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月中午稍微休息上學后，喬麗在床上略躺了會，起來去了秦小芳的店面。喬麗有一陣子沒去了，樓下的營業員換來換去的，喬麗每次去都是新面孔。喬麗問營業員，秦小芳是否在樓上，營業員告訴她，說她和李總在樓上呢。喬麗徑直朝樓上走，營業員想想不對勁，意欲上樓梯叫住她，喬麗已經又返身下樓了。

    秦小芳聽得樓梯響，就勢把趴在身上的李強推下身去，李強似乎很喜歡秦小芳在他上面，他喜歡一動不動地躺著，讓秦小芳一個人忙活。秦小芳在外面吃過午飯，實在沒地方去，硬著頭皮回到店里，看見李強坐在店里呼哧呼哧吃粥，就著腐乳，秦小芳心里有點不舍，又很無奈。她幾乎每天都在外面有應酬，有的是人家請她的，更多的是她維護酒水市場請人家的，尤其是哪個新的大小飯店開張，她都會把倉庫的一幫工人叫去聚餐，捧個場，“勝力”啤酒廠每年也會有這方面的開支補償政策。但是每次李強去，氣氛就有點尷尬，看到秦小芳點一大桌菜，他好像割肉似地難受，臉色也很陰沉，盯著工人的筷子看。也有不看他臉色的，多喝一瓶啤酒或者高興了，鬧著喝白酒，他就摔摔打打，臉不是臉，嘴不是嘴，以后秦小芳再叫職工聚餐的時候，就沒人肯去了。秦小芳有這類活動時，只得瞞住李強，寧愿他在店里喝粥，晚上回去和他的爸媽吃一頓好的，因為添了孫子，老兩口給孫子還是舍得買點菜給兒子孫子吃的。秦小芳想改變這種狀況，中午省得在外面打游擊，請了個保姆阿姨在店里做中午飯，做了一段時間，李強怕阿姨克扣買菜的錢，鬧著自己買，買了兩天，懶得去菜場，阿姨也受不了反反復復回來報菜價，辭職了。

    雖然吃粥，并不妨礙李強那方面冗長而無趣的需求，秦小芳弄得滿頭大汗，李強仍然是舉而不堅，秦小芳有點不耐煩，剛剛動得惻隱之心，和身體泛起的漣漪，被李強消磨殆盡，她惱火地也躺下來。李強看秦小芳沒有勁了，翻身壓向秦小芳，“別人玩得，我為什么玩不得！”李強興致正高，冷不丁聽得樓梯口高跟皮鞋的聲音，秦小芳像得了救命稻草，把李強掀下身去，迅速穿上衣服，趿著拖鞋，下了樓。

    “大白天的，兩個人在房間啪啪地加班呢!”喬麗笑著對秦小芳說，“在樓梯口都聽到噗嗤噗嗤的聲音，我嚇得只好下樓了。”

    “說得這么瘆人！”秦小芳也笑了起來，“想男人了？李強正在上面惱火呢，借給你消消火。”

    “呸，留給你自己享用吧。”喬麗有點拉下了臉。

    “生氣了？就許你說笑，就不許我開玩笑。”秦小芳挽住喬麗的手，“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們出去洗澡。”秦小芳拉著喬麗向外走。

    “我來拿兩瓶好一點的酒，要送給明月老師的。”喬麗沒挪腳。

    “我車的后備箱里有，在店里拿，李強會羅里吧嗦的。”秦小芳不由分說拖著喬麗上了車。

    車子在“楚水迪岸”門前的停車場停了下來，秦小芳有這座浴城的貴賓卡，浴城老板也經營一家大酒店，秦小芳通過王長林拿到了這家酒店的專場，這家老板就讓秦小芳辦了三張五千面值的貴賓卡，秦小芳想想也接受了，有人喜歡吃飯，也有人喜歡被請澡。秦小芳拿了個套間間，外面兩張床，套間里也有兩張床。她打了電話給農行的陳行長，讓他約請劉永寶。

    秦小芳和喬麗先去蒸了會桑拿，秦小芳又請人給兩人擦了背，推了牛奶，穿著浴衣走進房間。喬麗吃了一驚，劉永寶和陳行長已經穿著浴衣在她們房間等候了。

    “這么快！”秦小芳斜了一下陳行長，被熱水浸潤過的四個人，面色紅潤光滑。

    “等你們打牌。”陳行長說。

    “不做腳？”秦小芳問陳行長，又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下劉永寶，白白胖胖的劉永寶像個粉紅的荷蘭豬。

    “不做了，做腳不如和美女打牌熱鬧。”

    秦小芳捺了桌上鈴聲設置，不一會服務生切了一大盤水果，帶來了兩副撲克。“劉老板，小地方，沒有你們京城玩得地方多，將就著點。”

    “哪里哪里！蠻好蠻好！”劉永寶高深不測地笑笑，四個人圍坐下來打牌，劉永寶和喬麗做對面，陳行長和秦小芳坐對面打聯手。

    喬麗雖不怎么打牌，技藝也不精，卻摸得一手好牌，劉永寶和喬麗先贏一局，劉永寶很開心，對著喬麗說，“一看就是旺夫樣，誰有了你誰有福氣！”

    “我們喬麗老公長年不在身邊，寂寞得很，你要多關心關心我這個閨蜜”，秦小芳邊洗牌邊說。“掐我干嘛？”秦小芳夸張地叫了起來，喬麗狠狠地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

    “人家未必肯讓我關心，我未必入得了喬小姐的法眼。”劉永寶摸牌時就試探性地碰了碰喬麗的手。喬麗臉色略沉了沉，劉永寶倒也識趣，沒有再造次。

    “我那個資金到你銀行的賬戶上了吧？”劉永寶問陳行長。

    “到了”，陳行長眼睛從撲克牌上移了開來，“還多謝老兄，每個月的儲蓄任務還是蠻多的，尤其像我這個小分行，謝謝啊。”

    “謝什么，這樣說就見外了，想當年你也幫助過我，以后酒店的流水賬目就存在你的支行里。”劉永寶用牙簽挑了塊西瓜送到喬麗的手里。

    “劉總真偏心！”秦小芳故意嫉妒的樣子。

    “嘴張開來，我喂你”，陳行長湊趣道。“老兄，都是知己人，你看，小芳酒水專場的事，你究竟是個什么態度。”

    劉永寶拈著牌，沉吟了會，“我看這樣行不行？秦總入股經營，我也就好和方方面面說，秦總也是股東之一，就不好強說我什么了。而且我也不常駐這里，兩地跑，正常營業就讓秦總負責打理，你仔細考慮下。”

    “大概投入多少？”秦小芳問。

    “先期一百萬吧。”劉永寶輕描淡寫地說。

    “小芳，你考慮考慮，我知道有許多人想和劉總入股，劉總都沒答應。啤酒也難做呢，大夏天雇那么多人送貨，還要回收瓶子瓶蓋，而且冒出來許多雜牌子啤酒，苦死了。做酒店又干凈又來錢，你考慮下，多方面發展。”陳行長是真舍不得秦小芳，每次聽秦小芳訴苦，陳行長都是好好撫慰一番。

    三局兩勝，劉永寶和喬麗算是贏家，“晚上就去我的‘皇家御宴’吧，嘗嘗廚子做的菜，多提意見。”

    “我先告辭了！”喬麗說。

    “你越來越小家子氣了”，秦小芳說，“又不讓你喝酒。”

    “一個都不準走啊”，劉永寶說，“晚上早點放你回去，主要是想聽聽你們意見，菜色是否符合當地口味。”

    劉永寶這么一說，喬麗不好再推辭，和秦小芳在里間換了衣服。秦小芳覷在門縫里看兩個男人換了衣服，兩班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間，下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