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晴母女的身世——來自萬里之遙的琥珀色(四)
作者:wolfe14026      更新:2023-06-28 10:20      字數:3989
    盛宴盡歡,賓主都十分愉快!宴畢,宰相大人將毛興親自送出芳榭,囑咐巴沙做好各種安排,方才辭去。毛興對宰相大人深表感謝!巴沙于是陪同毛興,回館驛休息。

    此后幾日,巴沙大人陪同毛興,在龜茲馬市進行了巡訪,參觀了龜茲國官方的馴馬場和馬匹培育基地,并同相關官員和商人進行了會晤。巴沙向毛興詢問了大秦帝國所需要馬匹的種類和數量,雙方有了一個初步的意向。至于交易方式、價格和其他問題,雙方一致同意待大秦二位文官副使到達后,進行詳細商談。巴沙將所談情況向宰相大人匯報并由宰相大人稟報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有所指示等項,此處不提。

    公務進行順利。此時大秦二位副使尚未到達。巴沙乃安排了一些娛樂活動,招待大秦使節毛興。

    這日,巴沙大人陪同毛興,來到了龜茲城中一個特別的地方!

    此處乃是一個圓形的開口建筑,建筑規模相當宏大,都是用大塊的花崗巖石砌成,四方開了四個拱形的大門。建筑四周人頭攢動,十分熱鬧紛攘。穿著各異的人流正在向著建筑大門涌去!毛興細細看去,但見這些人等都穿著華麗闊氣,趾高氣揚,有的騎著高頭駿馬,有的坐著裝飾十分豪華的馬車,帶有小廝從人,顯然都是些富貴有地位之人。

    巴沙大人似乎司空見慣,并不在意,帶著毛興徑直向大門走去。早有從人侍衛呼喝著驅趕開眾人,讓出一條路來!把門的魁梧健壯門衛顯是早已得到了通知,見尊貴的宰相府侍從官大人陪同貴客前來,馬上幫著維持秩序,恭請貴客入內!

    巴沙一行人大搖大擺地進入場內,一進到內部,視野豁然開朗,但見這是一個圓形的階梯形建筑,環圍都是一層層的灰白色石頭臺階,臺階之上,已經坐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人聲鼎沸,喧鬧異常!場地中心位置,是一塊平坦的沙地,四周立著圍欄。在靠近場地中央的一側臺階之上,有豪華的貴賓席位,都是一個一個的大型包廂,有著鋪著地毯和墊著華貴絲絨軟墊的靠背座椅。每個包廂外,都有穿著整潔干凈、面目俊朗清秀的小廝和侍女恭立,迎候貴賓。包廂內,現在已坐了不少的客人,只有正中央那個最大的包廂,仍然空著。

    巴沙大人在一名貌似是場地主管模樣的人恭敬地引領之下,陪同毛興在最中央的那個大包廂內就坐。這時,馬上有小廝侍女送上各色果盤和茶點小吃,在精致的茶盅內倒好碧綠縈蕩的茶水,方才恭謹地退出包廂去。

    毛興向茶盅內望去,但見茶湯碧色,數片清綠欲滴的茶葉在茶水內蕩漾浮沉,一股沁人的清香飄出,顯然是十分熟悉的中原茶的氣息!

    巴沙見毛興對著茶盅欣賞,乃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自豪的微笑,他殷勤地對毛興說道:

    “尊貴的使節大人,這是鄙國商人與中原貿易購得的極品綠茶,還請使節大人不嫌,請飲用。”

    毛興作為武官,其實于茶道并無多少了解,但這個茶無倫是色澤和香氣,均十分誘人,又帶有中原故國的氣息,故爾毛興也高興地對巴沙拱手:

    “多謝巴沙大人盛情款待!”他端起茶盅,一飲而盡!頓時,一股清香,縈繞肺腑!

    巴沙大人對于秦國使節這種牛飲茶水的方式,不禁莞爾!他卻也理解武夫的處事方式,并不以為意。待侍女添茶后,乃向毛興介紹說:

    “貴使大人,今天我請貴使前來,是觀賞一場精彩的演出。”

    他環指宏偉的建筑:

    “此處乃我國仿照西方大秦帝國的建筑方式,所建成的一處景觀,名為斗獸場。”

    他又指向場地中央:

    “西方古大秦帝國,國力強盛,征伐不歇。時為培養國民尚武,常使人獸相斗,激烈殘酷,觀者如云!又有角斗士互搏,不論生死,必有一方將對方殺死,角斗方止。觀者可下賭注,賭人獸哪方,或二角斗士,何方可獲勝,以博一樂!此等風俗,在西方大秦帝國十分風行,數百年不衰!此出場之人,皆為獲罪之奴隸或征戰之戰俘,屬低劣之人種,并無人關心其生存死活。不過這種搏斗的勝者,有重金可獲。往往生存潦倒、貧困不堪之人,借此謀生的,人數卻也不少。故爾破產潦倒之西方大秦帝國國民,亦有趨之若鶩者,蓋養家糊口也。”

    毛興頭次聽說這種怪異殘酷的搏斗獲利和娛樂方式,雖然內心好生不然,但征戰沙場之人,卻也不以為意,只是好奇,津津有味地聽巴沙介紹。

    巴沙又繼續介紹道:

    “此斗獸場,乃定居于此的一名薩珊波斯商人所辦。鄙國官方行監督之權。因其激烈緊張,奪人心魄,不光本國民眾,但凡貿易商旅前來龜茲的商人行者,皆觀者如潮,此營生獲利極豐,而我國官府,亦稅收所得甚多。”

    趁著下面角斗尚未開始,巴沙忽又神秘地對毛興說道:

    “貴使可知,這與兇獸搏斗,或是二人生死互斗之人,是些什么人?說起來,他們與貴國中原王朝,還有一些聯系哩!”

    毛興十分好奇,神思縹緲,注視著巴沙:

    “哦,這些人等于我中原王朝還有聯系?愿聞其詳!”

    巴沙啜飲了一口他面前的奶茶,乃細細道來:

    “貴使可知,數百年前,西方大秦帝國奧古斯都大帝當政,威視天下,兵鋒所指,寰宇震蕩!然盛極必衰,驕兵必敗!其東方三執政之一,領兩河流域的克拉蘇將軍,在與安息王國的征戰中,卻落得大敗虧輸,本人也身死魂滅!”

    他頓了頓,神采飛揚,思緒萬千:

    “奧古斯都大帝聞聽克拉蘇慘敗,暴跳如雷,如喪栲毗!時常在宮中狂吼:克拉蘇還我軍團!可見此次慘敗,對西方大秦帝國的打擊之重!然詭異的是,慘敗之后剩余的六千大秦軍團部隊,就此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他抬頭目視遠方,胸中似有百般感慨:

    “本來這樁歷史懸案,已經幾乎無人知曉其答案!畢竟數百年滄海桑田,人事已非!但巴沙有幸,在留居貴國首都長安期間,因對貴國和中原大地歷代王朝歷史頗有興趣,欲習采眾長,以為我本人學習和鄙國資政參考所用,故與貴國史官大人甚為交好!得其幫助,時常在國史館內翻閱瀏覽各朝史書典籍,但有疑難不解之處,還可請史官大人給予講解,所以收獲頗多!巴沙不意于翻閱史書之時,偶然在貴國以前,大漢班固所著史書《漢書》其內,發現了一絲端倪!”

    巴沙目光灼灼,十分興奮:

    “《漢書》載:大漢軍隊與匈奴作戰之時,軍中突然多了一支外來軍團!這支軍隊戰斗力很猛,但是作戰的方法和武器跟大漢很是不同。而巴沙涉獵于古代西方大秦史,發現古西方歐羅巴戰爭中,這些作戰的方式是只有西方大秦帝國才獨有的!也就是說,中原王朝大漢的軍隊中,曾經有一支西方大秦軍團!”

    聽到此處,作為一員能征慣戰的沙場武將,毛興也十分震撼!

    巴沙續道:

    “《漢書》載,于今四百余年前,大漢置驪靬縣。貴地中原王朝,史書所載,若有需要,慣以方外國名為縣名。而大漢時期,貴地中原王朝,將遙遠的西方大秦帝國稱作驪靬,這個似乎可以證明,此縣設置跟西方大秦人有很大的關系!

    “《漢書》還載,在漢軍征匈奴后,還將這支獨特的軍隊帶回了國內,安置在隴地,當適時,設驪靬縣!”

    巴沙喘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茶水:

    “巴沙曾在此處,見到許多貧困潦倒之異域人等參與人獸相斗和角斗士互斗為業。巴沙比較好奇,見這些人等高鼻深目,膚色為白色,似與巴沙見過的西方大秦帝國來此的商人相貌甚為相似!出于求知,巴沙厚賞其數人,細細詢問他們的來歷。

    “其中一人本地語言尚好,加之我本人也略通西方大秦語言,故爾對他們的身世有所了解!據此人講,他們的祖先原系西方大秦帝國的軍團戰士,在數百年前,奧古斯都大帝當政時代,隸屬于三執政之一的克拉蘇將軍。在與安息王國的交戰中,大秦慘敗!克拉蘇將軍也死了。他們的頭領率領數千殘兵,慌不擇路,一路東撤,遇到了當時正在和匈奴作戰的大漢軍隊!大漢軍隊一開始對這支雖然疲憊不堪、軍容不整然而面目身形以及所使用武器與匈奴人截然不同的軍旅保持戒備,在經過找尋通譯相互溝通之后,方始大概明晰了其來歷。大漢軍隊統帥見這支部隊人員雄武高壯,與漢軍截然不同,又見其落魄倉皇,因此對他們頗感興趣!雙方在經過一番溝通之后,大漢統帥有意將之納入本方陣營一同打擊匈奴,并承諾在與匈奴作戰結束之后,將稟明大漢皇帝陛下,給予這支軍團優厚的待遇,并在大漢給他們安排一塊暫時的容身之所,以后他們何去何從,大漢也不加干涉!

    “大秦軍團頭領與自己麾下幾名部將商議一番,并召開軍團大會,向眾人通告了情況,經軍中隨軍神父禱告,獲得了上帝大人的首肯啟示,于是全體投票通過了動議,這支西方大秦軍團,加入了大漢軍隊!

    “大漢軍統帥自然喜不自禁!他對這支軍隊的戰斗力抱有很強的信心!當然,他的民族自豪和軍人本色,并不能允許他把勝利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支來歷不明的外來軍隊身上!不過作為有力的輔助和仆從軍,還是沒有問題的!

    “大漢軍統帥給予了這支軍團良好的款待,并允諾他們作為一支獨立的力量加入作戰,不必編入漢軍序列,但要聽從統一號令!經過幾天的休整與將息,這支軍團恢復了體力與銳氣,并表現出了良好的戰斗素養與作戰技巧!

    “不久之后,在與匈奴人的幾次遭遇戰和正面對戰當中,這支軍團作為奇兵,發揮了出乎意料的巨大作用!其進攻大陣矛戈如林,步兵陣營堅如磐石,堅不可摧,騎兵突襲如摧枯拉朽,銳利異常!在防守時,方圓大陣節節抵抗,陣型絲毫不亂,士兵沉著勇敢,視死如歸!

    “大漢軍在這支西方大秦軍團的協助下,取得了對匈奴作戰的空前勝利,打得匈奴軍隊望風而逃!”

    “在與匈奴作戰告一段落后,大獲全勝的大漢軍隊班師。統帥果然遵守承諾,將這支西方大秦軍團帶回了大漢!他并將捷報速報大漢皇帝陛下,特別說明了這支西方大秦軍團在戰斗中所起的作用,建議皇帝陛下重賞這支外來軍團并給予妥善安置!大漢皇帝陛下聽聞捷報,龍心大悅!他特地派遣使節前來軍中,對這支西方大秦軍團給予豐厚的賞賜,其軍團首腦和數名部將還應邀前往大漢都城長安,受到了大漢皇帝陛下的隆重接見,獲得了大漢不同等級侯爵的待遇!皇帝陛下特別劃定隴地一處,設置驪靬縣為封地,允許西方大秦軍團永久居住生活,與當地民眾通婚繁衍。爵位世襲不變,并賞賜美女多名,為軍團首腦部將侍奉枕席!

    “大秦軍團人等在這個東方異國受到了隆重的款待,加之與其故國遠隔萬里,消息不通,所以絕大多數軍團將士也就暫時死了回歸故國之心,在大漢驪靬,定居了下來!”

    巴沙神采飛揚,滔滔不絕,向毛興講述著那波瀾壯闊的歷史傳奇!毛興則心馳神往,思緒飄飛,沉浸于這傳奇之中的傳奇之內!他這輩子,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此等詭異奇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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