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有龍
作者：
陶林 更新：2016-04-21 08:38 字數(shù)：1308
眾水手聽令，立刻調整風帆的角度，讓“樂土號”向東開去。荷蘭人看到樂土號在調轉方向，橫了過來，更是覺得非常可笑。在這樣被追擊的情況下，除非飛到天上去，僅僅調轉方向又有多大的意義呢，橫了過來的“樂土號”完全暴露在了大炮的射程之內，可以很輕松地當活靶子來打。
在荷蘭的艦長看來，“樂土號”的所作所為，不但有點不可思議，簡直可以說十分愚蠢。他忍不住捋了捋自己蓬蓬的紅色胡須，罵了一句：“愚蠢的東方人！”
在作惡心態(tài)驅使下，荷蘭的水手又沖著“樂土號”開了兩炮，一炮打在它的正前方，一炮打在了它的右舷下。兩發(fā)炮彈都濺起了高高的水柱，使得“樂土號”搖曳不止。這是荷蘭人的最終警告了，他們毫不吝嗇炮彈，兩天之內打了上百發(fā)，仿佛可以無窮無盡的用下去。
此時，老者幸翁已經(jīng)和阿歸伯并列站在了船頭，兩人眺望著東方。炮彈激起的水柱像下雨一樣紛紛揚揚，但并不令他們感到恐懼。太陽已經(jīng)漸漸偏西，荷蘭人的戰(zhàn)艦慢慢緊逼了上來。然而，蒼茫的大海上，依然有自由翱翔的海鳥在飛過，蔚藍的大海此刻寧靜無比。
幸翁看著迎面急速飛來的海鳥，對阿歸伯高聲說：“孩子，相信我，蘭芳國一定有救。我已經(jīng)逃亡過許多回了，至少有八次了。每一次，我都覺得自己可以死亡了，但依然活到今天。”
阿歸伯說：“老前輩，您剛才是說聞到了蒼龍的味道嗎？您是說會有龍解救我們？是南海的龍王？”
幸翁哈哈一笑，說：“真有龍出現(xiàn)，你敢不敢去迎接它呢？我已經(jīng)見過八條龍了！”
阿歸伯說：“當然，我敢，我們是龍的后裔么！老伯，我還從來沒見過龍呢！”
幸翁沒有答復他，只是大聲問他：“孩子，你是如何學會那首曲的？”
阿歸伯說：“是我少年到大的朋友大梁教我的！”
幸翁點頭，想了片刻說：“你所說的大梁，應該就是殉國的梁統(tǒng)領吧？”
阿歸伯臉露悲傷，回答說：“正是的，您應該跟他很熟悉吧？”
幸翁嘆息一聲，無限感傷地說：“他是一個很棒的孩子，總是那么勇敢，那么無畏。那支曲子，曾是我教給他的。不想到我們的蘭芳國也曲終人散了。”
阿歸伯恍然想起了什么，忙問道：“我記起來，我記起來了。您是不是就是大梁……梁統(tǒng)領的老師，據(jù)說長生不老的那位仙人？”
幸翁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曾經(jīng)在選帝院中給恩官教習過音律和法律，但我并不是什么仙人，我不過多活幾年，老身死而不朽罷了！”
阿歸伯連忙向幸翁深深地一拜，說：“晚輩這才記起來，您是興文院大學士、大統(tǒng)領府白鹿閣的元老資政士、也是勛議院曾經(jīng)的勛議長石有幸石前輩。大家都說您是庇佑蘭芳國的大仙師！今天，我終于知道為何梁統(tǒng)領要請您護送這些孩子了，請您受晚輩一拜！”
幸翁連忙搖頭說：“孩子，孩子，他們是最最要緊的，我只是個老而不死朽人！”
這時候，荷蘭人又發(fā)炮了。眼見已經(jīng)到了下午，距離婆羅洲蘭芳國越來越遠了，看到“樂土號”始終沒有要停下來或者返航的意思，荷蘭人失去了耐心。荷蘭的艦長命令炮手換上一枚實心的鐵炮彈，準確地砸在了“樂土號”距船頭三分之一的地方。“咕咚”很大的一聲響，把甲板炸出了一個大洞。
阿歸伯看到這個情況，神色立刻變得慌張起來，對幸翁說：“老仙人，您說向東去有辦法，您就快、快想想辦法吧。他們已經(jīng)開始強行攻擊我們了。”
幸翁閉上眼睛，說：“不慌，不慌，正是時候，正是時候，龍，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