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高考還沒結束，學校門口租住地不停地有人 騎著電動三輪車，高聲叫喊，“收舊書來！不用的教科書，講義賣錢來！”喬麗這處居住地已經有四五個下學期讀高三的家長來看過，喬麗一直沒松口，她不知道在回到居浩的老宅子里，回到她和居浩的房間，看到床頭的半舊的結婚照片，自己怎樣去面對。她還沒有想好怎樣來解決她和居浩的關系。

    校門口兵荒馬亂的氣氛越來越濃烈，高考結束后的畢業生返回教室宿舍，校園的天空彌漫著煙灰的味道，不時有未燃盡的紙灰飄落飛舞，夾雜連綿不斷燃放鞭炮的聲音。明月對居浩喬麗說，“今天不要等我吃晚飯，我們班同學聯歡，也不要動我的書本，我自己回來決定它們的去留。”

    明月回到班上時，李靜姝已經開始咬牙切齒地撕書本，教室門前的空地已經有了不少從教學樓扔下的散落的紙張。明月把筆記分門別類地收拾好，李靜姝不解地問她干嗎？明月笑了笑說，“你看我的筆記多么工整！我舍不得扔，我要把這些當著紀念，將來留給我的小孩看。”

    “說得真好聽，一點都不害臊！怕是因為吳瀟瑞吧，這里面有他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李靜姝斜了明月一眼，把書抱到走廊上，像天女散花似地往下拋，嘴里也學著男生“嗷嗷”地叫，“讓烈火來得更猛烈些吧！不在烈火中永生，就在烈火里滅亡。告別這慘絕人寰的高中三年，在美好的四年大學里涅槃。”

    李靜姝的聲音還沒結束，楊國平已經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拎著她的耳朵，把她拽回教室。“我理解大家的心理，考試結束，大家放松，宣泄一下，可以理解。但書不可以燒，一來對不起你們自己這三年的辛勞，二是對知識的不尊重。你們可以把這些課本送給暑假補課的學弟學妹，省得他們要到淘寶上購書，再不濟，就賣給收舊書的，也是物盡所用。再者，你們都已經年滿十八，算得上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引起火災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楊國平的這番話，學生們漸漸停止了撕書和喧鬧，“聽說你們今天要聯歡，我就不參加了，我在，怕你們受拘束。公布高考成績那天，大家都回班上，填報志愿我可以替大家參考。你們男生今天可以喝點酒，當然了，啤酒最好。女生，今天可以擦點口紅，穿高跟鞋，當然，今天也許來不及回家換，但可以和男生跳一曲舞，向各自暗戀的對方表白。李靜姝——”

    “嗯——”，李靜姝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不知楊國平叫她的意思是什么。

    “我把你的畢業留言本帶來了，想怎么寫，就怎么寫。給同學送上最美好的祝福。”楊國平說完離開了教室。

    “我今天才發現楊國平原來這么帥。”李靜姝在背后伸了伸舌頭。

    明月這班是高三（13）班，強化班是高三（1）班，吳瀟瑞跑過來問明月，李靜姝，楊競這六個從強化班分流出來的學生，是否回高三（1）班參加他們的活動，明月幾個搖搖頭，還是參加完集體活動，再和他們聚。吳瀟瑞悄悄地說，“你不管什么時候結束，來百草園KTV,我們從初中到高中的同學都聚一聚。”

    “說什么體己話呢？”李靜姝伸著脖子問。

    “活動結束我們去KTV.”明月笑著小聲說。

    “我也要去，也帶我一個。”

    “你又不是我們初中同學！”吳瀟瑞說。

    “我和明月同學，和你們就是同學，我不管，反正我和明月一起去。”李靜姝撒嬌地撅著嘴說道。

    “帶你去，帶你去！就怕李國田老師會找來。”明月和她伸了伸舌頭。

    AA制，每個人五十，明月把收來的錢，托班上的幾個男生去超市買啤酒、礦泉水和零食，學校的小賣部早就被學生搬空了。幾個女生又自告奮勇上街買氣球和鮮花，其余的同學開始把桌椅朝兩邊靠攏。很快，男女生采購到齊，男生買了許多炸雞翅、雞腿、面包、薯片，女生帶回了鮮花。大家齊動手，教室很快布置一新。

    文科班男生相對少一點，平時相較女生反而靦腆一點，但今天非常紳士地為女生服務，開啤酒，散零食，沒有話筒，大家輪流唱歌，互相寫畢業留言。農村的同學父母擠在廊檐上聽，等著結束回宿舍收拾行李帶孩子回家。家長的心是焦灼的，一面想這成績還沒公布，終究不踏實，又想慰勞自己的孩子，讓孩子絕對放松，又怕過份地放松會帶來不妥。學生也理解家長，兩個小時聯歡結束，相約下一次有楊國平一起的再次聯歡，揮手告別。

    明月、楊竟、曹瑞華、李靜姝等一行七人結伴來到“百草園”。

    大街上全是學生，校服還沒來得及脫，都蠢蠢欲動，急不可耐地扮成成人的樣子，走進飯店，走進KTV。

    吳瀟瑞、曹軒、劉琦、程愛萍等十幾個強化班的同學，吃過韓國料理后，早早地來到“百草園”，老板娘看見這么齊整的學生，心生歡喜，因為自己的學生也在念高中，把最大的包間給了他們，并說可以優惠，打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