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末路繁華  

    楔  子

    七月流火，滿池碧蓮婷婷曳曳幾近荼蘼，唯有一朵鶴立池中。她面含憂郁，含苞而待，任清風親吻蜂蝶獻殷卻始終不肯一綻芳澤。這癡癡呆呆的花仙子，任性執著，一意孤行，不知是忘記了盛開的時節還是在等待最美妙的機緣。

    跟在釋迦牟尼身旁的小沙彌禁不住心生疑問，扯了佛祖的袈裟脆生生地問：“師父，您瞧那一朵蓮兒，獨立池中，孤傲清漠，再不打開，就要為秋風吹敗，她可是有心事？”

    釋迦牟尼垂頭對上小沙彌一雙清澈明凈的眸子，淡淡笑道：“機緣未到，塵緣未了，想來是她不愿枉自綻開吧。”

    小沙彌擰眉不解，懵懂問道：“若是不開，豈不枉了此生？”

    釋迦牟尼輕輕拍了拍小沙彌的頭，微微一笑言道：“世間一切輪回皆有因果原由，在蓮兒眼中，機緣未到，即便倉促盛放，亦是枉然。”

    小沙彌似懂非懂，轉身又去看那含苞未放的蓮兒，只覺得夏日時光就要匆匆流走，她若不開，真是可惜了這盛夏晴天的大好光陰。

    倏爾，一陣清風拂過，聽見兩人對話的蓮兒隨風搖曳，滿心憂郁的問：“佛祖在上，您可知我要等的人兒何時會來？”

    釋迦牟尼并未停下向前的腳步，邊走邊悠悠答道：“你既已認定他會前來，又何須多問時間？命中一切皆有定數，緣來緣去本就是過往云煙，你卻如此執拗，唉，就讓一切隨緣吧！”佛祖輕嘆一聲，飄然而去。

    人間萬事，生死輪回，他能讓大惡之人放下屠刀，讓迷途浪子回頭歸岸，卻無法讓癡情之人放下癡念。

    “也罷，佛祖言之有理……”那蓮兒柔聲應了一句，此后便沉寂下去。

    她心中早已篤定，即使他永不回頭，她還是會執拗的等下去。等待對于她來說，也許太過沉重，也許太過漫長，但心中那一份割舍不掉的絲絲縷縷的牽絆與愛戀，總讓她堅信，塵世滄桑，萬事有緣，世道輪回若是真有緣相見，只需一眼，他們便能憑心相認，到那時，她不管彼時他是人是魔，是妖是怪，定要在那剎那間為他開到燦然驚世！

    那蓮兒想到這，禁不住有盈盈淚珠滑于蓮葉之上、、、、、、

    第一章：人群之中找到你

    七月天空驕陽似火，日暮時分，保定府粘稠的溫度被晚來的清風稀釋的七零八落，不遠處偶爾有涼風徐徐吹來，讓大街小巷裸胳膊露腿兒的人們感到一絲絲難得愜意與舒適。

    這是整個盛夏中最美妙的一個傍晚時分。

    蘇清月和唐一菲照例來到“五一”人民廣場上，她們找了燈柱旁邊的空地開始做準備。今晚，兩人都穿著古裝的輕紗長裙，蘇清月一身淡紫，唐一菲一身淡綠，兩位女子飄飄搖搖，如神仙姐姐下凡一般，惹得周圍遛彎散步的人們都禁不住側目而視。

    其實，兩個女孩從下車到嘻嘻呵呵說笑著走過來，早就已經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有幾個經常來這里玩輪滑的孩子看見兩人的背影，都迅速的調轉方向滑過來，嬉笑著大聲的打招呼：

    “神仙姐姐，你們又來了，今天還發糖嗎？”

    “我今天跟著你們一起跳怎么樣？”

    蘇清月從背包里摸出幾塊水果糖分給了湊過來的幾個孩子們，笑著說：“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可得多幫姐姐們叫些觀眾過來看，不然我們明天說不定就不來啦！”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多給姐姐找些人過來的！”孩子們拿著糖果四散跑開，大聲沖著周圍叫喊著：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都過來看精彩演出啦！機會難得，不容錯過啊！

    蘇清月望著孩子們的背影搖頭笑了笑，轉身把琴從背包中拿出來放在架子上擺好，然后又拿過一個折疊小椅子，一切準備停當后，她最后才將包中一個紫色面紗掏出來戴在頭上，看上去一副樓蘭美人的樣子。

    唐一菲見她每次都輕紗遮面，忍不住打趣道，“我說妹妹，你說你這東西能起什么作用啊， 你每次在電視上看那些遮了臉的人不是都能認出來？”

    蘇清月不以為然的回敬道，“我的姐姐，大白天的時候當然沒有用，但晚上可就不一樣了，再說，你這么漂亮，我這么丑，萬一把觀眾給你嚇跑了怎么辦，豈不砸了你的場？”

    唐一菲聽罷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抖肩膀驕傲著說：“那是，姐這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爾等平民望塵莫及也是很正常滴嘛。”

    蘇清月被唐一菲眉飛色舞的夸張表情逗得咯咯笑起來，她這一笑，嘴角立刻現出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一雙大大的眼睛也新月般彎下來，“好啦好啦，知道您是天女下凡啦！”

    “知道就好。”唐一菲一甩長發再也裝不下去，也哈哈大笑起來。

    若論起五官和身段，蘇清月的確不如唐一菲。蘇清月一米六五的個子，圓圓的臉龐，大大的眼睛，眼神清澈、純凈，笑起來就像兩個彎月亮，鼻子長得小巧玲瓏，嘴巴紅嘟嘟的也很有質感，皮膚白皙，細膩，這些都具備了現代美女的基本要求，但身材卻不像唐一菲那么苗條骨感。蘇清月是個肉感美女，胖乎乎的，給人一種很親切溫暖的感覺；而唐一菲長得卻恰好與她相反，唐一菲將近一米七二的個頭，偏瘦，細胳膊細腿，五官也是以細見長，眼睛是細長的，眉毛也是細長的，但整個人看上去卻非常秀美。蘇清月和唐一菲站在一起雖然稍有遜色，但蘇清月渾身上下透出的一種大家閨秀般的儒雅范兒卻也給自己加分不少，實在沒有到能將觀眾嚇跑的段位。不過，用輕紗遮面并不是真的怕自己容貌嚇著別人，而是不想被人認出來，這一點，蘇清月心里自有打算。

    兩人坐下來核對一下曲目，開始為一會兒的演出做準備。唐一菲在廣場上小跑了一圈，又坐了一些準備活動，伸胳膊踢腿，將筋骨打開，而負責彈琴的蘇清月則開始撥弄琴弦試音。

    她們倆都是本地藝術學院建筑設計專業的學生，蘇清月學的是室內裝潢與設計，唐一菲專工建筑學，因為兩個人離家比較遠，放了暑假都不想回去，就都打算用暑假的時間來賺點外快。唐一菲從五歲開始學習民族舞，如今探戈、爵士以及各種韓式熱舞都不在話下。蘇清月則是自幼在母親的調教下學習七弦古箏，雖然一直沒有在正規的地方拜師學藝，但琴藝依舊足以羨煞旁人。

    當西方最后一抹天光被夜幕吞沒，華燈初上，吃過晚飯的人們開始陸陸續續走出家門，踱著悠閑的步子來到這個保定府不大不小的廣場上納涼聊天。剛下班的青年男女也三三兩兩的聚到街上，他們仨一群倆一伙地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說說笑笑，當廣場上響起悠揚的琴聲時，人們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了過去。

    身穿淡綠色紗裙的唐一菲在人群圍出的空地上，縱情舞蹈，長長的水袖隨著音樂上下擺動，曼妙的身姿婉若游龍，輕盈飄逸，秀麗嫵媚，她彎腰、騰空、劈腿，一伸一展，一招一式，無一不吸引著人們的眼球，牽引著人們的視線，讓人情不自禁的一陣陣拍手叫好。

    比起絢麗多姿引人注目的唐一菲，坐在后面彈琴的蘇清月就顯得有些落寞低調，人們大都把目光都聚集在了唐一菲身上，卻鮮有人注意到她。而這樣的情況，似乎正符合蘇清月的心意，更讓她覺得安然自在。她十指靈活的在琴弦上拂過，或按或挑，或輕或重，每個動作都做得優美雅致，恰到好處。

    途經此處的乘風就是被蘇清月的琴聲吸引住的。

    乘風本來是個不好熱鬧的人，今晚他匆匆在單位食堂吃過晚飯，同事們約他一起去“五月花”K歌，他卻推說家里有事就獨自一人騎著單車回家。剛騎到廣場附近，突然一種熟悉的琴聲由遠而近地鉆進了耳鼓。

    乘風對各種樂器都非常熟悉，小時候爺爺對他說五樂通五經，人要想修煉，最少得精通幾樣樂器，所以就讓乘風自己挑選，乘風在所有的樂器當中，唯獨對古箏情有獨鐘，因此爺爺就為他請來了專業的老師教他彈奏。古箏，原名箏（注：只要單個字的樂器基本上都是漢民族本土樂器，如琴、笛、簫、瑟、塤等，兩個字的屬外來樂器居多，如琵琶、箜篌等），箏是中國古老的民族彈撥樂器，至今有兩千多年的歷史，戰國時流行于秦地（今陜西），歷來又稱“秦箏”，產生可能早于戰國時期。

    關于箏的起源有兩種說法是比較廣泛的，一是分瑟為箏說，“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相傳有姐妹二人，都喜好鼓瑟，因家中只有一瑟，二人爭搶中瑟一分為二，于是瑟分而為箏；二是蒙恬造箏說，蒙恬是秦始皇時期著名的武將，從時間上來說晚于箏產生的年代，這種說法不太靠譜。

    說起箏，這里就要啰嗦幾句了。箏的弦數發展經歷了幾個時期，最早的箏只有五根弦，然后經歷了一個九根弦的過渡期，到戰國末期增加到十二根，歷經800多年到隋代增加到十三根，盛唐十二和十三弦古箏并存，至宋主要流行十三弦箏了。元明出現過十四、十五弦箏，但十三弦是主流，十六弦箏出現在清朝末期。歷史上十二和十三弦箏的使用最為廣泛，十三弦箏在詩詞中也經常見到，比如“纖指十三弦，細將幽恨傳”。而蘇清月彈得卻是七弦古箏。七弦古箏的聲音天生有一種哀婉幽怨之美，白居易曾在《琵笆行》中寫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乘風停下來，靜靜的仔細辨聽著這美妙的音律，此時入耳的曲調似乎經過了人為改編，有點像《平湖秋月》又有點像《漁舟唱晚》，總之，聽不出具體是哪首曲子，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美妙與動聽。

    乘風聽了一會兒，突然來了興致，便將自行車掉了個頭，朝人們聚攏的地方騎了過去。走到跟前，他踮起腳尖向里面一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場中專心撫琴的姑娘。只見她十指纖長，雙臂微揚，身穿淡紫色長裙，面上戴著同色面紗，襯得一雙明眸盈盈動人。

    乘風驀地一愣，心像被什么輕輕觸了一下，身體的某個部位咔吧一聲脆響，但他隨即自嘲的搖搖頭，笑自己竟然也落俗到看著美女心旌蕩漾的地步，難不成真像大哥所說，該找個女人了？

    這時，乘風見有人往邊上擺著的紙盒里放錢，便也掏出錢包，抽出一張毛爺爺放了進去。他想，兩個女孩大晚上出來賣藝掙錢實屬不易，如果不是為生活所迫，如此這般好年華應該正坐在教室里或跟男朋友花前月下，他一向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理應多獻出點愛心，想到這里，他又抽出一張放了進去。

    唐一菲轉身的時候恰巧將這一幕看進眼中，她追上乘風的目光，報以感激的一笑。如今世風日下，像她們這種在廣場上賣藝的，能有人給張紅票子真是不容易，唐一菲瞬間覺得心情大好，優雅的舞姿更加輕盈靈動。

    一曲終了，唐一菲一個騰空，身形隨著水袖一并落下，天女一般，一分鐘的定格Pose，之后彎腰謝場，雖然沒有舞臺，細微之處仍然做得盡善盡美。

    圍觀的人群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有三兩個年輕人吹起了口哨給她們助興。

    唐一菲謝過之后轉頭去找水，順便坐在凳子上歇一會兒，而蘇清月則起身去拿盒子，到周圍的觀眾跟前收錢。

    第一次干這活兒的時候，蘇清月一句話也不敢說，就算是戴著輕紗依舊窘得臉蛋緋紅。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蘇清月現在已經成了輕車熟路的江湖老手，她一邊面帶微笑，一邊不停地說著謝謝謝謝，不管觀眾掏錢或不掏錢她都一視同仁，不做過多的停留。

    之前唐一菲和蘇清月一致都認為，弄個小箱子放在那，愿者上鉤，想掏錢的隨意給，用不著這個環節，可是效果不佳，一晚上下來往往收入寥寥。后來唐一菲覺得自己閑著也是閑著，索性端著箱子轉悠一圈，沒想到收效甚好，以前老是白看節目的人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端著小箱子過來，就不好意思轉身離開了，多少都會掏出一些零錢來打賞。之后，這端著箱子收錢的任務就落到了蘇清月的身上，正好一個跳了半天坐一會兒， 一個坐了半天走一會兒。

    乘風沒想到還有這個環節，眼見這女孩馬上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了，他的心莫名的突突亂跳了幾下，臉莫名的漲的通紅，如果不是夜色掩蓋，乘風恐怕連自己都覺得汗顏了。于是，他又打開錢包，又一次從里面抽出一張毛爺爺毫不猶豫的放了進去。

    蘇清月一愣，她抬頭看向乘風，眼睛突然一亮，繼而低下了頭，心如撞鹿，臉色緋紅的說：“謝謝”。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很多時候就是這么簡單，或許，用錢來衡量有些俗氣了，可大家都不過是這紅塵之中的俗人，蘇清月從來都不想自命清高的活著，在她的人生理念里雖然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只要有賺錢的機會或活動，蘇清月就會積極參與，并且樂此不疲，因此宿舍里的舍友們都笑稱她是：財迷瘋。今晚，面對一個如此慷慨帥氣的觀眾，蘇清月真是有點醉了，亦或是受寵若驚，亦或是別的緣由，她為此而面色緋紅，心如撞鹿。

    蘇清月收完錢之后，見唐一菲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拿起話筒，用清脆甜潤的聲音對圍觀的人群說道：“謝謝大家，下面，請大家欣賞一首比較勁暴的爵士舞，喜歡的朋友可以跟著一起跳噢！”她說完轉身去準備錄音機里的舞曲。

    參加過不少演出的唐一菲很干脆的把外面的裙子脫了下來，只剩下里面的貼身裹胸背心以及一條剛好能包住屁股的發白牛仔褲衩，盈盈一握的腰身隨著胯骨的扭動呈現出完美的線條，完美的S型身材頓時讓觀眾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尖銳的口哨聲。

    一秒鐘從仙女姐姐變辣妹，在唐一菲身上完全沒有違和感。

    蘇清月遠遠的瞅著已經在場中擺好了Pose的唐一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肥肉，不無惆悵地想：唉，我要是能有這樣的好身材，也豁出去買身比基尼來炫耀一下。

    勁暴的歐美音樂從音響中震散出來，唐一菲一個從上到下的wave將人們的熱情瞬間點燃，叫好聲口哨聲交相輝映，此起彼伏，一時間讓人忘了這不過是街頭賣藝，而更像是她一個人的solo秀場！

    此時，站在人群中的乘風對這種火爆的場景卻失去了興趣，他推起單車剛想離開，突然看見托著下巴笑微微的蘇清月正坐在一邊隨著音樂的節奏搖頭晃腦的自娛自樂，樣子憨態可掬，極其可愛，乘風忍不住留了下來。心里暗想：說不定等會兒這個小丫頭或許還會再彈一曲，這么多年來難得聽見現場版的古箏演奏，雖然環境吵了點，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尤其這個小丫頭，真是奇怪的很，挺漂亮可愛的容貌卻戴著個面紗遮擋，不知為的哪般？乘風這樣想著，禁不住又偷偷地看了蘇清月一眼。昏黃的燈光下，當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唐一菲的身上時，乘風則像個被下了詛咒的笨蛋，時不時就想把目光往蘇清月的身上瞄，瞄完了還在心里暗暗慶幸好在人家沒發現，這要是發現，不定要把他想成何種好色之徒。

    乘風沉浸在這種惡趣味的自得其樂里，倒也不覺得音樂聲太過聒噪了。

    正在唐一菲跳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忽然從人群中擠出了三個醉醺醺的年輕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新潮的打扮令人看上去十分搶眼。他們旁若無人的闖進了人們圍成的圈子里，像步入了酒吧舞池一樣，在唐一菲的身邊扭動起來。

    蘇清月一下坐直了身子，她還是頭一遭遇見這種情況，看著那幾個人粗俗的動作以及夸張的表情，她急的手心出汗，在一邊直跺腳，再沒心情看唐一菲表演。

    起初，人們還以為這三人是來捧場的，有的人還拍著巴掌為他們叫好鼓勁，但看了一會兒，越看越不對勁兒，直到一個人毫不顧忌的抱住唐一菲的腰，人們才似乎看出些名堂。

    唐一菲尖叫一聲，把那人推開，蘇清月趕緊關了音樂，沖過去張開手臂護在唐一菲身前。

    “你們想干嘛？”蘇清月瞪著眼前醉醺醺的小青年，護著唐一菲往后退。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狀退出去老遠，雖然都在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但沒有一個人想出手幫忙。有幾個孩子擦拳磨掌的躍躍欲試，想沖過去保護他們漂亮可愛的大姐姐，但一下子被身邊的家長拉住了，連拖帶拽的強行往遠處拖。

    幾個小青年見蘇清月生氣的樣子，興致更濃，一點點向前逼近著調笑道：“小美女，別怕呀，哥哥們就是想陪你們一起跳個舞。”

    “哎呦喲，怎么還戴著面紗呢，不想讓人識廬山真面目？來，讓哥哥看看你！”

    “嘖嘖嘖，你看這臉蛋，這打扮，這氣質，根本就是穿越過來的神仙妹妹嘛！來跟哥哥回家，哥哥教你怎么過現代人的生活啊！”最后一個湊過來的小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朝蘇清月伸手，作勢想要將她的面紗摘了。

    蘇清月嚇得瞪圓了眼睛，使勁兒往后退縮，她腦袋里能夠用來嚇唬壞人的詞實在沒有幾個，一時驚慌更是不知道能說什么給自己壯膽。而她后面的唐一菲也沒遇見過這種情況，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幾乎要哭出來了。

    眼看著那人的手就要碰到蘇清月的身子了，正在這時，忽然從蘇清月身后飛出一條長腿，照著那個小青年的前胸就是一腳，只聽他“啊”的一聲怪叫，噔噔噔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乘風站在蘇清月面前，嫌棄的拍了拍剛才飛出去的右腳，沉聲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