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延生進軍打擂臺(三)
作者:
笨笨的姥爺 更新:2020-06-09 08:39 字數:2299
葛一芃和廖進軍像世界上曾經有過的兩個超級大國在搞軍備競賽,你加碼,我當然加碼;你提速,我提速得更快。誰也不讓誰。
黃樺彩曾經跟廖進軍明確表示,我是黃花閨女,你是二婚。當然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但要讓我真的成為你的女人,必須給我一個讓人滿意的婚禮。否則,你不能碰我。
廖進軍好像眼看著豐盛的大餐已經上桌,卻被告知,尊貴的主人還沒有上桌,筷子不能動。于是他只有快馬加鞭,積極籌備婚禮,布置新房。好的是黃樺彩要求并不高,一切由進軍作主,眼看各項準備工作可以進入倒計時了,他就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經黃樺彩同意后,發布消息,婚禮定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時,請柬隨之發出。
文建國頭一天知道廖進軍結婚的具體日期,第二天就收到葛一芃請他參加婚禮的請柬。文建國在內心先把這兩人統統罵了一遍,再分別電話罵了一遍。罵的內容卻也簡單,就兩句話,八個字:“一對活寶,兩朵奇葩。”
文建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廖進軍與葛一芃的婚禮竟然訂在同一天,同一時辰,同一飯店,只是在不同的大廳,當然,結婚的對象亦另有其人,這是不容置疑的。
進軍第二天接到建國的電話,先是莫名其妙,感到很憋屈,我結婚,請你建國參加,你罵我干啥?你罵我可以,怎么連我新婚妻子也給罵上了,你對她了解多少(他以為那個“一對”“兩朵”罵的是他夫婦)?
等進軍知道了原委以后,卻又大度地說,好,好!同喜,同喜!等到他知道延生請柬上的日期落款竟然比他早一天,也就是說,她在前,我在后的時候。他開始叫冤了,我的個姑奶奶啊!到底誰先誰后啊?
一芃這邊聽到文建國的電話以后,表示很驚訝,她裝出很無故的樣子說,這么巧的事啊!后來又說,那天是個好日子,黃道吉日,英雄所見略同。
文建國自然也不客氣,把相同的兩句話,八個字也送給了葛一芃。葛一芃竊喜,還笑罵文建國,本事見長了,也學會罵人不帶一個“臟”字了?她知道建國罵的是誰,沒有像進軍那樣,以為他罵錯人了。
文建國問,那我怎么辦?
葛一芃回答,你看著辦!
廖進軍的回答也是“你看著辦!”
兩人的答案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不氣不惱,不急不慌。
文建國則氣得破口大罵,你他媽的,你倆都不是個東西!
文建國罵他倆的粗話也是一模一樣。文建國這一次真的氣瘋了,他是第一次指著對方的鼻子罵人。而且還罵了一個女人。
進軍聽了,哈哈大笑,他與建國之間常有粗話出現,不足為奇。
一芃聽了也不生氣,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建國與自己暴粗口,知道他真氣了,氣大了。也是,自己的玩笑開大了。她善解人意地說,老同學,您不急。您呢,先喝進軍的喜酒,再喝一芃的喜酒,兩邊都喝,一個也不得罪。反正在一家飯店,從這個廳到那個廳,不就是串個門嗎。至于那份子嘛,我先收下,過一天,我再加倍還給你。
葛一芃是在故意跟文建國瞎扯,文建國氣得沒有話可說,掐了電話。又是一句“一對活寶,兩朵奇葩。”
一芃摽著勁兒籌備婚禮,進軍那邊有的,她這邊必須有;進軍那邊沒有的,她這邊能有的也要有。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良辰美景”“賞心樂事”的到來。
可是,就在婚禮的當天,清大老早的,廖進軍居然哭喪著臉找到了文建國,交給他一枚信封。
建國奇怪,應該是接新娘子的時間,跑我這里來干什么?
今天早晨廖進軍去接新娘子,哪知道黃樺彩已經人走屋空,“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了。鄰居交給他一封信,信封里一張字條。進軍展開一看,立馬天昏地暗,好一個堂堂男子漢,哆嗦得幾乎不可站立,欲哭無淚。
廖進軍并不與建國說話,他只是不停地抽煙,抬抬手,讓建國自己看字條。字條竟然是程昆寫的,進軍認識他的筆跡。
字條的內容很簡單,告訴進軍這么幾個意思:一是前幾天轉賬轉走十萬,今天下晚套現三萬,共計十三萬,算是向進軍大哥借錢了;二是程昆和黃樺彩決定南下深圳闖天下,順便旅行結婚,且樺彩已有身孕;三是特別感謝進軍對黃樺彩,對程昆,還有對程渝的照顧;四是夸獎進軍是個好人,雖然有時金剛怒目,但總歸菩薩心腸,好人一生平安!五是希望三年以后有機會,共還款人民幣壹拾肆萬壹仟柒佰元整(141,700元)。最后是程昆和黃樺彩兩人簽字,同時叩首跪謝!落款時間是昨天晚上12點。
字條末尾還有幾行最近上映的電視連續劇《渴望》的主題歌的歌詞:“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誠的生活。誰能告訴我,是對還是錯?問詢南來北往的客。恩怨忘卻,留下真情從頭說……”
做了不仁不義事,卻說著有情有義話,最后還有點文藝范兒的味道,文建國看完字條,亦哭笑不得。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十三萬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可能對進軍影響不大。報案吧,抓不到,貽笑大方。抓到了,畢竟還是小舅子,處理了,又怎么對得起死去的程渝?最要命的是搞得滿城風雨,這叫江州“大哥大”的臉面往哪擱?廖進軍最后的決定是,打掉牙齒往肚子里吞,忍氣吞聲。誰讓自己交友不慎的呢!
廖進軍撤銷婚禮,偃旗息鼓。對外宣稱感情不投。飯店的損失悉數認賬。文建國又是好好叫叫地陪了他三個晚上(喝酒)。
廖進軍沒有流淚,他不好意思流淚,也不值得為這種女人流淚。
事情過后,建國曾經拿進軍調侃,你個慫,還江州“大哥大”呢?也不過如此!我們江州也跟著你沒有名氣了。廖進軍啞口無言,一味地苦笑,說,苦了程渝;又說,我也對得起程渝了。
建國只有安慰他,實事求是講,誰遇到,誰不是遇上了晴天霹靂。
葛一芃原來是做足了功課,披掛上陣,立馬橫槍,卻突然沒有了對手,索然無味。同時她又擔心起進軍,覺得是自己對不起進軍,這個玩笑開大了。當然結婚對象跑了,與我沒有絲毫關系。但她相信進軍不會就此倒下,這個家伙!讓你吃點虧,長長見識也好,誰讓你交友不慎的!
一芃的婚禮如期進行,但沒有喜慶的氛圍,也沒有與進軍較勁的樂趣,只是按部就班,草草收場。
文建國沒有參加一芃的婚禮,他知道一芃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