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別重逢

    林佳音狠狠剜了潘春年一眼：“湯？哪來的湯？我也是剛下班回來，隨便吃了一點，還煲什么湯，你倒想得美！”說著拿起潘春年的行李箱往陽臺走去。她要將潘春年箱子里的臟衣服全都扔進西門子滾筒洗衣機里面。

    “不會吧？老婆！”潘春年大聲叫起來：“這不每次我出差回來你再忙都會煲湯的嗎？這多少年不是已經成定律了嗎？這……這……這……我親愛的老婆哎！你……你……你……”說著拿起沙發上的靠墊，一下子蒙在自己的臉上；“你變了！”

    陽臺上傳來洗衣機放水的聲音，林佳音的聲音也摻雜其中：“什么叫定律呀？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自己去廚房看看，還有一碗涼透的小米稀飯，要是不嫌棄先將就一下。”

    潘春年悻悻地從沙發上起身，往廚房走去。飛機餐真的不當飽，經過這一路奔波，肚子又癟了。出差在外的這么多天，餐餐美食，前幾天還覺得新鮮，吃多了還是惦念家里的飯菜。哪怕一碗面條都覺得香，實在。

    林佳音廚藝好，更擅長煲湯，潘春年喜歡吃她做的菜。特別喜歡喝她煲的湯。用潘春年的話來說，林佳音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深諳“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須先抓住男人的胃”這個許多女人都懂，卻又沒多少女人愿意去實踐的偉大真理。

    林佳音煲湯很講究，尤其是煲雞湯。林佳音為了買冠鮮毛亮，爪瘦嘴尖的散養草雞，有時候要趕好幾個菜場，價錢也是肉雞的好幾倍。林佳音剁好雞塊不用開水綽，她怕這樣做會使鮮味流失。洗凈幾塊后用八十度左右的熱水浸泡一會。這樣既去了腥膻又保留雞肉的鮮美。蔥用京蔥蔥白，切成段。姜用的是四川的子姜，料酒是陳年的花雕，容器是上好的陶瓷湯煲。若要味厚，先用熱油煸炒，放清水后大火燉開。若喜清淡，只需清水淋上幾滴香油，小火悶熟。冬日煲湯，林佳音會在湯里可加黃芪幾片，少許參片，用潔凈的紗布包好，再加幾顆寧夏的枸杞。

    林佳音經常在寧靜的晚上煲湯，把燙煲放到爐上，便開始做自己的事情，蜷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看看書，或坐在筆記本前敲敲鍵，或在陽臺給花草澆澆水，根本不用去管湯已煲到什么程度，因為她只需憑著雞湯的香味就能知道個大概。每當雞湯特有的香味在屋子里彌漫開來的時候，潘春年的肚子里的饞蟲就被勾了出來。“哇，好香啊！我要喝湯！喝老婆的湯！”潘春年故意將煲湯的煲子去掉，林佳音馬上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嗔罵道：“要死！叫你貧！叫你貧！”一邊說一邊跑進廚房用純白的骨瓷湯勺盛上一碗，送到潘春年的手上，潘春年接過湯碗一邊喝著湯，一邊說“恩，好喝。”，林佳音看著他那種貪婪的樣子，全身充滿成就感。“小心燙著。”夫妻倆的小日子就像這雞湯，過得鮮美滋潤。

    “我的老婆就是上的廳堂，下得廚房。”潘春年嘴上心里都是這么認定林佳音的。

    “哎！也罷，咸菜總比白嘴好。喝點小米粥吧，去去暑氣。”潘春年進了廚房，赫然看見不銹鋼臺面上放著一只咖啡底色，描著小蘭花的景德鎮陶瓷雙耳湯煲，湯煲的底部由于經常受到高溫侵蝕，已經泛起一層焦色。

    “林佳音啊林佳音！你什么時候也學會騙人了？”潘春年欣喜不已。三部并做兩步上前去，打開湯煲的蓋子。果然一陣鮮香撲面而來，潘春年低頭一看：“哇！墨魚湯！”

    潘春年的母親是江蘇沿海人，喜歡吃海鮮。經常做墨魚湯。墨魚就是烏賊魚。小烏賊魚洗凈，香油煸炒，加姜蔥料酒燉湯，湯澤如奶一樣濃厚，起鍋后，切幾根青蘿卜絲，灑幾根蒜花，黑胡椒，那個鮮美……潘春年尤其喜歡吃。林佳音從婆婆那里學來了這道湯，卻做了改良。她將蘿卜絲改成了雞脯肉絲，青蒜改成香菜，黑胡椒變成白胡椒，這樣湯的顏色就特別地純凈。

    潘春年幾乎要叫起來：“老婆萬歲！”，就在這時，林佳音也進了廚房。

    “老婆，原來你是騙我呢！”潘春年嘻嘻笑著，看著林佳音給他舀湯。

    “我說你怎么也不會不心疼我吧？”林佳音穿著居家的純棉小背心，低胸緊身，將一雙乳房襯托得格外飽滿。潘春年的心里突突地跳起來起來，他走上前去，從背后一把抱住林佳音，雙手在佳音的胸上搓動著。

    林佳音被潘春年這么一動作，身子一下子變得軟綿綿的。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她就這么端著湯碗一動不動。一陣紅云飛上她的臉頰。潘春年將嘴唇湊到佳音的耳背，一陣暖熱的氣流產剎那間穿過佳音的全身，她的身子本能地顫動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潘春年被這一聲激發了，他將身體緊緊地貼著佳音的身體，不停地摩搓：“老婆，到床上去。”

    林佳音這時慢慢地冷靜下來：“先喝湯。”說著輕輕擺脫忘情的潘春年，“還沒洗澡，急什么急，屬猴的呀！”

    潘春年失落一地：“好好好！先喝湯，再洗澡。”強迫癥！性冷淡！什么都好，就這不好。后兩句他是在心里說的，他不敢說出來，是怕惹惱了林佳音，今晚叫他睡自己的房間那就真的慘了。

    林佳音是醫生，經常做手術，手術醫生要有足夠的精力，首先必須保證充足的睡眠。潘春年應酬多經常晚歸，回來睡不著，還要躺在床上看視頻，玩微信。為了不干擾林佳音休息，兩年前夫妻倆開始分房睡。只有周末，或是潘春年出差前后的夜晚才能睡在一起。潘春年為此頗有微詞，他說佳音這是跟他上計劃。林佳音有他的道理：做什么事情都得有節制。

    潘春年幾乎是一口氣喝完碗里的湯，此時的他的身體里有比喝湯更強烈的需求。喝完湯，他拖住林佳音，邪惡一笑：“走，今晚洗個鴛鴦澡。”林佳音被潘春年摟抱著，半推半就地來到衛生間。潘春年伸開手將浴房的蓮蓬頭打開，細密的水珠立即噴灑開來，匯成一道濕熱的水簾。他三下五除二地脫光衣服，一把將佳音拖了進來，隨手關上浴門，水氣氤氳中，不一會，兩個身影便重疊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