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林在一次午后，喬麗收拾完店面，準備回去歇一歇時，去了喬麗的店里。喬麗倒了一杯開水給王長林。

    “退下來了？”喬麗問他。

    “退下來了。”王長林笑笑說，“這不，過來看看你。”

    喬麗沒有把話朝秦小芳那引，她知道王長林來看她，也是想知道秦小芳的情況，其實他本可以直接去找她。

    “小芳經常來你這玩？”王長林終于把話題轉向了秦小芳。

    “也不，小芳她忙！”喬麗說的倒是實話，自從上次和劉永寶膀子套膀子來她這里，就再也沒來過，喬麗沒有告訴王長林，秦小芳和劉永寶的事，她不想多話，王長林和秦小芳相好這么多年，他對秦小芳的了解應該比她更深刻。

    “她和劉永寶在一起了，我看見她好多次和劉永寶在一起散步，她在前面，我在后面悄悄地跟蹤，她竟然覺察不到我，或者根本就是做給我看。”

    “也許事情也不盡然像你想象的那樣，小芳一直都不注意小節。”喬麗安慰王長林，世間的事變化真快，她還記得去年和秦小芳王長林出去喝羊湯的光景。

    “我知道我并不能要求她什么，我畢竟不是李強。”

    “李強也許還沒有你這么在意！” 喬麗心里這么想，卻沒有說出口。“其實也沒有什么，也許換種生活方式會更好。”喬麗對王長林說，“做了這么多年的領導，退下來帶帶孫子，和嫂子出去旅旅游，打打太極，我認為這也是不錯的生活狀態。”

    王長林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按理說，我做了這么多年的領導工作，也是應該拿得起放得下的，可是就是繞不過這個彎，做了這么多年的干部，一直沒有再朝上走，這也許和我的格局有關，我的格局太小。她好像并不完全是為錢，這么多年下來，她應該是有點家底的。”

    “她也許就是為錢。”喬麗想安慰王長林，這樣說他會好受些。“哪個人會嫌錢多！”

    “也不完全這樣，聽小芳說，你們還是做姑娘時，有個大老板拿出三百萬的支票放在你面前，你都沒跟他走。”

    “那張支票是假的。”喬麗站起身，解下了圍裙，掛在廚房的門后面。

    “小芳說是真的，她拿去銀行驗過真偽。”

    “我記不得了，她的話也信？她說的是玩話。”

    “小芳說得有鼻子有眼睛，不像是假話！”王長林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那人喝多了，誰知道是不是個騙子！”喬麗淡然地說道，“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年，有什么好提的。”

    “有人看見袁牧野在北京的一個花園小區看大門。”王長林的聲音陰冷，牙齒有點打顫，像是從牙縫里漏出聲來，他停了停，想看喬麗的反應，“他當時生意做得很大，市里幾乎所有的白酒啤酒代理都是他做的，也開了幾家大酒店，你不會不知道他。”

    “小芳以前是他家的業務員，她應該比我更了解他的情況。”喬麗沒有轉過身，她不想讓王長林探究她臉上的表情。“我和此人不太熟悉。”

    “他和小芳究竟是什么關系？”王長林有點咆哮。

    喬麗這才轉過身去看王長林清灰的臉，幾縷頭發粘結地搭住腦門，有點激動。他的這句問話讓她有點奇怪，當初她和那個人的消息都是秦小芳傳遞，也是她盡力撮合的。

    “那個人后來破產了，在這個城市銷聲匿跡了。”王長林慘淡地笑了起來，“你知道什么原因嗎？”

    “什么原因？”喬麗急切盯著王長林的臉，她一直弄不明白，為什么袁牧野一敗涂地離開了這個小城，這么多年，一直杳無音訊。

    “我也不知道！”王長林稀疏的門牙亮出了一道凜冽的寒光。

    王長林走進秦小芳的辦公室，秦小芳還是吃了一驚，她倒不是怕劉永寶，劉永寶回北京了，而是王長林的形骨消瘦，秦小芳心一下子疼了起來，這個男人，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幾個月不見，竟然如此消瘦消沉。

    “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我只得來這里找你。”王長林啞著聲音對秦小芳說。

    “我這向時正好忙，沒顧及到你，不要太怪我。”秦小芳眼睛紅了，“家里有人嗎？”

    “他們都在省城。” 秦小芳的問話讓王長林的臉色有了血色。

    “聽話，回家好好等我，我一會就去。”

    王長林和秦小芳一前一后離了辦公室。秦小芳去了銀行，開了張八十萬元的現金支票，夾在了錢包里。

    白天的小區比晚上相對熱鬧，小區里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的小孩很多，而王長林的門前相對就清冷了許多，秦小芳白天反而比晚上更自然地走進了王長林的家。

    王長林替秦小芳打好了水，像替小孩洗屁屁一樣替秦小芳洗了洗。秦小芳沒有推拒，她也很享受王長林如父如兄的愛撫，不會和劉永寶在一起時，要看他的臉色。王長林把秦小芳抱**，“丫頭，你是多久沒和我在一起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王長林竟然伏在秦小芳的身上啜泣了起來，鼻涕弄濕了秦小芳的衣裳。

    “傻子！”秦小芳說，“你就是太死心眼！我有什么好？”

    “我就是覺著你好，別人千好萬好都不及你。”王長林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急不可耐，“你剛剛跑到哪去了？我一回家就洗了個澡，漱了口，怕你嫌棄我。”俯下身去，細細地吸吮秦小芳。

    秦小芳嚶嚶地叫了起來，王長林最能激起她感官原始的神經，她讓王長林下床去打開電視，怕自己的叫聲讓鄰居聽去。王長林并沒有急于進入到秦小芳的身體，他好像在慢慢地咀嚼吞咽，怕秦小芳急切地從他身下溜走。

    秦小芳幾番呼喊求饒，王長林的嘴上，手上，床上的毯子上落下了一片潮濕，王長林才像個獅子似的要了她，他的聲音比她叫得還要響，近似低吼，像是為捍衛自己的領地那般悲愴。

    “我帶了八十萬支票給你。”兩人平息后，秦小芳對王長林說，“聽說你兒子媳婦要換學期房，這也許能派上用場。”

    “我知道丫頭還是關心我，”王長林低頭親了一下秦小芳，“我不要你的錢，隨他們鬧去。”

    “我剛才進小區，看見許多像你一樣退休的老人帶小孩，也許你這樣，也會享受天倫之樂。”

    “我不要他們，我只要你！”

    “可我們兩個人總有了結的那么一天，總不能這么胡混著，你把錢給兒子，修復一下和他們的感情，我是靠不住的，我也不會為哪個男人付出真心，到老的時候，你終歸要靠他們。”秦小芳把支票壓在了王長林的枕頭底下。

    “也許我過不到老，就死了，就用不著修復這個關系了。”王長林抽出支票，“輪到你來接濟我了，我如果用這八十萬換你不去皇家御宴，不和劉永寶攪合在一起，還像以前那樣，安安穩穩地經營你的商行，可以嗎？”

    “這什么話？”秦小芳抽了一下王長林的嘴，“童言無忌！什么死不死的，先放你那，也許以后還能給我救急。”秦小芳欲起身穿衣，王長林按住她，秦小芳又陪他睡了會，“我要走了。”她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她把支票丟給他，這樣她的內疚就會減輕些，就算是償還他這么多年他對她的情分了。

    “小芳，當心劉永寶這個人！”王長林雖然舍不得，還是把秦小芳送到門口，出院門又關照了一下秦小芳。秦小芳笑了笑，離開了王長林。王長林在秦小芳關上門后，把支票撕成了碎片，這些個對他已毫無意義，他又不想當著秦小芳的面撕，讓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