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我誤會了

    周六晚自習下課的時候，方靈靈正在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和胡雪你推我攘，徐冰背著書包路過她們的課桌，“方靈靈同學，我明天要去買畫筆，你要一起去嗎？”

    “呦，好你個徐冰，現在學會重色輕友為了妹子拋下你的兄弟了啊！”方靈靈還沒來得及搭話，張揚就在旁邊嚷道。

    “行了吧你，哪次帶你去不搞破壞，害的人家老板都把你拉入黑名單了。”徐冰朝張揚翻了個白眼。張揚癟癟嘴沒說話。

    “好啊，正好我明天也沒事。”方靈靈使勁朝要開口說話的胡雪使了個眼色，胡雪總算把話憋了回去。

    “好，那明天下午兩點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嗯。”

    “行啊你，方靈靈，我記得十分鐘之前你可是答應我陪我去逛街的呢。”徐冰走后，胡雪咬牙切齒的說。

    “雪，你最好了，反正又不是只有這一個星期天，回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方靈靈晃著胡雪的胳膊。胡雪哼了一聲，勉強答應。

    第二天早上的課方靈靈完全沒聽進去，看著老師一張一合的嘴，方靈靈的思緒早已飛出外太空，“下午要穿什么呢？”“到時候會不會尷尬啊？”“徐冰會不會嫌棄我啊，我什么都不懂。”……

    “看課本，同學們。”語文老師輕咳了兩聲，盯著方靈靈，“看課本。”方靈靈依舊雙目無神盯著老師的嘴巴，讓老師一度懷疑自己吃的早飯沒有擦干凈。直到胡雪撞了撞她的胳膊肘，方靈靈才如夢初醒，慌忙低下頭翻書，臺上的語文老師不滿的轉過頭順便擦了擦嘴角。

    “我說你不至于吧，這么快魂就被徐冰勾走了。”在回宿舍的路上胡雪挑逗道。

    “哎呀，你說什么呢。”方靈靈不理她，快步向前走，胡雪在后面偷笑。宿舍里面只有她們倆，其他人都趁著這難得的小休出去玩了。方靈靈打開衣柜，糾結到底穿什么去。

    “我說你這些衣服也太小學生了吧，這怎么能**得到徐冰呢。”胡雪在一旁插嘴。方靈靈不理她，繼續在鏡子面前比劃。

    “喏，我可是把壓箱底的一件衣服給你了。”胡雪遞過來一件長袖T恤，在肩膀的地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漏洞，對于那個年紀的女孩來說，實屬有些太過性感，方靈靈瞥了一眼，“你能不給我添亂嗎？”最后方靈靈不顧胡雪的白眼和勸阻，穿了一條牛仔褲，套了個灰色外套出門了。

    在校門口看到徐冰的時候，方靈靈愣住了，腳步頓了一下，徐冰不是一個人，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孩，眉清目秀，穿著白色小洋裝的女孩，是班長的同桌，徐冰和她同時對方靈靈打了招呼，方靈靈腳步隨即加快，有些苦澀地笑笑，“嗨。”當然，木訥的徐冰并沒有覺得有什么異樣，可是方靈靈一絲一毫的面部表情都沒有逃過班長同桌的眼睛，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夏美美，坐你前面，不過沒想到通過徐冰才正式認識。”方靈靈回握她的手，“你好，我叫方靈靈。”

    “夏美美是我初中同學，她也一直喜歡畫畫，昨天問我有沒有推薦的店買畫具，我想著正好今天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徐冰的臉坦誠的讓方靈靈想一拳打上去，但還是笑了笑說，“好呀，人多熱鬧。”

    那地方離學校不遠，她們三人步行過去，一路上方靈靈都沒有說話，心中總是有一股莫名的氣和一絲失望，原來誰都可以帶來不是嗎，方靈靈越想越氣，不由加重腳步，一步一步仿佛踏的是徐冰，引得他們兩人轉過頭來，方靈靈有些囧的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鞋底沾灰了，跺跺腳。”夏美美嘴角似有似無地向上挑了挑，轉頭繼續拉著徐冰問東問西，方靈靈在一旁暗暗翻白眼，“李彥宏發明百度是給你看著玩的嗎？”

    終于到了地方，夏美美終于停下她那比夏天的蟬更讓人心煩的嘴，這是一家有些破舊的店，店面很小，店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看著有些嚴肅，見徐冰進來，笑著打了聲招呼，“來啦，呦，還帶兩個美女。”

    “這不給你招攬生意嗎。”徐冰耙了耙頭發。

    老板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忙，徐冰向方靈靈和夏美美介紹到，“這個老板只有周六周日才開門，其他時間都出去寫生，不過店里賣的東西很良心，每樣都是他把過關的，放心挑。”方靈靈掃過去，果真沒有華麗的外表，多以純色為主，畫筆和鉛筆上極少有圖案點綴，即使有，也是極簡的簡筆畫，后來很久以后，方靈靈知道了這種風格叫“性冷淡風”，方靈靈看著這些用具，竟覺得自己也專業許多。方靈靈最后挑了些鉛筆，她上次看徐冰畫的是素描畫，猜想他大概最喜素描吧。結賬的時候，方靈靈注意到夏美美拿的也多是鉛筆，方靈靈低下頭扁了扁嘴。

    買完回去的時候已經到了尤老師約好的自習時間，他們三個便一起向小紅樓走去，他們到的時候尤老師已經在做課前準備了，其他同學還沒到，尤老師對方靈靈說：“這節課我主要會講在畫素描畫的時候陰影的應用，你基礎薄弱，到時候認真聽一下。”方靈靈點點頭，轉過身之后發現夏美美已經在徐冰旁邊的畫板上夾上了白紙，方靈靈心里似被貓抓了一下，又癢又疼，讓她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夏美美的畫紙，但是表面依舊波瀾不驚地走到上次靠窗的位置。等其他同學都到了之后，尤老師開始講在素描畫中如何利用陰影讓物體看起來更有立體感，并讓他們畫一個蘋果，方靈靈按照尤老師說的一點一點在蘋果側面打陰影，卻總是覺得陰影和蘋果像兩個完全脫節的東西，完全沒有立體感，方靈靈懊惱，抬眼向徐冰看去，他正在教夏美美如何打陰影，方靈靈看到夏美美已經畫的很完美了，可是仍然懇求徐冰教她如何畫的更好，方靈靈看在眼里，手下的筆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方靈靈同學，你這個陰影打的太重了，畫畫可不能心急哦。”方靈靈嚇得一機靈，抬頭看見尤老師眉目含笑看著她，方靈靈訕訕地低下頭，視線掃過右前方，看到徐冰和夏美美也正在回過頭來看她，方靈靈囧地說不出話，這時尤老師拿過她的畫筆，“你看，這兒應該淺一些……”方靈靈看著一個圓圈在尤老師的筆下越來越立體，卻無心聽尤老師說了什么，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梁小丑，在這任他們兩個金童玉女觀賞，想到這，方靈靈心里煩躁，跟尤老師說身體不舒服，想回去休息，尤老師應允后，方靈靈背起書包往外走，在門口不經意地回頭，看見徐冰仍舊在耐心地教夏美美何處深何處淺。

    方靈靈一個大踏步，加快逃離了小紅樓。

    回到宿舍的時候，只有胡雪躺在床上看書，其他人還沒回來。胡雪聽到開門聲從床上坐起來向門口探頭，看到方靈靈立刻放下書下床，“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她摸摸方靈靈的頭，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方靈靈搖搖頭坐**，胡雪遞給她一杯水，“怎么了？徐冰欺負你了？”方靈靈看著胡雪，終于忍不住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胡雪。胡雪聽后猛地站起來，“這徐冰什么意思啊，做事這樣模糊不清的，可真會折磨人，也不知道真傻假傻。”方靈靈拉胡雪坐下，喃喃道，“是我誤會了。”

    第二天早讀課的時候，夏美美轉過頭對方靈靈說，“你好點了沒，昨天怎么走那么早，后來尤老師又教了很多，你下節課可能要跟不上了。”方靈靈抿抿嘴，沒說話，胡雪瞪著夏美美說，“沒關系啊，徐冰不是畫畫好嗎，讓他幫靈靈補習一下他應該不會拒絕。”夏美美漲紅了臉，想開口說什么，但最終沒有說出口。這時班長轉過身來，“方靈靈，胡雪，你們能不能有點紀律觀念。”胡雪想開口反駁，被方靈靈拉了回來，她們只是普通百姓，怎么斗得過當官的。這時張揚湊過來說，

    “我就看不慣夏美美那裝可憐的樣子，四眼妹，這次我挺你。”

    方靈靈問張揚：“你們是初中同學嗎？”

    “是啊，我和她還有徐冰，三年同學，夏美美也喜歡畫畫，不過沒有徐冰畫得好。”

    方靈靈轉過頭去，“怕是因為人而愛上畫吧。”

    “你說啥？”

    “沒有。”

    “……”

    方靈靈沉思道，三年，夏美美怕是喜歡徐冰喜歡了三年吧。三年了，難道徐冰對夏美美一點意思也沒有嗎，徐冰是不是喜歡夏美美那樣溫柔的呢。而且夏美美畫畫那么好，他們應該比較有共同語言吧。想到昨天的一幕幕，方靈靈覺得自己就像插足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使得方靈靈不敢再進一步，甚至想要拼命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