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真回到車里：“周粟，你猜我剛剛看見誰了？”

    白真真以為周粟會好奇地問自己，結果周粟并沒有給她任何她所期待的回應。

    白真真有些驚慌和尷尬：“是周晗，周晗居然在顧小暙旁邊，像是要送她回家的樣子。沒想到周晗居然回來了，消失了那么多年居然回來了。”

    “周晗？他居然出現了？”周粟冷哼了一聲，“真是會挑時候”。正好他和顧小暙剛離過婚，周晗就恰好出現了。

    周粟一言不發地坐在駕駛座上望向前方，發起了呆。

    白真真看著周粟心神不寧的樣子，伸出手握在了周粟搭在方向盤的手上。

    卻沒想到周粟一把把她甩開：“不要碰我！下車！”

    “周粟~”白真真被周粟的反應嚇了一跳。

    “再說一遍，下去！”周粟等白真真下了車，發動車子，絕塵而去，留下白真真怔在原地，頃刻間，淚流滿面。

    白真真明白，不愛就是不愛，沒有人能強迫。

    顧小暙開了家門，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胃里泛出一股晚上的火鍋味，覺得有些惡心。

    趕緊去衛生間吐了一會，嗓子里**地疼，她倒了杯水又坐到沙發上，輕輕的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寶貝啊，快點長大，快點出來吧，不要再折磨媽媽了。”

    第二天，顧小暙因為不舒服請了半天假，中午又爬起來去上班。

    她放下包，站在收銀臺里，下午的餐廳并沒有很多人，顧小暙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犯著困。

    “結賬。”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顧小暙的耳邊，顧小暙還沒來得及反應。

    糯糯地應了一聲：“好的先生。”

    她的頭發完美的擋住了她四分之三的臉，在她反應過來面前站著的是周粟的時候，她突然覺得無比慶幸自己剪了短發。

    周粟看著眼前剪了短發的顧小暙，愣了一下。

    “顧小暙，你看，不做掉孩子，你也就只能做做這種工作。”他說完煩躁的看了看顧小暙的肚子。

    “工作沒有貴賤之分，這種話也是能從你這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嘴里說出來的嗎。”顧小暙自嘲的笑了笑，抬起頭堅定的對周粟說。

    周粟付過錢，笑著對顧小暙說：“你會后悔的。”

    意料之中的，周粟回到餐桌上拉著白真真的手往門外走去，顧小暙像想起來什么似的，趕緊起身，扶著肚子向門外沖去。

    “周粟！”顧小暙急得滿頭大汗。

    周粟站定，頭也不回：“你還有什么事？”

    “我能不能見見小成，我真的很想他。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小成了。”顧小暙嗚咽著顫抖著聲音。

    “我跟你說過了，小成已經跟你沒有關系了，他的撫養權歸我，我不可能讓你見到他的，他長大了就會忘記你這個媽媽。”周粟的聲音依舊那么鎮定溫柔，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為什么！我是他媽媽，我求求你讓我見見他！”顧小暙激動的走上前拽住周粟的胳膊，周粟的西裝袖子被扯得有些變形。

    “我再說最后一遍，不可能。是你，為了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拋棄了小成，這些事，我會慢慢告訴他。”周粟的話就像一根根鋒利的箭刺在顧小暙的心里。

    “不……不……我沒有拋棄小成，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一個都不能放棄。”

    周粟沒再理她，挽著白真真繼續往前走著。

    顧小暙瘋了似的跑回店里隨手從一張餐桌上拿起一把餐叉，追出去。

    周粟在閉上眼睛之前，看見顧小暙那雙曾經清澈無比的眸子此時此刻只有混沌和驚慌。

    周粟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顧小暙這一叉子沒插很深，但是也讓周粟的左腹流了足夠多的血。

    周粟醒來，看見白真真帶著小成守在邊上。

    “爸爸，爸爸，你終于醒了。”小成的臉上掛著兩條干掉的淚痕，小臉兒擠巴在一起，皺成一團，像極了從前顧小暙委屈的模樣。

    周粟想起，從前顧小暙只要考差了，就會像這樣，把巴掌大的臉皺成一團，安靜坐在教室半天不理人。顧小暙愛吃甜膩辛辣的食物，周粟限制她少吃，路過奶茶店，賴著不肯走，隨隨便便眼淚就能從眼皮子里鉆出來讓周粟妥協。

    周粟回過神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兒，扯開了一個笑容，摸了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