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原來是你
作者:
追月逐花 更新:2018-06-09 16:26 字數:6487
陳雙,十六歲,X學院的風云人物。進校以來沒有一個學期沒得過一等獎學金。非常非常貌美。沒有近視。典型奇葩一朵。男生們卻對她望而生畏,并且都認為她應該叫陳“霜”。
為啥?對男生冷若冰霜唄。有人說她在男生面前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大義凜然”來形容。本來擺脫家長的束縛之后,不管是深受愛情小說熏陶卻慘遭家長二十四小時管制的女生,還是成熟較早談了多次戀愛橫遭家長棒打鴛鴦的女生,還是開竅教晚情竇初開的女生,只要進入大學這個愛情的自由國度,都會忘我地投入到愛情的海洋里,找到合心的就立即談,找不到合心的就到處找勉強能對上眼的,如果連對上眼的都找不到,就湊合找一個“可能有發展前途的人”,先維持“戀人未滿”的狀態,等待丘比特的降臨。總而言之,這時期的女生是前所未有的主動地拉近同男生的距離,陳雙卻把男生當作異世界的生物來看待,簡直是異類中的異類。
早在軍訓時,本班超過一半的男生就把陳雙列入了發展計劃。他們屢追屢敗,前仆后繼,直到黔驢技窮,不得不黯然退下火線。整個大一,陳雙穩坐男生臥談會話題女皇的寶座。到了大二,男生們已徹底領教和了解了她的冷若冰霜,不再追她也不再談她,但仍密切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因為她實在太奇怪了。也有數個無聊之徒捕風捉影,杜撰過她的緋聞。有時候,這種緋聞就像愛情催化劑一樣,緋聞雙方的當事人一開始會覺得很煩,很無聊,但后來因為大家都說你和他好,你和他配,很有可能不知不覺便對上眼了。即使沒對上眼,緋聞也不會就此結束,反而會越演越烈。因為緋聞當事人都會忙著澄清事實,抓住一切機會用行為和言語來表示自己的清白,這在外人眼里正是欲蓋彌彰,當然要把緋聞發揚光大。事情到了陳雙這里卻完全不一樣了。她擺出一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樣子,不理睬,不申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讓說的人一點激情都沒有,自己都覺得無聊,只好乖乖閉嘴。
男生們望洋興嘆:看來陳雙真是個愛情的絕緣體,連愛情的副產品(緋聞)都沾不上。不過男生們沒有就此移開他們的目光,反而目光更加聚焦:她這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初夏,期中考試前夕。因為受不了復習的壓力,晚上在校園里游蕩的情侶反而比平常多得多。而殺手級的拿分高手陳雙,仍泡在自習教室里有條不紊地復習。自習教室每天晚上十點準時熄燈,陳雙總是在九點五十的時候收拾書包,九點五十五準時出教學樓,省得熄燈后下樓跌跌撞撞的狼狽。這天陳雙有點累,便比往常早了十分鐘離開。回到寢室,洗漱干凈,臨**時才發現,奶奶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她身邊最值錢的東西,一快價值三百元的手表,不見了!她在寢室里狂翻之后初步認定:八成是掉在教學樓里了。現在已經十點十分了,教學樓那邊肯定漆黑一片,人去樓空了。去嗎?她問自己。去的話,有些害怕。不去的話,表被人拿走了怎么辦?唉,還是去吧!
教學樓里靜得怕人。借來的手電筒不死不活地撐了一會兒就熄了火。扶梯,臺階,雖然都可以借著月光勉強看清楚,但在黑暗的掩隱下總有種猙獰的感覺。她費力地咽了口唾沫,有點害怕了。
現在有些女生比男生還愛看恐怖片,陳雙就是其中之一。她看過一個以校園為背景的恐怖故事,里面有節神秘的樓梯,白天走是十二層,一到晚上走卻會走出十三級樓梯,然后……呸呸!她拼命地搖著頭,強迫自己不再往下想。不過拔出蘿卜帶出泥,她想起另一則怪談來。大學是個奇怪的地方,有些人忙得要死,有些人卻閑得發瘋。閑得發瘋的人當然要給自己找樂。在大學里能找到的樂子大多是嘴皮子上的,前面提到的緋聞是一個,另一個就是怪談。好多怪談不知從何而來,卻能在一夜之間傳遍校園,說的人多了,就讓人弄不清真假了。有一則是說教學樓的:傳說曾有一個男生,半夜下樓的時候從教學樓的樓梯上摔下來摔斷了脖子,一命嗚呼,死后陰魂不散,他的靈魂便經常出現在教學樓里,在樓梯上下來上去,上來下去。怪談中的教學樓,似乎就是這所!
唏!陳雙更害怕了,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腿像灌了鉛似的,在樓梯上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正在這時,在上一段樓梯上,似乎有人走下來了。終于見到其他人了。陳雙松了一口氣,可心馬上又了揪起來:這個人有些怪。他動作出奇的慢,走在樓梯上竟一點聲音都不出,難道他就是……啊!陳雙在心里大聲慘叫,心跳在一瞬間達到了急速,渾身癱軟,縮在樓梯角落里動彈不得。
那人已經走到了她所在的那段樓梯上,緩緩地往下移動,身體竟一點都不顫,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月亮偏偏在這個時候被黑云遮住了,他的臉黑糊糊的,完全看不清!他緩緩地朝她轉過頭來!
“啊!!!”他忽然對著她大叫起來。她魂飛魄散,腳一軟,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好痛!那人還在乍乍呼呼:“你是誰你是誰!?怎么躲在角落里不吱聲呀!?人嚇人嚇死人的我告訴你!”聽這聲音,好象是于飛!?
于飛,人稱于大師。為何有此稱呼呢?因為他奉行獨身禁欲,目不斜視,一心學習。這連普通的男生都難以做到,何況他又高又帥,又是體育健將、本校在本省各項大學生體育賽事的首席救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白馬王子的人竟會這樣“潔身自好”,不是僧侶是什么?
此君也非常熱愛分數,今天在自習教室里打疲勞戰,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時已經身陷黑暗。他沒帶手電筒,只好摸黑下樓,下樓的時候自然會小心翼翼。而陳雙心里有鬼,竟把他當成了“傳說中的幽靈”,不知不覺地躲到了角落里,反而把他嚇得夠戧。
兩人都是內向而有涵養的人,明白了真相之后爭相道歉。然后,由很有君子風度的于飛攙扶腳被扭傷的陳雙上樓去找表。還好。就在桌肚里,一掏就掏出來了。陳雙的腳經過這一番挪動,腫起來老高,漸漸不能沾地了。于飛提出帶她去校醫院去看看,她說不用,寢室里有藥,她回去自己擦一點就行了。于飛便背她回寢室。
他們出教學樓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了。本來黑云狼籍的夜空此時已變得清澈如洗。月光像牛奶一樣傾瀉下來,撒在他們的身上。陳雙伏在他背上,眼簾越垂越下。一天的勞累和腳上的痛楚讓她很疲倦。她的意識模糊起來,像老式的毛玻璃,又厚又重,白茫茫一片。忽然,她的感覺到于飛單薄的夏裝下的柔韌的肌肉在輕輕地滑動,意識又出奇的清晰起來。她感到他的體溫直透到她的身體里,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呼吸……她的臉和心忽然滾燙起來,很不自在,輕輕動了幾下。于飛覺察到了,問:“你怎么了?腳很痛嗎?”“沒……沒事。”她已經面紅過耳,連忙乖乖地伏在他的背上。心越跳越快,臉越來越燙,手心里全是汗。
終于到了寢室樓門口。她硬是謝絕了他背她上樓的好意,像得了大赦似的從他背上滑下來,再次向他道了謝。道謝的時候她低著頭,目光像她那不安分的心一樣到處亂竄,就是不敢看他的臉,沒發現他也是面紅過耳。
她道完謝之后便一瘸一拐地逃入樓道,速度好快,一點也沒察覺到腳痛。逃到二樓,又忍不住從樓道的窗戶往樓下看。啊!?他怎么還在樓下呆站著?低著頭,在看什么?地上有什么東西嗎?他忽然轉過身猛跑起來,轉眼就不見了。她被嚇了一跳,轉過身背對著窗戶。心柔柔地跳動著,一下一下撞得她頭直暈。腦子里就像塞了團棉花似的,不清不楚。
腳踝上一陣鉆心的疼痛喚醒了她,她連忙回寢室去敷藥。哎呀!好痛啊!簡直不能走路了。剛才是怎么上來的?
第二天她沒有去上課。腳踝已經腫得像饅頭一樣了。昨天真該去趟醫院。不過不去上課也好。不知為什么,她有點怕見“他”。
第三天,她的腳好了點。愛學習的她立即去上課了。因為腳不利索,路上耽擱了些,到教室時座位已差不多被坐滿了。她用目光掃描著座位,無意中朝于飛看了一眼。也許是有意的。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男生們忽然鼓噪起來,女生們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她立刻呆住了。
原來,她和于飛已經成為“本年度最震撼緋聞男女”了。前天于飛背她回去的時候,不巧被本班一對“非常開朗”的情侶看到了——大學生情侶已成為現代都市中夜里游蕩最晚的族群之一。“非常開朗”只是他們的自我評價,別人背后都尊稱他們為大嘴巴。他們一看到于飛背著陳雙,一瞬間簡直是興奮得渾身發抖——還有比找到談資更讓大嘴巴興奮的嗎?于飛和陳雙,簡直太有買點了,一個是冰山美人,一個是入定奇僧,他們走到一起簡直是火星撞地球呀!雖然并沒有確切證據證明于飛和陳雙愛了,但他們一點都不在意。緋聞這東西,有時本來就是捕風捉影。
他們當天晚上就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渠道進行了傳播。因為這個緋聞實在是太震撼了,聽過的人全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了再傳播,到昨天晚上為止,所有知道陳雙和于飛的人都知道了這則緋聞。因為他們都相當有名,可以說是整個大學都知道這則緋聞了。內容也從“他們可能開始談了”傳成了“他們已經在熱戀了”,再由各個戀愛觀不同的傳播者杜撰出不同的發展階段,各個版本一同流傳,人們都偏向于相信最猛的那個版本。緋聞嘛,有時本來就是姑妄聽之,姑妄傳之,姑妄創造之。
陳雙知道真相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很氣,氣那些亂嚼舌頭的人。怪不得昨天室友看的目光都怪怪的。可惡!氣死人了!人家跟他什么也沒有嘛!人家臉皮又薄……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伏在他背上的感受,她立即呆在那里。也許……自己真對他有點感覺呢?……她的臉一陣發燙,趕忙掐斷自己的思緒。
以后她的于飛的日子就難過了。無論在何時何地,只要她和于飛同時出現就會引**動,男女生一起起哄。即使是在教室里,大家都會故意把于飛身邊的位子空出來,齊聲呼喚陳雙過來坐。陳雙總是地跑到教室最后的一排位子上,一摔書包,氣鼓鼓地坐下來。可是她越躲他,緋聞傳得就越是兇。室友們總是喜歡假裝不經意地在她面前提起于飛。每到這時她總是把臉一摔,假裝沒聽見,心里卻老是平靜不下來。她已不能像以前一樣滿不在乎了。她揪著心口問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自己這么在乎?難道真對他有感覺?
可現在這狀況,就算有感覺也不能發展。兩個人由相知到相愛,是非常私密的過程。這個過程不能有任何其他人參與。再說自己可是對愛情相當感冒的人,準備談戀愛已經非常不容易,當然要格外講究過程。現在被這群無聊鬼一攪,已經……唉!還好現在學習忙,有數不清的事要做,分流了她的注意,不至于成天泡在煩惱里。
期中考試結束了。陳雙考得并不理想。全是那些嚼舌頭的人害的。她非常惱火。而更讓她惱火的是,緋聞傳了這么久,不僅不見平息,還有愈演愈烈之勢。她一怒之下作了個很傻的決定——的確傻得可以,竟找到于飛,要和他發布一個聯合聲明,澄清事實。于飛哭笑不得:“別傻了,這樣只會讓那些人更興奮。其實你不用擔心,雖然他們嘴上說得很起勁,其實沒幾個人真正相信的。”“難道就讓他們耍著玩?”“對付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該干嗎干嗎,任他們說去。等他們沒了談資,謠言自然會平息的。”
陳雙呆呆地盯著他的眼睛。忽然心底泛起一陣酸意:也許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她臉一拉,說出的話也酸氣沖天:“對啊,我是自作多情了,在人家眼里我只是空氣,當然不在乎別人說什么了。”
于飛的臉“刷”地一下徹耳通紅,低下了頭。她呆了呆,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捂上臉跑開了。看來他也對她有感覺。自己怎么會說出這種話呢?好羞啊!
她躲他躲得更厲害了。因為見到他就心亂跳,臉發燙。她越是這樣,就越是有熱心人幫他們牽線搭橋。一天,她的室友過生日,請了本寢室全員和她男友寢室全員。陳雙去了之后才發現于飛也在。從他尷尬的神情看,一定也是被這些促狹鬼騙來的。她瞪著這幫促狹鬼,心里惡狠狠地罵:無聊吧,無聊死你們!她把一縷亂發歸到腦后,準備拂袖而去,卻在準備站起來時改變了主意。她就這樣矜持地坐著,姿態很美。可以看出于飛在偷偷地打量她。她很開心,也很陶醉。不知為什么,此時的她心中泰然,沒有一絲慌亂。
促狹鬼們大聲鼓噪,要陳雙和于飛同唱一曲,還為他們選了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她鎮定地站了起來,重選了一首歌,無關愛情。于飛雖然有些慌亂,但沒有退縮。一曲終了,兩人平靜地相視一笑。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無關他人。不管他們是勸和還是勸分。
于飛和陳雙真戀愛了。這則消息讓整個大學都炸開了鍋。一些對陳雙有意卻遭拒絕,后來參與煽動緋聞,只想讓陳雙難堪一下的男生全都悔青了腸子:他們以為陳雙還會像以前一樣呢。他們發泄怨憤的唯一方法就是沒皮沒臉地纏著于飛,叫他請吃飯。接著一切便歸于平靜。一件情事沒成真之前會惹來鋪天蓋地的唾沫星子,成真之后卻再沒人說了。
陳雙和于飛安心地開始了他們的愛情長跑。之所以說是“長跑”,是因為他們發展得實在太慢了。不像有些人,第一次約會便拉手,一個星期內就接吻,兩個星期內就在一個碗里吃飯,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接下來就會進行某些家長老師和社會都不贊同的行為。他們交往一個多月了,雖然天天都泡在一起,竟連手都沒拉過。
男生終歸有些心急。不過也就是散步的時候偷偷拉住了陳雙的手。陳雙像觸了電似的把手抽了回去。他驚訝地看著她。她深深地低著頭,話音空洞,到處亂飄:“對不起,我累了,想先回去。”“那好吧。再見。”他第一次沒有送她回寢室。
他回到寢室便躺到床上,用本書蓋著臉,一動不動。同寢室的人問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第二天。他們沒有見面,各自都沒有異議。接著便是第二天,第三天……一個星期后的一天,最后一節課結束后,學生們陸續走出教室,她在前,他在后。她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真好對上他的目光。兩人的目光頓時像被粘住了一樣,再也分不開了。陳雙嘆了口氣,眼圈紅了紅。
月夜,校園一角。一個小小的池塘微微地泛著漣漪。于飛靜靜地坐在池塘邊,又興奮又緊張。他知道陳雙要告訴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陳雙看著池塘,目光飄忽,喃喃地開始了講述:“我以前,其實是個大丑女。因為太胖了。初中的時候是我奶奶照顧我,正趕上長身體,胃口特別大,老人家覺得能吃是福,拼命喂我吃東西,我自己也沒有注意,等到我胖到一百五十斤的時候才如夢方醒。可已經來不及了。同學們給我取了個外號叫肥豬巨無霸,沒完沒了地嘲笑我。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喜歡上一個叫李飛的男同學,他又瘦又小,一臉的青春痘簡直把他的本來面目都遮住了,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他什么,也許是因為他特別有幽默感吧。我竟傻傻地給他寫了一封信,沒想到,他竟然,”她的呼吸急促起來,眼圈也紅了:“竟然把這封信貼到了黑板上,我就成了全班人的笑柄。”她頓了頓,含住眼淚:“從此我就埋頭學習,因為學習很累,我漸漸地瘦了下來,變成了個美女。可是那件事我怎么都忘不了,像一道傷疤刻在我心上,總是痛,對男生,總是有點……”她把目光轉向他,沒想到他臉上的肌肉正不停地扭動著,眼也直了。她嚇了一大跳。
他埋下頭去,緊緊地抱著頭,手背上青筋綻露。陳雙呆呆地看著他。他這是怎么了?吃醋?不像啊。還是憤怒?
他忽然“刷”地一下抬起頭來,臉上是準備好上刀山下火海似的決心:“其實!”狠命咬了咬牙:“那個李飛,就是我!”“什么?”陳雙瞪大了眼睛。“我小時候爸媽離婚了,我跟我媽,就跟她姓,后來他們又復婚了,我就姓回了于!”陳雙的眼瞪得更大。他見陳雙這樣,忽然泄了氣似地聲音小了下去,有些沙啞,也有些發顫:“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捉弄你,那天你去放信的時候,被張華他們看到了,他們逼著我把信貼到黑板上……你也知道他們是班里的惡霸,我當時又瘦又小,不敢違抗他們……我很愧疚,真的!這件事也是我心上的一道疤。從那天起我就覺得自己不配當男人,拼命地鍛煉身體,努力地學習,也羞于戀愛。后來見到你時,雖然心里也恍恍惚惚地懷疑,但你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我以為是……重名的。”
陳雙一副靈魂出竅的呆傻樣子。這實在太突然了。人說女大十八遍,其實男大更十八變,青蛙都能意外地長成王子。
“我一直想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于飛一臉的期待和惶恐。陳雙目光飄忽地站起來,竟轉身走了,于飛伸手想拉她,手伸了一半,又縮了回來。
清晨,空氣中飄著比針尖還小的露水。于飛五點鐘就跑到了陳雙宿舍樓下。在那兒靜靜等著。
太陽漸漸高了,空氣的露水已蒸發得無影無蹤。于飛的臉上已掛滿疲倦。陳雙終于下來了。低著頭,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那樣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于飛剎時間全身僵硬。陳雙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忽然向后看了一眼。看似是不經意的一瞥,卻暴露了她的動搖和不舍。
宛如溫暖芳香的春風迎面而來,于飛如夢方醒,拍了拍腦袋,對自己說:“追吧,傻小子!”笑容滿面地大踏步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