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等花開

    每年的秋天都會買幾盆未開的菊花回來，放置在陽臺上，然后澆水施肥，悉心照看著，靜靜地等待著花開的快樂。女兒常常奇怪地問我：“媽媽，你為什么不等菊花盛開的時候再去買呢，花開好了，花型的美丑、花色的濃淡都更有可挑選的余地啊！”我對女兒說：“媽媽要的不是花開一瞬的美麗，更愿意享受等待花開的那一段美好的過程，猶如我陪伴你成長的每一個足跡。”

    這幾天，窗臺上那盆雛菊開花了，花朵兒挨挨擠擠開了滿滿一花盆，以至于看不見花盆里的根系和泥土，淡淡的紫色花朵在明媚的秋陽下，淡雅而熱烈。

    這盆雛菊是大約一個半月前周末的一天，途經便益門橋時買的。那日在橋上看見一老者，拉著滿滿一三輪車的花花草草，正在艱難地上橋。老者大約有六十來歲，身材矮小瘦弱，布滿風霜的面龐上溝壑縱橫。他一手扶著三輪車頭，一手拉著車箱，兩腳一前一后快支撐成150度角的狀態。或許是三輪車上載的花實在太多太重了，他上坡的速度很緩慢，偶爾上不去還往后倒退幾步，我看見了有些不忍，于是泊車路旁幫他推了一把。老者很感激地連聲說謝，我說我等你下橋后買花呢。

    等他下橋后人車站定，我細細打量他三輪車上的花花草草，多是些廉價的花草和易長的盆栽，其間以含苞待放的菊花居多。他熱情地向我介紹各種花名，夸耀那些菊花開放后如何如何的美麗，并承諾如果我買他的花會給我便宜些，我向他善意地笑笑，俯下身子仔細挑選起來。

    三輪車上菊花的品種著實不少，紅的艷麗多姿，黃的熱烈奔放，白的清新淡雅……有完全開放的，有含苞待放的，千姿百態，在明媚的陽光下搖曳生姿。一花一世界，這紛繁的花兒便組成了五彩繽紛的多彩世界。一盆剛打花骨朵瘦小的雛菊，安靜地躲在這些絢麗的花朵最下面，毫不起眼，若不是我仔細挑花，根本不會注意到她，仿佛這上面的“花花世界”與她無關，她自管享受這安靜愜意的一隅。

    我把上面一盆盆碩大艷麗的花盆搬開，分外憐惜地把她從三輪車的最底下輕輕地拿出來，小巧的花盆兒，很輕，我的一只手就能提起。賣花的老者詫異地問我：“你要這一盆？”我微笑地點點頭。“哦，這盆是雛菊，開花還有一段時間的，這盆花是老太婆早上錯拿上車的，不重，所以就帶著了，你要喜歡兩塊錢拿去好啦，等到開花時最起碼賣五塊呢，相當于送你的。”

    賣花的老者仔細地用塑料袋幫我套好花盆，并殷勤地幫我提到車上。兩塊錢的生意，他竟做得這樣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