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晴母女的身世——來自萬里之遙的琥珀色(二十九)
安莉雅與小阿尤并肩坐在一起,在室內茗香裊裊的煙霧和馨香中,話語柔緩,思緒深長,陷入了對自己少女和青年時光的繽紛靚麗、多彩多姿、曲折婉轉和刻骨銘心、甜蜜親切又苦澀煎熬、肝腸寸斷的綿綿女子情懷的深切感懷之中。她的敘述如涓涓細流,微煦和風,輕拂漫蕩,靈動悠長而余音裊裊,把一個風云如畫、風色斑斕的異域世界風情,把師父自己隱秘多年,從未昭示于外的人生經歷、內心和感情世界描繪在小阿尤的腦海中,沁潤入她的心田……
公元四世紀中葉,羅布之西,內陸大澤還是波光粼粼的大湖,水草豐美。這里,東起古陽關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爾金山,北至哈密,橫亙著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樓蘭國!
樓蘭國,是古代絲綢之路上十分重要的一個國家,是東來西往的交通要沖。自公元前176年建國,數百年來,樓蘭以瑰麗之姿,踞大澤之畔,盛名遠播,國勢雖然不強,卻因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豐富多彩的當地物產與貿易集散,享譽深遠的人文文化風貌,為天下所熟知!遠自東土中原,據《史記·大宛列傳》和《漢書·西域傳》記載,早在2世紀以前,樓蘭就是西域一個著名的“城廓之國”。它東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 古代“絲綢之路”的南、北兩道,以樓蘭為支點,一分為二。
樓蘭有遺存的中原漢文文書,上以“樓蘭”佉盧文對音為“庫羅來那”稱呼該城而得名。
樓蘭,曾于中原西漢王朝,納入漢朝西域都護府之“約束”范圍。前77年,勇士傅介子殺樓蘭王,更其國名為鄯善,原都城樓蘭城則由漢朝派兵屯田。《漢書·西域傳》載樓蘭曰:“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扦泥城,去陽關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戶千五百七十,口一萬四千一百。”到過樓蘭的僧人法顯說:“其地崎嶇薄瘠。俗人衣服粗與漢地同,但以毯褐為異。其國王奉法。可有四千余僧,悉小乘學。”后世,著名的玄奘在其旅行末尾作了極其簡單的記述:“從此東北行千余里,至納縛波故國,即樓蘭地也。”
樓蘭建國,正逢中原西漢王朝時代,風云際會,大漢朝與北方強大的匈奴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戰爭,雙方都試圖聯絡西域諸國以為助力。樓蘭小國,不尚武備,不得不在夾縫中求生存,“首鼠兩端”,有時成為匈奴的耳目,有時歸附于漢,介于漢和匈奴兩大勢力之間,巧妙地維持著其政治生命。這是小國的無奈,也是歷史規律,“弱肉強食”的必然!
西漢武帝初通西域時,使者往來都經過樓蘭。樓蘭屢次替匈奴當耳目,并攻劫西漢使者。漢武帝派兵討伐樓蘭,作為降服的證據,樓蘭王子被送至漢王朝作人質。樓蘭同時也向匈奴送去一個王子,表示在匈奴、漢之間嚴守中立!
此后,漢遠征軍攻打匈奴一個屬國時,樓蘭王通匈奴,在國內屯駐匈奴的伏兵,激怒了漢朝廷。漢武帝再次派兵討伐樓蘭,直逼首府扦泥城,樓蘭王大恐,立刻打開城門謝罪,武帝要其監視匈奴的動靜。前92年,樓蘭王死去,招在漢朝作人質的王子回去繼位。王子非常悲痛,不愿輕易回國,由其弟繼承了王位。新王時間不長死去,匈奴趁這個機會以昔日在自己國家作人質的前國王的長子繼承了王位。此后二三年間,漢與匈奴沒有發生重大事件,表面上非常安定。樓蘭國境接近玉門關,漢使者經常通過這個關門前往西域諸國,要經過樓蘭境內名為白龍堆的沙漠,沙漠中經常有風,將流沙卷入空中形狀如龍,迷失行人。漢朝命樓蘭王國提供向導和飲用水,而匈奴立的新王拒絕服從其命令,兩國之間關系惡化!西漢昭帝最終派傅介子殺了新國王,另立為在漢朝作人質的王子回樓蘭繼承王位,并改國名為鄯善。
中原兩漢之后,三國紛爭,三國歸晉,八王之亂,瑯琊南渡,國力大衰,北方半壁江山就此為異族紛踞。是時,前秦尚未崛起,樓蘭借機廢國號鄯善,再復國號樓蘭,擺脫了中原王朝的約束。
碧波萬頃,水光瀲滟,孔雀河彎,扦尼城垣。在那四方商隊往來如云、沙漠駝鈴和悠揚的胡笛楊琴交響的熙攘國都里,誕生了小阿尤的師父——一代舞蹈大師安莉雅。
(按:關于樓蘭由鄯善又復國名樓蘭,于史無載,純屬作者為適小說劇情而“演繹”,讀者君勿以為史實——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