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駱駝駱駝
作者:
竹君 更新:2019-07-25 18:17 字數:2492
在那時,太爺爺王首臣在這個地區養駱駝也是最出名的,最多的時候,有過一百多頭。他的駝隊經常馱煤去京城,還經常馱各種貨物去北口。他道熟,人緣好,口外也都知道他三爺的稱呼。一般的“黑幫土匪”,望見他的駱駝隊旗子,都會退避三舍,給他的駝隊讓道。
由于道路兇險,拉駱駝的村人不但抱團對外,而且在走北口的時候還會請一些武藝高的人來保護駝隊,范小春自從有了力氣,除了給三爺的駝隊做隨隊保鏢,有時候,其他駝隊也會出重金邀請他做保鏢。因此,每到出口外放牧駱駝時,他就會放下煤礦的事情,挎刀護送駝隊。
有一年,走出京城一段路程,在過一個銅橋的時候,范小春護送的駱駝與外地過來的草屜駱駝撞到了一起,兩方拉駱駝的互不相讓。對方是蒙古人,說什么也要與范小春護送的駝隊撂跤,不摔不放行。
這下,范小春可急了眼,穿上褡褳就摔上了,那真是動如山崩,呼呼生風,那些蒙古人哪里知道范小春的神力,再加上后期有意識的訓練,范小春如今大力加撂跤的功夫,一眨眼只見,便將幾個蒙古漢子撂趴在了地上,之后,雙目圓瞪,沖向對方的駝隊,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寒意,像是在說:還有不服氣的,盡管上來,那氣場,絕對的令人膽戰心驚。對方見狀,于是便乖乖的讓了路,并從此與范小春交上了朋友。
還有一次,范小春去北口外解送駱駝,碰上兩個蒙古大漢慕名而來,非要和他摔跤比試兩下,不然,蒙古人揚言就要扣下駱駝。范小春二話沒說,脫下上衣,順手將旁邊的一塊看上去足有千斤之重的巨石搬起,壓在衣服上。兩位蒙古大漢見狀大驚失色,連忙擺手說:
“不比了,不比了!好漢好漢”。就這樣直接認輸了,惹得旁邊圍觀的吃瓜群眾哈哈大笑。
村里的駱駝,大都是從駱駝販子手里買來的。但有時候,村民們也會自己走出去買駱駝,這樣雖然有些兇險,但卻能省不少錢,特別是買的多的時候,能省下不少。
村里有一些駱駝販子,隔三差五的就到村里來賣駱駝,賺取村民的錢。按規矩,買駱駝要隔山買,啥意思呢?就是說不把駱駝拉到買主跟前來。而是由駱駝販子到駱駝產地后,與賣主談好要求和價錢,比如顏色、年歲口,是“里倒鞍”、“外倒鞍”、還是“雙鞍”以后,賣主騎上馬,現到草場去捕捉,也許三五天才能找到,找到后,在駱駝身上燙上“火印”編號,以此說明這駱駝是通過正當途徑買來的,否則,駱駝就進不了關口。駱駝販子到手的駱駝,都還有野性。賣給村民后,穿上鼻梁子,經過家里的駱駝帶徹底馴化合群后,才能干活。
由于販賣駱駝的差事不好干,那些駱駝販子不僅要冒著危險往來奔波口內外,有時候,遇上駱駝本身出現問題,還要賠上幾筆。
有一位駱駝販子,買駱駝的路上,晚上,在野地里露宿。搭了一個窩棚,湊活住了下來。那天,他有點犯懶,沒有按照慣常的做法,先圈出一個茅房來供夜里大小便使用。晚上起來小便,就隨便在平地上解決了。誰料,剛進窩棚,就看見鍋里盤了一條蛇,用棍子挑出去后,回身再看窩棚里,立馬汗毛都豎了起來,原來炕上、地下都爬滿了蛇。
這駱駝販子但也還算機靈,他急中生智,想起老人們的說法,趕緊點上一株香,向“蛇大仙”們磕頭賠不是,這下,蛇才漸漸散去。
蒙古人信佛,會在蒙古包里供佛。還有一次,一個駱駝販子在蒙古包借宿時,用腳沖著佛,夜里不知道做啥夢,腳上使勁亂踢,結果把佛爺踢倒了。
佛爺倒地的聲音驚醒了旁邊睡著的一位蒙古人,蒙古人當即跳了起來,對著這位闖了禍的駱駝販子就是一頓嚴厲的斥責,當即就要把他趕出蒙古包。駱駝販子連忙陪不是,好說歹說,才勉強留了下來。從那以后,這位駱駝販子在買駱駝和蒙古人打交道時就特別注意尊重蒙古人的風俗人情。
村民們買到駱駝后,不是就完事兒了,還要想著怎樣才能把駱駝養膘點好干活兒。每年,還要在適當的時候將駱駝帶到草原上去放牧貼標。當然,這些事情村民們自己無法完成,就要找幾個牧民幫著放駱駝。按駱駝頭數給牧民點錢。草原上地廣人稀,放駱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村民們自己做不來,只得請當地牧民。
那里的草很深,人一進去就不見了影蹤,就連高大的駱駝,在草叢里,也是忽隱忽現。草里的蚊子多,隨便伸手一拍就是滿手鮮血。為防蚊子咬傷駱駝,村民都要帶上柏油涂抹到駱駝身上。
草原上的草,又黑又綠,油性大,駱駝上膘快。但是,也有毒草,很難分辨。有種叫汲汲草的草,草上帶著杈,駱駝吃時聲音特別響。一次,一位駱駝販子,沒有聽當地牧民的告誡,藏了點小心思,想把駱駝養肥點再抬高價錢出手,因此,便跑到草長勢好的坡頂放牧,沒過多久,駱駝就死了一大半,都是因為吃了坡頂上的有毒的草。一下子,這位駱駝販子損失慘重。
經過兩個月的放牧,拉駱駝的瘦了,駱駝可肥了,駝峰立起,響鼻連天,走起路來精精神神的。這就要把駱駝拉回來,走時磨嘰回來快,半個多月就回來了,正好能趕上京城冬煤拉運,這時候,精壯的駱駝就能派上用場了。
后來,因為販賣駱駝風險太大,又辛苦費事費力,利潤又不大。駱駝販子越來越少。
這可是村民們賴以生存的牲口啊,王首臣見到此種情景,就用煤棧賣煤賺來的錢,去買一些駱駝,之后,再平價賣給當地村民,這其中,不賺取任何利潤。這樣,才解決了一部分村民的生計問題。這也是他之所以受當地村民尊敬的原因之一。
駱駝曾給村民們帶來了財富,村里的駱駝戶們也都很感激駱駝,敬重“馬王爺”,都知道“馬王爺三只眼,服硬不服軟”。村的東側有一間馬王廟。馬王爺主管六畜,駱駝戶們每年農歷六月二十三都要放假一天,在馬王廟祭祀,給馬王爺上貢,磕頭行禮后,聚餐一頓。
除在馬王廟有祭祀活動外,村幾乎每戶在家里設馬王爺神龕,龕下長期燒高香、擺供品,龕里有馬王爺神像,龕兩側的對聯是“寶馬馱來千倍利,錢龍引來四方財”,橫批是“如在其上”或“敬神如在”。
北口的走南闖北,給村人增長了見識,鍛煉了膽識和腳力。后來,隨著道路的改善,駱駝越來越少,人們開始趕大車,去北口的就少了。解放幾年后,駱駝沒了,離人們遠去了,這一習俗也就漸漸被人們淡忘了。
爺爺說,比起周圍村莊養駱駝的辛苦,我們這個村子的村民就好很多,只是店鋪非常多,服務好往來的駝隊便可維持不錯的生活了。這都要歸功于村莊的位置,正好位于駝隊進入京城的必經之路。
當然,關于售賣駱駝的事兒,這些都是后話了。都是范小春在煤礦干了一段時間之后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