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掌柜的嫌窮愛富

    兩伙計懶做業務

    1

    午飯時，誠大全又吃得狼吞虎咽，秀娘看著他那么能吃，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放下了碗筷。

    秀娘：大全！我們這里，就你的身世我們都還沒有聽過，你不打算給我們講講？    

    誠大全放下碗筷，然后石墩開始拼命地吃。

    誠大全：從哪里講起呢？嗯，我家原本有薄田五畝，我母親曾宮中的宮娥，家里還算溫飽。我曾經在鄉里的私塾里讀了兩年的詩書，也是村里唯一一個認識字的讀書人，不過有一年夏天，山洪爆發河水暴漲，父親和一些去筑堤壩的相親被洪水沖走了，再也沒有回來。因為我們還年幼，母親只好賣掉土地才能重修房屋，之后便在家中幫人漿洗衣服來生活。去年冬天，我母親由于幫人漿洗衣服多年患病已深，我只好邊上山砍柴邊照顧母親，想盡了辦法，該賣的都賣了，也想要留住母親的生命，但是母親還是不久前身亡了。由于當時我已經債臺高筑，實在無錢安葬母親，所以，后面的你們都知道了。

    秀娘聽得凄凄慘慘，石墩也一臉愁容，小菜根已經忍不住抹眼淚了。

    秀娘：也是苦命人，小菜根你也掉淚？

    小菜根：我配合一下情緒行不行？

    秀娘：好吧你放心吧，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小菜根和石墩都點點頭。

    秀娘：鑒于你有文化有見識，當鋪“鑒識”的事情就靠你了。你要記住我們是當鋪，不是商店，也不是飯點，來的物品我們一定要找茬。

    誠大全：什么叫找茬？

    小菜根：就是說再好的物品，你要找出它的缺陷。

    誠大全：這樣子，可是為什么呢？

    秀娘：這只是一種策略，是為了壓低當價哦！

    誠大全：明白了

    小菜根收住眼淚，心想秀娘又開始“加碼”了。

    秀娘還拉住了小菜根的手，對誠大全囑托，一臉殷切。

    秀娘：從今以后，我們四個相依為命分工合作。小菜根，你負責接待客人。

    小菜根無奈地點點頭。

    秀娘：誠大全，你負責協助小菜根并“識貨”。

    誠大全點點頭。

    秀娘：石墩體強身壯，負責驗貨和存貨。我當然是退居幕后了，我負責最終于的——付款。    

    大伙兒都不由得對秀娘露出了欽佩的表情。    

    2

    神兵當鋪內，小菜根，石墩正在打瞌睡，這時進來一人物。來人姓李，名際遇。他頭戴一頂青紗綠角頭巾，身穿綠羅團花戰袍，腰系龜背銀帶，腳穿一對瓜頭皂靴，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身材。此人走到小菜根面前，看著睡得呼嚕連天的掌柜，一時語塞.

    李際遇：小伙計，小伙計，該醒了。

    小菜根：現在什么時候了？

    李際遇：快中午了。

    小菜根：今天中午飯不該我做。

    李際遇：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小菜根：昨天該我值班，我把整個店鋪都擦洗了一遍，我容易嗎？今天能夠休息了，今天輪到我休息，別吵我，讓我好好休息一下。

    李際遇又去推了石墩一下。嘿嘿。小兄弟小兄弟，該醒了。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石墩：昨天晚上好不容易休息一次，當然溜到網吧打游戲去了唄。

    李際遇：玩物喪志。

    李際遇走到柜臺前。

    他用身上的佩刀不輕不重地敲擊柜面，自言自語。

    “這個人是躺在掌柜的柜臺前，應該就是掌柜了！掌柜！醒了！這什么時候了還在睡，昨晚上干嘛去了？”

    秀娘：昨晚上追劇啊，別吵，我繼續睡，你們繼續打掃衛生。

    誠大全從樓上下來，還打著哈欠。

    李際遇：好，終于下來一個人了，終于找到一個不睡覺的人了。

    誠大全：你要當東西嗎？我把他們都叫醒，你稍等一下，

    他敲柜臺桌子。掌柜的掌柜的，生意來了！你期盼已久的生意來了。

    3

    秀娘驚醒，頭發蓬亂，然后她用手托了托發髻，迷迷糊糊地，“客官，你需要點什么？

    她吩咐誠大全，“去把他們都叫醒，該做什么做什么去，順便給他們說一聲，從今兒起打起精神來，生意來了，只許我在工作時間睡不許他們睡。

    誠大全：哦！

    他去叫醒小菜根和石墩。

    李際遇：難道你們這里是飯館？

    秀娘：當然不是了。你需要什么呢？，您看我們的店招了沒有？我們的業務范圍并不廣，針對性很強，專為高端起義人士服務。

    李際遇冷笑，他或許覺得秀娘是個糊涂的人。“那你們服務的項目有些什么？”

    秀娘：主要是——我一句話也說不完，總結一下就是收購高端武器。

    李際遇：多高端。

    秀娘：頂級的。

    李際遇意氣風發的樣子。拿出一小袋子錢，然后遞了過去，放到柜臺上。

    秀娘：這是什么？

    李際遇：你掂量掂量就知道了呀！

    秀娘拿過袋子，在手里掂量著，然后扔回去。

    秀娘自言自語，“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就這么點兒。”

    李際遇： 你說什么？

    秀娘：嗯，沒什么，客官，您坐吧，現在我叫伙計給您沏茶去！

    李際遇一臉詫異。

    4

    掌柜的很失望。

    秀娘想了想，算是把此人給看“扁”了。

    秀娘：是個沒錢的主，不想與此人周旋。

    他便扯著嗓子吼了兩聲。小菜根大全死哪里去了？

    聽見河東獅吼的兩個伙計，一個從廚房里跑出來，手里還拿著抹碗布，一個從樓上沖下來，手里還拿著長竹竿刷子。

    他們都慌忙解釋。

    小菜根：我在廚房洗碗。

    誠大全：我在刷天花板。

    5

    掌柜的嫌錢少客人又沒有武器典當，交給底下的兩個伙計。

    秀娘的聲音轉溫柔如水，往樓梯口走.

    秀娘:柜上就交給兩位了。我繼續上樓回我房間睡覺去。

    小菜根誠大全：掌柜的，你——

    秀娘：我相信二位的能力，

    他轉身過來，靠近小菜根，在小菜根的耳朵上小聲囑咐。——他就只有一袋子錢，我上去接著睡。

    小菜根：哦，掌柜的，那個，什么——

    小菜根欲言又止。

    秀娘：你想說什么啊？

    小菜根：那個石墩又睡到你的床上去了，我想他是認錯房間了。

    秀娘：不是開玩笑吧？

    小菜根：當然不是了。

    秀娘哭喪臉，“我得快上去看看，別把我的床給尿了。”

    秀娘扭著腰肢往樓上飛走。

    6

    小菜根和誠大全兩人商量。

    誠大全：這個如花似玉的掌柜確實讓人大跌眼鏡。

    小菜根：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吧。

    誠大全：她才上樓，你不怕被他聽見？

    小菜根：怕！不過沒那么巧吧！管那么多，只要把我們兩個人肚子管飽就行。

    誠大全：不過她是老江湖，我們兩個比起她來是經驗不足。

    小菜根：這都是肯定的。

    誠大全：我們兩個出生富貴，后來家道中途敗落，才淪落到如此地步。

    小菜根：她是從小就混跡江湖，心眼兒比窗戶上的洞眼兒都多。

    誠大全：那今天算是我們兩個人第一次接待顧客？

    小菜根：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怕不怕。

    誠大全看著李際遇。“看這個人長的，還挺周正的。”

    小菜根：確實，不過看起來不算面善，估計不是什么善人，凡事小心為妙。

    7

    李際遇說明來意。

    李際遇疑問，“你們掌柜的，有點問題？”

    小菜根：沒有，她要照顧他的弟弟，他的弟弟有天生缺陷,嗯，所以有點忙。客官，這是給您沏的茶，上好的甘露，希望你能品嘗一下

    李際遇：這么一小碗，哪夠我喝？怎么著也得給我去上個大碗的。

    小菜根：這么小碗?看這架勢，你還沒當東西，我們就得賠本兒了。您要喝大碗的，那我在后面廚房水缸里面給你打桶水燒上，再給你沏上一桶茶？

    李際遇：這個建議不錯。

    小菜根：您能喝完？

    李際遇：小意思！當然能喝完。

    誠大全柜上拿個單子，一支筆，“請問客官，你準備典當什么呢？”

    李際遇：當東西？誰說我要當東西的？

    誠大全臉上不樂，“您到當鋪來不當東西，難道是專門來喝免費茶的？”

    李際遇：你們這當鋪的店招上都寫著呢——神兵當鋪！那你們已經收了很多神器了？

    誠大全：這是我們的商業秘密。

    李際遇：商業秘密，那就是別人都不知道嘍？

    小菜根：肯定的呀。

    李際遇：我今天不是來當東西的，我是來買東西的。喏，定金在這里。

    他指著柜面上的那袋錢。

    小菜根：哦，原來如此好吧，那么這種業務比較新穎，我們要問一下掌柜。

    李際遇：你們的掌柜在哪里？

    誠大全：就是剛才上去的那位尊貴的女士。

    李際遇：就是剛才那個水蛇腰。

    小菜根：嗯，你要這么稱呼也沒關系。

    誠大全：那您是想買什么？

    李際遇：那得看你們有什么。

    誠大全：嗯，好的，我們這里有的典藏的武器還挺多，總的說的呢也是有市場價的，我們看您出的價再來在幫你挑選，這叫做憑價定貨。

    8

    小菜根和誠大全決定把掌柜的請下來。

    小菜根：你在說什么呢？

    誠大全：我說憑價定貨呀！這三樓的秘密，店里誰不知道？

    小菜根：你也知道？

    誠大全：是啊，掌柜的秘密培訓了我一下。

    小菜根：哦，話說店里好像這就我們四個人。你知道嘍，我比你來得早，當然就知道了，你上去見過沒有？

    誠大全：我還沒去看過，你去看過了？

    小菜根：我也沒去看過？

    誠大全：那到底有沒有呢？

    小菜根：應該有吧，掌柜的，不可能憑空編出一個來吧！

    誠大全：那你沒有見過怎么知道上面都是些什么武器呢？

    小菜根：絕世的武器啊！我也是聽說，這是我們店里的一個傳說，但是沒有掌柜的允許，我們也沒法查看。

    誠大全看著李際遇。“那你怎么給他挑選呢？”

    小菜根：掌柜的只是叫我們收貨，并沒有叫我們把貨賣出去，所以這種比較難的問題得掌柜的親自出馬。

    誠大全：那現在該怎么辦呀？

    小菜根：當然是冒著被懲罰的危險，上去請掌柜的親自接客嘍。

    誠大全：接客？可以換個詞吧，真是太難聽了

    小菜根：好吧，去請掌柜下來親自接待。那你去吧！

    誠大全：為什么是我呢？

    小菜根：為什么不是你呢？我只負責接待客人，接下來的環節就交給你了。所以你遇到了難題，當然是親自找掌柜請教嘍！

    誠大全：好吧，那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