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要做個保潔，也不至于在她哪里做！天下之大，豈能沒有容身之地。四月走在街上，還真看到了幾個家政公司，忙進去問問。

    “姑娘，你這樣子可真不像做保潔的。”

    “我什么都會做的，打掃屋子什么的，都可以的。”

    “你可別小看了我們這些家政人員，我看你西服革履，細高跟一穿倒像個坐辦公室的。”

    “我以前是坐辦公室的……”

    “這樣吧，我問你，你會做什么菜，可有什么拿手的？附近的菜市場都有哪幾家，哪家的肉便宜，哪家的菜實惠，你都知道嗎？照顧過老人小孩嗎，懂得如何伺候嗎？”

    四月滿腦袋問號，以前在家也做飯，填飽肚子沒問題，可要說拿手菜，能上得了臺面的還真真是沒有，總不能說西紅柿炒蛋吧！至于菜市場，朝哪邊開她都不知道，數數年頭，她得有至少五年沒去過菜市場了。老人小孩，在家都是媽媽照顧她，孩子從沒碰過，也著實不會照顧，也只有這個時候，才實實在在的認清自己，原來一無是處。

    走了許多家，雙腳也麻木無力了，高跟鞋好像都要斷了，只能踏拉著走。眼看天要黑了，就這么無功而返嗎？那明天呢？明天怎么辦?還要接著這么滿大街找工作，讓人家從頭到腳品頭論足，忍受奚落，接受自己的一事無成。這些年的驕傲一朝盡毀，如今真是臉都沒有了。從前在公司平步青云，領導重視，同事愛戴，一步步走的穩扎穩打，錢也掙得越來越多，那時候覺得掙錢很容易，社會不殘酷。沒想到，如今，一分錢也來的這樣艱難，一份力氣活都不肯用她，從前覺得自己一身本領，現在離開那個行業還真是無用了。

    可是！四月是愛面子的，即便在這種時候，也不愿意低下頭去求李小姐，“還能餓死嗎？”四月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天無絕人之路，終究會有她的一席之地，再堅持幾天，一定能找到一份能填飽肚子的工作。

    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望著頭頂那盞昏暗的燈，四月搖搖欲墜，不知是餓的還是困得，就這么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夢里她自由奔跑，和媽媽手拉著手，走在一條林蔭道上，她們相互依偎，談笑風聲。突然在路的盡頭，父親出現了，那張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嚇得四月嚎叫出聲，拉著媽媽掉頭奮力奔跑，她跑的好快好快，媽媽跟不上，她一點一點拖拽著母親，可父親一步又一步的逼近，眼看就要追上她們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快，快，快……”

    四月猛然睜眼，渾身瀑汗，原來是場夢啊！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響了，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

    “是四月女士嗎？”

    “是我，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