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事情到了這一步,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吧,朱富貴有一個多星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了,最好的辦法是賈忠誠訂的原來的房子原封不動地給他,這樣可以息事寧人,但他朱富貴的臉朝哪兒擱,以后在這個單位自己說話還有點權威么,他是堅決不肯讓步的。江小姣想,有時候,男人之間的斗氣象兩頭倔強的公牛,糾纏在一起的斗牛,沒有哪一個先低頭逃跑的,除非是一方實力不濟。朱富貴和賈忠誠就是兩頭犟牛,沒有誰會先低下頭俯首稱臣的,那么自己算什么的,既不是斗牛的組織者,也不是從中的獲利者,是個不折不扣的被利用者。如今她被拴在這兩頭犟牛之間的鳥雀欲飛不能逃之不得。
春天見到她愁眉苦臉樣子說,這正是你成長的煎熬期,我能看出你喜歡上了賈忠誠,既然喜歡了,就不知道動動你生銹的腦子,將他弄到手。她在江小嬌耳邊嘀咕了一通,江小嬌的臉紅了,直罵她真壞。
星期八茶樓是本市中上等的茶樓,裝飾上算不上多豪華,但因為它地處鬧市區的一片茂盛的水杉林中,顯得格外的幽雅、安靜,低沉婉轉的鋼琴曲《回家》在暗淡的燈光下讓人的內心徹底地放松,在這樣的氛圍里聊天,談情說愛是最適合不過了。晚上六點半,賈忠誠準時赴約。在688的房間里,他看見了更加美麗迷人的江小姣。今晚的江小姣長發飄飄,一龔白裙,風情萬種,頭頂左側一個柳葉模樣的發夾勾勒了她古典的東方之美。見到賈忠誠風塵仆仆地趕來,急忙站起來招呼,并隨手遞過去一張淡香的面巾紙。賈忠誠說了一聲謝謝,將紙往額前出汗處一抹,便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這時,房間內傳來了貝多芬的鋼琴區《命運》,江小姣笑著問賈忠誠,喝點什么?
客隨主便,你看著辦吧。賈忠誠今晚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走過來,遞茶單遞了上去。江小姣略看了一下說,來兩杯咖啡,不放糖的,再來一份堅果、時令果盤和四種花式小點心,她順手翻了幾頁菜譜,手一揮。服務員示意地點點頭,說了一句,請您稍等。
兩分鐘后,所點的東西全部到位。賈忠誠說,我的咖啡還是來點糖吧,不習慣。江小姣道,沒問題多少自己來吧。
他們開始品吃水果或堅果,偶爾來塊點心,也是江小姣主動給賈忠誠遞過去。賈忠誠有些不好意思讓別人這樣客氣,心跳在所難免,甚至有些放不開。
這時,賈忠誠的手機響了,他正好也想借機出去透一下氣。手機是他單位分管他的一個副鄉長打的,這個副鄉長是個酒暈子,在酒桌上正大噴特噴他在單位如何如何,恰巧碰到了賈忠誠的中學老師,兩人一起提起小賈,賈忠誠接著電話,先是這位分管他的副鄉長講,接著是老師講,絮絮叨叨足足講了十分鐘,賈忠誠也不知怎么接話,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么內容,只是不停地點頭,不停地說著感謝領導培養、感謝老師當年的教導等不著邊際的口頭上的廢話。
就在他接電話的這個有些漫長的過程,江小姣從自己身上紅褐皮的坤包里掏出了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倒進了賈忠誠的杯子里,另外加了些糖,用勺子攪和起來。出去透了一會兒氣,賈忠誠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江小姣正默默地等著自己,覺得很不禮貌,便舉起咖啡說,來,美女,向你道歉,這些天我這個事可沒讓你安心呀,我錯了,今天你能請我來,我也想通了,房子的事你看著辦,給哪里的都行,我也不想為這事深究了,特累的!
兩人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江小姣也同樣不好意思,她也端著杯子,敬著對方,一杯咖啡就這樣很快下肚。當他們準備倒第二杯咖啡時,外邊的天空突然雷電交加,一道電光火石從天而降,大有劈開天地之勢,緊接著雷聲震耳欲聾,剎那間暴雨如注,打在窗戶和房子上啪啪作響。江小姣害怕極了,倦縮在沙發的角落,一臉的恐懼。賈忠誠見狀,趕忙過來坐在江小姣身邊,并不自覺地深深環抱了江小姣的雙臂,江小姣頓時感到了賈忠誠的體溫,貼得更緊了。此時的賈忠誠覺得渾身燥熱,下身象著火般迅速膨脹和不安,他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但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顆嘭嘭作響的心,江小姣豐滿的胸象兩只小兔子在他懷里上串下跳,他真的無法言狀自己的那種沖動,那種感覺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特有的感覺,想死的那種,更想爆炸的那種,更多的是他說不出的那種……
狂風和雷電在繼續,他的激情似乎沒有停止燃燒。他們**在一起,象是天上的比翼鳥,又象地上的連理枝,一時誰都離不開誰,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也不想知道過了多久,甚至后來發生了什么,賈忠誠都記不太清楚。
當賈忠誠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多了,他睜開有些疲憊的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賓館的床上,江小姣就在自己的旁邊,自己渾身上下**著,他不由得動了一下手,發現江小姣也沒穿衣服,他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江小姣也醒來了,她沒有睜眼,淚水順著眼角慢慢下滑。
賈忠誠迅速拿開被子,發現雪白的被單上留下了一片殷紅鮮血。自己的下身也有血跡,他急了,趕緊穿起自己的衣服,不停地用手捶自己的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嚅嚅地說,小姣,我真混,我對不起你。
仍不見江小姣有反映,賈忠誠又坐了半個時辰,無奈地走了。臨走時給江小姣留下了一句話,我會對你負責的。
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江小姣靜靜地聽著時鐘有節奏地敲打著,她空虛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心情,腦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更不知道將來的幸福在哪里?她一時又覺得自己好無恥,竟能干出這種事來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自己將來會不會受到上天的懲罰她不知道。
(誤傷也是一種不可饒恕的傷,對男人女人來說生命之中難以承載的那條船叫“傷不起號”。——江小姣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