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山外青山樓外樓
作者:
蔡白玉 更新:2023-11-15 22:14 字?jǐn)?shù):2799
天氣更加寒冷了,滴水成冰。
曾可可按照安之發(fā)來的定位圖趕到讀書會的地方時,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布置得挺考究的茶室,進門抬眼是一個大廳,大廳里錯落有致的擺了些桌椅,用竹籬隔成一個一個的小空間,大廳的正面墻上左邊掛著一幅《高山流水》的畫,右邊是一幅行云流水般的草書作品,內(nèi)容是陶淵明的《陋室銘》,然后是兩個紅木的博古架,架子上擱著些精美的瓷器,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往大廳的左過看去,墻上有幅竹林七賢的壁畫,下面是個小臺子,臺子上有一架古箏,古箏后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低著頭在小聲地說著什么。
屋子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輕聲細(xì)笑語地說笑著。
“請問哪位是安之?”曾可可走到一個跟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女人跟前問道。
“在那呢,”那女人指了指臺子上的男人,“安之,有人找。”
“我是安之,”從古箏后站起來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黑框的眼鏡帶在眉清目秀的臉上,帥氣又會儒雅,朝氣中又有幾分成熟。
安之朝曾可可看過來,“你是……”
“我是曾可可。”看著面前這個儒雅又精致的男人,曾可可有些意外。
“可可老師,久仰久仰!”安之快步走上前來,“怎么過來的?”
“我……走路過來的。”又趕緊加了一句,“我就住在前面不遠(yuǎn)的文園小區(qū)。”
“那是不遠(yuǎn),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走過來大概也就二十來分鐘?”
“十五分鐘。”
“那還真挺近的,說不定咱倆之前就見過,只是當(dāng)時不認(rèn)識。”
曾可可笑了笑,“也許吧。”
安之招呼剛才曾可可跟打招呼的中年女人,“貴姐,這是可可老師,你給她倒點水,我跟洋洋還有點事沒說完,一會咱們再開始,”然后又大聲招呼,“大家先聊會天,互相熟悉熟悉,見次面不容易,多聊會。”
“你跟安之怎么認(rèn)識的?”貴姐斜著眼珠子看著曾可可。
“網(wǎng)上認(rèn)識的,我在平臺上發(fā)過一些書評。”
“網(wǎng)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我都不看,”貴姐伸出手指了指墻角的飲水機,“要喝水自己倒,那里有一次性杯子。”
“謝謝。”曾可可能感覺到貴姐對自己的輕蔑。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自己有個小公司。”
“自己當(dāng)老板?”貴姐皺著眉頭打量了她幾眼,“主要做什么?”
“廣告公司。”
“現(xiàn)在自媒體這么發(fā)達(dá),廣告公司不好做了吧?”
曾可可點了點頭,“您是做哪一行的?”其實曾可可并不想問她,因為她并沒有想認(rèn)識這個女人的想法,只是想禮貌性的有來有往的敷衍一句。
“我是詩人,寫詩的,”女人揚起下巴,眼睛朝桌子上的紙袋看去,“我出的書都在這里面。”
曾可可這才看到紙袋里確實裝了十幾本書,“您是大作家大詩人,真了不起。”
貴姐從紙袋里把書一本本拿出來,“這個不能送給你,我是專門給安之拿來的,每一本我都簽了名,不是朋友,一般的人我是不送簽名書的。”
曾可可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你現(xiàn)在可以拿去看看,”說著把書一本一本地遞到曾可可跟前,“你要是真想要,下次我再送給你幾本。”
“貴老師不用客氣,我對詩歌欣賞不來,特別是現(xiàn)在的新詩,感覺就是一句很長很長的話用標(biāo)點符號分開了。”
“那你是真不懂詩。”
“真不懂,”曾可可又把書推回貴姐跟前,站起身來,“我喝點水去。”說完自顧自朝飲水機走去。
曾可可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她不想再跟那個叫貴姐的女人坐到一塊去,正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的時候,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姑娘捧著幾本書面帶微笑地從門外走了過來,看了看曾可可,“是可可老師吧,我是云音,在群里跟您聊過的。”
曾可可張了張嘴,她沒想到在微信上那個言詞犀利的人竟是眼前這個溫婉知性的姑娘,“你好你好,你也來了?”
“嗯,本來我是要出差的,聽安之老師說這次的活動由可可老師主持,所以我就推辭了出差的時間。”
“我哪會主持?他就是強按牛頭喝水,我看你來主持更合適些,要不你來吧?”
“我不行,你別看我在網(wǎng)上什么都敢說,現(xiàn)實中我膽子特別小,再說當(dāng)著這么多老師的面,我肯定不行,還是您來吧,安之老師認(rèn)可的人肯定不會有錯,他一直在我面前夸您呢,說您總是能以自己獨到的眼光和觀點去評價一部作品,不會人云亦云,也不會嘩眾取寵,你的每一篇評論他都有認(rèn)真的看過。”
“我跟他很少說話。”曾可可看云音的樣子,“你們很熟嗎?”
“還行,經(jīng)常見面。”
“這不是他的真名吧?”
“當(dāng)然不是,”云音輕輕一笑,“我的是真名,我姓柳,叫柳云音。”
柳云音,云音……好美的名字,好美的姑娘,剛才還有些沉悶的心情頓時因為這個叫柳云音的姑娘的出現(xiàn)而好了起來。
“聽說可可老師以前是做廣告公司的,一定很棒吧?”
“還行。”曾可可謙虛了一下,然后講起了自己如何把一個廣告公司從一無所有做到行業(yè)排名前十的知名度,有艱難有困苦更有榮譽和成就,那段輝煌的歷史,是她的榮耀。
“可可老師,你太厲害了。”柳云音伸出大拇指,“以后我得多向你學(xué)習(xí)。”
“咱們多聯(lián)系。”曾經(jīng)的自信仿佛又回到了她的身體,讓她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柳總來了?”只見那個叫貴姐的人三步并做兩步跑到柳云音跟前,“什么時候來的?我是楊貴珍,寫詩歌的楊貴珍,還記得吧?上次我們見過的。”
“記得記得,貴老師也來了,我剛來。”
“安之說你今天不來了,不然我就把書給你一起帶過來了。”
“以后吧,以后還有機會。”
“要不哪天我送你辦公室去吧?”
“我明天要出差,等我回來再說。”柳云音拍了拍楊貴珍的胳膊,“多謝貴老師了,回頭聯(lián)系。”
“安之還不知道你來了吧?我去叫他。”楊貴珍一路小跑著朝小臺子跑去,嘴里喊著,“安之,柳總來了。”
一直在古箏后面跟人說話的安之站起身來,大踏步地走過來,“云音,你真來了?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呢。”
“說來當(dāng)然會來。”柳云音看了曾可可一眼,“我是來見可可老師的。”
“我知道,你能來就好,”安之把柳云音手里的書接過去,“怎么過來的?”
“打了個車。”
“下午還得走?”
“明天走,下午回我媽家一趟,老太太有點不舒服,我得回家看看去。”
“那我跟你一塊看看去?”
“不用了,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想著這次出去一趟估計得十來天才回來,回去跟老太太說一聲,看她有沒有什么要帶回來的東西。”柳云音一笑,“我家老太太有點祟洋媚外,就喜歡國外的東西。”
“沒事,我送你回去,我也好長時間沒見老太太了,正好看看她老人家。”
“一會再說吧。”
曾可可看到了安之看柳云音時眼里的光,那光是對柳云音的寵溺,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無微不至的寵溺。
“走,可可老師,咱們一會就開始吧。”安之引著柳云音和曾可可朝茶臺走來,“可可老師是第一次見云音吧?”
曾可可點了點頭。
“云音很有才華,不僅有自己的公司,業(yè)余時間還寫小說,上個月上映的那上電影叫什么來著,就是跟據(jù)她的小說改編的,她這幾年每年都有作品改編成了電影電視劇。”
“我那是撞了狗屎運。”
“那我怎么就撞不上呢。”
“你再使點勁,使勁撞就撞上了。”柳云音和安之有說有笑地朝前走去。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她上輩子不知道燒了什么高香,”楊貴珍朝曾可可看了一眼,“你不認(rèn)識柳總吧?她寫了很多小說,出了很多書,家里還很有錢,主要是安之很喜歡她,有個這么帥氣又有才華的男朋友,我怎么就沒這么好的命呢?!”
此時此刻,曾可可真恨不得有條地縫可以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