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虔誠跪拜
作者:
雪原 更新:2022-04-10 22:15 字數:2911
且說,頂子山道長雷明子在得知黃履大人是從鄰村的故縣來到了洋塘的龔府時,他沒有半句的借端托辭,而是立刻下山,急見黃履。
龔齊云知道黃履帶著落難學生前來洋塘,并不僅僅是為了答謝龔府對他學生的救命恩情,而是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與雷明子道人相談。因此,他讓府里的管家趕緊上山去通知了自己的結拜兄弟。
“您黃履大人今日帶著落難學生前來洋塘感謝龔府的救命恩情,只是此行的目的之一,而更加重要的還是為了章惇大人臨終前的切切囑托,也就是要見到善解兵書的道人雷明子。”雷明子一見黃履便直言不諱地說出了他黃履此行的目的之二。
“道長實乃神人也!我黃履雖然沒有帶過兵,沒有打過仗,但是對兵書《松經》的重要性還是略知一、二,神宗時期的韓琦、范仲淹以及哲宗時期的章惇都曾帶領過宋兵征討西夏,但他們也只是掌握了兵書《松經》的一些皮毛而已,至今還沒有誰能夠真正讀懂它,更別說能在交戰的場上應用自如,章惇和韓琦,雖然他們的政治立場完全不同,一個是堅持守舊的頑固派,一個是力持變法的改革派,但二人在兵書《松經》的保護和尋找破解兵書《松經》的能人的意見上卻是高度一致,對此,沒有半點的分歧……”
“本道都已經研究了前人的兵法幾十年,年輕時也曾聽人說過鬼谷子的弟子曾編纂過一部神奇的兵書,說它是如何將祖師爺鬼谷子的‘術’與‘道’應用得淋漓盡致,可此書有個特異之處,它在日光之下只是一張張白紙,也只有在月光之下才能顯現它的字跡、符號,黃大人,您現在是《松經》的持書人,我雷明子對此書的說法又可否對錯?”
黃履極其贊同地深嘆道:“現在看來,我黃履回鄉算是回對頭了,可有些事,我黃履還是把握不準,您雷道長可否替我保管《松經》一書,又可否將兵書中的用兵知識授于我黃履的得意弟子——李綱?”
雷明子面顯難色地哀嘆道:“說句實話,我雷明子就是做夢都想得到這本藍皮兵書——《松經》,可又恐怕此書會給我們頂子山道觀及其接觸之人,帶來災難……”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就沒誰知道藍皮《松經》的去處在哪里。”
見一旁的結拜兄弟殷殷切切地看著自己,雷明子無可奈何,只能點頭答應,可讓龔齊云倍覺驚詫的是,李綱、黃潛善皆是黃履大人的孫輩親戚,可他又為何要厚此薄彼,唯獨中意自己的甥孫李綱呢?
雷明子一眼就看出龔齊云的疑惑之處,他微微笑語:“黃履大人眼光犀利,李綱將來定然是我大宋王朝的棟梁之才,他一定能夠帶領王軍抵御外敵,使我大宋江山固若金湯……”
龔齊云也不再多問,而是來到中碼頭,將在河邊玩得正起勁的三個孩子喚回了龔府。
之后的雷明子認真研究著兵書《松經》,并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及時傳授給黃履的學生李綱,可遺憾的是,雷明子雖然比前人更得兵書《松經》的要領,但也只能是領略了這部神奇兵書的冰山一角。
黃潛善雖是黃履的侄孫,李綱的師兄,可在黃潛善的眼里,師弟李綱完全不及自己,他看不出李綱有什么特別之處。直至科舉考試,黃潛善一舉成名,高中進士甲辰科第一名,而李綱則因為兵書之緣故,足足耽誤了兩年的時間,最后也只是上了個京都太學院,與師兄黃潛善的進士甲辰科第一名,沒有絲毫的可比性。然,黃潛善怎么也想不到,在先生黃履的眼睛里,他李綱要比師兄更重要。
且道,太尉高俅先是將宋徽宗的圣旨,讓貶職為沙縣稅監的李綱在龔自生老板的面前大聲宣讀。
龔自生驚訝得半天都不敢跪地接旨,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一個碼頭的老板,徽宗皇帝又怎會任命自己為從六品的武官——隱軍元帥?
李綱深知龔自生的疑惑所在,他笑了笑道:“不奇怪,朝廷是要龔老板去說服梧桐際、蓮花山、筆架山的土匪來招安,以備日后為朝廷所用。”
而此時的熊和貴卻是惶惶不安且驚恐萬狀,暗想:他龔自生與三地的土匪頭子結拜兄弟,不僅無罪,反倒成為朝廷的從六品武官——隱軍元帥,朝廷既然肯定了龔自生,那你熊和貴就必然是個有罪之人,等待自己的便一定是牢底坐穿或菜市口砍頭……
見軍府大人憂郁、惆悵,一旁的師爺則安慰道:“老爺定然是想著自己的后事會如何發展,依小的看,事情并不是老爺您所想象的那么遭糕,你不是還有自己的舅舅黃潛善嗎?黃潛善和太宰張邦昌、太子趙桓的關系都很緊密,皇上既然派你的舅舅來到邵武,他就肯定不會將您治罪,而是會給足太子趙桓的面子,讓您老爺立功贖罪,當然,郭子敏一死,必將牽扯老爺您,是老爺……”
“還好意思說,不都是你師爺出的餿主意嗎?”
“先前之事暫且不提,等過完這個坎后,老爺要記取教訓,我們不能再為所欲為,囂張跋扈……”
“但愿吧!若能逃過此劫,我熊和貴就一定會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陳世明微笑道:“老爺也不必太過認真,只要邁過這道坎,將來必定是逢兇化吉且順風順水……”
“在這做啥?太尉高俅他到處找你。”
見是自己的舅舅,熊和貴問道:“太尉找下官所為何事?他應當不會治外甥之罪吧?”
“沒什么大事,不過,日后外甥可得處處小心,別再鬧出什么事端了,否則,舅舅我也無能為力。”
熊和貴連忙應諾:“舅舅請放心,吃一塹,長一智,和貴我定然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沒想到的是,太尉高俅親自宣讀的這道圣旨,并沒有說到皇上要降罪邵武軍府,而是讓熊和貴保留原來職務,不過,皇上要軍府熊和貴保證日后的隱軍供給,否則,絕不姑息,堅決嚴懲。
皇上的圣旨宣讀完畢,李綱便悄悄地問了問身邊的高俅:“大人,我李綱可否還去沙縣?”
“去沙縣干嘛?難不成還想去小小的縣城當個稅監?你老弟還是安心待在邵武,等到隱軍成立,你再回去京城也不算遲。”
“名不正,言不順,我李綱現在不還是個被貶職的小小官員?到時候,誰又會聽我李綱的?”
高俅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李綱會有這么一出,放心吧!都給老弟準備好了,你自己看看皇上的圣旨。”
“什么,讓我李綱代表朝廷當隱軍的監軍?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真要讓我李綱留在家鄉不回京城?”
“你老弟不同意,也沒有關系,我高俅回京后,一定會如實匯報徽宗皇帝。”
李綱一聽,著急了,連忙說道:“別呀!我李綱從命便是,不過,我李綱還有個小小的要求,隱軍這名字不怎么好聽,還是改個字,我們邵武軍城素有鐵城之譽,能否將隱軍,改成鐵軍,當然,這支隊伍的隱秘性質仍然不變。”
“小事一樁,我高俅也和你李綱一樣,皆是這般的想法”
高俅在邵武住了幾天,期間,他和黃潛善、李綱一起走進先生黃履親自創建的故縣學堂,還到了先生黃履的墓地祭祀、瞻仰。
李綱飽含熱淚地對師兄說道:“先生曾經說過,良臣比忠臣重要,并希望我們要相互提攜,互相照顧,切莫勾心斗角,你傾我軋,一定要為強國富民的理想而努力奮斗。”
黃潛善沒有回應,而是向著先生黃履的墳墓拜了又拜。
待高俅和黃潛善回京后,李綱和龔自生上了一趟洋塘的頂子山,他們在現任道長邱正和的引領下,來到了安葬雷明子的墓地,這墓地好生奇怪,它沒有任何塋苑,也看不到任何墳壟,后聽邱道長介紹說,裝有雷明子的骨灰盒是放在身邊的樹洞里。于是,李綱、龔自生連忙點香、燃燭,虔誠跪拜,直至跪到最后一抹香灰掉落地上。
“老爺不好了!郭東桓他人不見了。”
龔自生一聽,急忙詢問賴子保:“到郭先生的墳地看過嗎?”
“看了,沒有。”
李綱建議道:“若這般,我們還是趕緊報官。”
可當龔家報了官府后,熊和貴只是假模假樣地讓捕頭戴明派人尋找,可三天過去,毫無結果,熊和貴便以郭東桓無故失蹤,草草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