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晚自習芷蕁沒有騎自行車回家，因為自行車的剎車壞了，小巷里有些黑，沒有路燈，兩邊居民家的燈光從門縫里露出來，微弱昏黃的光使巷子看起來有些暗。

    一個人走在小巷里，芷蕁把書本緊緊地抱在胸前，身子有些縮，晚自習時老師布置的作業明天早上要交。

    腳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鏗鏗的腳步聲，在空洞洞的小巷里顯得有些陰森。

    想起近來鎮上有些輟學少年夜間在小巷打劫高中生的事兒，芷蕁頭有些發麻，腳踩在石板路上覺得有些虛。

    她把書又往胸前抱緊了些，仿佛需要保護的是那些書本，而不是她自己。

    女孩行事有時就是這么好笑，芷蕁邊走邊想，在實在沒有外援保護的時候，手里一個小小的物件能給自己壯壯膽。這也許顯得有些阿Q，但至少是一種心理暗示。

    “嘿。”芷蕁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從暗處閃了出來。聽見這陰惻惻的聲音，九九兒大腦突然一懵，手里的書差點掉到地上。

    芷蕁低著頭，書本緊緊地護在胸前，不敢看對方的臉。糟了，看來同學們嘴里說的打劫的輟學少年今天終于讓自己碰到了。

    把身上的錢給他，所有的都給他，千萬別打我，求求你。芷蕁在心里一邊禱告一邊想著下一步的行動和臺詞。

    “拿去，就這點。”芷蕁哆哆嗦嗦地把手伸過去，頭埋得更低了。

    “我靠。”男孩嘴里冒出一句。

    “嫌少啊？沒有了沒有了，就這點還是我明天的早餐費，嗚嗚嗚嗚，再就是這些書本了，拿去賣垃圾也值不了幾個錢，還是留著給我吧，要不然明早又得在教室外站崗。”

    芷蕁想博得對方的同情，聲音里揉進了一些眼淚的成分，聽起來挺能讓男孩子憐香惜玉的。

    “是嗎？”男孩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好像不是正常人發出來的。

    糟了，是不是**啊，嗚嗚嗚嗚，九九兒把頭努力往胸前縮。

    “沒有錢嗎？那就……”男孩的聲音好像感冒了，有點甕聲甕氣的，聽起來，就像夜貓子在哭，芷蕁開始不寒而栗。

    真是**耶，嗚嗚嗚嗚，

    “啊，別碰我。”芷蕁開始聯想到電視里的場景。是不是該做烈女了，還是該喊救命突然夜軒逸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啊。想太多了，他怎么會出現呢，早知道自己準備防狼噴霧，敵敵畏，防衛鑰匙扣，嗚呼，都沒有。

    一根手指頭戳到了芷蕁的額頭上，啊，拜托拜托，千萬別叫我抬起下巴，我既無閉月羞花之貌，又無沉魚落雁之色，就是長得有點人見人愛而已。芷蕁還是閉著眼睛低著頭。

    “我很丑的。”芷蕁縮著身子，嘴里不知怎么冒出了這句。

    “抬起頭來看看。”那個**甕聲甕氣地命令。

    “是你！”芷蕁的眼睛瞪得像牛眼。

    “撲哧。”夜軒逸把手抱在胸前，晃著個身子。

    “去死！”哇哇哇哇，芷蕁內心的恐慌變成了憤怒，一旁的思聰捧腹大笑。夜軒逸也一邊哈哈笑著，笑聲在小巷里傳得很遠。

    “我媽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芷蕁一邊憤憤不平的破口大罵。像是郁積了好多天的憤怒瞬間爆發。

    “我媽也這么說。哈哈哈”夜軒逸兩人繼續哈哈大笑。

    “傻笑什么？你自己都承認男人不是好東西了。”

    “我不是男人。”“啪”，夜軒逸用力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又說到”不是男人，難道成了太監不成？今天怎么啦，老說錯話！”

    “不是男人？嘻嘻……“你個死太監！”芷蕁捂著嘴笑到肚子痛，差點笑出了淚。一戶居民把窗子打開，探出頭來看了看，又關上了窗子，丟下一句：“神經病。”

    “噓！”夜軒逸把修長的手指放到唇邊。

    “我是說我還是男孩，不是那個意思。”夜軒逸搔了搔頭皮，“嘿嘿。”他自己也笑了，黑暗中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死太監，還狡辯”

    “你才是死太監，我是24k純帥的爺們兒，純爺們，以后找男人就得找我這種，你曉得不”

    夜軒逸用手把額頭上的長發向后理了理，姿勢很酷。

    這是他的招牌動作，班上那些女生經常被夜軒逸的這個動作搞得有些暈暈乎乎。芷蕁心里像籃球撞擊一樣怦怦跳個不停，隨后芷蕁就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你就吹吧，你不是男人這個事實已經深入人心了”

    一旁的思聰忍不住了說，你們這一堆狗糧我不想吃，我選擇狗帶。

    “閉嘴”芷蕁和夜軒逸異口同聲差點把思聰嚇的腎都不好使了。

    喧嘩了一天的小鎮沉寂下來了，月光灑在小鎮灰色的屋瓦上，像一層薄霧，縹緲而朦朧。

    那些橫七豎八的小巷被大樹和屋檐遮住了傾瀉下來的月光，顯得幽深而昏暗。

    窗外不遠處的那扇木門“吱呀”一聲又響了，喬巴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拉熄了光線不是很亮的白熾燈泡，小屋立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

    快要到和夜軒逸不同路的時候，三人做了告別，順著夜光走了一會兒，芷蕁猛然回過身來，看著和自己背道而馳的夜軒逸，深情款款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