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中無風(fēng)雪自不會被風(fēng)雪所阻
作者:
徐靜云 更新:2021-03-01 10:55 字?jǐn)?shù):2639
身穿天藍(lán)衣服的已木目睹山上發(fā)生的一切之后,從空中落下,站在小屋院外,望著那些即將消失的背影,又抬頭看著這漫天大雪。
這讓他想起。
很久很久以前,他和慕姜在山上梅林,初次相識的畫面。他恰似下雪過后重現(xiàn)的光,她則恰似落雪,待他出現(xiàn),她飛蛾撲火般觸碰之后無怨無悔地成為留在大地的清澈水灘。于是他對著天道:“最接近天空的雪,會痛嗎?”
天空聽到了已木的話語,內(nèi)心有點(diǎn)悲傷,但守護(hù)天地的責(zé)任更加重大,于是它精神抖擻著下起了更大的雪。
已木凝視著這滿天大雪,瀟灑姿態(tài)平添千古之情。
從飄渺的烏云中透出的光,將世間染成水墨畫,也使得雪輕靈絕美,帶著寒冷香氣的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在,山腳下、天地間。
暴風(fēng)雪向西門延和慕姜襲擊,他們腳踏實(shí)地一前一后向前走,兩人勇氣直指蒼穹,充盈著大無畏的精神。
西門延 對著慕姜笑著說:“我答應(yīng)你,走在你的后頭。只要你好好的,我愿意為你做一切事。”那后半句話充滿了很多愛憐和無奈。西門延后退笑的時候如瀟灑貴公子,攝人心魂,轉(zhuǎn)身的時候背影濃郁深沉,寂寞滄桑。
冷風(fēng)陣陣,寒霜撲面,慕姜看見西門延走過來,她停住了,身體稍微往后傾斜,她在躲他,她在逃避什么?
西門延長得清朗俊雅,甚有賞心悅目之感,他一步步不畏艱辛努力,能做到這個地步,就像石頭底下發(fā)芽的雜草,沖破石頭,活出了屬于自己的人生,是那么不易,那么難得,使慕姜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喜歡和仰慕。
她看著他,他覺得自己渾身有魅力。
慕姜將破屋里的果子,放進(jìn)了嘴中,臉色變得蒼白,西門延看見慕姜的嘴角流出了血,他壓抑不住自己的心疼。
正常自己的女人自己肯定心疼。
西門延 質(zhì)問:“那破屋子里的東西你也敢拿。”
他緊接著大聲呼救,然后背起慕姜,慕姜 趴在他背上,嘴中說著:“你會帶我回家的,對嗎?”
西門延 道:“對的。”
她手臂不再禁錮他的肩膀而是耷拉著,他臉貼著她的臉,他的熱淚流了出來,腳還在不停走著。
從慕姜和西門延的角度望過去,風(fēng)雪交加中,亭子旁竟有女子赤腳堅毅地站著,而男子只是癡癡地望著。
雪漫天飛舞,只見她那如在山谷中空靈般的眼睛,那桃花般的臉,那雪白的肌膚,襯著極度自由的舞蹈,瀟灑唯美。這引起了男子的情火,他以只有前進(jìn)沒有后退的恒心,慢慢地向她走近。她停下了舞步,眼凝注靜貼于天空,用謙虛的姿態(tài)感受冬日的寒冷。
她想到的是月亮,是太陽,是淡霧中的月渲染的天,是清明秀麗的日交織的天,月中天描繪的是凄涼,日中天描繪的是溫柔,無論是誰都知道凄涼是痛,溫柔是傷,這是一種怎樣的傷和痛折磨她。
女子轉(zhuǎn)身微笑對男子說:“抬望空,我身猶如雪。不復(fù)見,君走淚拂土。”
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那壓力如巨石般落在肩上,連同酸楚和悲痛一起。在痛苦和矛盾面前,迎難而走,所以才來到這說出想說的,現(xiàn)在說出來了。這意味放棄所愛的,使得她感覺身上都是刺,就像有一次,吃魚被魚刺卡住了喉嚨,臉變得蒼白,痛得幾乎窒息,依舊可以笑著安慰母親和父親。
雪和霜露在冬季都可以舍棄一切降于大地,連太陽的光輝也是灑在大地,她覺得自己也可以選擇放下,置身于風(fēng)雪交加的天地間,于是展開雙臂,帶著微笑往后仰,飄曳的衣裙、飛舞的彩帶似有凌空翱翔飛天之感。
男子像嚴(yán)寒中怒放的臘梅,在樹枝和空氣中傳遞堅韌的力量和芬芳的香息,讓人充滿了生命力。他大步一邁打橫抱起女子,走到亭子里,這一仰不僅震痛了他那雙眼,也震痛了雙臂。
男子把女子放到椅子上,修長有勁的雙手握著女子柔美而光滑的雙腳。
男子半解開衣服把女子腳摟在他的心口給焐熱,這畫面永恒的定格在她腦海中,今時今刻將會在記憶中永存。
男子道:“我懷著高于自己命運(yùn)的尊敬、神圣和熱情,奉獻(xiàn)于林木。那么我對你的愛不就止你所感受到的。我不會和其它求愛者一樣,四處游蕩和花心,你會擁有我此生最忠誠的愛,你我志趣相投,你喜愛田園生活,我有林木山莊,你應(yīng)該拒絕其它誠懇的求婚者,允許欽游迎娶共諾。”
欽游為共諾穿上鞋,起身。話入耳,共諾繃緊的弦似乎快要迸斷,她也強(qiáng)忍著站了起來,風(fēng)很大很冷冽,感受到了風(fēng)的寒意。
共諾撐住身子,靠整理欽游凌亂的衣服,才不至于崩潰。他的雙手便摟抱了她的腰,低下頭,緊貼著她。
她闔上眸子,不讓淚流。
而白雪皚皚的大地上,飄落與他們曾擦肩而過的雪,正午的風(fēng)還在肆意飛揚(yáng),把共諾的黑色長發(fā)吹拂到欽游的肩膀上。
正如樹神蒼勁的軀干,制伏了暴風(fēng)雨雪堅毅地駐扎根基,絕不能蒙翳它的光芒,他在她的耳邊說:“我已被你降服,任由你操縱。”突然他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說:“我今天就會離開,你我不復(fù)有相見之日,可我想見你,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他逼視著她,灼熱的眼光燙著她,使她心潮騰涌。
在此刻,她看見大約十六七歲店小二,看似是個沒落貴族的少年,過來了。店小二看見欽游衣衫不整,怕是打擾欽游好事,似有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輕咳一聲,然后再說:“飯菜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共諾 猛地掙脫開欽游的手,說:“你走吧。”拿了亭子中的傘從店小二旁過去,想要把她自己與欽游的痛苦也一并帶走。
店小二看到共諾神情是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免疑惑不應(yīng)該尷尬害羞嗎?欽游克制痛,整理自己衣服。
店小二 看見欽游表情也沒有覺得不妥,心下說:“糊涂了,可能懷疑錯了,真是視覺模糊了。可明明衣衫不整的呀!有些事解釋不通只能說是視覺模糊了。
人生看似是由自己掌控,實(shí)際卻是因為各種事不能隨心愛真正愛的人,共諾嘆息。她的淚流到腳下的沾雪枯樹葉上,樹葉又隨風(fēng)飄蕩,飄進(jìn)了客棧已到。
慕姜和西門延也已到達(dá)亭子,西門延背上臉色蒼白的慕姜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店小二走近他們,店小二 道:“她中毒了,你們?nèi)ド侥沁吜恕!?br />
西門延 道:“我們是去了山上。”
店小二 道:“這種果子在山北面,山北面種了很多這種果子,專供貴族賞玩是不能食用的,不明真相的人總會采摘吃,在這個地區(qū)中這種毒的人很多,因此客棧備了很多解藥。”
西門延 道:“可我們只去了山南面。”
話未說完,載著太子的馬車從他們身旁飛馳而過,一群郡公府門客緊緊跟隨,慕姜和西門延手腕上的鈴鐺肆意飛揚(yáng)。
這喚醒了慕姜的意識,慕姜在鈴鐺聲與馬車疾馳聲中,聽到密音表示終結(jié)的聲音,并從那些人中看到了式堤,她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事。
欽游迎著風(fēng)雪往客棧方向走,走了沒有幾個大步就到了客棧,把慕姜和西門延和店小二甩在身后。
店小二和慕姜和西門延還在于雪艱難抗?fàn)幥斑M(jìn),#慕姜 問:“為什么,他走的這么快。”
西門延 感慨:“心中無風(fēng)雪自不會被風(fēng)雪所阻。”
店小二 道:“不過這雪下得異常。”
他們順著純白的飄雪往上看荒涼天空,天空中那個仙女左手在造雪,右手散發(fā)靈力讓雪四處飛揚(yáng),好似在跳一個旋轉(zhuǎn)的舞蹈。
三個人抬起頭的眼神都聚集到菩提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