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傷風(fēng)敗俗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7-28 12:25 字?jǐn)?shù):2150
殺死了親生母親,卻難以改變西夏皇親貴胄和王公大臣對太后出生的半信半疑,于是,梁落瑤吸取了前朝太后沒藏氏王朝覆滅的歷史教訓(xùn),及時鏟除了對自己不滿的前朝重臣漫咩大將,以及丈夫李諒祚生前的追隨者。
梁阿鼠雖說在自己兒子梁乙埋的府里當(dāng)管家,可他整日都是汗洽股栗,懸心吊膽。女兒落瑤為了她的權(quán)力和富貴,竟然命令弟弟乙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而作為異族身份的粱阿鼠又豈能脫逃?
“別傷心了,千錯萬錯都是我梁乙埋的錯,不該出手打舅舅。姐姐和乙埋的心里十分明了,雖說在石嘴山上,母親讓姐姐和乙埋叫你舅舅,但我知道你不是我們的舅舅,而是我們的親生父親!
內(nèi)疚萬分的梁乙埋,見管家低頭哭著離開,他左思右想之后,決定在遠(yuǎn)離西夏的遼國之地,公開管家與自己的關(guān)系。
完了,完了,我梁阿鼠死定了,前朝太后沒藏氏沒少幫他們隱瞞身份,她甚至派弟弟沒藏訛龐找來了咩迷氏娘家的族親們并且當(dāng)著王公大臣的面兒認(rèn)下了落瑤、乙埋姐弟倆。雖說前來認(rèn)親的梁氏宗親,沒有一人離開興慶,可紙是包不住火的,姐弟倆的出生秘密,總有暴露的那一天。
“父親在想些什么呢?難道是本相和太后不配做您老的兒子和女兒?”
“老爺,您還是饒了我梁阿鼠吧!若想讓我阿鼠能夠多活幾日,這樣的話,從此別講!
梁乙埋沖了杯奶茶,恭恭敬敬地遞給阿鼠,然后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父親與母親身份不同。母親與景宗從未同房,當(dāng)然也就沒有子女。沒藏氏的第一任丈夫野利遇乞是黨項的貴族,與咩迷酋長結(jié)拜過兄弟,咩迷氏對沒藏氏十分尊敬,不久后沒藏氏就認(rèn)了比自己小了十歲的酋長女兒做干妹?墒菦]過多久,野利遇乞就把自己的老婆送給了夏國公李德明之子李元昊,并口口聲言是自己表妹。咩迷酋長不理解結(jié)拜兄弟的怪誕做法,他極其疑惑地詢問:‘我說弟呀,沒藏氏長得如花似玉、傾國傾城,你為何不予珍惜,反而送給了別人?’野利遇乞笑了笑道:‘男子漢大丈夫,理應(yīng)以謀取大事為畢生目標(biāo),吾兄野利旺榮善觀天象、善卜吉兇,他告訴遇乞,說夏國公之子李元昊不但會承襲國公之位,將來還會登基稱帝,兄要遇乞設(shè)法投靠李元昊,就能為野利家族爭得榮耀?衫钤怀讼矚g權(quán)力之外,他最最喜歡的便是美女,遇乞沒有更好的東西送給元昊,只能讓出自己的女人。’酋長仍不解:‘難道弟妹也同意自己另嫁他人,做那些不堪入目、傷風(fēng)敗俗的愚蠢之事?再說,他李氏家族靠誰來坐西夏的天下,還不是靠我們黨項族人。’野利遇乞說:‘我的酋長大人,此一時,彼一時,李氏家族已不是他們老祖宗唐朝末期大將軍拓跋思恭占據(jù)夏州時的那番舊情景了,與之對抗只能死路一條,遇乞和沒藏氏感情篤厚,要不是為了榮宗耀祖,誰愿讓出自己的愛妻?’”
梁阿鼠哦了一聲,隨后說道:“此后沒藏氏就成了李元昊的女人,正如野利旺榮所說的那樣,李元昊不僅承襲了夏國公,還登基成為西夏皇帝,可李元昊為何沒有發(fā)現(xiàn)沒藏氏不是未婚之女?”
“沒藏氏何其聰明,她事先就買通好了服侍自己的嬤嬤,嬤嬤將浸好大紅顏色的銀紙,輕放在草席之上,而當(dāng)沒藏氏躺下之時,腚部恰好壓住了銀紙…… ”
“沒藏氏真是個有心人。” 梁乙埋點了點頭,而后又開始絮叨了起來:“李元昊稱帝,不僅封沒藏氏為西夏皇后,還賜封野利遇乞為西夏大將軍。野利遇乞得勢之后,轉(zhuǎn)而加害起結(jié)拜兄長,不但污蔑咩迷家族有暗通大宋之嫌,還向李元昊建議納酋長的女兒做六房。成為六房的咩迷氏不但沒有得到景宗皇帝的寵幸,還被李元昊打進(jìn)了冷宮。
咩迷氏乃黨項族人的大美女,為什么李元昊將她驅(qū)逐宮外?
原來景宗是聽了皇后沒藏氏之語,才把咩迷氏趕到冷宮王庭鎮(zhèn),讓其自生自滅。
沒藏氏與咩迷氏有結(jié)拜之誼,為何也學(xué)前夫見利忘義?只因沒藏氏心怵咩迷氏會無意中道出她和前夫的過去,危及自己的后位,故而在景宗還沒與干妹同床時,便讓她離開了皇宮。
沒藏氏還算是心存了些微善良,她避開景宗獨自來到王庭鎮(zhèn),并誓言…… ”
老爺是聽誰說的?難道是前朝太后沒藏氏?”
梁乙埋責(zé)怪道:“別叫我老爺,上天可有雷公神明,這不是西夏,沒有必要隱瞞身份!
“我阿鼠本是個宋軍的低級軍官,根本就無緣認(rèn)識老爺?shù)哪赣H,是戰(zhàn)爭讓阿鼠走進(jìn)了西夏,承蒙老爺?shù)哪赣H能接受阿鼠,才使我劉阿鼠這只癩蛤蟆吃上了她那只天鵝肉!
“哈哈,父親的形容十分恰當(dāng),瞧瞧您的模樣兒,和自己的名字沒兩樣!
梁乙埋笑得前仰后合。
“老爺別笑,聲音大了怕是驚動他人。”
“真是膽小如鼠,哪來的他人?”
“小心無大錯,若是隔墻有耳,將這天大的秘密給泄露出去,就怕太后……”
“怕個球,了不起帶兵造反。”
“反誰?要反梁太后嗎?目前惠宗年齡尚小,西夏朝廷是你姐姐一手把持,垂簾聽政,眼下尚無任何危險,只恐李秉常長大親政之后,有樣學(xué)樣,跟他父親毅宗那般,聽信讒言,殺了自己的母親和舅舅!
梁乙埋雖然嘴硬,說了些狠話,可前朝發(fā)生的事情卻一清二楚。聽了這話,他嚇得手足發(fā)麻,寒毛倒豎,慌忙詢問:“若是如此,沒藏氏姐弟的下場不就是我梁氏姐弟的前車之鑒?”
梁阿鼠點了點頭,細(xì)聲細(xì)語地勸說道:“若不吸取教訓(xùn),歷史便會重演,因此,老爺滯遼的時間不應(yīng)太長,而應(yīng)把太后寫給遼帝的文本及時呈上,并立即…… ”
“別說了,我梁乙埋乃西夏朝廷的一品宰相,豈能沒有完成任務(wù)往回趕,讓太后失望,給大臣嘲笑?”梁乙埋粗聲粗氣地打斷了阿鼠的話。
見乙埋生氣,梁阿鼠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哀求道:“老爺千萬別生氣,權(quán)當(dāng)阿鼠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