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難的抉擇

    梁辰哼笑一聲:“教你倒是可以。但是如果問我弱智題，我一樣會把你罵的狗血淋頭�！�

    這后面一句頓時把蘇明軒打入地獄。

    “嘿嘿，辰哥，跟你提個小小的建議，你以后說話可以只說前半句嗎？”后面半句太傷人了啊……

    梁辰一邊看題，一邊轉著筆，語氣嘲諷:“只想聽好話是永遠不會有進步的”，抬起頭繼續說，“這樣你還要我說好話嗎�！�

    蘇明軒撇撇嘴:“辰哥，您也沒對我說過什么好話……”只要別罵得太兇就謝天謝地了。

    只是后半句他沒敢說出來。

    “你今天很帥�！绷撼矫鏌o表情地說完，就低頭開始解題了。

    蘇明軒卻激動起來，他剛剛聽到什么了？

    “辰哥，你……你真的覺得我今天很帥？”

    “假的�！�

    蘇明軒:“……”

    蘇明軒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難得夸他一句怎么了，再說了，他長得確實很帥的好不好，雖然比不得他梁大少，但在學校里他還是有很多腦殘粉天天喊著要給他生猴子的。

    見梁辰已經在做題，他深吸一口氣，反正被懟習慣了，這種無視已經算不上什么了……

    唉，這莫名的幽怨是腫么回事，回頭得去田萌萌那兒尋求點安慰。

    下午放學，梁辰及時出現在程曦面前。

    “小曦，我送你回去。”看見顧舜站在程曦旁邊，梁辰雙眼一瞇，一把拉過她的胳膊，擁入自己的懷中。

    雖然跟老班說知道該干什么事，等有能力了再在一起，但是女朋友還是要緊緊看著比較好，畢竟旁邊還有一只狼虎視眈眈著，不能不防。

    “呃……學長，我和顧舜還要留下來出黑板報，”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回去。“你先回去吧，我可能還要忙很久。”

    “這樣啊，反正我這么早回去也沒事，那我就在這等你�！闭f完，拉過一把椅子坐著，然后優雅地將左腿架在右腿上，“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話雖這么說，但是身后一直有個人盯著，這種感覺很有壓迫感。

    程曦無奈地搖搖頭，對顧舜說:“我們開始吧�！�

    “恩，好�！�

    梁辰露骨的目光一直跟隨著程曦，柔順的長發扎成馬尾掃著肩頭，優美的脖頸揚著完美的弧度，還有那纖細的腰肢和筆直的長腿……

    除了偶爾與顧舜湊在一起商量，其余的一切美得像是在童話里。

    整個黑板報，程曦負責畫圖，顧舜負責板書，可以說兩人搭檔地很有默契，梁辰卻看的滿肚子火，商量就商量，有必要湊那么近嗎？

    因此黑板報一出完，他拉著她的手，另一只手拿過她的書包，就這么離開教室了，獨留下顧舜一個人待在教室收拾書包。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腕，一路走到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走廊。

    程曦感覺到自己被按在墻上，兩只手腕也被強制地壓在頭上方，隨后一陣急促凌亂的呼吸漸漸靠近，她哆嗦著嘴唇，慌忙道:“學長……你怎么了？”

    待適應了黑暗，她發現他的雙眸緊緊鎖住自己的，深邃地仿佛要把自己吸進去一般。

    梁辰將身體也壓在程曦身上，靠近她的耳朵，惡聲惡氣地說道:“我要被你氣死了�！�

    程曦:“……”

    程曦突然瑟縮了一下，因為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耳垂被猛的一舔，下一秒，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

    這種可愛的變化落在梁辰眼底，不禁輕笑出聲，慢慢放開她，改為擁在懷里，手搭在她頭上時不時撫摸著。

    “以后不準和那個顧舜待在一起”，見她沒有認真聽，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聽到沒有！”

    “為什么啊，他是我的幼兒園同學，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梁辰哼了一聲，“我不管，我不喜歡你和他靠得太近�！�

    程曦無奈地嘆口氣，抬起胳膊環抱住他，聲音細柔，“我們作為同學肯定是要天天見面的，但是我答應你盡量不單獨和他見面�！�

    見他還是皺著眉，連忙道:“這是我的極限！”

    梁辰挑了一下眉，語氣幽怨:“好吧�！�

    然后，梁辰將程曦護送回家，一路上摟腰搭肩的，沒少占便宜。

    終于忍無可忍，程曦無奈地翻個白眼，“學長……”

    “喊什么學長，我是你男朋友�！�

    程曦:“……”

    他還真會抓重點。

    將程曦送到家，他又以“一晚不見，如隔三秋”的理由拉著她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那我進去了�！背剃亓魬俚赝�著他。

    “恩，我看著你進去再走。”

    于是這么磨蹭著，梁辰離開已經是十分鐘以后的事了。

    梁辰回到龍溪別墅時，已經是晚上七點。

    玄關處，一雙高檔皮鞋整齊的擺放著，客廳里的燈光通明，偶爾傳來一陣翻閱報紙的“沙沙”聲。

    梁辰疑惑地皺著眉，他最近回來的頻率會不會太高了，還是公司快要倒閉了，他也不想管了？

    “回來了，阿辰。”低沉雄厚的聲音傳來，梁辰下意識的“恩”了一聲。

    聲音雖然很小，但出于商人的本能，梁振華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他們父子倆有多久沒這么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梁辰意識到自己的反常，低咳一聲就朝房間走去。

    “阿辰，飯已經做好了，出來吃飯吧�！绷赫袢A乘勝追擊。

    “哦，我馬上出來。”梁辰頭也不回地答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的臉有多紅，有多燙。

    客廳里，梁振華笑得像一個獲得糖果的孩子。

    梁辰關上房門，扔掉肩上的書包，立即沖到衛浴室，掬起一捧涼水潑在臉上。抬眸，失神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的紅暈慢慢褪去，繼而恢復了平靜，這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梁大少。

    滿意的勾起嘴角，下一秒離開房間。

    客廳里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于是朝廚房走去。

    廚房里，他正圍著圍裙，在案板上切著什么，看見梁辰走進來，將剛切成丁的胡蘿卜丟進砂鍋，然后開口道:“再等五分鐘，還有最后一個湯就好了�！�

    廚房里的圍裙都是平時保姆來時套的，所以是女款，圍裙前面還有一只粉色的貓，套在他身上有種莫名的喜感。

    于是梁辰“噗嗤”一聲笑出來。

    回頭見梁辰盯著自己身上看，梁振華毫無尷尬地笑笑，“今天保姆請假，所以我就試著做做看，已經十年沒做過菜了，也不知道怎么樣。”

    梁辰驚訝地嘴巴都張大了，“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恩，其他的菜都好了，你先嘗嘗看。”遞過去一副碗筷，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梁辰將信將疑地拿起筷子，夾起一根土豆絲。

    剛入口，他就難以置信得睜大眼睛，味道居然出奇的好，口感清爽，而且絲切的也很細。剛剛他切胡蘿卜丁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他的刀工很好，刀出的迅速利落，明顯是學過的。

    梁辰又夾了一筷子西紅柿炒雞蛋里的蛋，味道也是相當不錯。

    看來就算公司倒閉了他也餓不著，有這手藝，開個小餐館綽綽有余。

    待湯做好，梁振華也拿出一副碗筷，看著梁辰不亦樂乎地吃著菜，嘴角上揚。

    “當年你爺爺送我去國外留學，我吃不慣外面的西餐，就只好自己搗鼓飯菜，總算學得一副好手藝。你媽媽當時也是吃了我做的土豆絲，就喜歡上我的。”

    說到梁辰的媽媽，廚房里瞬間又鴉雀無聲。

    梁振華在心里暗罵一聲，說什么不好，偏偏說到這個，兒子好不容易對他態度好點，這下又要完了。

    事已至此，梁振華又補充一句，“阿辰，送你去美國學習是你媽媽生前的最大的愿望，你再考慮考慮吧�！�

    說完起身離開廚房。

    梁辰愣愣地坐在那里仿佛成了雕塑，一邊是媽媽唯一的遺愿，一邊是喜歡的女孩，這種選擇題真的很難，就好像那個媽媽和媳婦同時掉在水里先救哪一個的問題一樣，兩邊都是自己愛的人，為什么一定要選擇……

    梁辰在廚房整整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回房間。

    一回到房間，梁辰就拿起手機，想著給程曦發條信息 一句話編輯了四五遍還是覺得不對，索性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小曦，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大學去國外留學，你…會等我回來嗎？”

    沒有人知道他在問出這句話時心里有多糾結，一方面，他是希望她拒絕，那就說明她很擔心他，也在乎他；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她同意，那畢竟是母親唯一的愿望了。

    然而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回答，正當梁辰以為她在忙沒聽到打算掛掉時，手機那一頭傳來一個男聲。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我家小曦現在的重心是學習，所以希望以后不要再打過來了。”下一秒，手機里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梁辰捏緊手機，眉峰微蹙，接著將手機直接扔在床上。

    另一邊的程家，程曦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見程爸爸的手里正拿著自己的手機，翻看著什么，心里暗叫不好，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向程爸爸。

    “爸爸，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程曦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

    “小曦，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程爸爸抬眸眼神緊鎖著她。

    程曦愣了愣，隨即搖頭，“沒有啊，怎么了�！�

    “剛剛有個男生打電話給你，語氣不像是同學之間該有的，你可以解釋一下嗎。”將手機丟在程曦面前，正襟危坐，等著聽她的解釋。

    程曦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程曦手機里給梁辰的備注是學長，所以如果是梁辰打來的電話，爸爸應該不知道對方是誰。

    程爸爸見狀，氣得用手指著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高一，還有兩年多就要高考！在這種緊要關頭你跑去學人家談戀愛，你說說你對得起誰！難道你真的想像爸爸一樣，就這么過一輩子？”

    隔壁房間程媽媽聽到聲音，忙出來拉住程爸爸，一邊幫他順氣，“好了好了，先消消氣，你心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么激動做什么”，然后扶著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接著，程媽媽轉過頭對程曦說:“小曦，還不快跟你爸道歉。”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以后不會了，”程曦紅著眼眶，咬著下嘴唇，“我保證好好學習，將來考一個好大學，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程媽媽:“小曦，你也別怪你爸爸，他也是希望你以后可以過得更好，不要像爸爸媽媽一樣，這么大歲數了，整天還要為生計奔波。你還要記得，當年我們落魄的時候，親戚朋友們是怎么嘲笑，背后議論我們的，所以你一定要做個有用的人，一定不能平庸的過一輩子�！�

    程曦吸吸鼻子，“我知道的媽媽，爸爸，我會好好努力，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

    一番語重心長的教導后，程媽媽就拉著程爸爸離開了，并關上房門。

    程曦擦干眼角的淚花，拿過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的確是梁辰，接著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他，下一秒，將手機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