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愛情就是當局者迷
作者：
陳進 更新：2019-12-17 07:24 字數：2201
飛鳥過江來，投影在江水。鳥逝水長流，此影何嘗徙？風過鏡平湖，湖面生輕縐。湖更鏡平時，畢竟難如舊。為他起一念，十年終不改。有召即重來，若亡而實在。
————胡適
明月隱入烏云之后，小河邊的槐樹下煙火一閃，硝煙散盡，一個女子迎風俏立于斯，一個聲音問道：“我交給你的任務還沒完成？”女子無奈地說：“沒辦法，此人太難找尋。請再寬限我一段時間。”空氣里的言語：“好吧。你要抓緊時間�！倍髿w于寧靜，聲音和女子都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和玲玲的戀情如同土撥鼠，一直處于地下狀態，未見陽光，旁人無從知曉。陽光的背影里，我和玲玲經常在小河邊幽會，談人生，談理想，談文學，合而計之，就是談戀愛。閑暇時，玲玲學習馬莉，幫我整理房間，縫補衣服。其樂融融。
一天我們正在刨木。忽然有人來找老段，那人長得人高馬大，文學家看見會修飾為巨靈神，科學家看見會感嘆，�。』蜃儺惥褪沁@樣。老段來到那人面前，問道找鄙人有什么事？那人行勝于言，身教重于言教，一拳襲來代替回答。老段被襲之后，立刻施展神功，兩人華山論劍起來。不幸的是，人為刀俎，老段為魚肉，這場體育比賽的場景和結果不言而喻。老段用匍匐的姿勢親近地面。圍觀的人群或面無表情，或竊竊私語，或幸災樂禍，體現出魯迅所言的看客的悲哀。我上前正欲勸架，那人終于開口，面目猙獰：“奶奶的，你給老子注意一點，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和馬莉在一起，你就不是匍匐在這里了，我要你匍匐在地底下�！�
老段呆了一會，掙扎著說：“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叫我不和馬莉接觸？”眼看那人又要逞威，馬莉從遠處奔來，擠入人群，拉開那人，然后摟住老段，輕輕地撫摩老段憂傷的傷口，眼眶漸漸變得紅而潤，關切地問：“痛嗎？”老段倍感欣慰：“還好。”圍觀之人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馬莉怒目而視那人：“你這是干什么？你下次再這樣做，也別怪我不客氣！”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下，停在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身上，用憤怒輕蔑的語氣說：“呵呵，追不到我，看見我和他在一起你吃醋是吧？你就想找人來打他，哼哼，我只能越來越鄙視你！”禿頂男頓時無比尷尬。在人群的注目中，馬莉攙扶著老段回到宿舍。
宿舍里，老段躺在床上，馬莉流著淚為他撫慰。老段感動得不行,問她：“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馬莉掬了一把眼淚，指著老段的嘴唇說：“就是因為它��！”老段雖然早有KISS的想法，但一直未能付諸于實踐，自己的嘴唇并未曾給她帶來幸福，不解地問：“為什么呢？”馬莉的回答仿佛鄉姑找丈夫的思維：“嘴唇厚厚墩墩的，是個老實人相��！我就喜歡你是個老實人啊！”頓了頓，又說道：“我一個人在這邊不容易啊，這里的男人太可怕了，只有你，只有你，才能給我安全感。”說著說著，臉龐不知不覺地靠在了老段的肩膀上。
老段內心欣喜若狂，但表面依舊平靜如水：“你真的這么愛我嗎？”
馬莉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呢？也愛我嗎？”
“我也愛你。”老段把她摟在懷里，一雙手開始蠢蠢欲動，陶醉其中，龍戰于野。忽然之間有變故，馬莉驚慌地站了起來：“你干什么？”老段莫名其妙，想這個時候還能干什么啊，這個女人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還純情到這種程度？不解地盯著慌亂的馬莉。
馬莉整理了一下衣飾，似乎在自言自語：“不行不行，我不能做出對不起丈夫的事。”
老段：“你不是說你很愛我嗎？”
馬莉無奈地說：“愛也不行啊，我已經是別人的人了。縱然我愛你有千萬分，也不能這樣做的。今生我們無緣，只有等來生了�！�
老段撫胸長嘆：“��！上天�。∧銥槭裁催@么愚弄人啊！上天啊！我們只有等來生了！曾經有一個女的在我面前，我沒有得到她，但愿在來生，我能遇見她，我會說，我愛你。如果非要問，這種愛是什么樣的愛，我會說，是像老鼠愛大米那樣的愛。”
馬莉感動不已，說：“其實我們今生也是可以的。”
老段頓感希望來臨：“你要離婚嗎？”
馬莉說：“不！我們可以發展柏拉圖式的愛情啊�！�
老段不由贊嘆：“好耶！”
馬莉閉上了眼睛，甜美地一笑：“恩！在柏拉圖的國度里，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也閉上眼睛，幻想一下我們結婚的場景�！�
老段閉上眼睛，說：“我在幻想我們洞房里的場景�！�
馬莉笑著打了老段一下：“你真壞！”然后滿含希翼地說：“寫一首詩給我好嗎？”老段不愧為當年文學社的超級菜子，隨口吟就：“��！我愛你，愛著你，無比的愛著你，愛你直到天荒地老，愛你直到東海里長出了葡萄，我們在葡萄里建一間小屋，那里是我們溫馨的小島�！痹妼懙檬前装V了一點點，但是不得不承認，白癡的詩只有白癡才寫得出來，更加不得不承認，在很多學校的文學社里充滿了這些白癡的詩和拉出這些白癡的詩的詩人。
以上就是柏拉圖式愛情的一種表現方式。
馬莉走后，我回到宿舍，勸老段：“你以后還是和她少接觸一點吧，免得惹許多麻煩。你要知道我們在這打工，人生地不熟的，別人要欺負我們很容易的�！崩隙握f：“枉我把你當兄弟一場，你也這么說我？難道我和馬莉之間的友誼就像你說的這么脆弱？”
我曰：“什么友誼啊？弱智都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關系早已超越友誼了。”
老段道：“不管怎么說，就算我喜歡她可以了吧，你和玲玲不也是嗎？”
我言：“我喜歡玲玲很正常啊，也沒人找我麻煩啊。況且馬莉這個女人很復雜，不像玲玲那么單純啊。”
老段冷笑一聲：“哼哼，你的玲玲單純？恐怕你還蒙在鼓里吧？告訴你，那天晚上我和馬莉出來散步，在麥垛里看見什么了，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疑惑與緊張一起襲來，我問：“你看見什么了？”
老段說：“我說什么你也不會相信。你今晚自己去看吧，去看你的玲玲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