿意將實話告訴父母，覺得這樣做，就是摧毀他們這么多年的生活信仰。不禁又覺得還是自己沒本事，也怪不了別人。如今工作專業(yè)都不對口，竟然也心生出讀那么多書，不如早點出來打工長點工作經驗的念頭。

    本來想打個電話回去，現(xiàn)在父母在家怎么樣？又怕他們擔心自己工作，不敢打電話去問，主要還是自己沒收入，話費也貴，也沒什么好消息告訴他們，一通電話下來，除了聊聊家長里短和抱怨生活際遇的不順徒增大家的煩惱，想了想，還是作罷。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拿了手機，突然翻到，前兩天胡可給我的消息。她說讓我在家等著，會給我準備工作，這是真的嗎？我也不好意思反復督促確認惹得人家不快，大學時期也看過一些為人處事方面的書籍，不算看破人性，卻也懂得識情知趣。只能在家干等著。

    想著人家身家也不錯，沒必要欺騙我，想必是工作太忙，把這個事情落下了。我得不動聲色的提醒一下，給她發(fā)了條短信：“胡家人盛情難忘，鄙人演技拙劣，不知是否給胡小姐增添麻煩？”提心吊膽思慮著語言的組織，想著這樣應該不會得罪人，也讓她記著我，于是才按下發(fā)送鍵。翻身把手機壓在身下，不敢去看，也為減輕莫名的期盼與壓力，調整焦慮的方法就是轉換注意力，這一招屢試不爽。

    沒多久，手機鈴聲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胡可兩個字映入眼簾，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給盼過來了，急忙接住。

    “你瞧我這記性，這兩天忙暈了。你準備一下吧，后天就可以來公司應聘。”

    “你都這么忙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啊！我的事情還勞煩你費心，真是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怎么感謝才好。”

    “客套的話我也不說了，的確有事需要你幫忙。上次我父母挺喜歡你的，臨時有事才在外面吃飯。這兩天他們約你在家里面吃飯，就明天晚上吧，你準備一下又得演一場戲。”

    “好的。你都幫我解決了工作的問題，這點小事算什么？冒昧的問一句，為什么會選我？”

    “因為你雖初入社會資歷尚淺，還想混開，量你也不敢玩花樣。但也長得老成，簡單捯飭一下，糊弄得過去我父母那雙眼。”胡可顯然不愿意告訴他是自己男朋友的原因，又想傷傷他的銳氣，語氣不容置疑的居高臨下說了這話。

    這話一出來，我算是明白了，得到美女賞識，有幸出演，原來是因為我長得顯老呀，真是不知該不該慶幸？

    “假戲真做都沒事，就怕你嫌棄。”硬著頭皮說句玩笑話，緩解一下尷尬，也算是回應了。

    “就你嘴貧，我還有事兒掛了。明天我聯(lián)系你。”

    “好的，靜候佳音，再見。”掛了手機，我竟不由自主的苦笑了起來。看來彼此還有剩余價值，只是這種關系未免也太尷尬，怕落下話柄，對兩人將來不好。要怪就怪，誰叫我現(xiàn)在就是這個命呢！寄人籬下，求人幫忙，也只有犧牲一點讀書人譽為清高東西了，算是從書生階段慢慢向社會融入的過渡吧！

    不一會兒，于罪滿身大汗穿著灰色運動服一路小跑著回來了。

    “大哥，你還真有精力。”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努力發(fā)展自己的資源，為潛在的誘惑鋪路。”余罪，瞇著他的丹鳳眼說著。

    其實于罪算是同輩當中很帥氣陽光的類型，為人大大咧咧隨和不做作，乍一看有點地痞流氓的地痞氣質，屬于壞壞的，小姑娘一看就喜歡的類型。要算不足啊，可能就算身板不夠寬厚，為此他一直在健身，膳食嚴格搭配，現(xiàn)在經濟不好，肉量控制著，但每餐都吃雞蛋，每天都喝蛋白粉，說是要增長肌肉。我這樣一個屌絲男和他在一起，不知會不會引來小姑娘的嘆息呀！不過還好，我是直男，我無所謂，看著他養(yǎng)眼，也沒覺得不好的。

    “那也是，對了，你工作怎么樣了？我后天應該就可以應聘了，這一次，應該蠻靠譜的。”       我想到剛剛胡可那番話，心里算是有了個底。

    “我呀，網撒的挺多的魚卻撈得少。辦公室也不是我適合的地方，思來想去，再過段時間混不下去了，找個健身房當個教練也可以的。”于罪不緊不慢地說，臉上還時不時的勉強擠出笑意。

    “得了，好兄弟，這到飯點兒了。今天我請客，我們出去吃吧！”看他剛剛的樣子，他是找工作遇上了不順心的主子，我馬上轉移話題，不管說什么不當?shù)模�請客吃飯喝酒總是咱們一群大老爺最喜歡的。三杯兩酌下肚，管他什么愉不愉快的人，先瀟灑一番再說。咱們不像女孩子小家子氣，酒肉下肚，氣量寬著呢！

    我和于罪兩個人都屬于大學剛畢業(yè)找工作閑得很，可我不知道還有人也閑，不過人家是事業(yè)起步感情閑。

    No.9

    這另一邊，胡可拿著手機皺著眉頭發(fā)呆。

    兩排的自動窗簾打開，夏日的夕陽投射在白色高端裝潢的辦公間，一份恬靜美好。此處采光非常好，交通便利，四通八達。站在辦公室向外俯視，可看到深圳這座城市繁華的一角，夜晚來看，車水馬龍，燈紅酒綠，若有心，是感受人生的不二佳處。思考一葉一菩提，或許能領略一角一窺城。當然境由心生，心境泰然才能達到如此效果。

    拿著手機，用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了，輸入了一排字，想了又想，刪掉了一些話，怕是覺得不妥當。思來想去，反復修改，最后干脆把整段都刪了。哭喪著臉，把手機摔在電腦桌上，也顧不上力道了。

    胡可不知道怎么向男朋友開口，前兩天都睡不著，聽他說路上出了車禍，出了點小意外。他一向處理事情條理分明考慮周全，跟他在一起都完全的安全和貼心，突發(fā)狀況不像他做事風格。既然他都那樣說，胡可也不好細問只能干等著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畢竟人家總經理，每天處理的事情也比較多。心里擔心著他，又怕問多了他煩，反而覺得自己不懂事。又一心想，兩個人戀愛的，狀態(tài)不應該這樣啊，不是應該坦誠嗎？難道他不愛我嗎？又馬上打消這個念頭，不能這樣想。他對自己那么好，人家事業(yè)為重，上進心強。自己那么愛他，愿意等待，他那么優(yōu)秀，自己要做好賢內助，答應過他不胡亂過問的，不能讓他失望。

    她坐在辦公室的靠椅上，看著天花板一片白色，竟然覺得有點刺眼和眩暈，下意識地閉著眼睛。用白皙修長的指甲拂動著發(fā)絲，另一只手指按壓住額頭，五指緩緩插入發(fā)絲，順著頭頂?shù)念^皮往后順延，想是借此帶動頭部血液循環(huán)，減少內心焦慮，這是胡可緩解壓力和內心焦慮的習慣性動作。

    胡可今年28歲，步入職場已經快4年了，之前靠著家庭的威望，在父母經營的公司當中，當一個分公司的老總日子舒舒服服，不需要什么硬本事，也沒什么需要學習攻克的，憑借好的背景以及胡可較高的情商也讓她在人脈圈中積攢不錯資源。雖沒說沒有多大困難是要解決，但背后總有些閑言碎語讓胡可覺得不舒服。兩個月前，她借這個理由想自己出去鍛煉下，說是不能讓別人誤會自己是仗著父母不求上進的富二代，向父親遞交了辭呈。父親其實不愿意，又搞不定女兒執(zhí)拗的性子。想想，這也是清高傲骨的存在，要是不同意反而理虧。思慮這樣也沒多大壞處的，讓她出去吃點虧就算是學習一點工作能力，待不了多久。于是做父親的就給批準了，還欣慰地表揚了胡可一番。

    胡可心里自己明白，自己才不是閑著沒事干，還有更重要的東西了吸引著她。否則大小姐怎么去放下身段，勉強進入一個世界500強企業(yè)的擔任市場營銷部經理，工作是體面，可誰也不知道這種工作得拼命，寄人籬下想要留下來可得拿出真才實學。

    為此這兩個月，胡可沒少看文件，連平時去美容院的時間都省下來了。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高考都沒這么認真過。

    雖說兩個人的距離是近了，同在一家企業(yè)工作，可這段時間一直忙工作，兩個人見面時間的確少，少女思春心切卻也心頭苦悶不堪。

    偏偏那不懂事的父母這段時間還給她相親，她也實在沒辦法才使出殺手锏，承認了戀情的存在。可是人家是華南地區(qū)的負責人，精英中的精英，自己除了心花路放的守著戀愛關系，還真不敢擅自公開讓父母攪了局。現(xiàn)在這局面真是騎虎難下呀！

    夕陽西下，微風吹在身上甚是讓人倍感愜意。烈日炎熱，樹木都聳拉著腦袋，現(xiàn)在也都伸展著，恢復了盎然生機的姿態(tài)。這個時間段，正是大家忙完一天下班休息的時候，路上互相寒暄的行人面色與背后的景色相得彰益，一副滿足安康的和諧畫面。

    我找了一份給人發(fā)傳單的臨時工，工資日結。在烈日中發(fā)了一下午的傳單，拿到工資那一會兒，還是心滿意足的。伴隨著下班的人流，我走進了回家路上的超市，買了一些洗漱用品。

    剛回家，就開始沖洗，熱水灑在身上，沖刷一天的勞累。沐浴液的香氣伴著熱水蒸騰出的熱氣充盈在整個浴室，一想到晚上的聚餐，心里別提多高興。雖然那不是我的，我就當做一個美夢吧，還是滿懷期待。屌絲迎娶白富美路途艱辛，尚有美夢可以留戀，也乃人生一大樂事。

    洗漱完，我穿上胡可上次送我的全套高級定制西服，破天荒的在鏡子面前反復端詳比劃著。

    “喲，這是牌子啊，不像是你的眼光。哪來這么好的西服？你這是要趕場相親啊！”我上次回來的時候，于罪去健身還沒有回來。我早早的換下了衣服，整理好，生怕弄皺了，這一次在家著裝，他正好撞個正著，他很好奇，問我這套衣服，看著我的樣子，時不時的嘲諷兩句。

    “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就是趕場相親去，怎么不可以嗎？”我做出鬼臉，向他調侃道。

    “你什么時候開竅了？快說，衣服哪來的？”他反而窮追不舍起來了。手捏著我的衣服，表情很扭曲，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樣子。

    “怎么？就許你美就不許我擺弄下？你就別管衣服是哪來的。”我知道他話鋒不對，把他黝黑健壯的手拿開，用一副誓死維護主權地盤的凄慘目光看著他。

    “你別說，就你那熊樣裝飾起來，還挺人模狗樣的。說打算去騙哪家姑娘？從實招來，小爺饒你不死。”他說得眉飛色舞，還時不時地咋巴著嘴，手伸過來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急忙躲閃，雞皮疙瘩一身。

    “別、別、別，我可還想留著我的清白之身。美女共續(xù)前緣不錯，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正經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袖。

    “哈哈，你小子，看來福分不淺，好好把握。”他對我拋了個媚眼，聳了聳肩。一副爺只能教你這么多了‘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姿態(tài)。

    “跟你比肯定比不上，你別來搗亂，我就阿彌陀佛了。”我雙手合十，做出求饒狀。

    “還怕我？這不行，那我得去試試，幫你把把關。”他突然又來了興致，見我這幅窘態(tài)，露出一臉奸笑，傳出淫蕩的笑聲。

    “你呀你快走，快走，別打擾老子的春秋好夢。”我嘻嘻鬧鬧的說著，急忙將這個禍害人間的妖從我的臥室推出，關上門，不管他在門外做各種胡亂猜想。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然不由得開始擺弄起來。以前看電視劇這種場景，總覺得只有女孩子才會這樣干，對著魔鏡一臉天真無邪的說，魔鏡魔鏡誰最美麗？每每看完往往只是鄙夷嘲諷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拉近距離，身臨其境，才懂得其中的心里忐忑。我們都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xiàn)于即將見面的人。這不是虛榮，是彼此的互相尊重。倘若邋邋遢遢毫無所謂反而讓人覺得有失修養(yǎng)。

    No.11

    我拿著手機看時間，剛好7點整。正準備放下，手機響起來，胡可的短信發(fā)過來。

    “我在之前的公交站牌等你，黑色寶馬三系，你直接上車。”

    剛剛還在想著大小姐什么時候出手？自己應該如何應對？看到這簡潔直接的字眼，自己又覺得好笑。

    我站在鏡子前再端詳了一下，確認已經沒有更好了才大步走出門，出門前深吸一口氣，一旁的于罪看著我做了一個必勝的姿態(tài)，給自己壯壯膽。

    晚上7點，天已經暗下來了，外面刮著風，很涼爽，路上行人很慵散，走在林蔭小道好愜意，真希望自己將來賺夠錢能有機會好好的靜下心來享受這份美。

    聽到虛弱的貓叫聲，不由得目光開始尋找，看見角落樹叢底下有一只棕黑色的小流浪貓。心生憐憫，伸手想去撫摸，可是還未走近，貓就轉身竄到草叢里，跑得很遠。我忘了貓是孤傲的，它不像狗一樣與人友善。看著它落荒離去的背影，有種清高傲骨的姿態(tài)，竟然像是諷刺我狐假虎威。我搖了搖頭，笑了笑，快連貓都不如了。

    沒幾步，就遠遠看到了之前的停車牌旁邊的一輛黑色小車，色澤光亮，車型非常漂亮。與周圍的靜謐簡樸，形成強烈的反差。想必就是胡小姐的寶馬三系，不用問，直接去吧！心想你說這人與人的命怎么會差別這么大？我現(xiàn)在還得仗著一姑娘家狐假虎威，可又轉念一想，阿q式精神附體，多少屌絲男夢寐以求，有美女陪同豪車相送，不知多少人只能在家睡夢中幻想，而我現(xiàn)在已經實戰(zhàn)演練，這樣想著，頓時心里舒坦多了。

    我走到車旁邊，敲了敲車窗，胡小姐想必也是倦了，沒有開車燈，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只看到車內白色的燈類似于手機屏幕亮了亮，于是車門來了，胡可走出來，我能感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清香。

    昏暗的路燈并不能掩蓋胡可由內而外散發(fā)的美麗，反而在夜色的渲染下更多了一份性感。

    “不好意思啊，最近有點累，剛剛在車上小憩了會兒。”下車以后，胡可極具淑女的姿態(tài)說出這句話，用纖長的手指將散落的頭發(fā)別過耳垂。這個動作非常美，在我眼中，或許在沒人能夠超越。后來才知道這也算胡可的招牌動作之一，不過通常是在不太熟的人面前故作鎮(zhèn)靜不自覺流露的小動作。

    “你公司那么累，我都不好意思，還讓你開車來。最近睡眠夠嗎？”我客氣的關心道。

    “還好，不早了，上車吧，我父母也在家等著的。”

    “好的。這樣吧，你要是放心車，車我來開，你坐副駕駛再睡會。”我說著，打開副駕駛的門，做出邀請姿態(tài)。胡可顯然很疲倦，但話里有所回避何，我也不好再繼續(xù)打聽，只好識趣轉移話題。

    “這樣啊，也行，可是你知道我家地址嗎？”胡可顯然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覺得不太搭理人不好，勉強擠出了微笑的表情。

    “沒事兒，現(xiàn)在GPS導航系統(tǒng)多牛掰呀！把地址輸入，保證送您安全到家。”我看著她猶豫的表情，知道在擔心什么，急忙解釋道。大晚上，一個女孩又疲勞，把車交給別人開，難免怕遇到心生不軌的人產生歹意。

    “那好吧，麻煩你了。”說著她坐上了副駕駛，見我這么說，她的確疲憊，心里的顧慮就打消了。畢竟之前見過兩次，她對我也算知根知底。如今她還算是我的活菩薩，我得供著，又怎么敢胡作非為呢！再說了回家還要給父母演場戲，得養(yǎng)足精神，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胡可還是懂的。

    我坐上了車，雖說沒開過這么好的寶馬，但好歹也開過家里破舊的小車幾年，大學就考好了駕駛證，按照基本的步驟來，車里面的導航系統(tǒng)很清晰，我只要按照指示，車開穩(wěn)一點慢一點不出事，也還是可以的。

    No.12

    我沿路按著導航儀上的指示開車，具體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只見兩邊的燈紅酒綠慢慢褪去，經過一陣靜謐，慢慢看到的類似于古典園林般獨特的設計風格，竟也慢慢的別有洞天。

    起初還想難不成胡家家財萬貫，住著私人豪宅？看到了園林里面大片大片的風水設計，中心還有一個類似八卦圖的噴泉，左邊是白色大理石拼接而成的半弧形，右邊是黑色大理石拼接而成的，兩個焦點處，噴射出噴泉，水花四濺，由著大理石臺階往下滑落，流入到四周的花叢當中，像是一份用來給植物給予灌溉的天然滋養(yǎng)，又像是一份特意為之的風水八卦圖。我不由地慢慢開始贊嘆老爺子的欣賞眼光，富而不俗，是個很有情調的人。

    沒一會兒開到門口了，別墅借鑒了西方園林的風格，一片肅穆。采用大理石設計的石門的確讓我贊嘆。令我詫異的是，并不是像電視劇那樣很多仆人出來迎接，只來了個簡單樸素的保姆，家里連管家都沒有。

    我停好了車，準備叫醒胡可，看著她的睡姿，一片靜美，此時熟睡的她像一只溫順的兔子，我竟然有些不愿打擾。

    看著保姆已經從大理石臺階上走下來，我輕聲的叫醒了胡可，她聳拉著腦袋揉了揉眼睛，充滿睡意的聲音“這就到了呀，哎喲，我睡過了，謝謝你。”明明人家是自然而然的語氣，我卻聽出了別有意味的勾引。對，她聲音就像有一種勾人魔力一樣。

    “本來是不想打擾你了。想讓你多休息會兒，不過現(xiàn)在到家了。看你爸媽應該也等了好久，我們還是先吃飯。”

    “嗯嗯，你車開的真穩(wěn)，我都睡得不想醒。”淡淡的口吻。

    “車子本身好，主要是你困了。要多注意休息，別太累著。”我一臉心疼關切地回復道，我知道，通常夸一個人沒什么好夸的，才夸車開得穩(wěn)。

    “好，我們走吧！”她別過頭去，不再看我，像是刻意回避著什么。她一下車，保姆就立馬往副駕駛走去迎接，說：“大小姐終于回來了，老爺夫人在客廳等著呢！今天做的都是你最愛吃的。”

    他倆邊說邊走著，我在后面鎖好車門，緊隨其后，把掛著褐色小熊玩偶的hello kitty版的車鑰匙交到了胡可手上。

    進入客廳，遠遠看見富麗堂皇的客廳中央的紅心實木家具，看到了胡克的父親正看著報紙背對著我們，母親在另一邊削著水果。許是聽到了腳步聲，胡克的父親馬上抬起頭。

    “還沒吃飯吧，正等著你們一起晚膳呢。”顧客的父親朝我著我走來，胡可朝著母親走過去，別的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母女倆滿面紅光，別提多高興。

    “小劉啊，上次臨時有問題沒讓你到家里來坐坐。這次補上，正好來陪我聊聊。我就特別喜歡你們年輕人，有野心，作風又正派，小小年紀，已經混得不錯。”

    “哪里哪里，跟您比起來差遠了，您是我學習的榜樣。”我急忙客氣的應和著，自然是知道，肯定是胡可在他面在父親面前給我吹噓了一大需職。

    “來吃飯吧！”從旁邊的餐廳傳出胡可的聲音，不知何時她和母親兩個人，已經在餐桌上坐下了。

    “來嘍。”我應和著，和胡可的爸爸并排著，有說有笑地走到餐廳。

    胡可和她媽媽坐在一起，我和她爸爸并排，剛剛好胡可坐我對面。

    我這才看清楚眼前一桌豐盛的晚餐，有海參鮑魚類的，也有清淡開胃類的，天南地北的各種食材，簡直就像我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的滿漢全席。

    胡可的爸爸開了一瓶紅酒，我上次在電視上剛好看到過，好像是那什么頂級的拉菲。

    “都別看著，坐著吃吧！”胡可的爸爸看著我的樣子說話了。

    “對呀對。”胡可急忙應和著，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那我演專心點，我現(xiàn)在冒充的是頂級高富帥，這些東西應該屬于吃膩了的。

    “小胡，我聽可兒說你也在世界500強工作，你是負責整個華南地區(qū)決策，辦事能力極強。平時很忙，跟總部溝通出國多是吧？”

    “也沒你說的那么能干。公司認可我，我也只有好好干。”說這些說這番話，我手心直冒汗。心想胡可啊戶胡可你撒謊，你給我來個差不多的職務啊，這么大的官我可從來沒當過。這可讓我怎么演？說露餡兒了怎么辦？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硬撐著了。

    “那你都負責些哪些工作？”

    “我啊，我主要是看手頭數(shù)據(jù)文案，了解國內外投資風險，考核各方面數(shù)據(jù)，制定金融方針。”我想起之前看的電視劇，臨時琢磨的糊弄一下。

    “哦，這樣啊，這些我也不太懂。我就是個生意人，國內這些就夠嗆。”

    “就是吧，這些不懂，你們說這些干嘛？我和媽都聽不懂。”胡可嘟囔著嘴朝父親撒嬌，我知道她是在幫我。

    “好，我相信你的眼光。這人都帶回來了，肯定錯不了。待會兒我?guī)�你去逛逛我的后花園和書房。”

    “很是期待，剛剛從花園開過來就覺得伯父是個很有情趣的人，本來想著吃完飯和伯父好好探討一番。想必書房也會有很多令人期待的東西。”我提心吊膽，心想著說些老爺子喜歡聽的話肯定沒錯。也不是特意為了討好他而為，說得也是實話。

    胡可往我碗里夾了點菜，我知道是想裝出親密的樣子。我為了配合她，選了我手邊最近色澤最光鮮的黃金脆皮蝦夾給她。一般女孩子都愛吃這個，家里有個妹妹，以前老吵著要吃這個。哭了拿什么哄都不管用，拿這個立馬不哭，乖。我想到那個畫面，做出親愛的乖的樣子，深情的看著她，把蝦子夾到她碗里。

    突然大家都盯著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感覺空氣瞬間，胡可的爸爸媽媽讓我有點吃驚，我胡可的爸爸一副不可置信的姿態(tài)看盯著我，她的媽媽平時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看著我的人，這次突然也是完全的盯著我，我似乎能看到她的瞳孔在慢慢發(fā)散，好像有個東西要從她的眼珠子里面鉆出來一樣，怪瘆人的。

    我以為是我的表演太深情，還想著你們不會都被我感動了吧！

    “聽可兒說你們認識大半年了？”胡可的媽媽首先發(fā)話了，雖然打破了僵局，但是語氣很生硬。

    “是啊，是啊！半年前我第一次見她見鐘情。”我不知其中的問題，繼續(xù)深情的演繹者著。

    “可兒，你說實話吧！”胡爸爸一改剛剛的風格，開始嚴肅起來，沖胡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的不好。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胡可為難的樣子我馬上說道，“其實我追了她半年，我們一年前就認識了。胡可可難追了，你不知道……”

    “那你不知道可兒對龍蝦過敏？”我還沒說完，胡可的父親拍著桌子，發(fā)出一聲悶響。很生氣的站了起來，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極不客氣。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做了一件錯事。本來是想著提前彩排一下，問問胡可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好應付著，可這兩天胡可也沒搭理我，我也就沒時間做這些準備，沒想到這么快就露餡了。好歹等我工作有著落嘛，老天太不公平。

    眼看著瞞不下去了，我最后也就坦白了。胡可低著頭沒說話，我以為她默許了我的行為。我跟叔叔阿姨解釋，我只是幫朋友的忙，頂替了一個身份。但是胡克的確有一個這樣身份的男朋友，這一個我知道，我可以做保證沒有欺騙他們。

    后來晚餐是吃下去了，但顯然各有各的心事，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趁著保姆來收碗的時候，胡可跟我說了聲，“謝謝！”

    我說，“我也幫不了什么，應該沒事兒吧！”

    她沒作聲，眼睛看著窗外。我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好多問，識趣的走開，在客廳里晃蕩。剛剛一陣懊悔，我的阿q精神又發(fā)作了，權當來高級住宅欣賞一番。一輩子也不知道有幸能遇到幾次？雖然不太懂其中的門道，但好歹，飽飽眼福也是可以的。通俗講就是沒吃過豬肉也看看豬跑不是嗎？當然，這里絕對不是豬圈，這是天堂。那我應該改成沒當過天使，那也得看看人間仙境對吧！

    No.13

    我不知道他們家里面現(xiàn)在什么狀況，在客廳里面晃悠了一陣。眼光時不時的端詳著墻上的各種壁畫，以及桌上的各種古玩。

    哇……我在心里贊嘆著，原來老胡總喜歡收藏，客廳后面被他布置成了像博物館的陳列室，每件藏品都放在特制的展柜里，室內保持著恒定的溫度和濕度。有瓷器、書畫，等等。正中央用紅色實木框裱著一副字畫，想必是老胡總最喜愛的。我端詳著，來著上面的字體，然后是落款印章，我沒聽過那個讓老徐總眼睛一亮的書法家的名字，我對書法沒研究，除了知道趙樸初和歐陽中石，其他的都不曾耳聞。我倒吸一口冷氣，好一幅草書，我就沒認識幾個字。

    我識趣地轉身步入了另一個拐角，墻面上裝裱著很多的照片，每幅照片大概都是三四十公分的規(guī)格，兩兩之間大概20公分的距離，上下錯落有致。先是看到了胡可父母的合影，然后看到了胡可各色各樣的照片，還有類似于全家福的合影，想必這一塊區(qū)域用來存放相片的。

    等一等，他們家有4個人，這個女孩應該是胡可的妹妹，這么眼熟？哦，這不是我的大學同學胡念嗎？我簡直不敢相信，怪不得我老是感覺胡可的眉目似曾相識，一開始還以為是冥冥之中夢中女神的姿態(tài)在作祟。

    既然讓我不知喜還是憂，關于胡念有太多了思念和疑問，我本以為這個姑娘我此生再也不會遇到，她太神秘，又太平凡，讓人心疼又不知如何保護。

    “我們可以走了，爸媽他們也要休息了，太晚了。”胡可的聲音從背后傳過來，打亂了我一時復雜的思緒。

    “好的。這是你妹妹嗎？”

    “嗯，胡念，在讀研究生。”胡可一邊心不在焉地應答著，一邊轉身往客廳走。

    我不好再詢問什么，急忙轉身，跟隨她的腳步走出客廳。

    出來以后，胡可沒有讓我繼續(xù)開車，我只好識趣的進入副駕駛座。窗外早已然一副夜深人靜的姿態(tài)，卻聽得見斷斷續(xù)續(xù)的夏日青蟲鳴叫的聲音。清風拂面，還是很涼爽的，還送來了一縷縷的花香，細嗅了一下，好像是夜來香，又好像不是。

    胡可沒有開口，我不知剛剛父母和她說了什么，按著她的意思來吧，我看著窗外，只是思緒早已紛飛，在思考另外一些東西。

    No.14

    胡念，大學同學，當時成績特別好，屬于念書有天賦的人兒，但是名字很奇怪，第一次看到他她的名字的時候還與同行的人一起討論，是不是糊糊涂涂的念，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之所以認識胡念，是因為大學時候很有意義的校園辯論賽。

    那個時候辯論隊正在選人，每個班都有一個代表隊，先是班級比賽，初賽、復賽、半決賽、決賽，然后院級友誼賽。每一場的優(yōu)秀辯手都有機會直接加入辯論隊，打入決賽的班級代表隊還會得到院級榮譽證書。

    我報名參加了，成為了班級代表隊的一員。其實大學能力出眾的人挺多的，雖然大家的基礎都差不多，可是以我們班的能力最終也只是進入了復賽就敗下陣來，從組隊到解散，我們總共花了14天。

    辯論賽每個星期舉辦一次，每一次我都會去觀看學習，我的生活隨之豐富多彩了起來。那天我按時和朋友一起去看辯論賽，看到第二場的時候，急忙跑來了兩個人。

    “胡念！你們怎么這么慢啊！”辯論賽負責人說。

    “狗沒拿傘！（日語，對不起）”那個叫何迪的仿佛是胡念的好朋友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塞車塞車！”

    其實形容何迪的這幾個詞當時我是拿不準的，因為她雖然頭一句說的是很輕浮，但后來的普通話說得也很正經。

    何迪個子很高也很瘦，穿了件大花T恤，工裝褲，還戴著頂歪歪的棒球帽，絕對認為是個俊俏的女生。

    “這就是你新招的要加入辯論隊的那個啊？”何迪坐到辯論隊隊長旁邊打量著我說。

    “對，這是何迪和胡念，這是我團隊剛剛加入的新人，劉鑫。”隊長笑著介紹。

    這時我才注意到在何迪身后進來的那個女孩。

    第一眼看胡念的感覺，我其實并不能說清楚。

    她長發(fā)披肩，不是漂亮得扎眼的女生，但仿佛又有本事讓人過目不忘。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天手上戴了一對民族風手鐲，條紋襯衣，背帶裙，扎著俏皮的丸子頭，也是個清爽可人的樣子。

    “你好。”胡念沖我笑了笑，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有風情。

    “Hi！”我揮了揮手。

    她們沒再理我，趕著去準備接下來的辯論賽去了。

    原來胡念是正方二辯，一上臺投入比賽，整個人的氣質馬上出來了，條理清晰，步步逼人，攻辯環(huán)節(jié)就讓反方氣勢弱了下來。

    何迪坐在一旁，拿著手機錄著視頻，認真地聽著。

    因為胡念裝扮特殊，我又偷瞄了她幾眼，她身材姣好，眉目嫵媚，說起話來給人親切感，但不知道為什么，渾身卻又透有一種無法深入的味道。

    “嘿！看什么呢？”女生最敏感，我的女同學很快發(fā)現(xiàn)了我的眼神有異。

    “沒。”我忙說。

    “看上人家啦？”她掐了我一把。

    “哪兒呀！”我急忙解釋說，“誰看上她了！我只是覺得她辯論很有氣場！”

    當時我真談不上看上胡念，就覺得這女孩骨子里透著一股和別人不一樣的勁兒。

    “切！看上我也不怕，你，沒戲！”隊長笑了笑，笑得很有內容，讓我隱隱感到不尋常。

    “人家有對象的，她和何迪是一對兒。” 隊長得意地看著我。

    “啊？怪不得，看出來了”我大叫一聲。

    何迪往我們這邊瞥了一眼，我急忙別過了頭。

    就算我對她有點想法，在那一刻，也立馬煙消云散了。

    No.15

    胡念的事，本來我以為這就是我大學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這在大學生中不算什么稀罕事，比她還邪乎的有的是。

    有不少出來的孩子歲數(shù)比我們小很多，他們甚至不能分辨是非，不知道年輕既是資本也是危險，以為兩個人相互喜歡就可以在一起了。

    對于胡念，我聽聽也就過去了，估計以后也不會再有交集。別人的女朋友，雖然我不特別排斥，但心里多少有點硌硬。

    哪承想沒過多久，我們居然交集越來越多。

    胡念在辯論上算是有天賦的，她們班的代表隊一路過關斬將打入了決賽，那一場是在報告廳里面比賽，全校好多人來看，辯題是“高校是否應該對游客開放？”

    胡念她們隊是正反“高校應該對游客開放”，看得出來，在這么多人面前還是有點緊張的，前面的攻辯環(huán)節(jié)還好，到自由辯論環(huán)節(jié)氣勢上就弱下來了，反方三辨抓住機會馬上就占上風了，局勢慢慢成型。最終，胡念她們隊只得了院級第三，有點出乎意料。

    更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胡念最終并沒有加入辯論隊，她解釋說自己太忙了，旅游管理專業(yè)課好多，隊長百般挽留也不好強求，只是有點可惜。

    因為專業(yè)需要，我還加入了校園營銷隊，碰巧何迪也在隊里。

    私底下的胡念，很安靜，甚至安靜得讓我產生旁邊沒有人的錯覺。她好像格外喜歡紅色，總是穿著紅色的外套、裙子，還有披風。偶爾碰見她，那鮮艷的顏色和她淡然的神情總形成一種獨特的對比，就像用色塊分割了空間，猛然讓我恍惚一下。

    No.16

    起因是我兄弟李浩和我們的胖室友鬧翻了。其實之前他們就一直互相看不順眼，李浩經常背地說他又胖又蠢，像豬八戒一樣**由打呼，而胖室友也經常用一種偵探特有的目光從上至下瞄著李浩，向他不怎么像正派人的老爸打電話控訴幾句。

    就這樣，由一袋垃圾，徹底引發(fā)了寢室大戰(zhàn)。李浩操著一口帶四川味的普通話和胖子罵了個痛快，于是我們是徹底不能再相處下去了。學校對于寢室問題一向不允許隨意調換，一路審核下來估計得大半年，所以我們只好卷鋪蓋到校外另尋落腳處。

    正在我們躊躇懊惱的時候，上帝發(fā)威了，他特仗義的在關了一扇門的同時給我們開了一扇窗。恰巧何迪和胡念的鄰屋回國，我們月底就搬了過去，李浩非常得意，說這叫天無絕人之路，讓丫胖子得不了逞。

    何迪，胡念的大學閨蜜，為人坦誠仗義，家庭條件并不好，但是自己懂得的道理多，喜歡開導人，為人出風頭，所以也容易惹麻煩。

    而我就沒有那么高興，說實話我沒覺得胖子多可惡，他對我還挺好的，有時候李浩的確太挑剔了，與室友相處你就得多擔待點嘛。而且現(xiàn)在這房子比我們原來的住宿費高了些，離我學校更遠了。最重要的是，隔壁住著很多青年男女，我還是有點障礙，生怕聽見什么特別的聲音，看見什么特別的場景。

    好在，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何迪很喜歡出去玩，打工也好幾番，一般在的時候少，出去的時候多，有時還趁胡念不在，帶另一個男生回來。讓我大呼何迪性取向通吃云云。

    慢慢的時間長了，我覺得和她們在一塊還挺方便的。她們來來這里的時間比我和李浩都長，哪買菜便宜，假期去哪玩的，哪個地方打工給的多，她們都知道。尤其是何迪，其實這人除了性向我覺得有點問題，哪兒都挺好，熱心、爽快、還風趣。我和她們倆是同一所學校的，所以早上經常一起約好去上課，或著互相打掩護逃課。

    何迪特別喜歡顯擺自己的日語，基本上穿著也都是偏愛日產，看著人很清爽。

    一次，我拍了她一下，笑著說：“你是怎么喜歡日語的啊？”

    何迪皺了皺眉說：“我呀，就是倒霉！人生是一出比莎士比亞還莎士比亞的悲劇！當年我是多直的女生啊，企盼能談個轟轟烈烈的戀愛，嫁個好人家養(yǎng)只狗，從此幸福的生活下去。結果好不容易喜歡個人，靠，她居然是日本人！更靠的是，她居然還是女生！我有什么辦法，命運跟我開玩笑，我難道能說你哪來的回哪兒去吧，奶奶我不玩了！？”

    “日本人？胡念是日本人？”我驚訝的問。

    何迪白了天一眼：“是不是上次隊長給你說了什么？隊長就胡說八道吧！他跟你說我和胡念是那情侶對不對？”

    我猛點頭。

    何迪笑了笑說：“你以為胡念和我真是戀愛關系？”

    我猶豫的點了點頭，其實我覺得她什么戀都不是，看她的神情就壓根沒有戀誰的欲望。

    “我們不是同性戀，她是愛男人愛慘了的，和我住一塊就是為了不給異性機會接觸，也不給自己機會再去愛誰了。”

    何迪望著窗外嘆了口氣。

    No.17

    第二天一早打開手機，看到了胡可的短信，內容大概就是提醒我面試的時間和地點。心里心里泛出一陣暖意，心想著這大小姐辦事還是很拎得清的，不至于昨天的私事影響到今天的工作，答應過我的事自己心里面還是很清楚，為人做事很坦蕩直率。我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對她的感覺說得上是欣賞，說得上是喜歡，但應該不是男女之間可以發(fā)展下去的愛意。現(xiàn)在我剛剛步入社會，也需要結交點人脈，不管工作能不能成，認識一點有背景的人物，對我肯定是沒有壞處的。

    離這個月房租到期日子越來越近，我和于罪兩人還沒找到穩(wěn)定的工作，來深圳這一兩個月一直入不敷出，房租怕是快交不起了，下個月的房租還沒有著落。房東阿姨是本地人，瘦瘦黑黑的樣子，脾氣倒不小，一說到沒錢其他的都免談，語氣不容置疑且刻不容緩，仿佛她那黝黑的小身軀里隨時都要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她已經給我最后通牒——三十號必須搬出去，否則把我和于罪的行李當廢品扔出去。

    好言好語地打發(fā)了阿姨，關上門我蹲在地上無助地思索了一會兒。我的家在南方一個普通的小縣城，農村戶口，爸媽勉強開個小店鋪賣雜貨，我一直努力讀書，想讓他們不要那么辛苦。可是，還是這么無力。一次次地被拒絕，我不知道還有哪兒能去。

    一陣懊悔之后，我馬上調整狀態(tài)，想抓住像稻草一般的生機，對，抓住最后的稻草，也比徹底絕望好，我心里這樣想著。我整理了一番，像之前應聘工作一樣，早早的等著公交車，準備好自己的簡歷。為了避免高峰人流量，提早到達了面試地點，也算是給人家看到我的誠意。

    那天，上午燦爛的陽光照在身上，衣服上的水晶紐扣折射出熠熠的光彩。當我茫然又懵懂地抱著簡歷走進那家氣派的公司，我不知道，我的命運將在那里發(fā)生刻骨的轉折，一切，都從那天，開始變得不平常起來。

    負責招聘的叫許濤，三十出頭，很干練威嚴的人。那天是初試，我的表現(xiàn)很一般，回答問題平淡無奇，自己也感覺狀態(tài)不好。我是最后一個，許濤面無表情地和我說著：“好了，回去等通知吧。”

    另一個面試官出去接電話了，只剩我和許濤，我隨口問道：“公司會解決住宿嗎？”我的問題讓他一愣，大概兩三秒，看我的眼神有了絲憫然，問道：“房東什么時候清人？”

    “后天。”我低著頭，用手撓了撓頭發(fā)，懊惱不堪的樣子。他似乎想說什么，又改口：“回去等通知吧。”看著他平靜的面容，不帶一絲波瀾，失望再次涌上心頭，離最后的期限，只剩一天了，我不知怎么應對那即將到來的驅逐，偌大的深圳，多少次的嘗試，終究沒有一個地方，能安放一個弱小的我。眼睛不知怎么忽的有點酸，抿著唇努力沖他笑笑，說聲：“再見。”

    第二天下午，我在屋里面對著打好包的行李，卻不知該去往何處。正滿心倉皇，忽然接到了許濤的電話，通知我初期通過，準備明天下午的復試，復試通過后有一個月的實習考核期。我有些意外，連聲道謝，他忽然問我：“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我嘆口氣，回道：“沒有。”

    他沉默了幾秒鐘，說道：“我可以給你預支一部分的工資，解決目前的問題……”什么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一刻我體會太深了。像一束陽光，忽然照進了我陰霾已久的內心，整個天都放晴，開心得不得了，我對他千恩萬謝地說了半天。他只是淡淡的回復些應該彼此幫助的話，聲音聽起來也很輕快。

    一個只見過一次的陌生人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沒多想，迅速把東西收拾好，終于可以準備不用搬家了，那種心情別提格外高興。雪中送炭往往錦上添花更好，此時的我，對白義朋的好感猶如再生父母，且不說我將來是否能對得起他的認可獲得滿意工作步步高升，單憑認識一個這么好的一個公司領導，就讓我新生溫暖之意，發(fā)誓一定好好干。

    我把東西一件一件的從原來的黑色行李箱和打包好的紙箱子里面拿出，擺好在柜子上，然后出去又買了一些下酒菜，又添了些東西，把房屋打掃了一番。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看著房東阿姨的臉色了，頓時覺得腰都直了不少。寄人籬下的感覺真不好，小爺我再奮斗一段時間，有錢了就搬大房子住。

    No.18

    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我忙得差不多準備吃飯。自己動手做了三菜一湯，番茄炒蛋，虎皮辣椒，青椒炒肉，西紅柿蛋湯。看著桌子上鮮艷的紅色和綠色，心里面很高興，覺得未來一片美好。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沒多想，拿起來就接了。

    “是小劉吧！”電話里傳來熟悉又嚴謹?shù)穆曇簦�是胡可的爸爸，他怎么知道的電話，他打電話過來干什么？明明是炎炎夏日我竟然不由得手心冒冷汗。

    “嗯，是我，您說。”我也不敢說客套話，只能恭恭敬敬的聽著，腦袋里面想著他可能會談論的事情。

    “我這次給你打電話吧，主要是兩件事。短短的交流，我很認可你的為人，年輕人出來打拼不容易，有點背景能少吃很多虧，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為我辦事。其次的話，胡可的事，需要你多幫我留意一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嚴肅，語氣很平緩，我不知為什么感覺他的話語具有一種不可置疑的力量。

    他跟我探討了很多，大多時候語言簡潔明了，大概的意思是，他是個生意人，但是跟我很投緣，他也很愛自己的女兒啊，從小在她身邊照顧的時間不多，女兒跟他有點隔閡。雖然說我冒充胡可的男朋友欺騙他，這件事情讓他心里面很不舒服，但他認可我的為人，希望我在接下來的時間能夠多多的了解胡可，有什么問題及時跟他溝通，也算是幫他搭建父女之間的橋梁。這話我算聽明白了，也就是一個父親愛女心切，怕女兒走上歪路，交上不好的朋友，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處理，又怕女兒不愿意跟他老實交流這些私事，沒辦法才找到我這一個外人，也沒什么利益捆綁，也不敢玩什么歪心思，算是做他安排在女兒身邊的眼線。雖然我不知道知道他們家里面有什么問題，不知道胡可的朋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但是我覺得他的出發(fā)點沒有錯。再說以胡可爸爸的威望，想打聽一個人，身邊多的是提供各種消息的黑道人物。既然選擇我必然有其自己的意思，與我而言也沒太大損失，還能做成一件功德的事情，多得到一個上流社會人的幫助，與他有點交情，也不是壞事，所以我就答應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和他達成同一戰(zhàn)線，但是我并不覺得這會對胡可不公平。既然對兩個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壞事，那么這件事情就有可執(zhí)行的必要性。再說我也的確對他們家充滿了好奇心，自從知道胡念的存在，就覺得將來會跟他們家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哪怕是好奇害死貓，我也愿意去試一試。

    No.19

    掛了電話之后，我不禁又想起我和胡念的淵源。    

    自從那天何迪之后，胡念在我心里又重新定義了。

    我對她很好奇。因為我怎么也想不通她為什么把自己置于這樣一個無愛無欲的境界，按路遙的說法大概是失戀，可失戀就至于如此么？要真這樣那世界人口早控制住了！然而其他的原因，我又猜不透。

    晚上我問李浩：“你要是失戀了，你會不會一氣之下去找何迪那樣的？”

    李浩對我的提問感到很好奇，思索了一下說：“哼！如果我對象把我甩了，我就臥薪嘗膽，自己逆襲為高富帥，早晚找一又漂亮又有錢的女人，氣死她！”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就不會覺得身心俱疲，寧可和同性戀一起搞同，也不想再愛別人了？”

    李浩把手抽出來要抽我說，兩眼一瞪說：“劉鑫，你要是有想法了直說，你最近是不是被掰彎了？就算是也不要把我往同性戀那推！告訴你，我就是找個有殘疾的女人，也不會找男人！”

    我趕緊道歉說：“我逗你呢，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直男，我們兩個大男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我也得為自己考慮一下。聽路遙那么一說，我就覺得彎不彎是后天才發(fā)現(xiàn)的，多少心里有點滲得慌。唉，看來想讓你為你女友守身是沒戲啊，要是她那天出師未捷身先死，估計尸骨未寒你就另尋新歡了！”

    李浩扭了扭，“咯咯”的笑著說：“要不我明天找何迪去取經，看有沒有為你成為同性戀的可能？”

    我立馬解釋說：“別別別，您還是別去同性戀的世界攪和了，老老實實在正常的世界里折騰吧！估計你要是有那個傾向，我就得忍痛割愛了，我是直男OK。”

    李浩的確沒去同性戀的世界攪和，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去成人世界攪和去了。

    簡單的說，就是他和他女朋友單獨租房去了，留我獨守陣地。

    我沉痛哀悼了我們的友情，并對李浩的做法表示了深切的理解和支持，我也沒辦法不支持，我有什么理由阻止青春期荷爾蒙躁動下他們去享受二人世界呢？

    說歸說，我還是懊惱了一陣，尤其晚上的時候，房里少了個人的感覺實在不很爽。

    何迪很同情我的際遇，所以雖然李浩搬走了，我和她們還一樣是朋友。不僅如此，我還多了與胡念接觸的機會。

    那天，是胡念主動找我的，在她一向平淡的臉上出現(xiàn)了少見的慌張，她敲開我的門，有些局促的說：“劉鑫，你……能過來看看么？”

    我趕緊跟著她去了他們的房間，一進屋我就驚呆了，一股臭味沖門而出，整個地板被某種惡心的液體加少量固體侵占了。

    她站在我旁邊紅著臉說：“我回來就這樣了，好像是廁所的管道裂了，何迪又不在，所以……你看怎么辦？”

    我一把拉住她，往外走了兩步說：“你快別在這待了！上我那屋等著去！”

    她掙開我的手，疑惑地看著我。

    “啊，不好意思！”我趕緊手背后說，“我弄吧，你甭管了，快去快去！這屋沒法待人！”

    “那謝謝了。”

    我以為胡念會有點感動什么的，沒想到她又恢復了淡漠，扭頭就走了。我琢磨著肯定是我剛才的一伸爪讓她別扭了。

    和租房中介聯(lián)系了之后，我進行了短暫的搶救。這該死的局面總不能讓胡念收拾呀！當然，我估計她也不會收拾，但凡她有辦法，絕不會來找我。

    我趁機觀察了下胡念的房間，想看看有沒有她過去的蛛絲馬跡，但一會我就放棄了。一是我實在沒看出什么特別的，二是那味道實在不適合我繼續(xù)搜索。

    總算弄了個大概，我一刻都不想待的往外走，結果在馬上走出門口的時候我滑了一下，順手帶翻了旁邊雜物桌上的一個首飾盒，一條紅繩子的手鏈就轉呀轉的滾到了我腳下。

    我撿起來看，那是某一年代各地小攤上隨處可見的署名珠手鏈，先選好用金粉銀粉刻了字的甆珠，比如“忘”、”愛”什么的，然后再交給手工師傅用編好的紅繩串起來。我曾經有一個，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給我。”胡念大概聽見了響聲，走了進來。

    “啊？”她的神色很嚴峻，很強烈的壓迫感，讓我發(fā)愣。

    胡念沒再說話，她看都沒看我一眼就一把搶過來了那塊條手鏈，就好像那是什么寶貝似的。

    我還沒來得及洗手，那手鏈必然已經臟了，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白皙的手染上了一些不潔凈的東西，可是她卻仿佛絲毫不在意，只是緊緊的攥著，呆呆地蹲在我身邊，眼神飄忽。

    “那個……臟……”我不知道怎么辦，只好說了這么一句。

    她顫了顫，好像回過了魂，“噌”的站了起來徑直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揮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把它扔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背影，終于感覺自己找到了想要了解的關于她的故事。

    那條手鏈串著的珠子上有一個名字：童響。

    No.18

    過了一天，許濤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可以準備復試了。我心情大好，離成功又近了一步。換了件清爽的淺色西服，準備去復試。

    復試是在一個下午，雨后初晴，心情也像被洗滌過一般滿是希冀。

    在我復試的時候，有個人進來待了兩分鐘就走了，許濤叫他白總，是這家公司的股東之一，家在上海，偶爾會來深圳看看業(yè)務。第一次見他，感覺一般，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大約四十歲左右。臉上棱角分明，比許濤多了世故和堅毅，卻沒有許濤的清秀。那時的我，茫然不知，也不會想到這個叫白義明的男人，將會在胡可的生命中出演什么樣的角色。

    面試的當晚，許濤就告訴我工作錄取了，先跟著他做人力資源部門的文員。我懸著的心終于踏實了。繼而是巨大的喜悅，半年的失敗，終于在今天畫上了圓滿的句號，我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我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我勉強笑笑：“謝謝你幫我，我到財務部預支薪水，我會盡快找房子搬家的，好好投入工作狀態(tài)的。”

    我的話讓他眸子一震，方才的憂郁神情散去，他有些自嘲地笑笑：“幫你，只是因為你應聘時的無助，讓我想起了我當年畢業(yè)時的窘迫。”

    “無論如何，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后需要我的地方你直接開口我萬死不辭。”

    “也別光顧著感謝我，你的事是白總提前打過照顧的，你是遇到貴人相助，不然我也沒那能耐。”

    白總？整個公司目前最具有威望的人？我不認識他，心想著，興許是胡可的牽線起了作用，畢竟什么人家社會階級擺在那里，什么層次的人和什么層次人接觸。

    我向公司財務部預支了兩個月的薪水，本來公司是沒有這個先例的，但是許濤和財務部經理打過照顧，一切也就很好辦了，心中感激不盡。雖然實習員工的工資不高，但是也夠我近期的需要了。

    我努力在公司附近找著房子，一星期后，我找到了房子，繼續(xù)和于罪合租，好像于罪也找到了一家剛開業(yè)的健身房的健身教練的工作，我們兩個興致都不錯，一起搬出了老房東狹窄潮濕的家。回望那間我寄居了半年的房子，心中有種莫名的情愫。

    在新的出租屋，我將散落的衣服、報紙、雜志收拾好，把茶幾書柜都擦得干干凈凈，看著煥然一新的屋子，我頗有成就感。

    入職后，許濤親自帶我，教會我很多東西。不得不說，許濤在職場的駕馭能力還是很強的，對上執(zhí)行力極快，很得白總的賞識；而對下也很親和，口碑很好。而且他在業(yè)務方面的能力是眾人交口稱贊的。在他的口傳心授下，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日益進步。

    第五章  東風

    No.21

    我向公司財務部預支了兩個月的薪水，本來公司是沒有這個先例的，但是許濤和財務部經理打過照顧，一切也就很好辦了，心中感激不盡。雖然實習員工的工資不高，但是也夠我近期的需要了。簽合同的時候，我看著白紙上面的數(shù)字，我怎么琢磨這學上的怎么覺得不值，可是這也沒辦法，中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我不上這兒來有的是人在后面蹤著，想想尚在世界各地混著的同類，我咬咬牙大筆一揮簽下了我的名字。一個蘿卜一個坑，我先占上再說！

    剛來第一天我就遇見了陳曉夢，看見她的時候我一點沒高興，我覺得這從間接的角度證明我和這個緊張起來就摳襪子的柴火妞兒是同等水平的，讓我很不爽。她卻很高興，見到我就迎了過來，很熱情地給我指了她的辦公桌，并更熱情地帶著我往我們組的區(qū)域走。

    到了我們組的地盤，我受到了所有女同事火辣辣的注視，這頓時讓我的信心倍增，看來本人還是有一定優(yōu)勢的，比如儀表堂堂、舌燦蓮花、謙虛禮貌、有進有退等等。就在我對自己展開高度的自我表揚的時候，陳曉夢突然站定，哀怨地跟我說：“劉鑫，我真想和你換地兒……”

    我低頭看看尚還空空如也的桌子，疑惑地說：“怎么啦？這是風水寶地？”

    “非常好的風水寶地，”陳曉夢狂點頭說，“我敢說咱們這層至少有一半女的都想坐這兒。”

    “哎呀，這可奇了怪了！我今天剛來，不至于這么受歡迎吧？為什么啊？”我坐在椅子上轉了個圈說。

    “因為……”

    她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滿面桃花地沖我的斜后方微笑。我扭過頭去看，一個很俊秀的完全可以稱為帥哥的男人停在了我旁邊，他把東西放在了隔壁的辦公桌上，笑盈盈地走過來說：“小陳，你過來了？這是新同事吧！”

    “對！他今天入職，我剛帶他過來！他叫劉鑫。”陳曉夢介紹說。

    按說這時候我就該站起來了，可是我一動沒動，這個男人的胸牌在我面前使勁晃悠，上面的漢字讓我覺得仿佛時光退回了四年前的大學時代。

    那個男人向坐著的我伸出了手，他英俊的臉湊過來，帶著一點點不滿說：“你好！我叫童響。”

    我望著他的手心想，人生這玩意太他媽不靠譜了！

    我努力在公司附近找著房子，一星期后，我找到了房子，繼續(xù)和于罪合租，好像于罪也找到了一家剛開業(yè)的健身房的健身教練的工作，我們兩個興致都不錯，一起搬出了老房東狹窄潮濕的家。回望那間我寄居了半年的房子，心中有種莫名的情愫。

    在新的出租屋，我將散落的衣服、報紙、雜志收拾好，把茶幾書柜都擦得干干凈凈，看著煥然一新的屋子，我頗有成就感。

    入職后，許濤親自帶我，教會我很多東西。不得不說，許濤在職場的駕馭能力還是很強的，對上執(zhí)行力極快，很得白總的賞識；而對下也很親和，口碑很好。而且他在業(yè)務方面的能力是眾人交口稱贊的。在他的口傳心授下，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日益進步。

    No.22

    在告別胡念一年之后，我和童響成為了同事。

    童響，沒錯，就是F中那個長得不錯、會打球、會唱歌、會逗女孩子笑、會讓胡念不愿再接觸異性的童響。

    我和他坐在同一個隔斷內的兩張辦公桌前，真可謂低頭不見抬頭見。而我入職那天享受到的火辣辣的目光，大半也是沖著童響去的。這讓我很有挫敗感，所以我一開始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

    但是我和童響的接觸還是慢慢多了起來，沒辦法，天天見面，上班一個鴿子窩，出差一個屋，甚至加班到凌晨的時候還睡在一張床上，和他比和胡念都親密了。

    可是說實在的，童響對我還真是不錯。他沒因為我第一次見面的怠慢而疏遠我，也沒有因為我多次詢問他的隱私而厭煩我，相反地，在工作上他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第一次處理人力資源方面的文件非常辛苦，我一下子適應不了那種昏天黑地不分晝夜的工作強度，看著一大堆的白紙黑字就想嘔吐，尤其半夜盤點庫存的時候，我簡直罵娘的心都有了。而童響已經來到了公司一年，他早就熟悉了這個過程，因此總是安慰我，自己的活干完，還會過來幫我整理文件。平時閑暇下來，我們也會一起喝喝酒，吃吃飯，扯扯淡。怎么說呢，童響其實是個相處起來挺舒服的人，他聰明能干，又不擺譜，很夠哥們兒，不摳門也不瞎吹牛。可是我卻怎么也沒辦法打心眼里接受他。說白了，我就是替胡念難受。一想起胡念為了他獨身苦等，一直不接納我，在外頭和拉拉合租，從大街上撿家具用，廁所漏了滿屋子的味兒還得住著，遠走異國，被偷得身無分文了還不回國，深夜打工，發(fā)燒了吃兩片百服寧硬扛著，半夜夢見他哭醒，為了一絲一毫和他有點關聯(lián)的東西都那么傷心難過，再轉頭看看意氣風發(fā)的童響，我就沒法和他沒心沒肺地當哥們兒。

    童響從來沒跟我提過胡念，這兩個字就壓根沒從他嘴里蹦出來過。我賭氣他的絕情，因此總想方設法地往這方面靠攏。比如共同奮戰(zhàn)時，我時常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借此提醒他，卻好似沒有效果。倒是我自己，每每這樣反而更加想念胡念了，一點一滴的回憶，一次次地想起我和她的點點滴滴。

    No.23

    自從那次維修事件后，胡念就沒再搭理我了，連客氣的謝謝都沒有，奇怪的是我居然也生不來氣，反而覺得似乎自己做錯了什么，更加得感覺想要了解胡念的過去。我也不好意思主動去串門，嬉皮笑臉還是得看人，在胡念面前，我只會覺得這是自討沒趣。

    但是我對那件事的印象很深。像她那樣的人，對很多物質都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你放一條干干凈凈光彩奪目的珠寶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抬眼。可是她竟然會不顧一切的搶塊臟了的手鏈，而搶過來之后居然又給扔了，簡直匪夷所思。光那個刻著字的破玩藝就足以讓她情緒的失控了，可見童響對她而言很不一般。

    本來胡念的神秘往事讓我暫時緩解了獨處的痛苦，可是時間一長，我也就沒什么興趣八卦人家的生活了。轉眼到了我生日，之前李浩還興致勃勃的說要送我限量喬丹球衣，去酒吧好好**一番。現(xiàn)在卻只剩下我一個人過，聽說李浩的女朋友前段時間鬧矛盾了，也不好意思打擾他享受剛剛維系的二人世界，落差產生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要猛烈。

    回家的時候路過一個蛋糕店，櫥窗很漂亮，架子上擺滿了各種花式蛋糕。我站在門口看了看，有一種櫻桃芝士的，做得非常讓人有食欲，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里面胖胖的蛋糕師隔著玻璃沖我笑了笑，我咬了咬牙徑直走進去，指指那個蛋糕說，我要這個。

    和蛋糕師隨便聊了聊，他知道是我的生日，便很慷慨的送了我蠟燭和并以促銷價賣了我一小瓶汽酒。然而，獨自拎著包裝精美價格不菲的蛋糕走出來，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更加可憐了。那個誰說過，寂寞面前，溫馨只是種蒼涼的掩飾。

    我覺得自己很可悲，沒有女朋友也不敢找好朋友，在大學的第一個生日居然過得如此凄涼。其實吧，沒有女朋友也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吸引力，更多的是不敢吧，感覺自己還不能承擔責任，所以每次看到同年齡的朋友在花花世界游走時，居然也能用自認為自己是個好男人的心態(tài)進行觀望。

    在公寓樓道里我遇見了胡念，若是平時我肯定迎上去說說話，可我那天情緒實在低落，僅僅點了點頭，于是胡念臉上的奇妙表情，便被我錯過了。

    “今天你生日？”她看著我手里的蛋糕和蠟燭問。

    “嗯。”我一邊掏鑰匙一邊說。

    “4月25日？”她仿佛不相信似的。

    “對。”我打開門，隨口說：“進來坐坐？”

    沒想到胡念真的跟了進來，這倒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了。好在還有蛋糕掩護，我拆開絲帶說：“一……一起吃吧，我自己吃不了這么多。”

    “櫻桃芝士？”胡念看著蛋糕眼睛閃了閃。

    “哈，女孩子都喜歡這個吧。”我笑著說。

    “也有男生喜歡。”她拿出蠟燭說。

    “嗯，我也喜歡。”我說，而她又用那種特別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那你還喜歡什么？”她笑著問。

    她從未如此溫柔待我，因此我也就來了精神。

    “我是萬金油，永遠跟不上潮流，不會來事兒，喜歡的都特土。這么多年一直都悶著頭讀書也沒有太多潮流意識。每次大家討論什么娛樂話題吧，我總是把明星的緋聞事件對錯號，結果我們班女生都不跟我討論了。再說男孩都不喜歡吃甜的吧，可我就喜歡，還老老實實跟別人說……還有啊，現(xiàn)在特流行喝這種汽酒吧，你知道我喜歡什么嗎？”

    “百事？”她挺認真的問。

    “那多洋氣啊！我告訴你，你可不許笑。”我擺了擺手神秘的說：“咖啡，最苦的那種。”

    胡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讓我竟然有點不敢回望。

    “今天我也流行一把，雞尾酒，來點么？”我搖搖手里的小酒瓶，遮擋自己的忐忑，胡念的眼睛隨著淡粉色的玻璃晃來晃去，終于還是盯住了我，那種注視讓我茫然，我不知道是自己做了什么還是怎樣，總之今天的胡念對我有些……特別。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卻垂下了頭，輕輕的說：“好，給我一杯。”

    我拿出兩只馬克杯把酒到了進去。其中一只是李浩的，他沒帶走我也沒丟掉，人原來對過去都有不可思議的懷戀。

    胡念已經把蠟燭點燃，整個屋子被微微一點光暈籠著，浪漫而不真實。

    “不好意思，偷吃了櫻桃。”胡念指了指殘缺以下快的蛋糕俏皮的笑了，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看到幻像。

    我也撿起了一只櫻桃扔進嘴里，努力幾下吐了出來，櫻桃梗漂亮的打了個結，是我舌頭的杰作。

    “如果能把櫻桃梗打結，就說明很會接吻！”我不知所謂的說著，面對這樣的胡念我不知道該怎么做，該怎么說。

    因為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可惜那只打了結的櫻桃梗沒能讓我脫離尷尬，相反的，它起了到現(xiàn)在我也說不清是好是壞的作用。

    胡念平時略顯蒼白的臉頰泛起了微微粉色，兩只眼睛霧蒙蒙的，她透過櫻桃結，看著我，舉起杯，嘴唇一張一翕的說：“生日快樂！”

    雞尾酒一飲而盡，或許甜香的東西最易蒸發(fā)，她的眼角滑出了一點眼淚。

    繼而她哭出聲音。

    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

    今夜的胡念，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可愛的小動作，每一次微笑，每一滴淚，都不是給我的。

    我默默等她的肩膀停止顫抖，然后問她：“今天，也是童響的生日么？”

    胡念抬起頭，剛才存在的那副生動面孔已經消失不見，這才是在我面前真正的胡念。

    奇怪的是，發(fā)現(xiàn)了這點之后，我有些難受。

    “你相信么？可能人總有點什么事，是怎么也割舍不了的。就算時間再久，躲的再遠，也不管用。心里放不下，割舍不了了。”她握著李浩的馬克杯輕輕地說，“你們一天生日，4月25日，金牛座……”

    后來，在我和童響生日那天，胡念在我的小屋里緩緩的講了很長的一個故事，長得我站在海這一頭卻看到了那一頭，長得好像我和他們一起重新過了那年那月，長得跨越了青春至今讓我耿耿于懷，長的讓我看見胡念的心突然白發(fā)蒼蒼……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覺得胡念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心疼最想去照顧的女孩，為此開始了我的持久戰(zhàn)，令人懊惱的是直到我們分開她也似乎沒有被我的真心打動。

    No.24

    我和胡念同屆，追求過她一段時間，不過她大二時就作為學校僅有的幾個交換生名額之一去了哥倫比亞大學的商學院，加之家庭條件不錯，又似乎在國內沒有什么可以留念，一去就沒有打算回來的跡象，一開始我還每天給她打電話，時間一長我們也就慢慢地斷了聯(lián)系，從此她成了我的念念不忘。

    所以，如今能夠和她再次相遇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我更愿意相信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說明我和她緣分未盡。

    是后來我才知道的，我和胡念在同一所公司，只不過她是市場營銷部經理，我是人力資源部實習員工，身份雖然懸殊，但至少距離不太遠。有時候公司開會，我也會送一些人力資源文件給他們部門，也算是有點交集。

    一天，我正好拿著一堆剛剛入職市場部的人事資源文件到市場營銷部送給胡克，路上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側影，紅色吊帶裙，長度剛剛過膝，頭發(fā)披著，很瘦很瘦，卻又有一種猶如出水芙蓉的清爽，一種熟悉的感覺，我不太相信，知道她生性淡然，也不敢輕易打招呼顯得魯莽。我沉默了一會，徑直朝著胡可的辦公室走去。

    我剛剛打文件放到桌上，還沒開口。只見胡可立即起身，簡單的收拾了桌上的東西，急忙趕著出門。扭過頭對我說，一天，我正好拿著一堆剛剛入職市場部的人事資源文件到市場營銷部送給胡克，路上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側影，紅色吊帶裙，長度剛剛過膝，頭發(fā)披著，很瘦很瘦，卻又有一種猶如出水芙蓉的清爽，一種熟悉的感覺，我不太相信，知道她生性淡然，也不敢輕易打招呼顯得魯莽。我沉默了一會，徑直朝著胡可的辦公室走去。

    我剛剛打文件放到桌上，還沒開口。只見胡可立即起身，簡單的收拾了桌上的東西，急忙趕著出門。沖我笑著說“對不起啊，小劉，我妹妹今天找我有點事兒，我得出去一下。”

    “那是你妹妹？”我朝窗外看了看。

    “對呀！還在讀書呢！可比我有本事。”

    “好的，你去忙吧！”我馬上故作鎮(zhèn)定地回應道。心里卻說不清楚是高興還是激動，心想這真是你妹妹？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遇到她了，也不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是否還記得我？

    我這才只仔細端詳著門口的身影。齊肩直發(fā)披在肩上，眸子依舊如往年清澈明亮，櫻桃小嘴微微開啟著，不知在和姐姐說些什么，我似乎能夠想象到她說話時淡淡的溫柔的樣子。

    她的皮膚很白，可以說很嫩，如初生的嬰兒，肌膚飽滿有彈性，讓人忍不住想動手掐一下，似乎能掐出水來。身材高挑，穿衣服也總能找到很適合自己的品味。與她姐姐的不同是，胡可是令人第一眼就感覺得到的驚艷的美，而胡念是一種有氣質的靜美，不需要太多的裝飾，整個人一出現(xiàn)就有一種奪人心魄的力量。或許正是她這種如出水芙蓉般的超然脫俗的氣質，有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震懾力。

    距離大二她出國留學以后，兩年時間，這是第一次，我們兩個的偶遇。看著她兩一前一后的背影，我忍不住內心的沖動，還是追了上去。總覺得一個人還是要給自己點機會的，否則，很多東西只有擦肩而過的份。

    “我從后面喊著，不過她倆談笑甚歡，似乎并沒有聽到。看到她倆剛剛好走到電梯，我加緊步子，與她倆一同進入了電梯。一進去，我先試，給胡可打了個招呼，急忙解釋一下。看著胡念一副茫然失措的樣子，我開始自我介紹

    “老同學，你不會忘了吧，我是劉鑫啊！”我沖著她笑了笑，又使了使眼色。

    “嗯，記得。”她依舊淡淡的回復，眼神里閃過一絲光芒，又馬上消失了。

    “你出國留學以后，我們就沒多少聯(lián)系了，真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你。這是我名片，以后有事可以聯(lián)系我。”我急忙把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交到她手中，希望這樣以后能夠有更多的交集。

    胡念看著我，猶豫了一會兒，好像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有所回應，后來還是把我的名片接了過去。

    胡可看見她妹妹這種狀態(tài)，不由得笑了，然后說道，“原來你們是同學呀，不早說，我妹妹這人生性比較淡漠，交的朋友不多。既然你是她同學，以后歡迎常到我家做客。”

    我笑了笑，看著胡念的臉色，沒敢多回復。

    “這朋友也得交的呀，這將來還是得同學互相之間有所溝通，你這老憋在學校也不行的，到時候憋出病來，父母也擔心這方面的事情。”胡可握著妹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但是不時的又笑了起來，所以這大概也是玩笑話吧！

    胡念沒有說話，算是回應了，我又開始說了幾句我們同學時候的往事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不一會兒，電梯到樓下了，開門后，我便識趣的送她倆出公司門，簡單的客套寒暄一番，自己再立馬返程回到部門上班。這耽誤的幾分鐘，我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此時肯定工作更重要。

    No.25

    至今我還會思索，我那日看到的消瘦的側影。我也會為我那天的大膽行事唏噓不已，像胡念這種人，你不主動似乎就不會有故事。后來我也會懊惱自己的行動似乎沒太大的作用，我雖然留下了名片，可是幾日過去了，她也沒給我打個電話，我當時慌忙急促也不好意思找她要聯(lián)系方式，所以現(xiàn)在還只是我的單相思，一想到可能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中就懊惱不已。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段時間，一日心情很好，早早去公司，空氣清新，似乎路程也沒有之前那么擁堵。一路上遇到很多衣著光鮮亮麗的姑娘，于人流中與我擦肩而過，我的阿q精神沒有讓我覺得懊悔，反而覺得大飽眼福。眼前美景，就讓我想到絡繹不絕，雖然我不知這個詞用在此處是否恰當，可是一下子，也就想得出這個詞了。以前就聽說，大城市的姑娘，不化妝是不能出門的，那時還覺得好笑，這得多累呀，每天都得捯飭個把小時。后來覺得這似乎也是這個萬惡的城市對我們這群屌絲男的福利呀，雖然暫時無法聚為己有，往往也意味著我們不用承擔風險。但是每天看著這些花枝招展的姿態(tài)可真謂秀色可餐，心情大好，如此愉悅，有何不可？

    青春期的荷爾蒙還是需要平衡一下的，夜深人靜，看看小黃書和音頻之類的，大白天的，就光明正大地欣賞各種美人，遇到美女給予祝福和贊揚，及時夸獎，及時行樂，也是一大延年益壽的方式。

    我端著一杯咖啡，看著公司里剛剛入職的各種打扮花枝招展的職業(yè)美女，穿著職業(yè)裝完美曲線反而盡顯無疑，腳踩高跟鞋，走起路來竟有種愉悅的輕快。看著他們低頭處理文件的認真，發(fā)現(xiàn)女性認真起來也特別美；有時候看著她們以貓步輕俏地走在前面，婀娜的姿態(tài)，的確有讓人想犯罪的沖動。遇到幾個有風情，又能夠將事務處理得極好的女子，也的確發(fā)覺職場女性的確有讓人敬佩之處，既需要保持容貌和姿態(tài)的端莊得體，讓人有親近的沖動，又需要在工作中拿出自己的能力和一群男人一起拼，否則又難免招致詬病。職場女性在中國，的確處在劣勢，傳統(tǒng)觀念決定，我們不太認可優(yōu)秀的女性。一個高職女性若是長得漂亮，那么我們常常懷疑她獲得工作的渠道方式。倘若工作能力過于強勢，我們又會懷疑她的生活方面的平衡。也就是說，我們要求的觀念里要求職場女性，既有姣好的儀態(tài)容貌，也要求她能夠像拿出工作能力讓人信服，還要求她能夠圓滑、夠聰明，平衡好工作和家庭。所以說，職場高端要么沒有女性，一旦有一定就全方位人才，都是屬于特別睿智的，不由得讓我想到了胡可，又不由得讓我想到了胡念。

    我對胡可的了解不多，但是打心里面還是很佩服她的。經典臺詞說得對，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要靠才華。平時看她左右逢源，在公司里面和外面都吃的很開，屬于情商比較高的人。不過一直好奇她口中的男朋友，想必也是不錯的人，只是一直沒有親眼見到過。只得心里面慢慢揣測和琢磨，這種人往往對自己的隱私保護的很周全，強行的去套話，問相關敏感話題，肯定是不可取，反而會引起她的反感，事與愿違。

    胡念的話，雖然算是老交情，可是有時候感覺對她的了解甚至不如普通朋友。他她不單單是一個禁欲系女生，更多的時候你會覺得她的心很空，好似什么也沒裝下。如果覺得她的心很滿，好似裝得太滿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可是她平時話不多，感覺很多東西都埋在心里面，你就覺得這個女孩很特殊，可是又很有距離感，就是想靠近又怕讓她反感，事與愿違。都說強扭的瓜不甜，這一點她們兩姐妹倒是很像，除非自己袒露，別人很難深入。

    陳曉夢路過，見我神游，使了個眼色。遞過一疊文件，說是今天讓我處理，我也就收了心思，正準備大干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一個未知的號碼。

    我沒多想就接了。一開始還有點不敢相信，半天才反應過來。因為她說話很慢，但是吐字很清晰，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一樣。

    我的腦海立馬反應出來，胡念，她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了，頓時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從上流沖出來，腦電波得到傳遞，一股強烈的流通，讓我興奮起來。我換了個姿勢，打算了解她此次的目的，極好的配合才能得到她的信任。如果想要了解她必須得到信任，讓她坦露心聲，才有可能走入她的心房。

    “劉鑫，我可能有一點事需要麻煩你。”

    “沒事，客氣什么，你慢慢說，你就，有什么事需要我的，我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們大學同學，不是有個辯論隊嗎？隊長，這次，邀請我們聚會。”

    “這是好事啊，可以去。我之前跟他們聯(lián)系，他們好多人都在深圳。我到想看看一個個現(xiàn)在都怎么樣。”

    “嗯，我本來不打算去的。我本來就不算辯論隊的成員都。這次隊長說我要是不去就不給他面子，我這也是推脫不了才想到和你一起的。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熟人了。”

    “胡念你知道嗎？你說這句話，我心里面特高興，雖然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但我千萬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我很高興你能夠想到我，我很高興這么多年，在你身邊，我還充當了一個朋友的角色。”

    “我不勉強的，你要有時間，我們就一起去，就在今晚。要么，我也不打算去了。”

    “當然去，高興還來不及呢！告訴我地點，你可千萬不能反悔哈。”

    “世紀花壇。晚上8點。”

    “好的，我一定盛裝出席哈。”

    一掛完電話就想，今天不愧是個好日子，怪不得一大早上就神清氣爽，原來是冥冥中，老天要給我安排好事兒，本來以為今天的狀態(tài)，已經是我近段時間最舒坦的時候了，原來還有更值得讓人興奮和期待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不是有句話叫，上帝若讓你滅亡，必先讓你瘋狂嗎？真不知這算不算是暴黑暗暴風雨前的曙光？管他呢，拿出男子漢的氣概來，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之后辦事效率也高多了，提前就把工作文案整理好了，高昂的興致讓我的工作效率提高的很快，處理事情也很順利，似乎感覺情商和智商都上了一個檔次。或許這才是讓我們對某種癮所迷戀的地方。我們說吸毒是癮，可是，吸毒所帶來的快感，才是我真正讓我們迷戀的地方，這種快感有時候會讓我們覺得倍兒爽，愿意損失那么一點健康做代價。同樣生活當中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癮，有的人的癮就是喜歡縱欲，有的人就是喜歡自命清高，有的人他就是工作狂，而有的人就像我這樣，只為著心中的一個念頭，想要去翻越它、征服它。只要給你一點點希望的火苗，就感覺人生美好無限。

    晚上的舞會愉悅而至，提前約定好時間地點會面。看樣子似乎，胡念的意思，想讓我當她的舞伴。我穿著高級定制西服昂揚的走著，挽著胡念手，她穿著一套紅色晚禮服，更加的嬌艷，美得不可尤物。

    大家簡單寒暄一番以后，我們就坐下來聊天。胡念的手還搭在我的肩上，我們并不親密，但也不疏遠。她依舊平淡鎮(zhèn)定的應付著各種寒暄，只言片語，但是我卻感受到她手心的冒了了汗，肩膀在微微顫抖，我說不出來為什么，也不好去詢問，只能眼神看著她，給她默默的安全感。

    “讓我好好瞧瞧，這是你們倆？”不一會兒隊長就看到角落里的我們，上來灌酒。

    “我，你這混的這么好？”本來想回應的，看胡念沒有做聲，我急忙岔開話題。

    “好啊，我問你小子，什么時候勾搭上我們大美女的來？給我從實招來。”

    “這哪能叫勾搭，光明的正大的追求好吧，我追求她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好不容易給了我一線生機。”我恢復了往常調侃的風格，一下子沒有注意那么多。事后才想起來，胡念說不定就是讓我陪她演戲，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好？

    “好你小子，油嘴滑舌，老樣子沒變。”話說到一半，酒杯就上來了，我本來想推脫，又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該罰！

    兩杯酒下肚，我轉頭看了看胡念，她的眼神，并沒有流露出為難的躲避，身體的姿態(tài)也沒發(fā)生變化，似乎好像并沒對我剛剛的話，沒有產生生氣的狀態(tài)，我頓時心里面松了一大口氣。

    后來隊長又和胡念寒暄幾句，問到她過得好不好的時候，她握緊了剛剛挽住我的手，說了一句，我現(xiàn)在很好。語氣很平緩，雖然我聽不出其中的疑問，但是心里面，真的很高興。也許她在掩飾什么，但是她又好像在刻意傳遞什么。

    令我覺得喜出望外的是，中間有很多人誤以為我們是情侶，胡念居然都沒有開口說什么，既不否認，也不認可，在我心中，就是默認了。莫名的感覺幸福來的太突然。

    晚會結束，也許可能是因為胡念同意了我送她回家的要求，我莫名的覺得，似乎是我這么多年的追求，讓她慢慢的放松了對我的排斥，好像終于有了出頭之日。也開始把這段感情更放在心上，如果她給我開了一扇窗，我一定會用盡全力好好維持。我希望用自己的愛感化她，也希望她能夠由衷的，感受到我的愛意，然后慢慢選擇愛上我，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如果是這樣的結局，此生無憾。

    No.26

    中午吃過午飯到公司，收到短信，打開一看，是胡可發(fā)來了，“下午下班等我。我送你。”極力掩飾著內心的小激動，我簡短的回復著：“嗯。”步子輕快地走進公司，什么叫如沐春風，我當時就是，站在電梯口都忍不住沖著自己的影子嘿嘿傻笑著。

    這天的工作效率很高，童響上午有會，中午一點多才回來，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我?guī)退麤_了一杯咖啡，其實也不知道童響喜歡什么，他屋里的飲水機柜子里有咖啡有茶葉，但我想以胡念以前對咖啡的那份神態(tài)，應該是和他走過關系。

    童響抬頭看看我，勉強地笑了笑接過咖啡，看著我的手目光一怔。

    “上午的事情不順利嗎？”我猶豫著問。

    “小劉，你可不可以不這么細心。”童響苦笑著。

    我一愣，臉漲得通紅，我說錯了什么嗎，還是那句是否順利屬于商業(yè)秘密我本就不該問。我抽抽嘴角，給自己打著哈哈：“知道啦，以后不該問的不問了。”

    “不是那個意思。”童響一抬手，“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黑咖啡？”

    這還用猜，難道要告訴你，這是另外一個被你傷害過而我苦苦追求的的女孩告訴我的嗎？放的兩罐咖啡和咖啡伴侶，就咖啡剩得最少，都要見底了，伴侶則沒有用多少，明顯不成比例，看來不是按比例搭配的，可不是喜歡苦咖啡嗎。我笑笑：“細處皆學問。”

    童響沒再吭聲。

    下午的時間總覺得過得很慢，時間就是這樣，當你歡欣雀躍的時候，多少年都仿佛彈指一揮間，但當你有所期待的時候，一秒鐘仿佛一年，度日如年都不足以形容的。一下午我不知道看了幾次電腦上的時間，心早已如放飛的飛鳥沖出了藩籬，翱上了天空。

    終于到了五點半，下班了。童響進來問我：“還不走？”

    “這會兒人多。”我找了個借口。不知為什么，在他面前有點不敢提胡可，更不敢提起胡念。一方面是實在身份尷尬，也不想時刻提醒別人提醒自己這難以啟齒的關系。另一方面，很怕看到童響聽到胡念名字后目光中的失神。我不希望他們還有瓜葛，胡念的生活已經自己承受了太多，隱隱地我有種莫名的慌亂，但也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什么。也許是同情，友情，藍顏……

    “那我送你吧。”童響認真看向我。

    “不用。”我慌忙推辭，看著童響詢問的目光，我還是沒忍住，“約了人來接我。”

    童響的目光一閃，嘿嘿笑了，用開玩笑的口吻：“那你小子好好表現(xiàn)哈。”

    他的話讓我的心猛地一突，但看他玩笑的神色，也不覺隨他笑了。

    等到六點，她的短信來了，“下樓”。什么是幸福呢，我想是心要跳出來的聲音。幾乎帶著幸福的眩暈，我快步走出辦公室，路過童響的門口，迎上了也要下班的童響，見了我調侃著，“滿臉桃花啊”。

    我斂了笑意，淡淡地打過招呼，實在不想看童響那張玩世不恭的臉，看著他想起胡念就有種火大的沖動。

    先下了樓，看著胡可的車，我有剎那的失神，在他的世界里，會不會也有個占據(jù)身心讓她深陷的男人？心，忽然就涼了下來。

    看著他支在車窗上的手臂，側面的輪廓美艷俊俏，我竟有點不舍得挪開目光，呆呆地看著，直到喇叭鳴起，我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上了車。

    “看什么出了神？”她看了我一眼，笑得玩味。

    “看你的車牌。”我隨口找理由搪塞著。

    “嗯？”她一愣。

    我語塞，想著她的車牌號，粵B后面的數(shù)字，諧音就是鄙人嗚嗚，不覺自己撲哧笑出了聲，打死也不敢說自己在笑什么，只好使勁憋著吃吃地笑。

    她斜睨了我一眼，沒再吭聲。卻是唇際上揚，在暮色的掩映下勾勒出讓人心動的弧度。我不覺癡癡地看著。

    看著她開的方向不是回家，我忍不住問：“我們去哪兒？”

    “吃飯。”她答得簡明扼要。

    該不會是陪什么客人應酬吧，又要我陪她演戲吧，我有幾分頹然，看著窗外有些心不在焉。

    車順著東莞的方向開著，一個小時左右，到了目的地。古典的大門，像是舊時的王府別院，車開了進去，沿路都是仿古的路燈，靜謐幽深。

    從停車場出來，入了一處小院， 橫匾上書“崇儉臺門” ，里面卻是典型的江南風格，青磚白墻的屋子，門口幾叢修竹，還掩映著幾株白紅相間的桃花，想來這個季節(jié)的桃花，應該是絲絹的，但妙在看不清晰，有風徐過，交錯搖曳，分外別致。正是那種“江南竹，清潤絕纖埃，深徑欲留雙鳳宿，后庭偏映小桃開，風月影徘徊”的感覺。晚上有晚上的魅力，就如此刻，風月共竹影的情境，白天是斷沒有這個味道的。一種熟悉的感覺漫開，我的心跳得有點快了。

    跨過小橋，橋下還有淙淙水聲。服務員穿著青綠色的旗袍，將我們引至正屋。

    進了屋，我的心里又是一嘆，門口的那個崇儉臺門就是個幌子啊，里面實在太奢侈了。

    偌大的房子，全用來造景了。門內又是條細細的水流，上面鋪著青石板，過了水簾掩映的二道門，才是吃飯的正經去處——飯桌。而且這間房間里，只有一張桌子。

    心內暗嘆著奢靡，卻無法生起逆煩的情緒。之前去的一些地方，不論是飯店會所甚至別墅，除了嘆一聲奢侈外，或多或少有些憤憤的情緒，也許是自己的卑微，總覺得這種地方鋪張得讓人可恨，自己辛苦一個月的工資，也許都不夠人家地上的一塊地板磚。但是眼前的這個地方，我之前慣常心內的憤憤是怎么也生不起來的，只因為，太熟悉的景致。

    當我的腳踏上有些不平穩(wěn)的青石板的時候，我的眼眶有點濕潤，是了，是這種感覺呢，小的時候，就是這么光著腳丫子到處瞎跑，那青石板，也老像不穩(wěn)當似的，來回晃著，卻一回都沒有把我晃倒，就像與我游戲的調皮朋友。

    我抬起眼睛看著走在我前面的女人，心里的暖意幾乎要讓我落淚了。我站在青石板的小徑上，甚至不愿再往前邁步了，生怕那么快地走完這段路。她感覺到我停住腳步，回頭看我：“怎么了？”

    “你費心了，這地方不錯，的確懷戀家鄉(xiāng)了。”

    “別光顧著感動，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待會兒，我爸媽要說了什么讓你難堪的話，多擔待一下。”

    “好。”我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心里卻如刀割。是不是要給你一點麻醉？然后需要你放下自尊，割舍一點東西與之交換。

    坐好后，已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風韻女人過來招呼，胡可稱她“肖經理”，想來這也是她們常來的地方。肖經理熱情地圍著胡可，不停地推薦著菜品。

    菜已都點好了，還和胡可聊著上次的誰誰又來了之類的，胡可眉心皺起，已有些許不耐煩，我沖著肖經理淺淺一笑，生硬地打斷了她：“要不您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點兒？”

    她一愣，看著我的神色有些訕訕的，但不愧是游走的老江湖，立即轉為平靜的笑臉：“太客氣了，不用不用，你們聊，我旁邊還有幾桌去照料一下。”

    看著肖經理轉身出去的腰肢，胡可笑得有幾分得意之色：“沒看出來你還挺厲害。要保持，等下有你使勁的地方。”

    看著她的神色，似乎以為我在為她說話，雖然我內心的確有幾分酸酸的。不過我還是淡淡笑著裝傻：“厲害？沒有啊，我以為你們是朋友呢。等一會兒會見機行事。”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看起來也很普通，蟹粉獅子頭，煮干絲，清湯白菜，只一道白汁圓菜看著想流口水。

    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有次生病在家躺了半個月，什么都沒胃口，爸爸騎了三十里路的自行車到鄉(xiāng)下，買了只新鮮的甲魚，回來做了白汁圓菜給我。那是我印象中最好吃的一餐飯，也是最奢侈的病號飯了。那只甲魚，爸媽沒舍得動一筷子，我倒是吃得香甜。待第二頓又熱起來給我吃，我卻怎么也不肯吃，必須要他們也嘗嘗才肯吃。最后推來讓去，到了第三餐，已經放餿了。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吃過那個菜，但是記憶里的美味卻是多年積淀，愈發(fā)地讓我向往。

    我們坐定后，不一會兒，胡可父母就趕過來了。少了以前的一種親和之感，多了一種嚴肅的狀態(tài)。我調整了狀態(tài)，心想著，等待死神的宣判吧！

    “客套話我也就不多說了。這一次，我主要是想知道，胡可的男朋友到底是誰？”胡可的媽媽一反常態(tài)，語氣威嚴，透露著讓人不敢抗拒的力量。

    我抬頭看了看胡可，她沒做聲，把這種局面交給我到底是什么用意？我絲毫猜度不出來。只好訕訕的說著，“中間肯定有誤會，大家慢慢溝通。”

    “小劉啊，我們做父母的心情，你應該理解。我也不是傻瓜，從一開始，我就看出端倪。哪有情侶之間那么生疏，你們兩個互看彼此的眼神當中，并沒有流露深情，而且以我對我女兒的了解，她的眼光不可能看上你，不拆穿是想著給你們機會自己坦白，你也是個老實人，也不會去傷害到胡可。所以，你就跟阿姨說實話吧！”還是胡可的媽媽在說話，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一個女人說話的力量，沒有男性的鋒利，但是又屬于綿里藏針的那種，讓你好不舒服。好似你不按照她的說法來，就是違背仁義道德，會遭天譴，不回復就是不支持一個阿姨愛女兒的心，實在不好拒絕。

    “其實我也不知道，還是得問胡可。之前說的都是實話，我和胡可的確沒發(fā)生那種關系，但是胡可也是一個好姑娘。”說著我自己都覺得自相矛盾，毫無邏輯的話搪塞著。

    “媽，吃飯吧！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胡可淡淡地說完一句話就低頭吃飯，她的父母顯然也沒有聽進去，繼續(xù)保持著剛剛的姿態(tài)。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胡可沒有了以前的囂張跋扈，變得楚楚可憐，我說不上心疼，但是的確又想去保護。

    “一個男人得拿出擔當?shù)臉幼樱�你告訴你那位朋友，再這樣下去，我們不會放過他。”胡媽媽現(xiàn)在一口咬定，我認識那位朋友，所以，我確實百口莫辯，但又只能低頭認罪。感覺她似乎把氣氛都發(fā)在我身上了，難怪賽場那么大，原來是出鴻門宴。

    “我知道你們家族有家族的面子，我作為一個男人，也會顧慮到我的男人的面子，這件事情我會留心。但是我也的確不知道能夠做些什么。”我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感情是兩廂情愿，很多問題得胡可自己把握，既然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愿意說，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雖然是吃飯，來了一個不錯的地方，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最終還是沒有達到大家的預期目標。因為我的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似乎感覺這背后有很多秘密，不僅僅是胡可胡念，她父母之間也有問題，可是我又說不出來在哪里，只是一種感覺。我不知道，我這是把自己陷在他們家里面越陷越深，躺了渾水。還是說，作為一個旁觀者，想來了解，或者說最終能夠調解。

    我覺得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如果我真的很喜歡胡念的話，我得了解她的家庭，所以還是會不知不覺的關注，并不覺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