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了別處的風景4
作者:
胡悅之 更新:2016-04-30 08:30 字數:6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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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要狠狠地、宰她一刀子!但就是……啊,男人。”高梁不禁輕輕一哂。
“怎么著?臨到用刀時,那刀偏出不了鞘?!”香港男人調侃著。
“那當然也不是!”高梁一口否決。“的些事,到了你面前時,只要你再向一步,那也就夠得著,大膽一點,或許,那也會是你的!要是你繞過了,那你也就失去了,有句成語,說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失之交臂!假如你猶豫了,甚至是退卻了,那你也就……”
“那你是向前了?況且大膽地抻出了那要摘花的動作?”老板笑了,那是必然的!
“我……她好像也頗有點意思。她無時不在我面前晃悠著。她每天都要從我面前經過。每天傍晚也從我的店面前走來。時不時的,倆人也會不期相遇。倆人都在客客氣氣地,看來她并不回避我,也從未有過要排拒的樣子。我也好想,找個機會,瞄準時機,非要向她表示鐘情,也曾想,邀她出去,堪至是開房。”
“那差不多!那種事,是要找個安靜而且富有情韻的地方!最好當然是開房。”香港男人對那種好像很有底蘊的。
“有一天傍晚,我正要關門。這時,那女人過來了,我正在拉下鐵閘。開始我也并不意。我正急于回家。”高梁看著燈火輝煌的街市。“看見她站在我身后,隨口問:有事?她輕輕答道:沒事。你要關門?今天關得那么早?我說沒事只好關門。我回身,愣住了,那時正是海南最熱得炙人的六七月,她穿著一件薄薄的夏衫,薄得足可以瞥見夏衫內的風景。我關好門回身那一刻,我突然被眼前的風景愣住。”
“你改變主意了?!”香港人自作聰明,想當然。
“當時我要是趁機將她扯進店里,那時正好沒人,就我倆。那種事……一時也有點,難。但是……”高梁欲言又止。
“你趁機將扯進去了?!”老板有點急了。
“那天也正巧我妻子過來。從東北過來!”高梁也好像此時也在悔意。
“那也沒關系呵?用不了多長時間的!”看他吞吞吐吐,像也意識到了什么,香港男人也在為他惋惜。“哦,是老婆將她擠開了。”
“本來那種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的。當時我并沒多心,也不向那方面想。我起身離開時才感覺得到,或許她……”
“你真想留下她?她會嗎?”經理卻另有所察覺。“行呵你!這滿大街上跑的‘豬’你都要成為你刀下的‘肉’了!還好意思呀您,我真服了你了,你簡直要求成為‘公豬’了!”
經理她這帶有挖苦的幽默感的話反也挖出了他了民自感受滑稽的自恥來了。
“有些事,還真的不好說的。”但至少有一只‘豬’并不會在他的視野之內,那就是你。“只是,當站在她面前,但是我,卻是不敢,沒勇氣,也好像是不好意思開那個口子,沒底氣。我很笨拙。嘿,不好意思,你不看我這副樣子。”
“你還真的趕快加家吧!回家砍你家中的那‘豬’。要不,我還真怕你會被憋瘋的!”經理趁機涮他下子“羊肉”來了。
“就是那一個我都玩得轉不過來。豈不?我這不是……”高梁無法自況。
“還被那女人撇開了?”那女人自以為是!
“不是。因為那女人讓人太煩了,我,不都說是,惹不起,躲還不行嗎?這豈不?好好的家也待不住,偏要在這陌生的地方!”高梁縱縱肩,顯出無所適從的樣子。
“那是你老婆!被老婆撇開了。”老板卻看出了個中隱曲。不禁被他調皮的幽默感逗樂。
“你真聰明!”高梁朝亮出欽佩的大姆指。“但不是被她撇開,而是我,躲開了。”
“都被老婆給開了?那可能也是你太無能。一個大男人,太失敗了!”那女經理有點忍無可忍。
“是的!我是個失敗的男人。我連個小女人也玩不起,更顯得是太失敗了。因為,男人要征服世界才能征服女人。女人是征服男人等于征服世界。因為我,無法為她征服她所渴求和希望的世界。所以我……嘿。”高梁有難言之隱。他都感到滑稽了。
“那是什么感覺?我是說女人!”香港男人對這很在意地。
“你是男人,況且是經過那么多的風花雪月,你比我更了解和知道女人和女人給予你的感受的。”
“但我很想聽聽你對這方面的感受和理會。各人都有他獨自的理睬與感受的。”
“這話
“……”
“讓你為難?”
“是的!”
“一點感受也沒有?”
“當然也不是。但都差不多吧?我……從未想過,在這方面。真的。”
“那就更顯得單純,而且、應該是真實的!我很感興趣。你不會在這方面也裝出個正人君子的樣子吧?”
“不不不。我不是君子。更不是正人君子。說真的,我很討厭那東西,虛偽!”
“那,不妨,說來聽聽。就女人!”
“我不都說了?還找不到另外的感覺似了。”
“為了找到那種感受覺嗎?到外面來找新鮮感的女人!”老板頗為自得地。
“本來是想。但還是不敢!真的。因為,不是都在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當然是連夜霄也不會有!其實我只想,偶爾嘗點夜霄吧!你不看我這副模樣,寒酸,落魂。還會有哪一位能與我……”高梁像要抖擻落身上的寒磣。
“要不。我為你找一位!”老板借此開他的玩笑。
“你出錢?!”高梁很敏捷,卻當真地!有點望外。
老板有點……猝不及防。也感到滑稽。被他的樣子逗樂了。
“……人各一半吧!”他倒也表現出男人的豁達與慷慨。
“那一半是多少?一千萬?一百萬?不會只是三二十就能打發的那些吧?”高梁調皮地,頗為失望的樣子,身不由己的偷窺一眼正在身邊的女人。
“看來你的眼力還不低喲!”老板不置可否。卻是頗有輕蔑的意思。
“既然有人出錢玩,何不讓人玩有品位的?要玩,就要玩個高級的!那些街邊的野雞,還有何稀罕的?至少也應像面前這一位,看起來也要讓人感到上檔次,有品位。”高梁偏不為此而要朦恥。
“那你,想找個怎么樣的女人?”香港男人尋問道。
“但是女人對男人,倒也是蘿卜白菜。”高梁語將話題轉向另個方向。“有個逸聞。有位壯實的西男子到東方來游玩渡假,到了海口。被這熱帶風光深深吸引而留駐。正是出于無聊,想找位要有東方特色的女人伴游。初定一個月。底價一千美金。另有小費。其間的旅途所有費用他全包,預付三百美金。介紹成交時,還另外付中介費三百美金。這可不可開交,將海口的小姐全都逐一介紹過來。都盡是豐腴飽滿的小姐。但那西方男子……都對那些看來水嫩得要滴的小姐都無情地:NO,NO ,NO,的偏是全看不上!后來無意看到了一位修長骨感的,偏讓那挑剔的西方男子眼珠一亮,對那骨感小姐說:OK!并當場成交,先付了三百美。說好了伴他一個月。全方位的!當然是生活伴游。那小姐當然也樂意。一千美金哪!那意味著什么。但美好的日子剛開始幾天,那小姐經受不住,逃之夭夭。因為那西方男子……”
“那西方男子怎么啦?”那見多識廣的香港人也為這故事的奇葩緊緊扯住放不下。
“那西洋鬼是個虐待狂,那小費就是要對方提供他虐待的額外付費。況且那家伙也實在是……像頭公牛,每個夜晚都不讓那小姐得到絲毫消停,實在讓那瘦小的小姐無法承受。”高梁也感到難有啟齒。
“你今天怎地盡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胡弄人!”女經理負氣地斥他的無恥了!
“這故事也是那位姓林的曾是經濟報記者的主任講的。”高梁解釋道。
“那后來呢?”那香港人正興在頭上。
“后來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因為女主角跑了,身子受不住!當然,這故事我講得遠不比姓林的講得精彩。他講了很多精彩的細節。故事的精彩就是在細微的情節當中。我,講不來。”高梁也顯得無能。接著說:“那姓林的小子他本身也很有故事!記得有一天,是夜里,都好半夜了,突然那‘華能’公司的鐵卷閘門被人猛地敲打得像是天塌下了似的。驚動左鄰右舍,起來一看,是位女人在砸門。她在找那姓林的主任,偏偏那夜里那姓林的也沒回來。那瘦女人說是他騙了她!原來,那姓林的借要為她介紹個好工作為餌,將她騙上勾了。還成了姓林的姘頭。那女人,看起來也瘦削骨感的。跟他的夫人另一個模樣。可能,他也被那逼跑了骨感女人的故事的興趣吧!也想試試,可謂是‘以身試法’了!”
“嘿,有意思!還真的,蘿卜白菜,各有所愛。”香港人好像被喚起了興趣。“世界上沒有二頭同樣的豬,女人也是各有**!”
“呵,真不好意思,真的忘了,這兒還有位女人!”高梁偏以這敷衍了過去。
“你不覺得虛偽嗎?”她倒有點潑辣樣。“看你算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偏是個恬不知恥的家伙,還裝正人君子!”
“我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別抬橋。我可坐不起!”高梁連忙為自己辯解,偏有所另見。他旋而也感到滑稽,不禁在壞壞地笑著。“我只是一介男性。男人天生就是壞坯子掐成的。不是有人在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會愛上像我這樣的壞男人嗎?”
“……無聊!”這可讓那女經理難堪不已,也顯得要為他而羞愧難當。
“是的,人生本就太無聊。因為無聊,開個玩笑。調節一下心情。不好意思。但說來,一個稱得上讓女人愛不能也恨不起的男人,那可能是因為,他的人生中少了幾個女人的**。不都說是:一個好男人,他必須遇上三個女人!”高梁偏得寸進尺地,自侃起他的大山來。
“你不也已是遇上三個女人了?”女經理顯出卑鄙無恥地瞥他一眼。
“那你是說我我壞嗎?是個壞男人?”高梁緊扯著問,聽得出她那未言的潛臺詞。
“壞是你說的。不壞也是你說的。”經理理鄙夷地輕描淡寫。
“那你以為呢?”高梁像非要撬開她的金口。
“是好是壞,只有你知道。要在乎別人的以為,也就不必那么作做了!”經理輕蔑地說。“但是,凡是將自己打扮成上帝的,都是魔鬼!”
“那你說我是上帝呢還是魔鬼?”高梁很在意地站在她跟前。
“你既不是上帝。也不是魔鬼!”經理旋而說。
“那是說……”高梁很在意的樣子。非要得到她那未言的答案。“——我既不是個壞男人。也不是個好男人。是嗎?”
“你還遠不夠格!”經理憤世嫉俗地。
“哦——那是。那是!我只是個平庸的男人!”高梁笑了。顯出頗為寬懷。
“哪三個?”老板趁機問。“你說在個女人。哪三個?”
“一個女人是娶來守家的。一個女人是找來愛的。另一位,就是讓你享受的!”高梁也在訕訕地笑著。
“看不出,你倒一滿肚子餿水的!”女經理也差點要被他逗笑了。礙于面子,只是一哂。感到滑稽,偏也裝出個正經面子。
“男人,不都就是那般貨色?男人還是壞點好。男人的天性就是這副模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但是壞男人也是必須有壞的成本。因為,人也成為這物欲橫行的動物,已是個匆匆進入的了市場經濟的怪圈里了的動物的嘛!我都在偷自說:等到有一天,我也賺足了足夠的錢,假如我真有那么他媽的一千萬,幾百萬的,我會放下一切,招位小女人,伴我出游,到處瀟灑一下。你說,人生不易,來世只有這一回,能放下的盡放下,能得到的不必放開,有機會,我也要,找位像經理這般,有檔次的,有品位的,開放而妖嬈嬌艷的小女子。要不,也應該是位年輕的,況且要豐腴,性感,模樣過得去也行,也好好地愛她一次。要愛就要有個性感的,女人,還是要有女人味,在她身上好好地也享用一次人生的嬌艷與浪漫!巴格拉子的,日你媽耶,我也瀟灑一回!第一站是巴黎,第二站是倫敦,第三站是紐約。因為巴黎是浪漫之都。倫敦是紳士之鄉,紐即,不是說那既是天堂也是地獄!我要將我的浪漫帶過去,我都想試試,非要將我這丑陋的足印也留在那些世界頂尖的前沿之地!我真他媽的……”
高梁趁機自況著,卻不知該怎么他媽的怎么樣。
“就不知,要到哪一天才是那一天。也只怕,真到了那一天,我將面臨的已是——物是人非、人老珠黃,桃花落盡、東風空門,欲養不待、唯是嘆惜。啊——歲月蹉跎,人生無常!”
“你這話,倒有幾分意思。”老板頗為感慨地。“人生得意同盡樂,真莫到了那老來無能時!”
“不好意思。還有位女人在這!”高梁淡然。
“你這話也都說了幾遍?!”讓女經理很不好受的。
“抱謙!抱謙!”高梁倒顯出客氣而真誠地。卻是一臉玩世不恭:“反正,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那也是杰出男人最為突出的表現。男人嘛,金錢美女,那是男人權衡價值的法碼。也是男的最為精彩的收獲!要不,你也試試?看有幾位小女人真能愿跟你回家?你敢將她帶回家?你不看那些官高,富足一方的男人,也沒那個膽量。因為他還是需要家庭。但也并不能阻止他在外面養幾個小女人!平凡的一般人,你養得起?養活自己怕也辛難!”
“你嫉妒了?”女經理此言偏可聽出她的妒意來了。
“嘿,別看別的男人花心你還要在心生那為時世準則而為借口心生癡妒!我就沒。只嘆息我、只能看著別人的多情,自己只能守著那個既然是老而失色、更是出不得門口的女人過那種過難下去的苦澀的日子而看不見彼山的風景嘍!”
高梁卻表現得極為到位的坦蕩與瀟灑:
“我只能在此看看別人的精彩也罷!別為別人的杰出和精彩而要氣逆!人是要將內心無處安放的情感發泄出去的,感情必須要找個噴火口!有人將詩當成了他情感的寄予,有人卻只是找個女人。但是我,既成不了詩人。也找不到個婚外的女人。所以我,找到了這,就是只有在藍夢,才能將我內在無處可消泄的壓抑,借這浪漫的薩克斯、把內心的迕逆的壓抑發泄,將無處瀟灑的感情揮霍一空!”
“你這真是看不出,你是這般地過人處!好!這東西,可以送與你。看來這薩克斯是為你而有,它該歸屬于你。”老板大為感觸地慷慨。“條件不再是前提。你看著吧!”
“不!條件還是條件在!既然是已有約在先,我不能無賴。我這不會趁機要將它占為己有。但只要我可以玩它,這就足已!每物何必非得占有?”
本來他,也從未想過真要擁有它。剛才只是在信口開河,以此想堵住他的嘴。想不到,他還真的是那么“慷慨”!所以他現在,只能改變自己。將自己的立場轉過來,只能認真對待。此時若再說其實能否擁有無所謂,那豈不是……你真的耍無賴了?
最后他們還真的達成協議!倆人都在接受某種信譽的挑釁。
其實倆人都在賭!能無酬地服務一年,也是很不容易。況且那可愛的薩克斯于他看來也并不真的值得他倆那般較勁。那東西買了也買了,留著也只當一件破銅,假如他不能如約,他也就白勞一年。看倆人,最后誰能真的堅持得住!
他說你是賺了。但他卻覺得,自己分明就是賠了。到底賠在哪,他也懵然!
他分明是被那東西緊緊地綁住了,正是騎虎難下。他被緊緊地就綁在那虎身上!
此時你還為此反悔,那也豈不是在耍賴?
虎都騎上了,能到哪算是哪吧,那也就只好順其自然了!
卻原來,他們倆都是那位薩克斯王子的崇拜者。老板可是親身幸臨的幸運者,而高梁,卻只是無意間從別處飄逸而來的旋律所感動。前者愛鳥及屋,不惜費資買來了锃亮的薩克斯。但擁有薩克斯的,卻無法讓它發出美妙動人的音質。而能讓薩克斯流出美妙地浪漫的音質的,無法擁有!倆者像正是那無意間的巧遇成全了倆人的宿愿,像是受到了神靈的感召,倆人也就不為太多的得失而成交。后來,只要老板人在海口,他大多都隱身于臺下,與聽眾一道靜心聆聽高梁的演奏。盡管其枝藝并不如薩克斯王子那般嫻熟精美,但是他、卻是在看著自己的那支薩克斯在善待者的手下潺潺流淌出令人們癡迷的樂曲,其心里也偏也有種甜蜜的欣慰與不菲的成就感的滿足!
那又怎么著?縱使你為它花了萬幾千、三萬二萬的,擱在這兒不也就只是擱在這!跟那破椅子又有何異?高梁對那漠不關心的樣子,那對他毫無意義,那不是他的初衷。
(他不相信。但也沒有根據否定,若是以百萬元的小提琴相比,那拼湊著的幾塊松片的東西,無法與她這澄黃如金的高級黃銅所能及。但若按其藝術品本身,這當然或許無法與那幾塊松本片所能攀比!所以,他也就找不到懷疑他的理由。)
但它對擁有者,毫無用處,沒人能用得上,它又有多少價值呢?豈不跟一件破東西一樣,擱著還礙事!關健是,誰能讓它產生出本身內在的價值!要將它的價值發揮出來并要讓人接受,和讓它發揮其用途。你能當它為什么東西。它能對你有什么用處。它對你又有什么價值可言?就這么閑擱在一邊無人問津,你豈不是等于是將寶貝廢置?那豈不等于是將寶貝放錯了位置?
其實倆人都在賭!能無酬地服務一年,也是很不容易。況且那可愛的薩克斯于他看來也并不真的值得他倆那般較勁。那東西買了也買了,留著也只當一件破銅,假如他不能如約,他也就白勞一年。看倆人,最后誰能真的堅持得住!
而他倆,只為了一只薩克斯,高梁開始只是在隨隨便便地開玩笑,而擁有者反而較起真來。倆人都在嘔誰的氣似的,后來簡直是在賭!賭氣。賭個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