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英勇對峙
作者:
嫣然一笑 更新:2016-06-11 11:22 字數(shù):2509
第十章:英勇對峙
淳于意是個細心謹慎的老中醫(yī),且十分敬業(yè),始終對醫(yī)學懷有敬畏之心,他出診之后遇見什么疑難之癥都會詳細記錄下來,回來跟緹縈、唐安、王禹等人好好講解一番。他知道學醫(yī)這種事兒,除了要對各種草藥的藥理爛熟于心之外,還要有豐富的經(jīng)驗和經(jīng)驗的積累才能得心應手。
但這次,他從葛大人家回來之后,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女兒和徒弟們叫到跟前給他們講解病因、病情以及治療的方案,當時,緹縈以為葛大人只是一般小病,淳于意回來沒說病情和病因也沒往心里去,眼下看來,爹爹不說,必有隱情。
緹縈蹙眉看向鬧得最兇的梅氏,“夫人,您先別吵,請問您可知葛大人的真實病情?”
“什么真實病情?現(xiàn)在我家老爺人都沒了, 還說這些有什么用?”梅氏梗著脖子,氣勢洶洶。
緹縈唇角極不可見的向上揚了揚,帶出淡淡的嘲諷之意,眉眼間也顯出幾分凌厲。
“幾位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要找我們妙濟堂討一個說法,現(xiàn)在官家已經(jīng)介入調(diào)查,想必早晚也會問幾位這些問題,若是幾位真不知情,想來定是葛大人故意隱瞞了?”
緹縈說著話,打量著那幾個人的表情,但見葛家兄弟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那二房崔氏也是滿臉懵懂,唯獨這個梅氏,眼眸微垂目光閃爍不定,手指不停絞著手帕,似是有些心神不寧忐忑不安。
葛氏兄弟交換了個眼色,大哥葛洪忠厲聲道:“不過就是生病而已,有什么好隱瞞的?爹爹生前一直頭疼難忍,心煩氣躁,請多個郎中診治,說是厥病,配以針灸及良方,已經(jīng)醫(yī)治多日。”
“只是這小半年的時間,都不見爹爹的病情有好轉,所以最后決定來找淳于意,我們當時也是聽聞了淳于意的醫(yī)術高明,不想,找到淳于意后,不過半月的功夫老人竟然沒了!”
葛洪忠說著生生帶出哭腔,咧了半天嘴,卻也沒能擠出一滴眼淚來,最后只能蠻橫無理的孤注一擲道:“你說這種情況,不是淳于意這個庸醫(yī)胡亂開藥害死了我爹是什么?!”
緹縈蹙眉,心道,這么一個大男人說話也如此不通情理,這葛氏一家難不成一個明事理的人都沒有?
于是,緹縈微微緩了口氣,心平氣和的說:“想必當時我父親什么都沒說是事先和你家老爺有過說辭在先,要不然,不管我爹的名氣有多大,想必葛大人也不會那么放心地吃他給開出的方子。”
緹縈說罷掃了一眼眾人,“如今葛大人尸骨未寒,有些事本不好拿出來明說,但見現(xiàn)在的情況,也是迫不得已,還望諸位見諒,緹縈今天就當著各位的面把事情的緣由簡述一下,也好為家父洗清誤會!
葛洪閩是個沖動派,見緹縈這個不急不慌的樣子早就安奈不住了,“你們家隨便亂開藥害死了人,還有什么不好說的?有什么話直說就好。”
那梅氏也冷哼一聲,“不會是到了這種時候說我家老爺本來就是身患頑疾,而故意隱瞞了自己的病情吧?”她說完冷笑,“不要覺得是死無對證,你們就可以信口雌黃!”
“夫人放心,小女不是這個意思。”緹縈已經(jīng)習慣這一家子的土匪氣質(zhì),現(xiàn)在說話也是不慍不火,再說,有老娘在這給她撐腰,她心里也踏實了許多。
“根據(jù)我爹冊子上所述,葛大人從前是陽虛侯時,病得很重,許多醫(yī)生都認為是厥病,邪逆于經(jīng)所致,但諸多方法皆不湊效。我爹為其診脈之后,認為是痹癥而非厥病!
緹縈見眾人面色茫然,繼續(xù)解釋:“所謂痹,即痹阻不通,乃是受風、寒、濕、熱等引起,雖然外在表現(xiàn)和厥病相似,但病因和病根皆不同,所以之前的郎中一再診治仍不奏效!
“葛大人的病根在右肋下部,大小象扣著的杯子,使人氣喘,逆氣上升,吃不下東西,當時我爹開的是火劑粥,一方面幫葛大人補充精氣,一方面調(diào)理精元,應該是在六七天左右的時間已小有成效!
緹縈說完見眾人沒有異議,只有梅氏低垂著眸子,目光游移,神情怪異,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樣子。緹縈緩了一下,繼續(xù)說:“葛大人之所以會得痹癥,原因在于正虛!
“所謂正虛,乃是正氣不足。正常人的精、氣、血等相互調(diào)和,使人精神飽滿,免于病痛,一旦正氣不足,人的奇經(jīng)八脈往來受阻,人自然要生病的。”
“葛大人位高權重,想必平日也是公務纏身,沒有注意保養(yǎng)休息,久而久之,身體一直處于疲乏期,不得緩解,加上有三位妻妾,想來房勞也是勞役過度的一個原因。”緹縈見梅氏陡然變得面若金紙,厲聲蹙眉道:“我父親在開完藥之后應該囑咐過葛大人,兩個月之內(nèi)不宜再行房事!
“他的弊病時日已久,且一直沒有得到確切的醫(yī)治,當要格外小心才對,諸位既然都不知情,想來因為此病涉及到葛大人的**之事,所以才沒說,若是葛大人在死前曾有房事,且行房過度,那么這死,就不可能是我爹的藥有問題!
葛家兄弟聽完大駭,實在沒想到自己老爹的死因在于房事。
葛老爺子平日里是不是“日理萬機”他們要比緹縈更加清楚,緹縈之所以把那些話擺在了前面,就是不想讓葛大人太過難堪,畢竟已經(jīng)是離世之人,死者為大, 不管之前做過什么都不好多做評論。
崔氏聽罷也十分疑惑的扭頭看看兩個兒子,壓低了聲音溫吞著說:“老爺自打生病以后,就一直在書房就寢,不想讓我們打擾,不可能行房過度,難道……”她說著說著,忽然壓住話頭兒,扭頭看向梅氏,“妹妹,你這幾老是有事沒事往老爺房間里跑,是不是伺候過老爺?”
梅氏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急急擺手,“沒有,沒有,姐姐別誤會我,老爺一直在書房住著,我怎么敢去打擾老爺?shù)那屐o?”
緹縈見這梅氏神色慌張,眼神慌亂,明顯是有撒謊的嫌疑,輕聲說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幾位回家關起門來一問便知,如果幾位非要覺得葛大人是被我爹害死的,也可以找官家的人來開棺驗尸。”
陸二娘見事情已經(jīng)解釋得差不多了,笑呵呵得站起來,“幾位在我這妙濟堂撒潑也有些時候了,這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要收拾一下,還有許多病人等著看病拿藥,再說,我家老爺都已經(jīng)被官府的人帶走了,幾位在這候著也沒什么用,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家縈兒剛才說的話,可以去跟官家問明原由!
陸二娘說完也不管葛家人是什么臉色,直接揚聲道:“汀芷,送客!”
葛洪閩見他們這么就被打發(fā)了,心中惱怒,正要再說什么,被葛洪忠一把拽住肩膀,壓低了聲音囑咐:“且慢,有什么話,咱們回去再說吧。”
他說完把目光掃過梅氏,瞪著緹縈和陸二娘冷哼道:“但愿這件事真跟淳于意無關,不然,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放下狠話,這幾個人連同帶來的下人們才悻悻的、浩浩蕩蕩的離開。
緹縈長出一口氣,扭頭看向陸二娘,“娘,爹爹被官府帶走是為何事?”
唉,陸二娘長嘆一聲禁不住面露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