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忙碌
作者:
入水無痕 更新:2018-01-27 11:22 字數(shù):2196
東江市分管環(huán)保工作的副市長佟東升是從省里下派到東江市任職的。對于環(huán)保局環(huán)境監(jiān)測站站長鐘子健,他熟悉的程度超過環(huán)保局的幾個副局長。對紙漿廠的環(huán)保項目鐘子健有不同意見而且敢和他頂牛,盡管他只是分管部門的一個中層干部。這件事以后有人說他這個副市長敢于面對分歧和勇于承擔風險,但分歧其實并沒有真正解決,鐘子健保留了意見。這意味著分歧的焦點——紙漿廠治理項目的得失成敗,為大家所關(guān)注。而最終的結(jié)果佟東升是很清楚的,他有他的理由,他覺得非這么做不可。
建在東江邊上的紙漿廠是一家大型國有企業(yè)。因為直接往東江排污,是東江市的重污染企業(yè),先后被限產(chǎn)直至限期治理。紙漿廠擬上中段水治理項目,項目資金五千萬,在項目論證階段鐘子健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調(diào)查了國內(nèi)多家紙漿廠,得知這種項目技術(shù)并不成熟,運行成本高,效率低。上這個項目的企業(yè)設(shè)備大都半開半停,開也是為了應(yīng)付環(huán)保檢查。鐘子健不能看著將五千萬的資金打水漂,為這事他找佟東升而且和他較上了真。
佟副市長打了一個比方,說紙漿廠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在沒有有效的治療措施的情況下,保守治療是為了活命,盡管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企業(yè)要生存!”佟副市長甚至說出了語重心長的話。
鐘子健就是不理解,他把這個項目說成是燒錢工程,是“遮丑布”工程。
紙漿廠的項目工程按序時進度沒有達到要求,佟副市長在紙漿廠檢查工程進展時要求“兩會”前必須投產(chǎn),有關(guān)部門要全力以赴地支持工程,解決工程的需要。為此市政府調(diào)兵遣將,佟副市長點了環(huán)保局鐘子健的名,要他跟項目。
林局長還是替鐘子健考慮的,他請示佟副市長能不能換一個其他的同志,并解釋鐘子健因為夫妻關(guān)系不和情緒上有些問題,言下之意他對佟副市長的頂撞事出有因好和家庭矛盾有關(guān)。這似乎不是理由,佟副市長還是認為鐘子健是最合適的人選。
鐘子健確實是個工作負責任和事業(yè)心強的人。紙漿廠的工作加班加點,鐘子健除了這一塊還有站里的日常工作,要把工作做好只有放棄休息,打這以后鐘子健應(yīng)了一句調(diào)侃的話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對于鐘子健的這種狀態(tài)劉紅丹很快就有了反應(yīng)。她還是往那方面想,她找到趙建新家控訴鐘子健,她想得到周圍人的支持。上次在趙建新變著法說了劉紅丹一通,她是能夠聽出話外音的,他覺得她好多方面做的不對。作為老大哥的趙建新話是很中肯的,他說鐘子健的時候語氣更重。他確實是為了能讓他們夫妻和好,可劉紅丹覺得就是有點不順耳。
“我不能不往那方面想。他的心還在家里面嗎?有這么忙嗎?”
劉紅丹的問號一串一串的。趙建新不了解情況只有聽她說了一通。
第二天他找到鐘子健才對事情有了了解,朋友的夫妻關(guān)系確實是有大問題了。問題出在他們之間缺少了信任。鐘子健從他的妻子到女兒都不再信任他,問題的癥結(jié)在于她們母女都不能原諒他對家庭的背叛,不能容忍他的所謂的“不知悔改”,這種情況下的鐘子健在家里所受的待遇極可能是不公正的,對他所作所為的判斷也可能是不正確的。這一段時間里鐘子健的家庭矛盾沒有進一步擴大,劉紅丹有所收斂,鐘小艾好像也平靜了下來,本來趙建新還在慶幸呢。對新的問題他覺得一定要處理好。
“要不我和林局長碰一下,讓他通融通融?減輕些擔子?”趙建新問。
“不要,千萬不要這樣,我不能因為家庭的事影響工作。”鐘子健不答應(yīng)。
趙建新了解他這個戰(zhàn)友,在工作上是從來都不含糊的。他笑著搖搖頭說:“都說要構(gòu)建和諧社會,家庭和諧也很重要呀。”
鐘子健苦笑著說:“構(gòu)建和諧家庭是夫妻雙方的事,我一個巴掌怎么拍得響。莫名其妙的就攤上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男女關(guān)系,弄得到處要洗自己的清白不說,好人還都不讓做,工作受影響。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男女關(guān)系是一個你跌下去再爬不上來的坑。”趙建新看鐘子健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知道他確實苦惱就不多說了。
趙建新的愛人許友蘭自告奮勇地要去勸說劉紅丹,在鐘子健和劉紅丹的矛盾中許友蘭看出劉紅丹很多的不是,每當和趙建新談?wù)摰竭@件事時她總要數(shù)落劉紅丹。這次覺得劉紅丹不像話。女同志要講道理,要支持丈夫的工作,哪有這樣和丈夫鬧的?
兩家串門一年總有那么幾次,許友蘭這次選擇了到劉紅丹的單位。她知道劉紅丹上班時說話的空閑比工作的時間還要多。哪知道撲了一個空,劉紅丹單位里的人告訴她,劉會計家中有事上班不怎么正常,有一段時間了。
晚上趙建新開會沒有回來,許友蘭剛好有找劉紅丹聊聊的理由。到了她家里,鐘子健果真還沒有回家。
劉紅丹說:“我天天過這種日子,等人回來。你不理解,那是分分秒秒的煎熬。他要是像老趙那樣是個讓人放心的人也就罷了,天亮回來我也不問。”
許友蘭想因勢利導(dǎo)勸說劉紅丹的,豈料被她倒過來借題發(fā)揮了。許友蘭替鐘子健解脫只能借趙建新之口。她說趙建新這陣子經(jīng)常回去說,鐘子健在單位忙得焦頭爛額,很是辛苦的。
劉紅丹承認鐘子健在單位可能是忙,她反問許友蘭能不能保證鐘子健不“忙里偷閑”,不乘機和方華鬼混?
許友蘭怎么說?她只能反復(fù)地說鐘子健不是那種人,說來說去自己也覺得底氣不足。
為什么有這種感覺?許友蘭也感到奇怪。劉紅丹一口咬定鐘子健和方華有**關(guān)系,不容置疑地說,說,說。可能聽她這樣說下去,誰都會疑惑,許友蘭想。
要命的是劉紅丹反過來還把鄭春蘋的那一套販給許友蘭,她告誡許友蘭:“現(xiàn)在的男人,好的也學(xué)壞了。當然,你們家老趙不會!”許友蘭沒把握了,說:“也有可能吧?!”
回家的路上許友蘭想想劉紅丹的一番話,噗嗤一聲笑起來。
我們家老趙也要對他警惕?被劉紅丹洗了腦的許友蘭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