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暙失神地望著那輛車疾馳而去，白真真的出現在顧小暙的心上撕了一個大口子。

    她雙膝跪地去拼湊地上散落的玩具零件。突然一只大手伸過來幫她把玩具收拾在了一起。

    “謝謝，謝謝。”顧小暙連連道謝，又一邊手撐著地，費力地想要站起來，那人又扶著顧小暙的胳膊將她拉起來。

    “謝謝，謝謝。”顧小暙又道了兩聲謝，才抬起頭看這位好心幫忙的人。

    “周晗？”顧小暙望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休閑西裝的帥氣男人，還是那樣簡單干練的短發，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十分精神。

    “好久不見啊，小暙。”周晗看著顧小暙，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讓顧小暙覺得暖暖的。

    “你……你一直在這里？”顧小暙希望周晗沒看見自己剛剛窘迫的樣子。

    “沒錯，我都看見了，也都聽見了。”周晗坦然的說出實話。

    “……”顧小暙一時覺得很尷尬，干笑了兩聲：“我很狼狽吧。”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這么多年沒見，不請我去家里坐坐？”周晗換了個話題。

    “好。”

    周晗開著一部suv，里面的空間很大，顧小暙坐在后座，以自己舒服的姿勢斜躺著。

    “你那年怎么莫名其妙就走啦，我還去你教室找你，結果你同學說你請了長假，后來就再也沒見到你了。”顧小暙對周晗的突然出現感到無比的好奇，一下子把剛剛的不愉快拋擲腦后。

    “哎，別提了，那時候我爸不是犯了事兒逃跑了嗎，我怎么也聯系不到他，想著不能讓他繼續錯下去，我就請了假，回老家四處找他。”

    “沒想到我還沒找到他勸他自首，他就被抓了，我也沒臉再回周粟家，干脆就直接退了學，反正我對物理就沒啥興趣，當時也是照著我爸的想法才報的物理系。”周晗解釋道。

    “那后來呢，后來這幾年你去干嘛了。”顧小暙打開包里水瓶，小心翼翼地抿了口熱水。

    “后來嘛，后來我就開始去打工，攢錢，不停的打工，攢錢，后來開了家健身房，開了家餐廳，一直到現在咯。算是土老板一個。”

    周晗聳聳肩，彷佛一切都很輕松。

    他絕口不提的，是他送外賣時遭受到的風吹日曬，在搬家公司時遭受到的辛苦和白眼……

    “噗呲……”顧小暙笑了一聲，“我知道，肯定沒那么輕松，做生意哪是那么簡單的事兒。”

    車停在顧小暙家樓下，顧小暙引著周晗到門口，開了房門，顧小暙給周晗煮了一壺咖啡。

    在等咖啡的空閑里，周晗毫不顧忌的站起來四處走動看墻上的照片，“小暙，這是你兒子嗎？”

    顧小暙聞聲從廚房走出來順著周晗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啊，叫小成。”

    “嗯，眼睛和嘴都像你，長得挺可愛。”周晗若有所思地講。

    “是啊，家里人都說眼睛和嘴巴像我。”顧小暙臉上洋溢著笑。

    周晗端著咖啡，看了顧小暙好一會兒：“對了，你還沒跟我說你們這幾年發生了什么呢。”

    “唉。”顧小暙嘆了一口氣，“沒什么好說的了，我現在的樣子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周晗又坐了一會，就起身要離開了。

    “你現在還工作嗎？小暙”周晗上車前轉頭問顧小暙。

    顧小暙頗為不好意思地說：“我今天剛找了一份超市售貨員的工作，就在下午那個商場旁邊。”

    “超市售貨員？那不行，有時候是要搬貨理貨的，你大著肚子，不能去。”周晗想了一下：“不然你去我餐廳收收銀吧，還可以坐著，也不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這合適嗎？”顧小暙本來不怕什么辛苦，卻又不得不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慮。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我才是老板，就這么定了，明天我來接你。”周晗的語氣不容置喙。