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商量婚事就是一場較量
作者:
遠音塵 更新:2016-04-09 08:49 字數:2807
很多時候,愛情比婚姻簡單,愛就生生死死難舍難分,不愛了一個轉身連句解釋都不要的。婚姻要牽涉的人,就多了。藍小月突然發現,怎么需要振作精神,才能配合著走完那條通向婚姻的長長道路。
首先是岳玲提出來的,得有上門儀式。岳玲開了個長長的單子:1 父母雙雙前來 2 給藍小月家外婆奶奶同時備有禮物 3 按他們當地的風俗,對糖、煙、酒 進行了嚴格規定。4 得有見面禮。
岳玲讓藍小月記下來時,藍小月淡淡地:“媽,你這算賣女兒呀。我怎么瞅著別扭?”岳玲口氣還算好:“不這樣不行呀。你小學同學彩彩,你還記得不?就那個眼睛有一只斜的,就她那模樣,結個婚男方就花了幾十萬的。還有……”藍小月收線了:“我知道,還有那個長得特別胖的,人家也花了男人幾十萬對不?那我現在就標價一百萬,男人看上的,只管娶。”岳玲嘿嘿樂:“我倒不至于,面上過得去就行。最少也得嶸嶸那個樣子吧。”小月嘆了口氣。倒真是的,嶸嶸的婚嫁的全過程,她是歷歷在目,原以為自己可以免俗,哪知道一樣俗不可耐。
張天寶和劉文燕雙雙而來的。藍小月看著他們遠路迢迢的,倒真有幾分不好意思。更意外的是,劉文燕居然系著那條絲巾來了,藍小月的心花,瞬間綻放了,一路上阿姨長阿姨短地招呼著。張抗少有的振奮,首先他爸和他媽,真正讓他意外。他已經記不清什么時候見過他倆出雙入對了,為了他的婚事,這兩個人幾次合作了。張天寶被拾掇得特別干凈,劉文燕原本生得白凈,手繪絲巾更是顯出幾分知性與墨香。
劉文燕接過一張卡,交給藍小月:“小藍,阿姨上次匆忙,也沒記得給你包上。這個留著你們零花。1314,希望你和我家小抗可以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密碼是你生日。”藍小月推辭著,張抗卻要求她拿下,這是風俗,有了這個,等于有半只腳進我們張家門了。
藍小月的家并不好走,還好張抗來過兩趟。車子停在藍家門口,張抗充當苦力,把單子開出的東西,搬了下來,又搬出另一個包裹,那是給小月奶奶特地準備的,紙尿片,薄荷糖,小月悄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岳玲搞得像驗收一般,清單上的東西一一過目,藍小月麻利地交出一張卡。岳玲把藍小月悄悄拉到一邊在問:他們有沒告訴你這里面是多少?藍小月大大咧咧地:“阿姨說1314呀。讓我和小抗一生一世呢。”岳玲嘀咕著:“這什么數呀。總不會是一千三百一十四元吧。”藍小月摟著媽媽:“挺好呀。你要是也有心意的話,幫我包520。”岳玲眼一亮:“哼,讓他們摳門,我們就這么辦。”藍小月眼神黯淡下來了,多好的一件事呀,愣是被他們搞成斗智斗勇。
藍聰出差一直到開飯才趕回家。和張天寶一見如故,兩人卷衣捋袖地猜拳喝起酒來。張天寶大著舌頭:“親家!到時你們這里也別辦酒席,兩家并一起辦,人多熱鬧。我請當地最有名的婚慶公司,熱熱鬧鬧辦幾大天。”劉文燕知道張天寶的德性,做人圖爽氣,自己從來不管經濟賬,這兩家一場兒辦婚禮,禮金肯定各家親戚各家收點,只是酒水錢不是都得張家掏呀。劉文燕趕緊夾菜給張天寶:“你呀!我們歡迎親家去我們那里做客,可是也得親家這里方不方便呀!路途這么遠,一點不懂體諒人!”藍聰興致勃勃地:“不遠不遠!到時讓張抗多放幾輛車來就是了!咱們也來個浩浩蕩蕩!”劉文燕不便再說什么了,開始和岳玲他們互敬飲料,說說笑笑,歷數的都是張抗小時候的糗事,張抗臉上掛不住了:“媽還說這些!”“好!不說不說!”
一頓飯吃得總算賓主盡歡。張抗是最開心的一個。他和藍小月兩個人把奶奶也推上了桌子,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分別喂奶奶,可惜的是,奶奶吃得很少,喂下去只能有一半進肚子里,其它的,都流在了身上。撤了飯桌,滿屋的人開始各自散開,男人們四個一桌,開始搓麻了。藍小月在家里也有個房間,一張床之外,就一個衣櫥,幾張凳子。女人們聚攏在藍小月的房間里說話。劉文燕從懷里掏出兩個錦盒。“親家母,給你們兩口子帶了份薄禮,女兒培養這么大不容易。謝謝你們。”
這個環節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藍小月也是一臉驚訝,之后便是深深地感動,張家已經仁至義盡了,就連一臉討債的岳玲,也深感意外。她連煙和酒的名稱都報過去了,就怕張家偷工減料,沒想到,這個沒有列出來的,人家居然也想到了。劉文燕打開錦盒,隨意打開:你們倆一人一條項鏈,款式不合意,憑發票任意調換的。
男款的粗多了,女款的細些。岳玲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女款的,金額是26789元。男式的應該在四萬左右。岳玲著實嚇了一跳。下面的方寸就有些亂了。這個完全不在她的預算之內。劉文燕倒好,一直淡淡的,仿佛面對是的一場談判,而她,要的只是結果。
岳玲喚出藍小月商量:“且不說張抗的年薪高福利好,單單人家送我們的這份禮,就不能520了。”藍小月切了一聲:“520是個意思,你在0后面可以添加若干個零呀。”岳玲問:什么意思?藍小月推著她進門:“5200,52000,520000您老人家隨意。”
那邊張天寶藍聰一桌在打撲克牌的,人人一支香煙,燒得烏煙瘴氣。坐在張天寶對面的一個客人嘆著:“還是張哥有福氣。小月這孩子不錯。到時婚禮不知道要熱鬧成什么樣呢!”
張天寶吐出一口煙:“那個自然!我那班弟兄,前幾天聽說了,扒灰工具都加工好了,單單那個扒灰的耙子就說有60多斤。”那人撲哧樂了:“這扒灰還真是個體力活!”藍聰有些悶悶地:“出牌出牌!”張天寶酒多了,談興正健:“那是,我們這幫人里面,除非沒生兒子,要不那天不給鬧趴下堅持不收場!”藍聰一陣煩躁,霍地起身,桌子一拍:“去他娘的扒灰!聽著就冒火!”張天寶那邊還在嬉皮笑臉地:“藍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就是個風俗嘛,圖的就是個樂字!”藍聰桌子一掀:“娶老子家的女兒,老子就是風俗!”
張天寶酒是真多了,想也沒想:“你們家的咱還真受不起!這不給扒灰的,還叫娶兒媳婦?”藍小月聽到外面在吵,本想著過來勸架的,沒想到剛好聽到張天寶在跳腳,藍小月走過去,扶起掀掉的桌子:“對不起叔叔,不管你們當地有什么風俗,如果非要拖著我去墊背,對不起,做不到。”
張抗急了,走過來拉藍小月:“小月,著什么急呀。不過就是說說。我們倆幸福最重要,其它的,都不去管。”藍小月看著張抗:“這可是你說的。你和別人舉行婚禮,我管不著。如果和我,那就得尊重我。”
藍小月和張抗留下來陪奶奶幾天。張天寶和劉文燕提前回家了。張天寶氣急敗壞地:“真搞不懂,咱兒子看上她哪一點好了?要我說,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現在就能和我頂嘴了,以后還不是反了天!”劉文燕望著窗外:“這么多年,我不想原諒,也不想面對。現在為了孩子,對你必須有要求了,從今天起,你必須搬回家來住,并且斷了和所有女人的聯系。做不到,我會死你看!”張天寶一凜,一時還沒從藍家事件里回過神來:“這都哪跟哪呀!”劉文燕的聲音,冰冷得可以凍死人:“不是商量,是你必須!暫時住儲物的那間。”
晚上,岳玲再次單獨喚出藍小月:“小月,你可以把張抗的那個見面禮換出來嗎?媽媽包得也太少了。”藍小月懶懶地問著:“多少?”“10001,萬里挑一嘛。可是,剛才,媽媽去那里查看過了,人家包的是十三萬一千四百。早知道,我們就包五萬二,也不寒磣了。”藍小月打著呵欠:“你們能不能省省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