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旦聽遠處一聲怒喝，一道墨黑暗芒突然掃來，避得白亦凰甩袖護住雀三，緊接著身形一閃，避開突然掃來的墨黑暗芒：

    “白亦凰，妖族叛徒，今日我白狼君定要殺你來血洗妖族白府恥辱。白狼君，為妖族狼族，妖族四大猛將之一。隨著白狼君的到來，妖族大軍盡數席卷而來。

    “都數百年過去，討伐之詞怎么都不換個花樣，白狼君，看來這幾年你不在本尊身邊，雖說功法精進一點皮毛，這口才遠遠退步了。”白亦凰說道之余吐槽白狼君的糗事。

    “白姨，牙尖嘴利的人是你，怎么老說人家的不是。”雀三抱屈。

    “嘖，殺了幾個妖怪而已，就在本尊面前擺譜不成，又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本來就是白眼狼。”

    白郎君可不會給二人打諢的機會，一蹙灰白狼眉，單手灌注強大妖氣幻出狼牙棒。手持狼牙棒，朝著白亦凰飛奔而去。白亦凰急急閃避，反手把雀三攬在懷中，接連再避白狼君數百殺招。

    “曾經威震天下的白王殿下，如今也不過如此！”面對精元大傷的白亦凰，白郎君處處顯露殺機，招招致對方死地。

    “一區區奴仆，何須本尊動手。”白亦凰翻袖甩出醇厚妖氣，硬生生地逼退白狼君：“如此戰斗著實無趣，雀三，你是否有膽量與這白眼狼一戰？”

    “知我心意者，非白姨莫屬。”雀三從白亦凰懷中走出，目光灼灼地盯緊了白狼君。

    “白亦凰，你竟然讓本將與這小鬼一戰！？”雀三手無寸鐵的跑來送死，白狼君大怒。

    “不打上一場，誰輸誰贏，勝負未定呢！”雀三緊握大斧擺下陣勢。

    未想，幾滴未干的污血甩到白狼君的臉上。不用聞就知道是蛙妖之血。白狼君把狼眉一橫：“既然你想送死，本將就成全你！”

    在眾妖怪眼中，雀三就是個無法催生魂火之力的小鬼，自然被強大的狼將碎尸萬段。白亦凰卻在這實力玄虛的二人相爭之時，嘴角隱約勾起弧度。

    此時，聽雀三大喝一聲，與白狼君一戰蓄勢待發……

    然而，經過多番激烈戰斗，因實力的玄虛，雀三很輕易被抓住軟肋——數百招下來疲于周旋，體能消耗甚大，漸緩了速度。

    “區區人類還敢與妖斗，簡直就是以卵擊石，白王殿下，看來這小鬼是不能給你贏得一刻喘息的時間了。”白狼君揮舞著狼牙棒戲耍著雀三。

    “白狼君，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那么不夠耐性。”除了身周發出的白色妖光忽明忽暗，這幅妖艷潔白的面容似人似妖，便別無異樣。然，事實上白亦凰借著一刻喘息暗運精元，欲把僅剩不多的妖氣提升極致。

    “從你們締結血契，我無時無刻不為洗刷白府恥辱追殺你，瞧著曾經風光無比的白王殿下狼狽不堪，數年的夙愿近在眼前，你叫本將如何按奈得住。”

    “白府的恥辱……嗎？”任由一襲白衣在夜風中飄蕩，白亦凰竟無言以對。

    “喂，白眼狼，你的對手可是我。”

    “不知死活的人類，既然你這么想找死，本將就成全了你！”

    實力懸虛的二人，這一戰又是數百回合過去……伴隨狼牙棒的砸落，樹木被連根拔起，枝繁葉茂的山林瞬間多了個百丈寬的大坑。

    雀三躲閃不及，被狼牙棒的妖氣擊落，脊椎盡斷，倒在坑中凹陷處茍延殘喘，不得動彈。

    白狼君滿意的把狼牙棒付于身后，一橫狼眉，叫囂道：“白王，不要指望這個小鬼為你拖上一刻喘息，快些就擒與本王回妖族面見妖王接受懲罰。”

    白亦凰說：“你是小瞧了雀三這個徒兒，還是小瞧了本尊。”

    “締結血契背叛妖族還不夠，竟敢收人類為徒，白王殿下，你如此恣意妄為，踐踏妖族白府的尊嚴，真是該死！”白狼君掄起狼牙棒，縱身越過深坑給予白亦凰致命一擊。

    “急火攻心，方寸大亂。你還是那么急功近利。”

    “還沒一刻功夫，妖力就已恢復大半，不愧是連妖王都得忌憚三分的白王殿下。任憑你妖力全然恢復，只要精元大損，與凡人無差。”

    “既然你不怕死，拿出你的真本事放馬過來。”白亦凰這一笑傾國傾城，可與日月爭輝。

    高手過招，打得正酣。前去查看的蛙妖剛跳下深坑，感覺喉間一緊，骯臟的腥血噴涌而出沒了生息。然而，被打得傷痕累累的雀三躺在坑內不得動彈。周邊的蛙妖見狀，亦不敢上前探之。

    “白王，您當真可恨！”白狼君太了解眼前曾經的主子——白亦凰！凡她想救那人，首先會不顧后果的把仇恨攬在身上，并以高段位妖階與強大妖法給予致命一擊：“今天就看你怎么救走這個人類小鬼。”

    “既然無藥可救，又為何要救。”這一戰下來，她憑著強大妖階制約著白狼君，然而精元大損，妖法遠不比當年盛世之時。

    思及此，白亦凰的身影飄搖幾分：“算了，本尊不與你打了，你且放了雀三，本尊隨你回妖族。”

    “說來說去還是要救下這個人類，無所謂，既然這是您的意思，本將便讓這人類自生自滅，也望白王信守若言，讓本將封了您的妖階回妖族受罰。”白狼君也不再念戰，朝著白亦凰便是一掌劈去，封其妖階。

    這一掌逼得白亦凰吐了幾口濁血：“莽夫！養不熟的白眼狼！封個妖階還如此蠻力，當真是深仇大恨。”

    “白王殿下，請吧。”

    白狼君牽制住白亦凰欲要離開，突然感覺胸口一緊，幾口污血從口中吐出，待回頭瞧來，方察覺深坑里乍然升起的紅芒猩紅如血，有如阿鼻地獄的幽冥鬼火！

    噗通！噗通！噗通！

    紅芒有韻律的跳動，一息尚存的雀三身周無端升起一股邪風——

    如刀一般鋒利的邪風，夾雜著猩紅火焰無情吞噬掉妖族大軍，并以山谷為中心朝著整個桃花村蔓延開來！邪風肆虐，遮天蔽日，日月無光！

    “雀三在此，誰敢帶走我要保護的人！”

    被猩紅火焰包裹的雀三從深坑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沾染上污血的純黑發絲遮掩住半張沾染血腥的俊容。此刻的他雙目緊閉，意識混沌。

    搖搖晃晃的身形一晃。混合著血水與泥土的雙手，欲要抓向佇立原地的白亦凰，只感覺眼前白影晃動飄到另一個位置——牽制住白影的人正是妖族大將——白狼君！

    “想不到這小鬼一息尚存，竟然還能激發出如此純粹的魂火之力——白王殿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因你而起！”白狼君怒道。

    “雀三自小無父無母，只因資質不錯放養身邊多年，本尊也沒有想到他會是天賦異稟之輩，只可惜他以血肉之軀與你苦苦糾纏已是經脈盡毀，如今又在燃燒魂火之力，離死不遠矣。”白亦凰一聲嘆息。

    此刻的雀三意識全無，皆憑著熊熊燃燒的魂火之力支撐著殘缺的身子行動，就如同從鬼門關里爬出來的行尸走肉！可憎！可怖！可悲！

    “白狼君，必須死！”

    雀三咬牙切齒的吐出六個字，雙腳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如旋風般向著白狼君侵襲而去！

    一剎間，還存活的妖怪們都產生一個想法——白狼君之所以成為妖族大將，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眼下哪怕再厲害的妖怪，也無法從地獄業火中安然逃脫！事實正是如此，下一刻見白狼君被猩紅火焰層層包裹，不得動彈！

    “白姨，不要走，三兒拼死也會保護您……”

    臟亂的小手欲要去抓住那團飄忽不定的白影。然，還未接觸到溫暖的熱度，一棒重擊穿透重重包裹的猩紅火焰斬殺過來，再度逼退迫不及待與親人重逢的雀三！

    “這小鬼的魂火之力著實可疑，今日若是不除必成后患！”接連又是幾次重擊，都被眼前這具搖搖晃晃的身子閃了過去。白狼君一怒之下，使出了渾身解數朝著雀三再來一擊中棒！

    未想，雀三竟是漸緩了速度，以殘缺之軀承受著重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出腳，踢向白狼君的腹部，迫使白狼君松開白影頻頻后退。

    對疼痛已毫無知覺的雀三，再度把手伸向白影：

    “白姨，我們回家！”

    “云鬼為魂，雀魂之死，天下大亂，死了也好，跟隨你的師傅去了阿鼻地獄，也便見不到這個生靈涂炭的大亂天下！”

    白亦凰一聲訣別，扯過雪白衣袂獨自離開。

    白狼君悶哼一聲，再三確定雀三經脈盡斷，離死期不遠，便押解著白亦凰奔往妖族。然而雀三置死地而后生的那一招重擊，依舊讓他驚詫之下心有余悸……

    云鬼為魂，雀魂之死，天下大亂……

    “師傅……徒兒不孝……”

    漆黑的光景中再也看不見熟悉的白色，雀三仰天嘶吼，幾乎燃盡渾身的魂火之力，惹得整片山林被魂火盡染，一連燒了十天十夜……

    至此數年，節氣大亂，冰雪覆蓋，枯木不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