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劍

當公主組休息的時候，在心夢世界的某個地方，一場會議即將舉行。

會議在一間充滿破舊氣味的大房間里舉行。房間里，四根巨大的柱子支撐著天花板，上面的油漆和磚塊都已剝落，露出了銹跡斑斑的鋼筋骨架，仿佛嚴重壞死的身體。四根大柱子的中間吊著一盞燈，黃色的燈光照射在下面圍成一圈的十張木椅上。寂靜得像一群螞蟻在爬動，占據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偶爾會傳來老鼠、非老鼠的吱吱聲，或者寂靜本身造成。

接著，腳步聲引得螞蟻們四處逃竄。有緩慢移動的腳步，有快速移動的腳步，有仿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遲緩的腳步，還有隱藏在拖地的長衣后面的腳步。他們從不同的方向而來，最后匯聚在十張木椅上。

十把椅子，十個人，坐姿各異，有的翹著二郎腿，有的漫不經心地叉開腿，有的蹲在椅子上，有的放蕩地靠在椅子上… 黃色的燈光只照亮了他們半個身子，看不清他們的臉。但似乎他們都認識，一個人開口說道：

-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了，是嗎？上次… 大概是十年前吧？

- 幾乎就那樣。- 其他人也點頭。

一個人轉過頭問道：

- 松百在哪里？為何我們看不見？

- 松百很久以前就垮臺了，老頭子，你不記得了嗎？

- 真的嗎？我不太在意。最近，十劍出現了幾個小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右上角，一個女聲說道：

- 別這么自信，老頭子。人老了，腳步就慢了，眼睛就昏花，明白嗎？

人群中響起幾聲挑逗性的笑聲，但沒有人爭辯。那名叉開腿而坐的男子突然大聲開口，聲音洪亮，年輕有力：

- 有話就快說！主持家伙在哪？

另一個人大聲說道：

- 小狗冷靜下來。別以為你進入十劍，就可以說任何你想說的話。我親自處理過其中兩個家伙！

那人坐起身來說道：

- 那就在這里解決吧。你在十劍中待得太久了，退休吧，讓位給年輕一代，萬仇！

名叫萬仇的老家伙大笑起來，然后從椅子上站起來：

- 你想要那個！

兩個人拔出劍，準備決斗。但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將他們分開：

- 來吧，來吧！你們兩個不要把這里變成戰場！法律規定，開會的時候，任何人不準挑起斗毆。請記住。

剛剛講話的人走到座圈中心。黃色的燈光下，他穿著一件及膝的深藍色外套；他有一張方臉，一個筆直的長鼻子，耳朵周圍有胡茬，閃亮的頭發向后梳。年輕人看著來人，聳聳肩，回到座位上。帥哥朝萬仇微微鞠躬：

- 萬仇先生還好嗎？

萬仇很驚訝：

- 還是一樣，但為什么是你呢？垃圾市場之王 - 郁恨城的天子在哪里？

- 現在還沒有。- 帥哥笑道 – 郁恨城的天子上個月剛剛去世，幫派之間爭斗激烈，還沒能選出新的國王。我是他的助理，根據法律，我將主持這次會議。這里有很多人認識我，諸位不反對嗎？

沒有反對聲音。帥哥低頭道：

- 那么請允許我開始會議。但首先我們需要再次宣讀誓言，好嗎？法律就是法律！

帥哥說完，卻無人回應。他咂著嘴唇：

- 來吧，讀完它。諸位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是嗎？連五大魔法師和世界七大強者都要讀？！

人群面面相覷，仿佛被迫參加一場荒謬的游戲。但一個人，兩個人，然后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 為了財富，統治，控制。沒有披露，沒有指控，沒有誹謗。

主持人鼓掌道：

- 謝謝你！我會直接切入正題。今天之所以舉辦十劍會，是因為有一個客戶需要諸位的力量，獎勵是十桶光素。這家伙… 啊，他在那兒！進來吧，伙計！

隨即，腳步聲和沉重的咔噠聲傳來。十劍之中，有數人紛紛起身，給顧客讓出一條路。這人帶著購物車，車上疊放著十根粗糙的青白色帶有紅色紋路的石錠，每根石錠都有人手臂那么長，一根接一根。每個金條被稱為一個“桶”。光素的數量相當大，如果折合成現金，足夠一個敗家子花二十年。

難怪十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這筆巨款，但他們很快意識到，財富的主人更加引人注目。那是一名身穿黑白格子連體衣，戴太挑剔圖案的白色面具。十劍之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最后有一人開口道：

- 所以你就是笑家伙，殺死夏東嗎？

- 確切地！- 笑微笑 - 你的眼睛很敏銳，不那么遲鈍和太老了！

那人笑出聲來，無視笑的挑釁。十劍成員之中，又是一陣竊竊私語。直到蒙面人繞過購物車，半男半女地開口說話，他們的談話才結束：

- 我懷著應有的敬意，沒有任何輕蔑，來到十劍，請各位取下一個人頭。獎勵是十桶光素。

- 誰？- 萬仇揚起下巴問道 - 但是等等… 讓我們談談確切的對象。我們不是在開玩笑。

笑咯咯笑著，然后咧嘴笑著：

- 老頭子太了解我了！好吧，我會認真的。這次我要的是綠珠公主的人頭。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你們必須自己去找她。

所有的竊竊私語都停止了，十劍成員們互相對視，通過眼神判斷著對方的意思。有人問笑家伙：

- 你肯定和五位魔法師舉行過這樣的會議吧？

笑家伙無力地嘆了一口氣，語氣中流露出一種荒謬的悲傷：

- 正確的。一群懦夫！號泣！沒人能幫助我！我希望十劍比他們更勇敢。

說罷，笑立刻將舞臺讓給了會議主持人。這家伙說：

- 作為東道主，我將主持這次“拍賣會”。有一些小規則，我相信每個人都知道，但我必須重復一遍。規則一：拍賣共有三次，每次拍賣后費用都必須增加。規則二：離開這個房間后，任何人都不可以透露任何事，住在你的心里，死去并將它帶進你的墳墓。規則三：租戶和受雇執行任務的人員都均須完整履行合同的所有條款。第四條：以上三條規則，必須遵守，若有人違反，郁恨城將找那個人算賬。好… 那么… 拍賣開始，誰想要綠珠的頭？第一次：十桶光素！

主持人說完之后，大概有三個人站起來離開，隨后又有三個人跟隨。笑嬌媚地嘆息道：

- 拜托，剛剛開始一場拍賣？！你們是懦夫嗎？

六人中有一人哈哈大笑道：

- 對抗飛天國？我們并不傻。瘋子！

房間里只剩下十劍的四名成員。主持看了他們許久，然后向笑示意。蒙面人再次跑進黑暗中，一會兒后推著另一輛裝有十錠光素的推車回來了。主持人鼓掌道：

- 第二次拍賣：用二十桶光素換取綠珠的頭！誰接受？

剩余四人互相對視一眼。由于周圍一片漆黑，兩人都看不見對方的臉。但這是頂級劍士的世界，只需要聽一下呼吸的聲音，看看坐姿的變化，彼此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一會兒，又有兩個人離開了座位。笑看向其中一人，驚訝不已：

- 萬仇，為什么是你？我們是站在同一邊的！新黨和赤雪合作啦！

萬仇搖搖頭：

- 我和烈者合作，不是和你合作。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轉身離開。十劍中只剩下兩名成員，房間開始變得寂靜。蒙面男子拉出第三輛推車，上面載著十錠光素。這次的獎勵增加了三倍，誰得到這份寶物，都將享受到真正的神仙生活。主持人說：

- 最終拍賣：三十桶光素，換取飛天公主的頭顱。你們兩個有同意嗎？

一個人開口說道：

- 添加五桶光素，我就會砍掉那丫頭的頭。

微笑回復：

- 最終價格，先生。聽說你生活很奢侈，干嘛這么便宜貨？

- 添加五桶光素，不然我就放棄了！- 這個男人很堅定。

- 最終價格。尊敬的先生！- 微笑。

那人站起身離開。十劍中剩下的最后一個人，就是剛剛和萬仇老頭吵架的人。等第九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這家伙才對笑家伙說道：

- 添加三桶光素！

- 一！- 笑回答。

- 四個？- 那人說道。

- 二！- 微笑。

- 添加三桶光素，最終價格！- 那家伙說 – 這算是我尋找公主丫頭所花費人力的額外報酬。沒有家伙會幫助你，你這個華而不實的家伙！

面具家伙格格笑：

- 同意！添加三桶光素！總共三十三桶光素！合作愉快！

租戶向前舉起手，受雇執行任務的人員握手。該交易正式生效。這時，主持人說道：

- 最后一條規則：受雇的人必須完成任務。一旦失敗，就會被淘汰出十劍，或者必須挑戰最強的七個人之一。諸位明白嗎？

三十三光素旁邊響起握手和笑聲。而此時的公主還在酣睡，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被追捕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