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資
作者:
蘇慕 更新:2019-04-02 10:46 字?jǐn)?shù):1479
世界上有許多事,是始料未及的,今天更是不知明天要發(fā)生的事情。居浩從北京回到福建,他沒有住進居芊芊的“一世傾城”山莊,他重新租了一個地方。姐弟倆相對無言,有點尷尬。居芊芊是勸他回去的,沒有了明月在里面調(diào)和,居浩也怕回去直面喬麗,多年不在一起,即使回去,也是蜻蜓點水般的雨露相逢,他怕陌生橫陳,讓他無所適從。他知道他和喬麗之間再也回不去從前,他想拖延,亦或是在回避。他也有點不甘,還想等待一個回旋。
居浩推開門的那一霎,他就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味道,那是人的身體在激情的催動下自然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就像《動物世界》里的解說詞,公麝和母麝在一起時,散發(fā)出一種獨有的味道。這是他以前和顧一笑在被窩里,他經(jīng)常嗅著鼻子問顧一笑,這是什么味道?這種味道讓他迷幻,讓他激動,證明自己還是有能力征服年輕的身體。自從孩子流產(chǎn)后,顧一笑的身體機能好像還沒有恢復(fù),即使居浩強求,顧一笑也是草草了事,顧一笑再也不會從身體里開出花來,散發(fā)芬芳。今天,推開門的那一刻,他聞到了這股味道,刺激著他,激怒著他,因為這里面摻雜了別的味道,這不是他自己的,居浩就像一只狩獵的豹子回來,找尋窩里藏匿的另一只公豹。
顧一笑赤裸著上身,對著羅健傻傻地笑,并沒有正眼瞧居浩,她好像還未從剛才的意境中走出來,居浩的開門聲音并沒有觸碰到她的任何神經(jīng)。
當(dāng)居浩咆哮著撲向羅健的時候,羅健閃身一讓,抬腿就對著居浩一腳,把居浩絆倒在地。顧一笑笑出聲來。羅健就像得到鼓勵和命令似的,顧一笑每一次的笑聲,羅健就對居浩踢上一腳,居浩感覺自己就像是癩皮狗一樣,匍匐在地,任由羅健踐踏。
羅健把顧一笑的衣服穿好,這些都是他替顧一笑新買的,他把顧一笑以前的舊衣都拋在居浩的臉上,臨走有對著居浩一腳,好像這幾年的憤懣終于有了突破口,有了宣泄的出口。顧一笑仍然是癡癡傻傻地笑著,自從身體里不再負(fù)重一個小生命后,這個躺在地下的男人,對她來說,已失去意義,一個人到哪不是活!更何況,她曾經(jīng)把他當(dāng)作救命稻草,希望他能緊緊地拉住她,而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逃遁得無影無蹤。那個小生命在她的眼皮底下,他都無力去保護。這個男人已無法讓他委與虛蛇。
居浩索性躺在一堆舊衣里,他不知是自己被羅健打昏了,還是就這樣熟睡過去了。只到門被人打開,進來幾個人,用腳問候他,問他為什么躺在這里,這戶房子已經(jīng)過戶給他們了,讓他盡快搬離。居浩如喪家之犬去了居芊芊的“一世傾城”。居芊芊看到居浩的滿臉傷痕,心里有點不舍,羅健出手太狠了。這個人啊,做任何事目的性太強,下手又太狠,她自己始終弄不明白,即使是豢養(yǎng)的小貓小狗,也會和主人產(chǎn)生感情,不至于如此決絕。當(dāng)她把支票給羅健時候,羅健恨不得長了翅膀似地飛離她這里。唯一讓她安心的,看著居浩的情形,顧一笑怕是被羅健帶走了,這也是她對他替代唯一要求。
所以,居浩春節(jié)沒有回去,她也沒有力逼他,她勸居浩去北京看望明月,畢竟有這么個親情紐帶,這是永遠(yuǎn)割舍不斷的。不像她和這個臺灣商人,沒有什么可以束縛他,居芊芊也頭疼,這個臺灣人準(zhǔn)備撤資回臺北了,她是阻止不了,也勸阻不了的。他那里有他的老婆和孩子,她只是他在大陸的一個棲息地。這個企業(yè)傾注了她許多的精力和青春,許多市場都是她開拓和打拼的,而今,她也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聽?wèi){命運的發(fā)落。也許,她是追逐到了金錢,可以用它來換置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到頭來,她的心里很是荒涼,夜深人靜的時候,沒有一個陪她說話的人。最主要的是,她不知回去怎么說,近鄉(xiāng)情更怯!這么多年,她都是自說自話地騙她母親嫁給了臺灣人,母親又把這個訊息擴大到親友和鄰居,到頭來孑然一身地回去,她不敢想象,注定自己像水草一樣在外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