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個美麗的錯誤
作者:
mengna 更新:2021-09-21 06:31 字數:2641
星子也滿臉通紅,更加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腳一陣疼痛,她努力地站起來,但沒成功。可是總得有誰先爬起來才好,這樣如何是好呢?這時走來一個中年婦女,首先將星子拉了起來,她剛一試腳站好,腳踝疼得鉆心,咬著牙站穩右腳,受傷的左腳依附著右腿,才算能夠平穩自己的身體。她忙謝過這位中年婦女,自信滿滿的說:“謝謝您,沒事的。”
那中年婦女看了看她,嘴唇動了一下,卻什么也說,笑笑走了。
男士趕緊趁勢機靈的站起身,關切的問她:“腳崴得厲害不?要不要我幫忙看看。”
星子哪里肯,一個陌生男人要看自己的腳,當然是不允許的。她擺擺手,半個身子躺在地上,眼神是堅定的拒絕。
男士試了幾次,搖搖頭,正要轉身去撿他的照相機,突然看到身邊有個老頭兒朝他走過來,眼里冒著火,火卻并不旺。“你們看看,這一片花兒全廢掉了。”
男士星子嚇了一跳,也沒聽懂那老頭的荷蘭語,只見被訓斥的男士一臉的尷尬,還連聲說對不起。星子想,這下壞了,肯定是公園管理員,她必須照價賠償。摸摸身上,哪來的錢。那會兒不知是哪里來的一股狠勁,她更加咬緊牙關,堅強的用一只蹦蹦跳跳的想往前走。
一只胳膊拉住了她:“你要去哪里,這是你的雙肩包。”
星子回過頭,是剛才那位男士,她竟然忘記了自己的雙肩包。她謝過后,想甩開男士的攙扶著她的手去接雙肩包。
“算了,你這個樣子是背不了包的。我可以幫你吧?”
星子仍然是搖搖頭。她定神再搜尋剛才那位老者生氣的老者,不見了蹤影。
“你找誰?”那男子發現了她眼神的游離,關心的問她,“有人與你同來的嗎?”
星子搖搖頭。
“哦,一個人。那?那……”
“沒事,很抱歉。您的照相機是不是摔壞了。”
“不會摔壞吧,我一會兒檢查一下。OK,現在你可以在一旁休息一下。”男士指著路旁一個小石頭凳子說,“我扶你去那里坐一會兒。”
當天,她被他背著上了他的車,又被他送回了酒店。之后,他又擔心她無人照顧,居然還在同一家酒店住下來。之后的一個星期里,他倆常在一起喝咖啡,聊天,星子知道了他叫柯奧。柯奧每天噓寒問暖,對她關懷備至,也禮貌得體,不說多余的話,不做多余的事,以免引起星子的誤會和反感。
“謝謝你照顧我。”星子感激地說,“如果沒有你這些天的精心照顧,我恐怕沒這么快能重新去學校。”
“那天的相遇是一個巧合,更是一個美麗的邂逅。”柯奧開玩笑說,“也許,這是上帝的旨意,我的此生就該來照顧你。”
星子聽出了柯奧言外之意,她無意在異國他鄉落腳生根。于是,她婉轉地說: “啊,謝謝你這么說,但那只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柯奧懂了,但他心里還懷有希望。
星子回巴黎的那天,柯奧說正好有事要去巴黎辦,可以陪她一起去,還說:“我可以搭一趟順風車嗎?”
柯奧送星子回到巴黎的住處,他也在附件一家酒店住下來,一住就是兩個星期。
這兩個星期里,他天天找理由往星子的住處跑,請她吃飯,喝咖啡,看畫展,散步。還自愿為星子按摩,他說他學過中國的按摩推拿技術,還會中國的拔火罐。“我鄰居的妻子就是中國人。她幾年前開了一家中醫小診所,主要是推拿按摩、拔火罐、扎針灸,前后左右的鄰居幾乎都被她邀請去進行過推拿按摩的健康保健治療。大多數是當地的荷蘭人,反而中國人去的少。他說:“她非常熱情,友好,對每一個去她那里的荷蘭人都耐心地講解中國神奇的推拿按摩、拔火罐、針灸療法的奧秘。我也是被邀請去實驗的客人之一,時間久了,也懂一點皮毛,客人多的時候,如果正好碰上我也在那里,會自告奮勇的幫忙。”
“還真不是吹牛,這幾天經過你的精心治療,我的腳傷基本好了。明天我得正常上學,打工,回到正軌上了。”
柯奧精明的頭腦聽懂了星子的意思,他主動辭行,回了荷蘭。
再之后,只有柯奧又有事必須在巴黎辦理時,會給星子打電話,約她出來吃飯。但絕不有更多的要求。就這樣,他們一直保持著友好而有距離感的朋友關系。這次是柯奧的個人畫展,他熱情的邀請了星子,而且強調,一定邀請她作為最好的朋友參加開幕式,并在開幕式上講話。星子推脫不掉,只好答應,還為他的開幕式寫了美言,對他的評價也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本來三人成為好朋友,柯奧歡喜了好一陣子,只要周末或節假日,他會邀約洛基一起去巴黎看望快要結束學業的星子。三人像中國的桃園三結義一樣,在一起相處得如魚得水,十分快樂。特別是星子,她幾乎都沒有把這兩位年長她許多的大哥哥當成男性,好像就是自己的閨蜜,在一起無話不談,學院里的什么事情,她都會同時告訴這兩位大哥哥。思念家鄉的眼淚,也會在他們面前流個痛快,甚至會嚎啕大哭一場。哭過了,就平穩了,痛快了。畢業的那一年,她說準備繼續攻讀博士學位,然后在巴黎辦畫展,提前邀請二位男閨蜜加盟參展,將他們各自的作品也拿出來,也許可以辦一個聯合畫家展。柯奧毫不猶豫地同意了,而洛基卻不肯。他說自己的繪畫是業余水平,不能與他們的專業作品放在一起,更不能相提并論。他說:“我的畫,是消遣品。你們的畫,是偉大的藝術。” 不管星子和柯奧如何勸說,都不允。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畫展也擱淺。
星子的另外一個畫展在積極地準備中,這是學院組織的一次畢業生畫展。
畢業在即,畫展成功后,柯奧再次懇請洛基參與,柯奧拗不過他們,只好服從。可是,到了鋪展的時候,洛基還是退出了,他說他不能這樣做。最后,柯奧也決定退出,專門為星子做一個個人畫展。
這個決定讓星子很興奮,她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能夠在巴黎辦個人畫展,被兩位大哥哥一提攜,她的信心便有了。于是,星子還是忙碌她的個人畫展,每天忙得深夜。終于在春暖花開的五月,星子在洛基和柯奧的幫助下順利地辦了個人畫展,畫展非常成功,來了很多她的同學,還有她的導師和藝術節前輩們。她的畫展還上了《巴黎人報》(Le Parisien)有她的好幾幅畫當場成交的報道。特別是一幅表現中國古典美的五位侍女圖,取名為《三尺之外》的油畫,以她預想的三倍高價格被收藏家買走。
“你真了不起。”柯奧豎起大拇指興奮地說,“你就是伊麗莎白·維杰·勒布倫。”
電話還是不屈不饒的響起,把她從回憶中拉回來。她知道這個電話一定是柯奧打來的,他對她的關心無處不在,她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也不是一個不懂愛的人。可是,她的感情和她的愛都統統地給了天上的那個人,他帶走了她今生所有的感情和愛。她現在活著,不過是守著一個空殼。當愛沒有了,靈魂也就沒有意義了。然而,她不能視而不見,更不能長此下去忽視一個真心想呵護自己甚至是愿意把生命都奉獻給自己的人。只是,她累了,太累了。如果她接受,給對方帶來的除了累贅和她自己內心的負罪感外,沒有更多的東西可以付出和奉獻。她想找一個機會和柯奧好好談談,推心置腹地談談,不能耽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