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心事重茶館遇二訟

    其實，花笑笑的緊張和自語，被機靈的張儀聽到了。他一下子意識到了什么，趕緊往那堆破衣服邊一瞧，見那個二姨正在捋把他那件黑衣和黑頭罩，心里嗖的一震，立即跑了過去，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把那件黑衣搶在了手中。“哦，二姨呀？這東西不臟，不用洗。”便一挽啦拿在手中，敞開鐵廚裝了進去。

    二姨笑了笑，把那幾件衣裳一劃拉抱起來走了。

    “啊喲？想不到張大督察長也有夜行的時候，那不是黑衣嗎？”花笑笑比凌蘇蘇的心眼多一層，故意的問了一句。

    “哦，有時候夜間偵查、破案，穿這個東西方便些。你們不懂，說了你們也不懂。”張儀說完，往自己的桌邊走了幾步，猛一回頭說：“哦，他們那些巡捕已經走遠了，您倆可以走了。走吧走吧？哦對了，來來來，在這張表上簽個字，也好給那個警長留個證明，啊？”

    “簽字？我們有什么罪，還得簽字？是他們地痞**欺負我們，不簽！”凌蘇蘇不解，說的話也比較硬朗。

    “呵，有罪才簽字啊？誰規定的？這是手續，知道嗎？要不然，那個警長回來跟我要人，我咋解釋？哈哈哈哈。”張儀把一張表格拿了過去，放在了花笑笑的腿上。

    花笑笑并沒有看那張表格，而是朝著張儀微微一笑的點了點頭。就在一個欄目里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把那張表遞給了凌蘇蘇。

    一切都辦理完了，他倆被張儀送出了辦公室。“兩位小姐慢走，有機會可以常過來坐坐，但盡可能的不要在巡捕房近處鬧事，一鬧事兒起碼得罰款，啊？”

    “哼！常過來坐坐？再次過來那還不得蹲進大牢？”凌蘇蘇生氣的說。

    “蘇蘇，走吧走吧。”其實，花笑笑已經對這位大督察長產生了特別大的興趣了。

    一道消息傳來，糧棉轉運站暴露，被九支號帶著鬼子包圍攻打，除六人逃竄外，三人被打死，八人被逮捕。這件事兒在東城也引起了很大的反響，但大多數人都認為，沒想到那么敞亮的糧棉轉運站，竟然是國民黨軍統組織？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這件事兒自然也傳到了五姐妹的耳朵眼里，小五疙瘩和尚坐不住了，她開始心神不安起來。啊呀？怪不得他江菲克不出面了？原來他那個糧棉轉運站被九支號滅了，被抓了八個？里邊有沒有江菲克啊？他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還是跑了？

    “喂喂，小疙瘩啊？你怎么了，咋就少心無力的？有什么事兒嗎？說說不就完了？”玉面狐貍正在看書，猛然間發現凌蘇蘇唉聲嘆氣帶著急躁，便不太為然的問。

    “誰不高興了？人家是，唉！”凌蘇蘇一跺腳站起來，滴溜溜出了茶坊。

    今天是她倆輪值在家，封雯雯覺得沒有別人，有必要與她交交心。就把書一扔跟了出去。“喂喂喂，真你個小五妹妹，你有心事？哎呀，說說嘛？萬一你這個四姐能幫了你的忙呢？嘻嘻嘻嘻。”他把一只胳膊往她脖子上一搭。“走，咱回屋里啦啦去，啊？”

    凌蘇蘇的眼淚撲簌簌出來了，等兩個人坐下來后，便低聲地說：“四姐，您可得為我保密，啊？俺，俺？俺認識了一個轉運站的人，他叫江菲克，俺聽說轉運站被九支號滅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啊？嘔嘔——嗚嗚——？”

    “怎么？你有男人了？還是轉運站的？啊喲——？那，那他娘的可就稀罕了？小五？什么情況這是？”封雯雯很驚呀，問的也很不理解。

    凌蘇蘇見封雯雯那么的看著他，怕他對轉運站有誤解，趕緊哭啼啼的把事兒的經過說了一遍。“四姐？他江菲克對俺可好了？并跟俺約好的，就是用那個荷包聯絡，可俺？”

    “哎喲小祖宗啊？這可是典型的一面之交啊？你咋就覺得他對你好呀？我說小五啊？先不說他是死是活，就這個事兒而言，你就不能那么快就對他那么好，你，你真是個小笨蛋呀你？”玉面狐貍封雯雯真是無所適從了。

    疙瘩和尚凌蘇蘇還真是情到了一面，怎么著也是心里難受，他實在沒有什么轍了，只得面朝封雯雯祈求的說：“四姐，你對妹妹什么樣我不管，起碼也得幫著我打聽明白他江菲克是個什么樣了，對不？嗚——嗚嗚——？”她哭的很是傷心。

    疙瘩和尚封雯雯是個十分講求情分的人，一見凌蘇蘇這么的心寒，頓覺得心里酸楚楚的。不成，看來這女人一到那種年齡，非得有所顧忌不可？想他凌蘇蘇才十九啊？這就碰見心上人了，難道說這人世間的男女之情就是從這里開始的嗎？唉！我得幫她，幫她啊？

    “唉！人到紅年不由己啊？蘇蘇啊？您四姐今日豁出了，就幫著這個妹妹找找看，到底是那個江什么什么克咋樣了？走！到九支號那邊看看去。”玉面狐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站起來拉著凌蘇蘇就往外竄。

    “等等四姐，我把槍帶上。”凌蘇蘇高興了，一轉身就往里間竄。

    “蘇蘇，不用！什么也不用帶，空手而去反倒好些，知道嗎？”封雯雯心高一籌。

    “哦，對對！那咱們走吧？”凌蘇蘇一下理解了，心里卻有點十分的愧疚。

    兩個人一路奔走，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就到了那個九支號的駐地。兩個人無從下手，只得在對面的茶館里飲茶。凌蘇蘇心急，坐在桌子邊直往西邊瞭望，那樣子真是恨不得直接鉆進去。“注意，別讓人看到你是有心事的人。”

    “四姐？光這么的往里瞧也不是個辦法呀？能進去看看就好了？”凌蘇蘇焦急地問。

    “喲，你說的倒輕巧，這是什么地方？這是九支號啊？比鬼子的駐地都難進呀？小心，別往那邊看，這茶館里說不定有探子。”封雯雯認真地提醒說，

    “放心喝茶，這里邊沒有探子，哈哈哈哈。”突然一個穿著十分講究的三十歲左右的人。突然搭起腔來。“兩位姑娘？不知有什么事兒想了解啊？本哥哥興許——？”

    “啊？你是二訟？”封雯雯眼前一亮。

    什么叫二訟？東島這一帶還就是出了這么一幫人，沒有不知道的事，沒有辦不成的事。專門為人打聽消息掙錢。由于他們也懂得很多的法律知識，還經常替人家打點小官司。所以人們送外號“二訟”，既第二訟師（律師）。

    “本人趙世仁，二訟也，嘿嘿嘿嘿。只求一塊大洋，即時回答不了的問題，三天內一準圓滿解答。這是本人姓名和住址。”

    封雯雯把那張小紙片拿在手中，詳細的一看，見是北門里趙戈莊人士，馬上說：“二訟大哥，一塊大洋太貴了吧？再說了，俺倆就是打聽個人的下落，能值那么多的錢嗎？”

    “兩位妹妹有所不知，如今社會混亂，一般的小事兒倒好說，要是攤上洋人、九支號等身上的事兒，那可就費點牛勁了嘍？再說了？還得冒著很大的危險呀？嗯——兩位妹妹，如果您信著了，不妨說說吧？興許我還一分錢不要呢？真的！”那趙世仁說得很認真，半點兒玩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